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意卖傻女
?又在炕上躺了三五天,熙儿能勉强起床了,这老躺着也不好,需要起来活动活动,刚起的瞬间头还是有短暂的眩晕,躺多了也不好,在四儿的帮助下熙儿穿好了古装,就是比四儿的衣服大一些长一些,都是蓝色的土布衣服,熙儿心里无奈的想:这是制服吗,娘和姐俩都穿款式一样的。
四儿拿了篦子给熙儿梳头,小姑娘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就编好了辫子,家里没有铜镜,熙儿也没心思臭美,她得看看这家的样子。
扶着墙壁,熙儿来到了屋外,这是个小院儿,房子是草编的顶棚,房梁到是木头的房梁。
虽说是大伯开铺子,看着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熙儿一家住的是西边的三间屋子;东边的三间屋子是二伯家的;前面朝南的一边一间分别住的是爷奶和小姑,中间的开了前后门儿,摆着椅凳,关上门儿也做厅堂;后边朝南的是大伯家的三间屋子,挂着锁,显然是不常在家。
爷奶的屋子前面圈个小院子,院子的东边搭着灶房,灶房的旁边搭着鸡窝,西边堆着柴火堆;后院靠西边熙儿家的屋子边儿有个小门,门后边搭的棚子是茅坑。
正瞧着,二伯娘穿了身儿半旧绛红的绣花斜襟衣裳,发髻上插根银簪子,吐着瓜子儿皮出来了,“哟,傻姑娘起来了,今天利索嘛,怎么没流哈喇子啊。”二伯娘斜眼看了看熙儿,一扭一扭的上前面小姑屋里去了,地上留着一路的瓜子壳,四儿看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瞧二伯娘那样儿,整天不干活儿,这地上一天到晚的都是瓜子壳。”
熙儿笑笑没吱声,这咬人的狗不叫唤,不咬人的狗瞎叫唤。这明面儿上的摆脸子比表面笑嘻嘻背后耍刀子的人强。
前院外,建本和建弘正在打闹,孙氏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多大了,都多大了,快要说亲娶媳妇的人了还打闹,你瞧把我这菜园子祸害的哟,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给我站住。”
小孙氏一听儿子被婆婆骂,赶紧跑出去了,看着菜地确实是被破坏的不像样,就跟着婆婆一起骂两坏小子。
建本和建弘一瞧这阵势,撒着欢儿的跑开了。
“姐,这本子哥和弘子哥肯定又打上了。”四儿对熙儿说道。
“咱哥呢?”
“哥他们啊去村里的私塾那儿偷听了。”四儿摇头晃脑的笑着说,她想起了私塾的那帮男孩们读书时候的样子。
“村里有私塾?”
“是啊,村里的花家前些年出了个老秀才,说是不再考了,老了考不动了,回来造福村里,在村里办了个私塾,据说教的还不错。福子哥和禄子哥没事儿老去偷听。”
“那怎么不让他们去上?”
“奶那人,钱把的狠着呢,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让我们三房去读书的,二房去还差不多,可惜二房不争气,没一个肯上。在她眼里,大房和二房就是她亲生的,我们爹是捡来的,专门做长工的。”四儿觉得孙氏这样太习以为常了,撇撇嘴的说道。
四儿扶着熙儿走到了前院,孙氏看见四儿赶紧招呼上了,“四丫头,赶紧来,麻利的拿上铲子归整归整这地的菜,被那两小子祸害的,哎呦,混账小子。”
四儿不情愿的磨蹭着去屋檐下拿铲子,孙氏就骂咧上了:“死丫头磨蹭什么呢,跟你那下贱蹄子娘一样,做个事儿磨磨唧唧。”
这事儿还带上骂娘了,熙儿想反正这自己以前是傻子,乘着她们还不知道她好了,整整这老婆子。
“呵呵,”熙儿装成傻子般的语调和傻笑,手指着孙氏,“下贱蹄子,嘿嘿,下贱蹄子,嘿嘿,娘,这有个下,下贱蹄子。”
孙氏哪被人这样骂过,还是挨傻子骂,跟个傻子发火也白发,“去,去,去,滚一边去,怎么就敲不死你呢,死蹄子。”孙氏甩开膀子,一把推开熙儿,脚上踢开挡在道上的破瓦罐,骂骂咧咧的回房去了。
“四儿,这菜救不活了,拔了抄了吃了吧,重新撒种种新的。”熙儿帮着拿篮子拾掇菜。
“三姐,这菜老多呢,奶也不让一次吃这么多啊。”
“那也没法儿,谁让她亲孙子祸害的呢,你看这天气温不低,放着也是坏,还不如吃了呢。”
“能行吗?”
