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政变5
卫弃疾和苏武不敢直接冲进甘泉宫,队伍在甘泉宫外两三里的地方。
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无法直接面对刘彻,只能让卫昭这个皇后来。
反正除了卫昭的两个儿子,刘彻其他所有儿子都在这里,大不了鱼死网破。
卫昭带着自己的差不多两千人,直接来到甘泉宫门外。
路上也有巡逻的军队阻拦,一个照面,居然有看到了韩说和江充的脑袋也不肯卸甲投降的。
卫昭直接用泼喜军上(利用骆驼的脊背做小型投石机的部队),一轮发射对方就被打爆了……更别说阵型了……
不愿意加入,只能俘虏了,按上个江充同党的名号,卫昭这边迅速杀了不肯投降的人,投降的被收了兵器,由太子直接统领……
太子姓刘,更名正言顺……
新鲜被改编的人也纷纷露出左臂,喊着清君侧、减税的口号,调转方向,直奔甘泉宫……
这群乌合之众改编的顺利……指不上,但是滥竽充数还是可以的……
卫昭也不想和刘彻刀兵相见,不想死太多人是一说……刘彻有什么底牌又是另一说。
一群人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
甘泉宫墙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弓弩手……
也对,他们动静也不小,刘彻也不是聋子。
卫昭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自己弟弟当年跟弟媳妇约会时,号称给他几个弓弩,可以控制整条街道的事……
这就是制高点吗?
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己来到大汉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她已经没有手机没有网这么多年了……也伏低做小这么多年了……今天就要殊死一搏了吗?
她突然笑出声了……
周围人如临大敌,不明觉厉。
卫昭又恢复了平静,唉,做上位者还怪好的……不管做什么,别人都觉得你高深莫测……
第一面总要展示实力,她只好做个拆迁办工作人员。
甘泉宫大概吸取了阿房宫的教训,半木结构,好看,结实……但这结实是跟其他宫墙比的,跟城墙是没法比的……
现在甘泉宫还不算历史遗迹或国家保护建筑,不然罪过可大了……
骆驼负重不错,顺路拉来了两架投石车,卫昭直接命人摆好,准备向甘泉宫投石,又让人准备火箭,打算照着甘泉宫先射一轮……
这些东西早就有了,架不住匈奴没有什么城墙,跑的也快,对匈作战实在用不上,就只能存在库房……
是时候让这些人看看什么是真理在大炮的射程内……
众人看皇后这架势,觉得头皮发麻……不是来清君侧的吗?为什么跟攻城似的?
随行有人忍不了了,直言劝谏:“皇后,这是做什么啊。”
卫昭斜眼看了这人一眼,觉得此人实在是不懂暴力美学和俄式救援……
她看大家似乎也有些难色,无奈解释:“陛下被人控制,我们若是表现出对陛下的关心,敌人就会拿陛下来威胁我们。只能让敌人误以为我们以为陛下已经遇害了,才能让他们把陛下请出来,我们就可以趁机解救陛下了。”
那人语塞……
卫昭这套理论还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什么啊……不就是谋反吗?!
但是他能问出这句话,已经是忠臣了。卫昭选的都是聪明人,哪有人会再提意见啊……
再换句话说,皇后明显已经杀红眼了,就算自己向陛下表忠心,也得见到陛下再说吧,现在死了也是白死……
唉,就算现在支持陛下,陛下能放过自己吗?
今日皇后胜了是太子上位,太子不敢弑父,又为人宽容……
若是皇帝胜了,皇后和太子死定了……皇上一定要趁机清洗长安……
会不会因为老婆儿子死了迁怒自己啊……自己家里可没有什么让皇帝忌惮的东西,皇帝没理由放过自己啊……
到时候就搞笑了,支持皇后太子的要死;反抗皇后太子的要死;在旁边什么也没干的人也要死……皇上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唉,这么看来,从被裹挟带出了那一刻,或者皇后动手那一刻,自己就没活路了……
看大家没有多余反应,卫昭挥挥手,一轮石头和火箭就射过去了……
还别说,挺壮观……起码那些弓手方寸大乱……
所以说啊,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历史上怎么回事来着?
