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终究是“输”
畅煦抬眼撇了撇旁侧放着的干净锦袍冷冷道:“哪个要你的好心,星辰呢?”
“你这冰碴子,万年过去了,还在打星辰的主意,老子告诉你,此次绝不会再让你祸害星辰了。”穆恒恶狠狠道。
畅煦不愿与这厮浪费口舌,伸手便欲再出一掌,将穆恒轰出殿外。
“好呀你,想要打架是吧!小爷我奉陪到底。”穆恒言罢将广袖往上捋了捋,摆出一副应战的姿态。
此刻星辰正端了一碗祛风寒的汤药入了寝殿,抬眼便望见穆恒怒目圆睁,似是气急败坏,魔尊畅煦光着上身,一副泰然自若的端坐在榻上,斜睨着穆恒。
“你?”星辰望了望穆恒,又转身撇了撇畅煦,满面费解道:“你,你们这是?”
畅煦见星辰进来,忙抢了那件新的锦袍披到光着的臂膀上,与穆恒异口同声道:“什么事都没发生。”
原本是怕星辰晓得他二人打架斗法,此刻慌乱间,令本就奇怪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似乎再说什么都不对,沉默间,三人尴尬的竟都想要急速使个遁地咒,埋入土里才好。
“那什么,古一哥哥似乎在唤我,我去看看。”星辰讪讪一笑,便要往外行。
“等等!”将将行了半步路,便听到畅煦低沉的嗓子唤她。
“不是要喝药吗?你喂我喝。”畅煦整理着新入身的袍子,淡淡道。
却直把穆恒惊的下巴都要脱臼了,立刻从方才尴尬又奇怪的场面中回过神来,怒气冲冲道:“我说你这冰碴子也忒不要脸了,你有手有脚,为何要星辰喂你喝药。”
星辰这才省起自己是来给畅煦送药来了。
“本尊心痛的厉害,须得即刻饮下汤药。”畅煦不理会穆恒的张牙舞爪,眸眼中的凌厉尽数退去,春风化水中携着丝丝哀怜望着星辰。
“他确然是心间生了蛊虫!虎子,你先出去吧。”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这幅模样望着星辰,星辰虽则不大适应,心肠却软的一塌糊涂,再不忍拒绝。星辰无奈,终是向穆恒下了逐客令。
穆恒瞅了瞅两人,那冰碴子魔尊畅煦虽则依旧冷着一张面容,却眉眼微挑,穆恒正待发作,再转面望见星辰虎视眈眈瞅着自己,眼中透露着坚定。
只要一碰到这人,自己终究是个“输”字,万年前如此,万年后的今日亦如此,穆恒在腹里自嘲道。
而后转身便踏出了星辰的寝殿。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只剩星辰与畅煦二人,星辰面色红了红,不晓得该言语些什么才能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
索性,一句话不说,行至床榻旁,一抬眼望见这厮身上披的袍子还未规整好,花白的胸膛裸露在外,忙捂了眼睛道:“登徒子,快穿好衣袍。”
畅煦却也不恼,低首望了望,瞬间面庞微红,却也禁不住莞尔笑笑,伸手将上身的锦袍穿戴齐整。
半响,星辰从指缝间偷偷瞄了一眼畅煦,见他早已穿戴好,且眼含笑意春风的瞧着自己。
遂将捂着双目的纤指放下,寻了张矮凳,正襟危坐,将汤药递与畅煦。
畅煦依旧瞧着星辰,道:“喂本尊。”
“你。。。”星辰正待发作,畅煦一抬掌捂在胸间,言辞切切:“弑情虫好似发作了。”
面上却无半分痛苦之色,好似还携着微微桃花粉。
星辰却全然不察,满面焦灼道:“那怎么办?还是快把药喝了吧。”
言语间,便持了羹匙将黑乎乎的药汁递到畅煦的嘴边。
畅煦张口饮下那黑色的药汁,杀伐果决,满身弑戮之气的魔界君王此刻却眉头轻蹙,眸眼间透着楚楚可怜之色,温驯的像只猫儿般哀怨的道了一个字:“苦。”
“啊?”星辰惊疑道,而后又后知后觉:“这汤药委实是苦的,我这就取些花蜜来给你吃。”
言罢,放下掌中的汤药,噔噔噔跑出殿外,不多时,便寻了一小碗透着浓郁芬芳的花蜜来。
星辰取了两勺花蜜拌入那汤药里,满心欢喜的喂给畅煦饮下,哪料畅煦眼睫翩翩,眉头一皱,言语道:“还是苦。”
星辰无奈,只得赶忙舀了一勺花蜜,喂到畅煦口边道:“那快吃一口花蜜吧。”
畅煦张口饮下,这才眉头舒展,展露笑意道:“嗯!甜的。”
星辰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只得一口汤药,一口花蜜的喂给这厮吃,不过一碗汤药,竟然饮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算是饮完。
星辰放下掌中的汤匙与碗碟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言道:“你躺着歇息吧。”正欲抬脚步出帐外,那畅煦眸眼切切道:“这殿里太热了,躺不下。”
星辰四下望了望,疑惑道:“不热呀。“
恍然想起这厮昨夜似是淋了雨,定是染了风寒,发烧了,才觉浑身燥热。
“你好生躺着,我去去就来”言罢一溜烟跑出殿外。
片刻间已端了个青花白瓷盆,立在畅煦所躺的床榻旁边。
畅煦抬起眸子望着星辰,眉角眼梢皆是满足的笑意。
星辰放下瓷盆取了白毛巾放入其内,待毛巾吸饱了水,再折叠成小方块,放在畅煦的额际。
顿时丝丝凉意沁入畅煦的灵台,将那一股脑的燥热赶跑,舒服至极。
“这是什么水?清凉至极!”畅煦问道。
星辰将畅煦的广袖掀开,露出他的一双手臂,再取出一块沾湿的毛巾在他的胳膊上来回搓揉,令这丝丝沁人心脾的温凉迅速钻入他的体内。
“这是凉血草,专治发烧,是古一哥哥从芙蕖林带回来的。”星辰一面说一面将搓热的毛巾再次放到瓷盆中沾满凉血草熬制的汤水中。
待给畅煦额际上的毛巾换了三四次水之后,见这厮还瞪着一双眼睛未见丝毫困倦之意的望着自己,星辰终是不耐道:“你染了风寒,又一夜没睡,你不困吗?快歇着吧,古一哥哥熬制的汤药最是有效,待一觉醒来,你定会大好的。”
畅煦微阖了双目,道:“只怕这一日过得太快,我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便又要失去。”
“什么?”星辰有些不明就里,但却总觉得心里透着惶恐与不安。
“无他!”畅煦淡淡道,随即话锋一转言道:“我略有些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