“怎么不行,挨骂就当没听到,只管吃就行了,家里那么多人,多少张嘴巴,弄一点儿也不够吃啊,她要说你,我来对付她。”
姐俩正一边弄菜一边聊天呢,小孙氏的大儿媳鲁氏推门进来了。
“今儿个公鸡下蛋了,傻妹妹竟然会拾掇菜,稀奇,真是稀奇啊。”鲁氏提着长裙,挎着包袱,摇着丰臀进了主屋,就听见娇柔的声音喊道:“奶,娘,儿媳回来了。”
“这是谁啊,这么夸张,声音腻的人受不了。”熙儿问妹妹道。
“建树哥刚成亲的小媳妇儿,这刚从娘家回来呢,姐,瞧见她的大屁股了没,奶看上她,除了跟奶的娘家是一个村上的,还有就是她的大屁股,奶说大屁股好生养,一准儿生儿子。”四儿八卦道。
这刚进门的鲁氏偷偷的拽了拽小孙氏的衣服,小孙氏授意,对大孙氏说道:“娘啊,您老歇会儿,儿媳去后面教教鲁氏绣绣花儿。”
“嗯”孙氏歪在炕上睡意朦胧,头已经开始点了起来,孙氏有个习惯,每到午膳过后一个时辰左右必须午睡,晚上的精神头儿十足,特喜欢折腾人干活儿到很晚。
鲁氏搀着小孙氏的膀子两人偷摸似的到了鲁氏的屋子。
东面二伯的三间屋子,最里面的一间给了建树和鲁氏成亲用。
“娘,你知道我回娘家听到了什么消息吗?”鲁氏神秘的问道。
“什么消息,快说,你这死孩子,急死娘了。”
“咱们娘家村里的老伍子有印象没?”
“当然知道了,老伍子是个鳏夫啊,早些年死了婆子,就带着儿子过活,住在村边儿,家里穷,哪知这儿子又得了什么病就这么走了,就剩下这伍鳏夫一人过活,也再没找到过媳妇,没人愿意嫁给他。”小孙氏回忆着是有怎么个人。
“娘啊,咱们娘俩盘算着开铺子的机会来了。”鲁氏发了光的眼睛看着小孙氏说道。
“这鳏夫跟我们开铺子有啥关系?”
“你听我说,娘,咱开铺子奶估摸着会同意,但爷会同意吗,肯定又拿家里没钱来搪塞我们,当年拿了四五十两银子给大伯开铺子,现在虽说每年大伯会拿些银子回来,可爷奶也偷摸着贴了不少,这银子啊等于没拿。”
“是这么个事儿,去年年下,大哥送银子回来,拢共也没多少,摊在桌上我偷瞧见了,也就一二十两,大哥还哭穷,说铺子生意不好做,还得花钱打点各路,要不生意能这么太平之类的话。你爷一听心疼啊,当即就拿了十两还给了大伯,说留着打点用,就留了十两。”
“对吧,娘,这大伯一年就挣这么点子银子?要不这铺子啊别开了,一准儿都留着藏私了。”
小孙氏一听,桌子一拍,“是啊,这大伯开铺子也有四五年了,拢共没往家拿过五十两银子,不是借口周转不开就是打点的,总是不少理由。”
鲁氏继续游说说道:“娘啊,你看这咱家多亏啊,咱家银子都把在老太太手里,还有建本、建弘两兄弟要娶亲,到时候银子使得都不自在,还得给老太太拿。”
“是啊,这虽说没分家,这大哥就像分了家,过的多自在,我都听说他家都请了专门伺候的人呢。”
“那是肯定的,娘啊,你看,这建本、建弘兄弟一成亲,这屋子住哪儿啊,大伯家把房子霸着,宁可空着也不给咱用,镇上住着大房子。”
“所以啊,咱们娘俩不是想法子让老爷子同意咱开铺子吗,到时候咱也到镇上住大房子去。”
“可是娘啊,这老爷子万一在银子上卡咱们呢?”
“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都急死我了。”
“听说啊,那个老伍子,不知道到哪里倒腾了点儿东西,发了些小财,正在村里找媒人准备说媒呢,要求是只要能给老伍家传宗接代的,不管年轻的年纪大的都行,这人也可以花高价买,能出二十两呢,娘,咱家女儿少,这不是有个傻子妹妹吗,虽才十岁,咱卖给他养个两年不就可以给伍家续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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