太子求见皇帝,皇帝不肯见?
卫昭寻思,这墙也不高啊……也不结实啊,又没有钢筋……怎么就见不到皇帝呢?
看来是思想滑坡了。
一轮投石机发射后,墙上已经没人了,墙有些裂了。
第二轮投石机发射后,一些地方墙已经塌了。
第三轮投石机发射后,基本上没剩下什么了……
接着是一群弓箭手平射火箭……有人趁机向里面扔了些鞭炮……效果不大,但是声音大……
甘泉宫已经开始着火了,卫昭视线扫过身后的皇子皇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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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看到卫昭打的这么凶,也是倒抽一口冷气,越来越觉得自己选择对了……
走之前公孙诩那个黑心的,似乎吩咐人去屠戮江充、刘屈氂的家了。
刘安国忍不住提醒:“皇后,这甘泉宫不止一个门,若是歹人挟持陛下逃跑……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卫昭又笑了:“没关系,有安排。”
话音落了没多久,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宛若惊雷……其他几面烟尘滚滚……
众人大惊,还有人滚下马来……
卫昭解释道:“文和那小子鼓捣出来的东西,好像是叫什么地雷……大家无需担忧……咱们这面没有。”
她人手不足,刘彻身份也高,若是刘彻从其他方向走,还真的拦不住。
于是便在其他几面埋了雷,让埋伏的人看到正门投石放箭便引动地雷。
地雷效果不咋地,但是声音大,烟也大,属于未知的恐惧……以她对刘彻的了解,刘彻肯定不会涉险,当面呵斥自己的概率更大。
卫昭慈祥对其他皇嗣们说道:“你们都是孝顺的,不妨去看看,前面到底怎么了。”
广陵王以下……都吓得快哭了……
其实广陵王刘胥运气不错,封王早,母家不显……
奈何前面有个汉文帝刘恒,刘胥都不觉得自己能复制自己祖宗的成功……
刘胥祈求地看向太子,刘据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
“母后,”太子悲痛地开口,“咱们还是早些去看父皇吧,晚了不知道这些歹人会做什么。”
其他人纷纷点头。
卫昭心道,这些人真不经吓啊,这才吓了几次啊,一个个都这样了……
刘彻今日照常找来自己的大臣们讨论战事……
“从时间上算,大将军应该已经快到大宛了吧?”刘彻对地理很了解,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若是大将军急行,也许已经到大宛了。”刘屈氂忍不住开口接话。
刘屈氂对军队不太了解,但又要伴驾,因着刘彻喜欢这些,刘屈氂专门学了许多……也了解了卫青的打法……
虽然不是霍去病那种千里奔袭,卫青速度也不慢,还喜欢分兵,从侧翼出发包抄。
刘彻侧头想了想,摇摇头:“大将军喜欢就地取材,此前可以从匈奴带资源,故而辎重带的不多。西域荒凉,沿途没什么补给,全靠从国内带,大将军定然不会太快。”
刘彻又叹了口气:“这次,国库确实空了。”
要不是国库空了,打不动了,刘彻也未必能下定决心处置卫青……狡兔死,走狗烹而已……
刘屈氂看刘彻神情恍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接话。
突然,有人进来报告,说是皇后带着兵马来甘泉宫了。
刘彻有些震惊,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卫青不在,皇后在折腾什么?带了兵马?
甘泉宫守卫也有上千,刘彻并不心慌,反而要带着人出去看看。
刘屈氂和王弼觉得……皇后疯了。
甘泉宫是帝王行宫,皇后带着人就敢杀过来?这不是把废立的把柄送给皇上?
