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强治展术
晴悠在脑中快速做出了决定,果断地道:“哥,我们上池员外家去。”
“什么?”林善猛地看向她,眼中充满惊色,“不行,池员外决不会让我再踏进一步的。”
“他要还想救他的儿子,他就一定会让我们进府的,”晴悠自信道:“走吧。”
随即两人辗转又到了池府,未至门前便见府门口灯火明亮,数人持着火把将肩上挎着木箱子的男子给团团围住。
“徐大夫,你不能走啊,求你救救我儿啊……”身穿丝绸锦衣,身形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拉扯着徐大夫。
林善从旁对晴悠道:“那个就是池员外,估计池公子是不行了,连徐大夫也都束手无策。”
晴悠在心里盘算着,她不能让池家公子有事,如若他死了,那林叶的冤屈就难伸了。
快步上前,打断了拉扯着的两人,“我能救你儿子。”
一句连行医三十载的经验丰富的大夫都不敢说出来的话,竟从一个年仅八岁的女童口中说出,别说是拉扯着的人,就连林善也慌得差点跪倒在地。
“这是谁家的孩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都咽气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呢,去去去……到别处玩去,别在这里瞎搅和。”徐大夫眼尖,见到不远处的林善,断定晴悠许是他找来行骗,故立即劝退晴悠。
晴悠未动,对着池员外再道:“我能救,如果你还想救他的话,就立即带我过去,否则晚了,恐难回天了。”
徐大夫向林善频频使眼色,可林善此刻已无主了,人是他害的,林叶又在牢中,此时如果池家公子死了的话,那就算他花再多的钱也难救林叶回来。
于是林善鼓起了勇气上前道:“池员外,请您再给一次机会我们,晴儿是由我爹亲手教习出来的,我爹常说,假以时日晴儿的医术一定会名满天下,所以,请你通融一下,只要一次,如果不行您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如若再晚了,公子就……”
此时,府内传来了杂乱声,管家急匆匆地赶来,拉着池员外大叫:“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晕倒了……”
池员外左右不知如何,指着晴悠大声道:“你们走滚,通通给我滚,你还嫌害我儿不够吗?今日你爹肯替你将罪给扛了,我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放过你,但并不代表你还可以到我这里胡来,来人,将他们给赶出去,别再让我看到这神棍……”
池员外甩袖愤愤离去,晴悠和林善则被下人以棍拦之,连门梯都未踏上一点。
徐大夫将二人给拉了回来,对着林善便是当头一喝,“林善,你这又是何苦啊?就算要骗池员外,拖延时间,也要找个像样的大夫,一个看起来都像未断奶的娃,能让人信服吗?”
林善为难,看着徐大夫,又低头看向晴悠,急道:“哎啊……徐大夫,晴儿的医术真的很好,我爹都常常夸其来着的,还有那个治心绞痛的药方,晴儿可是也给了不少意见的,当初你见了药方不都赞叹不已吗?怎么如今就对晴儿质疑了起来呢?”
“什么?”徐大夫大惊,指着林善的手都发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强烈地打击,“天啊……惨了,这下子惨了,老天爷要绝我了……林善,这下子我可就要被你给害死了,你可知道,我把方式使他人身上了,虽不完全相同,但是……”双眸瞄向晴悠,整个人都跌落谷底,绝望了,“糊涂啊,糊涂啊,一个孩子所开的方子,怎能如此儿戏就给人吃了呢?你跟你林叶都老糊涂了吗?怎么可以如此乱来?”
林善没有办法,唯有一直求着徐大夫,好不容易,才同意带着二人进府,但却跟徐大夫约法三章,只是看看而已,并非让晴悠去医治。
随后在林大夫的带领下,二人方顺利的进入到了池府。管家忙迎徐大夫入内,虽然徐大夫不相信晴悠能治人,但也好奇这由林叶亲身教习出来的孩子,医术到底是否真的如此了得,尽管嘴上说那方子使不得,可心里还是对晴隐隐的多加观察了起来。
管家领着三人穿园过小桥,急得一身汗的老人家,还不忘在路上再三训说。
晴悠只听不语,无奈林善只能从旁频频应是,一直到进入到一个满是药味的院子管家才停了下来,正欲对晴悠说些什么的时候,晴悠便越其而过,径自寻患者而去。
这一路走得晴悠可是心焦欲绝,短短的五分钟路程,在晴悠看来可是走了一日那般疲累。
冲入房中,浓烈地药味加上夏日的闷热气息让人呼吸不畅。
晴悠快步至床前,看到床边两排侍女低声抽泣,床上之人一动不动地端正躺着,胸口处看不到半点起伏。
晴悠对着两排侍女急急吩咐道:“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随后大声叫唤在房外被管家拖着的林善,“哥,快进来。”
晴悠上前,以食指试池公子的鼻息,而后翻了翻其双眼眼皮,紧接着右手搭上了其腕脉与脖脉,最后爬到了床上,跨在其身子上,俯身侧脸贴至其心脏处静听。
林善入内见此景,立即上前将晴悠抱下,正欲说着什么的时候,晴悠便抢了道:“还有救,快,照着我的样子对着他的心脏位置做,要用力,跟着我的频率一下一下来。”
林善本想对池公子查看一番再做定论的,可没想到晴悠一来便对其下了这样的吩咐,愣了数秒没反应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别围在这里,去打开窗户……”
“哥,动啊,别站着……”
晴悠的幼嫩童声打破了房内的低沉气氛,瞬间众人都忙碌了起来,就连徐大夫也似乎受到了在晴悠带动下的紧张气氛所感染,从旁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将他的上衣脱了,给他做人工呼吸,”晴悠立即答道。
徐大夫愕然不知所措,就连林善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晴悠,不知是因哪句话使其定格不动。
“别停继续,”晴悠指唤着林善,而其则径自的翻着林善的药箱,“徐大夫,你也动作快点。”
翻了好一会,并未有晴悠想要之药,于是干脆从金针中取出,但却装作是从药箱里找到的样子。
徐大夫听从晴悠的话,将池公子的上衣给脱了,但并没对其做人工呼吸,晴悠搭上他的脉搏,发现其脉时有时无,于是便决定亲自对其做人工呼吸。
林善在旁见晴悠捏开池公子的嘴巴,让其张开,随后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头,欲对着其嘴而去,于是便大叫不好,“晴儿,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晴悠没有理会林善的拉止,对其瞪了一眼,甩开被其拉住的手,对准池公子的嘴巴快速贴近,如此重复次,随后又侧脸将耳贴在其心脏处倾听,约莫五分钟之后,晴悠才以袖拭汗停止了人工呼吸的动作。
而池公子也在晴悠停下的瞬间重咳一声,郁结于喉之气随咳而出,随即呼吸开始慢慢平稳了下来,人也迷迷糊糊的轻唤着什么。
“倒些水给他喝,不要多,润一下喉即可,”晴悠假装从怀中取出一个针包,展开,里面大大小小地金针插于布里,看准所需之针迅速抽出,“有没有烈酒?”
