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
四周八音锣鼓,炮竹震天。
孟安姒忐忑不安的坐在花轿中,身子更是微微哆嗦,只觉得这花轿中的空气稀薄,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本该是他妹妹孟年年的婚礼,是儿时就与侯府定下的娃娃亲,只不过孟年年不想嫁,她说她想嫁的是皇上,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不是跟药罐子似的不知何时就没命的短命鬼,母亲本就宠她,自然也觉得妹妹应该是做皇后的人。
可是侯府也不是好惹的,孟安姒虽然是嫡子却不得宠,因为自己身体的关系,府中皆是把他当做透明。
孟安姒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注意会打到自己身上来,竟然用桃代李僵的法子,把自己迷晕了送到了花轿上。
孟安姒不敢想若是被发现了后果是什么样的,只盼望着路上出了问题,最好永远不要走到才好,队伍还是在慢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礼官长喝一声:“新人到——”接着,轿帘便被掀开来,喜婆将花球的一端交予他手中,另一端……他不敢想,喜乐仍然继续着,孟安姒内心却是无比慌乱,浑身发冷,觉得自己步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整个婚礼孟安姒浑浑噩噩地如木偶一般,若是谁这时候触碰他的手会发现,这手冰冷如冰块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礼成,送入洞房!”一声尖细的嗓音将他惊醒,孟安姒只觉得眼前发黑,想要晕过去,还好身边有丫鬟搀扶着,在丫鬟的簇拥下,他被带入洞房。
孟安姒等到所有人离开,这才掀开盖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喜鹊……”
“少爷,你还好吧?”看着孟安姒苍白的脸,喜鹊担虑的急问。
孟安姒揉了揉眉心,:“我渴的厉害,去帮我倒杯水。”
喜鹊应声,赶紧端了茶水递过去,孟安姒接过去手都有些发抖,觉得自己好似在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压制心中的恐惧把茶水喝下去。
“少爷,要不我们逃吧……”喜鹊实在不忍心,哑着声音说道:“反正被发现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趁现在逃出去!”
孟安姒苦涩地笑了笑:“怎么可能逃的出去,先不说这侯府的重重把手的卫兵,我父亲母亲自然也防着我逃出去,必然会找人时刻盯着。”
喜雀忿忿地说道:“少爷你不知道,老爷跟夫人说,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少爷您不知廉耻,想要嫁入侯府,瞒着所有人进了花轿,还想,还想,还想讲你的秘密说出来,让别人信服……”
孟安姒脸色越来越苍白,想不到父亲与母亲对他竟然如此厌恶,甚至不惜说出他身体的秘密来保孟家……
这时听到门外有动静,喜鹊赶紧把盖头给他盖上,孟安姒心慌如麻,房门被撞开,一群人簇拥着新郎官涌进洞房里来咋咋呼呼地说是要闹洞房。
赫连昇笑道:“这有你们什么事。”说完就将准备闹洞房的人统统赶出去,包括喜鹊,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与屋外的热闹仿佛是两个天地。
赫连昇慢慢地走到床前,在孟安姒的身边坐下?,孟安姒心脏瞬间“咚咚”乱跳,不安地咽了口口水,一只修长的手不期然地探到他眼前来,然后就觉得眼前一亮。
二人四目相对,孟安姒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怎么出门,而赫连昇因为体弱多病常常在家中养病,这见过的也更是少之又少,只听说过此人相貌俊美。
其他就一概不知,今日一见差点迷了心智,那轮廓亦极是秀致俊美,如那话本里描述的仙人一般。
赫连昇见他望得失神,嘴上就一笑:“我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孟安姒赶紧摇了摇头,他不敢说话,怕穿帮了,好在赫连昇没有多问,想必是想着新婚不好意思开口吧。
赫连昇起身到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孟安姒面前,孟安姒咬咬牙接了过去,二人喝了交卺酒,这婚礼这才全是圆满了。
“你身上……”赫连昇身子凑近孟安姒,嗅了嗅说道,“很香,”又见人一直低着头:“你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孟安姒下意识地抬头,紧接着只觉得唇上一热,惊的他微微一颤,不禁往后缩了一缩。
看他躲避时那可怜样子,赫连昇轻轻一笑,眼神似水温柔,:“只不过亲了一下就这么害羞?”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好似清风一样,让人觉得舒心安稳。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赫连昇说着便慢慢脱下喜服掀开被褥躺下,并没有与他洞房的意思。
孟安姒见他这模样心上微震暂时松口气,卸下满头珠钗,胆战心惊地在赫连昇身边躺下,身子刚挨着床就被人揽在怀里,惊的孟安姒手脚如僵,心跳如雷,好在之后没了动作。
不知躺了多久,孟安姒依然紧张的毫无睡意,那暖热拂在他的颈后,从初时到现在,那人的呼吸,一直都很平和,纹丝不乱,不像他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快要把他的胆子给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