第109章
温婉怜只觉得齐邛抱着自己的力度,仿佛要将她揉进齐邛的身体里,她既痛苦又享受着。
夜半,齐邛终于放过了她,温婉怜随意地从床头披了件外衣,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当仰头喝尽杯中的水时,后脑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怎么不穿鞋就下地。”
齐邛说话时带起胸腔在震动,他俯身抱住温婉怜,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夜里凉,踩地上对你身子不好。”
温婉怜由他抱着,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来给你倒,你去床上坐着。”
齐邛等温婉怜喝完茶后,伸手将她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将她放在床沿。
温婉怜抬眼看着正给自己倒茶的齐邛,突然开口问道:“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齐邛倒茶的手一顿,险些将茶洒出。
他很快恢复淡定,将茶杯递到温婉怜面前,温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想陪在二小姐身边。”
温婉怜接过茶杯:“就这么简单?”
齐邛点点头。
温婉怜忽然轻笑一声:“齐邛,你我都是聪明人,既然你选择投靠了我,就应该拿出诚意来,不应该藏着掖着,你说对吗?”
齐邛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我已经将我的真心捧到二小姐面前了。”
温婉怜没有再应话,只是伸手摸了把齐邛的胸膛,翻身躺下了。
齐邛也顺势上床,他将侧躺背对着自己的温婉怜拥入怀中,闻着鼻尖传来的发丝的清香,齐邛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闭眼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的人熟睡的气息,温婉怜坐起身子,垂眼看着睡得安心的齐邛,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抵着齐邛的脖子来回比划着。
最终,温婉怜还是没有割破齐邛的脖子,她将匕首重新放回枕头下,赤脚走出房间,吩咐外面的人将齐邛抬回他原来的房间。
接着她又吩咐人将她床上的被子床榻等全都换了一遍。
等待的过程中,温婉怜静静地坐在桌旁,寒香站在她身边,看着来来回回搬东西的下人,有些疑惑道:“小姐不喜欢玉奴吗?”
温婉怜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她懒懒道:“喜欢他的身子,但不喜欢他这个人。”
这回答显然有些超出寒香的预料了,她微微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温婉怜饶有兴致地看了寒香一眼:“怎么,你要为他求情吗?”
寒香连忙摆手:“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问问。”
温婉怜点点头,她看着门外倾泻下来的月色,语气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让寒香险些腿软:“我听说,你对他多有怜惜之情,你若是喜欢玉奴,我可以把他赏赐给你,让你们成婚。”
寒香立马跪在地上,她低着头,浑身轻轻颤抖着:“奴婢绝无此意,玉奴是小姐的人,奴婢绝不敢肖想半分,至于说什么怜惜之情,只是因为他多番忤逆小姐的意思,奴婢只是想让他听话些,对小姐顺从些。”
温婉怜不说话,只是用脚背勾起寒香的下巴,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寒香,道:“你今年马上及笄了,家里人可有给你议亲?”
寒香不敢动弹,道:“已经在给我说人家了。”
“我瞧玉奴不错,就算你们之间没有情谊,但他人生得俊俏,情绪也稳定,再加上他现在只能依靠温家过活,对温家还算是忠心,你对他不是有怜惜之情?成婚了正好可以陪在他身边好好安慰他。”
寒香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是温婉怜的贴身婢女,只要卖身契还在温婉怜手里捏着,那她就不能自主许人家。
主家若是对下人没有特殊的安排,那下人们就可以按照家里人的意思成婚,可若是主家发话了,再给自己的家里人一笔丰厚的银子,基本上便听从主家的安排了。
寒香的父母已经年迈,在寒香前面还有两个姐姐,只是一个因为去别人家做侍女勾搭老爷被乱棍打死了,一个被主家的少爷看上,却被少夫人活生生折磨死了。
两条血淋淋的路摆在寒香面前,她原本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成亲的,可父母已经年老,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女儿在他们床前尽孝,寒香才松口,让父母给她找一户老实本分的人家就好。
可如今温婉怜发话,要将她许配给齐邛,且不说温婉怜心中到底愿不愿意,只要寒香点头了,那日后必定风波不断,可温婉怜那副喜怒无常的性子,若是拒绝了,又不知她会如何对自己。
寒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俯身磕头:“奴婢对玉奴绝无任何想法,奴婢只想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哪怕一辈子不成亲也没关系。”
“想什么呢。”
温婉怜轻笑一声,“你是适龄的女子,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捆着你不让你成亲才是,玉奴我用着不错,赏给你你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
“奴婢没有不高兴,只是奴婢跟着小姐之后,便打定主意一辈子不成亲,这不是因为小姐捆着我,是奴婢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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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寒香这么说,温婉怜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抬手,面无表情地摔碎了一个杯子,起身往自己的床榻走去:“今夜我不想让你服侍,去外头跪着吧。”
寒香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应下,转身走出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随即在冰凉的地砖上跪了下来。
只要能平安无事,受点罚也没什么的。
寒香对这个结果感到很庆幸。
她忽然想起跟在唐潇染身边的双盼,自己虽然跟她没说几句话,可看着唐潇染与双盼的互动,她们俩很默契,双盼跟着唐潇染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寒冷的夜晚,只有唐潇染关心她的身体有寒症,明明温婉怜站在她们的对立面上,可她依然愿意关心自己这个小小的婢女。
寒香突然有些羡慕双盼,羡慕她跟到了唐潇染这样好的主子。
可是温婉怜不好吗?
