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激将法
这府里的基因真真是极好的。
“去长青院找一下哥哥。”沈清微笑道,两人寒暄了几句就作别了。
她到长青院的时候,朱觐钧果然没在。
“三小姐,王爷出去了。”长随看着沈清没打声招呼的就往里走,连忙跑到前面急急的说道。
沈清顿下步子仔细打量了他两眼,“玉墨,你在拦我?”
名唤玉墨的小厮急忙跪了下去,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不敢,身子却还是挡在前面一动没动。
若初轻笑着走了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若初姐姐可别吓我!”小厮胆怯的望了沈清一眼,心思有些动摇。
若初没说话,又重新站到了沈清旁边。
小厮低头犹豫了片刻,终究是让开了路。
沈清径直走到了朱觐钧的书房,背靠门框站着。
小厮抬头看了若初一眼,又重新老老实实的立在了旁边。
沈清悠闲的走到了书案旁,上面平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低声朗读着,捂嘴轻笑了起来。
笑着摇了摇头,踱步到了旁边的摇椅上,闭眼轻眯了过去。
朱觐钧绝对是对那彭家小姐动了心了,就是不知那彭家小姐是哪位?她上次让若初打听来的消息,虽说没找出陆绍齐能中意的女子,但不代表找不到朱觐钧中意的女子啊,这两个人的喜好可不一样。
“小姐,林小姐来找您了。”是二等丫鬟翠英的声音。
沈清闻言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步子,“让她稍等片刻。”
她转了转眼珠,目光狡黠的又重新走到了书案旁。
朱承靖,看你还躲着我!
她让若初过来墨墨。重铺好一张宣纸来提笔写了上去。
吾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美人如花似梦。花期遥遥不相许。十五月圆盼初一。
柔情似水,眼波流转。柔夷相抚相知。瞒天过海奔明月,谁知嫦娥坐浣衣。
“走吧。”她笑着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自得其乐的拍了拍手。
若初望着自家小姐摇了摇头,王爷看着这首诗不得气炸了!
十五月圆盼初一,是说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吧!瞒天过海奔明月,谁知嫦娥坐浣衣,小姐也太犀利了点儿。
沈清走到雅苑的时候。林芳语正在和几个丫鬟踢毽子。
“这是哪家的美娇娘啊?”她市井混混般的走了进去,挑逗的捏了捏林芳语清秀的脸颊。
“去你的!”林芳语毫不客气的打落了她的手,大步走向了屋里。
沈清跟着走了进去,“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难道知道我今晚要做火锅儿?”
“我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对了,今晚准备侍寝啊!”林芳语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非常豪气的扔给了一旁的云烟。
“妾身遵命。”沈清娇羞的低下了头。
若初在旁边笑了起来,接过云烟手里的披风进了里屋。
沈清笑嘻嘻的靠在了她旁边,“话说回来。舅母怎么放心让你在外面留宿了?”
“信你呗!”林芳语随意的说道,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
“对了,那王蕊儿你听说了没?”
沈清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虽说同为穿越人士,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关注王同学了。
“她又怎么了?”
林芳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听说,圣上看上她了。”
“什么?!”沈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确认林芳语没开玩笑后,才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问道:“圣上比她爹还大吧?”
“人家又不是主动贴上去的,而是圣上看上了她。”林芳语边吃着苹果边感慨的说道:“三皇子也对她不一般呢,十一皇子也钟情于她,不过据说她对七皇子和八皇子好感不错。”
沈清抽了抽嘴角,这是要多几个备胎么?看样子这姑娘理想不低啊。
“后来呢后来呢?”沈清充满兴趣的问道。
林芳语唏嘘的摇了摇头,“据说三皇子不知求了多少次,加之十一皇子也和他一同跪求,所幸圣上还没有搬旨,这事别人知道的也不多,圣上就没再要求她进宫,不过……嘉荣侯因错被降职了。”
这姑娘估计刚开始只是想博圣上的好感,没想到博过头儿了吧。
“她挺厉害的!”沈清感慨道。
“是挺厉害!”林芳语笑了笑,继续抱着她的苹果啃。
能不厉害吗?勾搭皇子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那些人可都是些眼高于顶的,而且十一皇子据闻文武双全,样貌绝世,可见这王同学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明天咱去法华寺吧,我想去逛逛。”林芳语忽然说道。
沈清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啊,就咱俩去么?”
