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孤战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对我们母神的羞辱。在我们族里，无人不知当初你如舔狗一般讨好我们的母神，结果被拒之门外。曾经，你得不到的，现在就想换一种方式去占有，这么幼稚的把戏，你以为骗得了谁！”
显然，暗黑原灵被激怒了，他操纵脊骨鞭，勒住了青衣侍女的脖子。六初想要上前相救，也瞬间被缠住，吊了起来。
“我本想放你们一马，南海离岛，本可以成为旧世界的遗珠，现在看来，你们跟这些凡人一样，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暗黑原灵恶狠狠地瞪着青衣侍女。
脊骨鞭勒得越来越紧，就在青衣侍女即将断气之际，一片羽箭射向了暗黑原灵。暗黑原灵正在气头上，并没有留意到，以至于躲闪地太晚，羽箭正中他的躯体。不过，在接触他躯体的那一刻，随着一阵呲啦的声响，羽箭穿体而过，暗黑原灵毫发无伤。不过，这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脊骨鞭松了开来，青衣侍女和六初瘫落在地上。
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迷雾之中，几位侍女带领暗夜族人出现了。青衣侍女喜悲参半，她挣扎着向他们喊着，“别过来，快走，快走啊，离开这里。”
几位侍女没有理会，坚定地冲了上来，将两人扶起。
“快走，不然都得死。”青衣侍女不知该怎么劝说族人。
“要死一起死！我们不会再丢下你了。”蓝衣侍女拉着青衣侍女的手说，“我们本就是同根所生，大姐已经赴义，我们自然不会贪生怕死。”
“对，你们有难的时候，我们都在池中看到了。”
“我们不会让大姐枉死的，定要这邪神偿命。”
“对，我们要一起战斗下去，跟他势不两立。”
“对，战斗到最后！”
其它侍女也纷纷迎合着。
“我们宁可战死，至少，对得起母神的养育之恩。”
青衣侍女虽不情愿，但还是被族人感动地热泪盈眶。
“好，既然如此，为了我们暗夜一族的荣耀，今天，我们就与他誓死一战。”青衣侍女指向了暗黑原灵。
一时间，其它侍女有些慌神，其中一位侍女轻轻地问道，“他……他不是尊者吗？”
“不，他已经不是尊者了。至少，现在不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邪神，现在已经和尊者融合了。尊者，兴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青衣侍女的话，让暗夜族人都陷入了一阵伤感之中。
暗黑原灵冷笑一声，“哼，正愁没想好怎么收拾你们南海离岛，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真是省去了我许多的麻烦。既然你们这么愿意送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家小心，他已经冲破了死生契约！”青衣侍女大声喊道。
几位侍女大惊，不过，暗黑原灵没有给他们机会，无数条脊骨鞭开始在人群中扫荡。暗夜族人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抵抗着暗黑原灵的攻击。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暗黑原灵的攻击，可奇怪的是，暗黑原灵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不断地从三个方向攻击着。暗夜族人在他的攻击之下，不断地后退着。很快，他们就发现，身后就是无尽深渊。蓝衣侍女马上明白了暗黑原灵的意图。
“他要将我们都赶落这深渊。”蓝衣侍女惊叫道。
“算你聪明，”暗黑原灵眼中满是血光，“当年，怎么封印我的，今天，就也让你们尝一尝，被赶进这无尽深渊的滋味。”
在脊骨鞭的疯狂攻击之下，暗夜族人源源不断地跌落进深渊。眼见着族人不断地牺牲，蓝衣侍女突然抓住了青衣侍女的胳膊。
“四妹，就靠你了。还记得在成年礼上，母神是怎么教你的吗？”
青衣侍女马上明白了蓝衣侍女的话中之意，掌境侍女献祭的那一幕，瞬间充斥了她的意念。
“不，不！”她拼命摇着头，绝望地大喊着。
几位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大家心领神会，其它的族人，也放弃了抵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默念了咒语。除了青衣侍女之外，所有暗夜族人的身体，开始发出光亮。
“再见了，四妹。这是我们所有族人的月之祝福！”
暗夜族人的灵身，脱离躯体后，开始分解，一部分，游向了青衣侍女，绝大部分，汇向当空的月亮。失去灵身之后的躯体，纷纷瘫落在了地上。
先前，掌境侍女当面的献祭，已经让青衣侍女难以接受，而今，数百族人，再次从她面前永远的消失，这让她悲痛欲绝。不过，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痛哭流涕的时候，她不能枉费了族人的舍身献祭。
青衣侍女高高举起了月华宝剑，天上，月亮开始变得明亮无比。
“去死吧，混蛋！”
青衣侍女已经不愿再浪费口舌去念叨那些仪式话述，此刻，在她眼中，只有仇恨和杀意。
随着月华宝剑的挥下，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天而降，直向暗黑原灵轰去。暗黑原灵不敢小觑，举起天雷剑，迎了上去。两股强大灵力的碰撞，激起了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将青衣侍女和六初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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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侍女和其它数百暗夜族人的灵身献祭，换来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太阴之力。这道灵力，从天而降，猛烈的轰击着暗黑原灵。即便有霸道灵力加持的暗黑原灵，也被死死地压制着，动弹不得。这股力量，倘若施加在暗黑原灵的前身，只怕早已将他打得苟延残喘，可是现在，这股力量，看上去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有所保留，只是死死地压制着暗黑原灵。青衣侍女失望至极，痛苦地大喊着。
暗黑原灵还是扛住了，他愤怒地瞪着天上的月亮，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六初抓住机会，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对准暗黑原灵，不停地射出灵箭。虽然伤口已经恶化地很厉害了，六初射出的箭早已失准，但，毕竟近在咫尺，但凡瞄过去，总归能中。对于太阴之力，毕竟是第一次正面交锋，暗黑原灵不敢大意，所以，他的所有意念都集中在了催动灵力对抗上，以至于对六初的灵箭完全没有防备，而且，他心里本就没有想过防备，毕竟，现在，以他的实力，眼前的这几个人，他根本不在乎。灵箭悉数射入他的灵身，大部分正中他的灵核。看上去，并没有对暗黑原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这种趁其不备的偷袭，足以激怒暗黑原灵。脊骨鞭向着六初直扑了过来。