寒香又觉得不是的,温婉怜的性子喜怒不定,她在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在自己人面前便卸下了伪装的面容,她不高兴的时候会想出各种法子折磨人,可她高兴的时候,她会对自己很好,她会关心寒香的家人,关注寒香身上的衣服,会给她单独买保暖的衣服被褥,会在发了例银时嫌弃就这么点银子后又额外贴补她不少。
可以说,温婉怜除了她不高兴的时候,其他时间她都十分正常,这就是寒香至今还死心塌地跟着她的原因,就算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受罚,可跟着温婉怜能让自己的家人吃饱穿暖,起码不会因为银子发愁,那受些罚也没什么。
寒香跪到后半夜,身子实在是冷得厉害,一直在打着寒颤。
她弯下腰,用双臂紧紧地抱紧自己,企图能多获取些温暖。
突然,一件厚厚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披风上还带着来人温暖的温度。
寒香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来人是齐邛。
“齐……玉奴,你怎么醒了?”
“我听说了。”
齐邛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
寒香搓搓冷得麻木的手,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声音轻轻地:“我已经拒绝了,放心吧玉奴,我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小姐不同,今日之事是小姐一时兴起说着玩的,玉奴你不必放在心上。”
齐邛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寒香得了披风,身子暖和了许多,困意也泛了上来。
齐邛看出她的疲惫,道:“去我那休息会儿吧,我给你腾位置,不必在这罚跪了。”
寒香连忙摇摇头,悄悄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立马清醒了不少:“我不困,小姐发话了,做奴婢的就是要听话。”
齐邛只好不再说话。
临走前,他对寒香道:“等天亮时,悄悄找个地方把披风扔了,别叫其他人看见,以为你受罚还不老实,这样跪了也是白跪。”
寒香感激地点点头。
看着齐邛走远的背影,寒香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她收回视线,又将披风拢紧了些,一张口,冷气就从她嘴里冒出来:“快了快了,还有三个时辰,再坚持一会儿……”
……
双盼这边……
根据墨观棋连续几日的推算,已经能大致确定唐潇染的方位,而那些搜山的队伍也已经找到了关于唐潇染和墨雎洲的一些蛛丝马迹。
双盼翻看着这段时间找的路线还有地图,困得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我说你困了就去睡,你盯着这几幅地图看了多久了,眼睛都要熬坏了。”
墨流抱着剑在一旁说道。
双盼揉了揉眉心:“我多看几眼,我就能多熟悉一分山势,到时候找小姐能更容易。”
“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几天了。”
墨流毫不留情地说穿。
双盼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亏小姐平日待你那么好,现在几天几夜都没消息了,也不见你着急。”
墨流一摆手:“我也着急啊,可主子吩咐了让我待在你身边,说姑娘最看重的就是你,要是她回来了你出事了,那她肯定着急死了。你看你每天研究这些地图,也不出府,那我自然是很无聊了。”
双盼狠狠瞪着他:“我为什么出不了府?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唐潇染出事的当天,双盼就和槿淮带着人去出事的地方搜查了,槿淮身上的伤刚被包扎好就不顾阻拦要跟着一起,双盼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了。
悬崖下地势复杂,双盼跟着队伍下到崖底时,正好落在一个滑坡上,滑坡青苔茂盛,还十分潮湿,因此双盼刚下到崖底就摔了个狗吃屎,喜提小腿骨裂一枚。
双盼摔成骨裂的事情传到墨瑾尘耳里时,墨瑾尘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墨流在一旁煽风点火,意思就是双盼武功一般,身子骨也脆,为了保护她不再让她出事,还不如就让她在县主府待着,双盼也算得上是半个管事的,又是唐潇染的贴身大婢女,镇得住府里那些人惶恐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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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墨瑾尘一拍板,就下令让双盼在府里好好养伤,静候佳音。
双盼得知这件事有墨流的助力时,差点没把墨流撕碎了。
还是墨流天天守在她房门口,每天不是送花就是送吃的,还送了不少自己折的一些小玩意儿才将双盼的怒气消下来不少。
说到这个,墨流自知理亏,也不再应话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双盼道:“墨九好像发现姑娘和二皇子的踪迹了。”
“真的?!”
双盼连忙打开字条看了起来。
墨九说在一处洞穴看到了有人生火的痕迹,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应该是唐潇染和墨雎洲在洞穴里烤东西吃过,还在一处石壁上看到了类似于箭头的划痕,他打算跟着这些箭头指引的方向一路去找找。
双盼读完字条,心情好了不少:“还是墨九动作快,这些搜查的人还在搜山,墨九已经查到小姐和二皇子曾经待过的地方了。”
“墨九办事,你只管放心就是。”
双盼切了一声,目光又重新放回图纸上:“前几日有消息说看到有烟火弹在山的东南方向出现,应当是小姐他们打出的信号,再根据墨九刚刚传来的消息,应当离找到他们不远了。”
“可我听附近的镇上说,这山里有一座寨子,领头人无恶不作,压榨山脚下的村民,不知道唐姑娘他们俩会不会误入村落,若他们进去了,按照唐姑娘的性子,只怕是要把这欺压弱小的寨子给踏平才是。”
双盼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却又很快觉得不现实:“小姐他们在山上遇袭,连槿淮先生都受了不少伤,说明当时情况一定很危险,小姐和二皇子应当也是受伤了,他们就两个人,又是受伤的情况,应当不会贸然行动,按小姐的性格应当是先保全自己再考虑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