林芳语点了点头,看着夕阳的光晕射在了光洁的青玉石板上,拿着苹果的手一顿,嘴下忽然慢了下来。
“怎么了?”沈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感觉林芳语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林芳语并没有回答,依旧愣神看着青玉石板,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芳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清靠她近了近,嘴里的热气尽数扑在了她脸上。
林芳语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迷茫的望着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陆云鹤以后可来过?你们怎么样了?”林芳语忽然问道,不自觉的摸着手腕上的羊脂镯子。
沈清见此眯起了眼来,“林小姐,你这可不仁义啊!我把我的事情都和你说了,您这还藏着掖着的呐?”
林芳语嘿嘿笑了起来,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她,“我这不是迷茫期么,确定了,一定和您老说!”
“这还差不多!”沈清欣慰的望着她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朱觐钧现在的脸却像是年久未清理的黑锅底一样,手里的纸被他紧紧捏成了一团。
“朱蓁蓁,欺人太甚!”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子疑惑地望着他,其中一人取过了他手里的纸团,“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其中一人跟着凑了过去,两人看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着一银白色披风的男子连连赞叹,“写的挺好的嘛!”
“好个屁!你学没学过诗文?但凡肚子里有点儿墨汁的人就不能写出这么不押韵,这么没神韵,这么满纸胡诌的东西!”朱觐钧气愤的绕着书房转了几圈,最后伸出食指来指了指,大步向外面跑了出去。
“承靖!”银白色披风的男子连忙喊道,见人已经没影儿向后面黑色披风的男子摇了摇头,“得,一场大战又要开始了。”
黑色披风的男子闻言笑了起来,“蓁蓁这激将法对承靖永远这么有效!云鹤,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陆绍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重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张,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他那天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她,原以为她已经铁了心,对自己已没有半分情意,谁知前些日子听承靖说她在凉亭处也等了他好久,这才知原来两人是错过了。又听她病榻了好些时日,更是觉得心里万般滋味遍上心头。
他此时做梦都想见到她,不管她如何反抗,不管她如何拒绝,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把她拥进怀里。
黑色披风的男子调侃的望着他,“美人如玉啊,还有空闲看这张破纸?”
“那您的美男计使得怎么样了?”陆绍齐笑着反击了回去,不管后面人眯着的眼率先进了夕阳的余光里。
黑色披风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那张巧笑嫣然的面孔又浮现了出来。
朱觐钧正在和沈清大眼瞪小眼,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表,表哥,咱有话好好说……”林芳语笑着站在两人面前,温语相劝道。
“芳语你别插嘴!我今儿倒要问问了,朱蓁蓁,你还纤云弄巧,飞星传恨?你怎么不零落成泥碾作尘呢!柔情似水,眼波流转,你以为是你院子的吉娃娃儿啊!还瞒天过海奔明月,谁知嫦娥坐浣衣?你给我瞒个海奔个月看看!还浣衣,你是嫦娥还是西施啊,西施范蠡泛舟江上啊?你怎么不写仓颉造字,夸父追日啊!”
“这起码得押韵啊!”沈清认真的说道,“再说了,那吉娃娃儿怎么能和某人比呢是吧?还有你看啊,这仓颉,造字是他的功劳,我们后人确实要敬仰,可他确实和男女之情扯不上呀,咱们作诗词要严谨,切不可凑活!还有那夸父,虽说养育了大好河山,可他不是孤独一生嘛,寓意不好,也不能用!还有啊……”
“朱蓁蓁!”朱觐钧僵硬着食指指向了她,“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哥可别这么夸我,万一骄傲了祖母可是要训斥哥哥的!”沈清极其谦虚的说道,不忘照顾一下朱觐钧。
“你!”朱觐钧头疼的抚了抚额,看在林芳语眼里憋笑的厉害。
他刚要坐下慢慢说的时候,谁知沈清变了脸,“朱承靖,您老躲我可躲完了?用不用给您挖个地洞啊,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儿里可暖和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