刚才的一番攻击，已经让六初身体力竭，此刻，面对近在眼前的脊骨鞭，六初没有丝毫抵抗或者躲闪的能力，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过，将六初扑倒在一旁。刚才六初所站之处，被数条脊骨鞭给扎了个粉碎。
“你终于回来了。”六初惊喜道。
“多谢六初姑娘。”玉衡将六初扶了起来。
青衣侍女的怒火似乎也连带到了玉衡身上，她愤怒地瞪着他。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玉衡刚才没有出神，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族人，但是，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玉衡完全无动于衷，这不可能不让她恼火，在这一刻，玉衡跟仇人没什么两样。
玉衡当然注意到了青衣侍女眼中的怒火，不过，他似乎已经有所打算。
“侍女大人，没时间解释了。太阴之力，能压制他多久？”
青衣侍女当然不会因为玉衡一句话就平息心中的怒火，不过，她的理智还在，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只是瞪着，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冲上来挥拳的原因。而且，玉衡的话，显然是表明他知道了什么。这多少让青衣侍女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最多半个时辰，太阴之神不会无限慷慨的。”
“才半个时辰啊……”玉衡无意中的低语，不想还是被青衣侍女听到了。
“才半个时辰？这可是我数百族人，拿命换来的！”青衣侍女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侍女大人还请见谅，我并无不敬，”玉衡赶忙解释，“我是想说，我们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
“更多的时间？那又能怎样？太阴之力，都奈何不了他。数百族人血祭催动的，可是太阴绝死咒，这是我族最强大的杀咒。连这，都无济于事，还能怎样？六初姑娘刚才虽然得手，不过看上去，也没什么用吧？”
“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拖住他，牵制他的意念。”
“拖住他？就凭我们几个？”青衣侍女的话中，满是无奈。
“侍女大人，我们未必能杀得了他，但是，他也别想轻易杀得了我们。”玉衡脸上又重拾了自信。青衣侍女和六初不知道玉衡只是为了安慰她们，还是真有把握。对于战胜暗黑原灵，其它她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拖下去，才有希望。”
“为什么要拖着？”
“要拖多久？”
叶灵和六初先后问了出来。
玉衡看了一眼还在全力抵抗的暗黑原灵。
“拖到曜日黑眼的成熟。只有曜日黑眼，才能彻底解决掉他。”
“曜日黑眼？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圣女殿下给我带来了答案。”
“圣女殿下？”青衣侍女和六初四下看了一下，没明白玉衡的意思。
“我长话短说，圣女殿下和林曦通灵超感了。”
玉衡提到了林曦，这让青衣侍女和六初喜出望外，她们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能做些什么？”这次，青衣侍女和六初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全力一战，拖住他，消耗他的灵力。”
“全力一战？我一直都在全力战斗啊。”
六初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一直有所保留吗？”青衣侍女也问出了六初心中的疑惑。
“请别误会，我也是一直在全力以赴，只不过，现在的我，要比刚才，更加的强大。而且，圣女殿下，替林曦传达了我想要的答案。现在，我可以没有任何顾忌了。”
青衣侍女、六初和叶灵在似懂非懂之时，突然发现，她们的躯体，被一股灵场环绕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们发现，玉衡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你在做什么？”叶灵喊道。
“对不起了，没时间了。”玉衡说。
青衣侍女、六初发现，她们被缴械了，月华宝剑和西岭神弓从她们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三人一阵恐慌，不知道玉衡究竟要做什么，而且，她们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若不是她们竭力反抗，只怕，现在她们俩的躯体，已经飞奔而去。
“对不起，不要回头，尽力活下去。”玉衡送别了三人的背影。
三人明白了玉衡的用意，她们极度不情愿，但奈何以她们的灵力修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这样，她们三个含泪被迫离开了这最后的战场。
就在离开的路上，这诡异的一幕，被迎面而来的如影撞见了。如影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还回来作甚？”六初边说，身体边继续向前快速移动着。
“他已经笃定要自己战斗下去了，不要回去送死了。”族人出现的一幕，再次涌上青衣侍女的心头。
“倘若不敌，我便是去给师兄收尸。”如影说完，和三人擦肩而过，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悯生剑发着耀眼的光芒，重新分化出了所熔炼的九件神器，地上青衣侍女和六初掉落的月华宝剑和西岭神弓，也升了起来，环绕在玉衡的四周。他双臂微垂，握紧了拳头。围绕他躯体的灵场迅速膨胀，将空中的十二件神器包覆其中。十二件神器浮动着，震颤着。突然，这股膨胀的灵场快速收敛，回到了玉衡的躯体，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好似被什么力量给击中了一般。不过，他还是稳稳地站住了。紧接着，悯生剑分化出来地神器之灵，逐一快速冲向玉衡，化进他的灵身。玉衡就像被不断攻击一般，躯体被冲得东倒西歪，看得出来，他现在并不好受，不过，他较劲了牙关，坚持着。很快，只剩下三件实体神器了。悯生剑在剑灵离开之后，变得暗淡无光，从空中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接下俩，是西岭神弓，最后，是月华宝剑。在最后一丝灵力进入玉衡灵身之后，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