刘彻看了看一直跟在身边,沉默的外甥曹襄,并不说话,片刻后,并没有派曹襄带着锦衣卫的人出去,而是让刘屈氂带人去探探。
刘屈氂领命,让弓箭手先上墙,人还没有点齐,便迎来了火箭与石头,远程弓手一个照面损失过半。
刘屈氂连滚带爬回来复命,发现刘彻本人也在披甲,还未来得及汇报,就听到其他三面地动山摇,惊雷阵阵,白烟滚滚。
刘彻都有些惊讶了:“那是什么?”
刘屈氂等人并不能言。
刘彻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从正门出去见见卫昭,他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视,落在曹襄身上:“襄儿,你带人去看看吧,她也很疼爱你。”
曹襄冷静地领命,还没出门,就又听到轰轰轰的声音……
又有人来传信——
“陛下,宫墙被轰塌了……还着火了……”
刘彻神情恍惚——这都能塌吗?
“她好大的胆子!”刘彻暴怒,原地暴走……
众人看到皇帝大怒,不敢触霉头,心里腹诽皇后——这是你丈夫,又是皇帝,你怎么出手这么狠?
但引颈就戮好像也不可能……
皇后家里对大汉也是做了巨大贡献的……两个大司马打下了多少地盘……皇后自己建立道统,培养了大量人才……
唉,要反抗似乎也合情合理……
众人看向刘屈氂和王弼,心里的怒火一点也不少……
你们为了自己的权势非要挑拨陛下和皇后太子的关系……我们又没捞到好处,还要一起倒霉……
在刘彻暴怒的时间里,又有许多石头和火箭射来,甘泉宫里的环境更差了……
王弼不想死,觉得太子懦弱,这次大概率是皇后组织的。
别看皇后出手这么重,她到底是个女人,平日对皇上情意绵绵,多半是不相信皇上会对她如此无情,认为皇帝有苦衷,等皇上露面,让她死心,心神激荡下就会方寸大乱,正是破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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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王弼开口劝刘彻出去,刘彻直接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其他人也醒悟,上马跟随……
跑得快的是炮灰啊……
有几个机灵的大臣,凑到马身前,装作身体虚弱,上不去马的样子……
有的侍卫凑过来想帮这些大臣上马,这几个大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先护卫陛下,我等随后走过去。”
刘彻走的快,没看到这一幕,后面有些大臣看到了,觉得自己蠢钝,又觉得时间来得及,纷纷假装坠马……
曹襄殿后,看到这些拙劣的演员实在是无语,但他并不说破,好生安慰了这些大人一番,随后带人离开,给摸鱼的人充分的自由。
这些人看混过去了,也就不跟着刘彻了,偷偷摸摸,在甘泉宫寻找遮蔽之物,希望能够藏起来。
无论帝后谁赢了,总归可以保命。
“咱们再找些筹码吧。”一人提议。
大家既然集体摸鱼,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反而有些战友的意思了……
刘彻走的时候是匆忙,等和卫昭面对面时却发现自己这边大概只剩下不足500人了……
他来不及暴怒问自己这边人在哪里,卫昭这边已经有人心虚了……
直面皇帝,本来就让人心虚……现在万一陛下给自己这边下令可怎么办?是听还是不听?
双方距离足有百步,对峙起来也看不清对面的表情,但衣着上可以清晰分辨出谁是谁。
到底讲究个先声夺人,刘彻出言呵斥:“皇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矫诏用兵,犯了什么罪你知道吗?”
卫昭再不复往日温和的模样,也是声嘶力竭吼道:“陛下,我等今日前来,并非矫诏,只为铲除奸佞,清君侧,靖国难!”
未等刘彻说什么,卫昭反而策马向前,太子等人连忙跟上,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反倒是刘彻这边,大部分人不着痕迹地退后……心思复杂……
皇后不退反进,刘彻这边气势上已经弱了,人心本就奇妙。
卫昭直接命人把江充的头摔在地上,当众讲明了韩说举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