“酒?”管家见到自家少爷终于有气了,奇异且又有效的救治方法让其看得一惊一乍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对其说。
晴悠等不及,便用床边的床着的水擦拭了一下池公子的胸膛,而后将金针在烛火上端烘烤数秒,随后抽出,以白布拭之,随后再将金针插入烛火中间转动着再烤。
此道工序完后,晴悠正准备扎针于池公子的身上,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池老爷进来,见到晴悠要施针,立即喝道:“住手,你要做什么?林善……又是你,你还嫌我儿不够吗?是不是要我现在就到官府再告你一次,你才……”
“老爷……”管家上前将盛怒的池老爷给拦住,同时将刚刚所看到的惊险情况告之,这方平了池老爷的气。
“此事当真?”池老爷不敢相信管家所说之话,疑惑地看着众人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徐大夫也为晴悠伸直起来,“池老爷,老夫自问医术不济,今日见过这小姑娘求人之后,方知,池公子还有救的机会,如若池老爷信得过老夫,不如就让此小姑娘一试吧,也许贵公子还有一线生机。”
池老爷还在犹豫,但是晴悠却等不及了,将金针插入池公子的身体上,在其下针之后,林善与徐大夫吓得脚都有些发软,两人分别撑着桌子或者床柱而立,开始有些后悔刚刚所说之话了。
两人看到晴悠特殊的救人之法后,对救治池公子的事虽存有信心,但见晴悠这看似胡乱下针的行径不由得为其捏一把冷汗。
林善想叫止晴悠,但看得出来,晴悠一刻不停的连串举动是不容受扰的,于是除了默默在心中祈祷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晴悠一针一针地紧接而下,一直扎下第十九针才停下来吐了口浊气。
刚喘了口气,用手帕擦过了从额间滑落下来的汗水,晴悠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完全未给旁人发问的机会,特别是爱子心切的池老爷,也都被徐大夫与林善给拦住了。
“池老爷,池夫人,池公子正在急救中,我等还是稍等片刻,待晴姑娘治疗完了再细细问之。”徐大夫行医经历丰富,知晓医治过程不能受到打扰,所以率先轻声唤住急切地二人。
林善从旁细看,发现晴悠的每一个步聚和动作都是按步就班,虽很紧凑,但却不显慌乱,每针落下,不管是速度还是下针力度都把握得很有分寸,丝毫未见马虎。
徐大夫看着晴悠下针的动作与神情,对其镇定、沉着、稳重的个性甚感惊叹,小小年纪不但对拥有怪异的救人之术,就连对针术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好几个穴位,就连他都不敢冒然下针,没想到晴悠竟能把握得如此有分寸,分厘不差的准确扎落,对于针法的运用十分娴熟。
当然这在他人眼中看似轻松的针术,可在晴悠的心里,不知道突破了多少重围才决定扎落的。因为村长的那一针,直今还深深地影响着她,造成一个难以冲越的心理屏障。
一个时辰之后,晴悠将池公子身上的针全都收回,每根都仔细查看过后,再以烛火烤过拭净插回针包中,把过他的脉搏后才松了口气。
收拾好了起后,晴悠才淡淡地道:“明日卯时醒来,至于方子……”
晴悠慢慢转向池老爷和池夫人,看到年过半百的两人曾有瞬间的犹豫,可想起林叶,便又硬气道:“方子我要跟我爹商议过后才能给,如果我爹有什么不测,此方亦不在。”
池老爷听罢,双瞳放大,就连池夫人也的出晴悠话里之意,明里说是商讨方子,实则是以方子为由救林叶为实。
池夫人摇晃着池老爷,急切道:“老爷,你还在等什么,快去府衙将人给找回来啊。”
“这……”池老爷犹豫,对于这救唯一儿子的事,他不得不谨慎,前先如若不是因为林善给的方子,其儿也不会变得如此,从前虽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会病至如此,现今又是来的林家人,并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怎么能让其相信呢,于是信或者不信在其脑中挣扎不断,“我得想想……”
“还想什么啊,”池夫人大呼,泪水直流而下,柔情的双目看着受病折磨不起的儿子几欲晕去,“老爷,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求你救救他吧,难道你还真想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吗?好不容易才养到这么大,难道你真忍心让他……”
池夫人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手执秀绢,掩嘴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