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

任务，做任务…

雅安告诫自己，可不能再忘了…

“小梦啊，你说怎么才能降低他的魔化值呢？”雅安托腮，看着对面拿蛇肉泄愤的虎妖，“怎么让他不生气了呢？"

小梦讶异，“这是大人的任务，小梦不知道呀。”

雅安郁闷了，“可我生平最擅长的就是找人不痛快，让人生气是一把好手，哄人我可不会。”

小梦眨眨眼睛，“怎么会呢？大人不是好几千岁了吗？”

雅安叹息，“是啊…要不怎么会几千岁了还落得被锁在十八层地狱的下场…不就是惹的众神皆怒么…”

小梦担心起来，“那…大人，咱这任务…要多久才能完成？”

雅安生无可恋的感慨，“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觉得把我锁在地狱也不解恨，换种方法折磨我呢…”

小梦都要哭了，“大人…阎罗大人说跟着您完成任务能增长很多修为…我才接手的…那…是不是这样看来，还不如我自己辛苦修炼来的快…”

雅安内心狂点头，“傻孩子，你让阎罗那厮给诓了…”

小梦在雅安识海里哭唧唧，“大人…加油…”

雅安和小梦打趣的时候，没注意到虎妖的神情，这会儿虎妖本来忿忿于雅安的态度，可一抬头，就看雅安迷茫出神的样子，就走过去，出声问他，“在想什么？”

“嗯？”看到虎妖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做什么凑这么近？”

虎妖凝视他的脸，“你真是雅安？”怎么总觉得他怪怪的，和印象中那个高冷的小孩儿不太一样了。

“是啊。”雅安向后拉远些距离。

“那我是谁？”虎妖指着自己。

“虎妖啊，”脱口而出之后就后悔了，赶紧问小梦，“他叫什么来着？”

“墨禹，你给取的名。”小梦回应。

“我说小梦，”雅安觉得脑壳疼，“下次咱能不能早说这些重要的事。”

“好的，大人，小梦也是第一次做任务…”小梦又要哭唧唧了。

行吧，也不能全怪孩子，谁不是第一次呢…

不过看着虎妖审视的目光，赶紧开口，“墨禹么，我取的，还能忘？"

墨禹却依旧凑近看他，“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雅安叹气，“唉…我几年前生了场大病，痊愈之后，师父和师叔都说我性情大变，也怀疑我是不是被夺舍了…”

墨禹眯着眼看他，“你在胡说吧。”

雅安觉得只要自己坚信，咬死是真的，就一定能说成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宗门问问，都是知道的。”

墨禹直觉他是在说谎，但没有证据，再凑近嗅闻，雅安就推他一把，“唉？”

气味…确实有些许不同了，可说不上来是灵魂的味道变了，还是…总之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好像以前是没有的。

“那你这次下山是做什么？”墨禹拿不准，就先暂且放下这段，以后有机会再求证就是。

“这个么…”雅安琢磨要不要实话实说，考虑到他刚刚说了一个谎言，那要让他相信自己，就得说点儿实话，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可信度提升，然后才能做任务不是？

“说是让我降服你。”雅安就这么说出来了。

“嗯，”墨禹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雅安耸耸肩，“你看，我受伤了，得回去养伤。”

墨禹被他的逗笑了，“这就回去了？”

雅安摊手，“不然呢？我这不没成功么？”

墨禹蹲在雅安身前，“你看你在师门这么多年，功法也没长进，相反我倒比你强了，可见你那师门教的不怎么样。”

“所以？”雅安眨巴着眼看他，这是策反自己跟他混？！“人妖殊途啊…”

墨禹伸手戳他脑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看雅安没太明白的样子，“我的意思是这地方灵力充沛，适宜修行，不如在这儿呆些时日。”

“哦…”雅安点头，再问小梦，“是这样么？”

小梦查探一番，“还真是呢，虽然素华观也是灵力充沛的地方，但确实这里灵力更盛呢。”

于是雅安眯眼笑，“好呀，那就待上一段，在此养伤吧。”

墨禹捏捏雅安的脸颊，“你居然会笑，还笑的挺好看。”

雅安懵了，什么情况？

小梦适时提醒，“怒气值下降了呢～”

哦…那以后多笑。

雅安后来才知道，这是墨禹的洞穴，虽然他是妖，可老虎这种生物还是领地意识很浓的，所以一般进入这个洞穴的都是食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老虎本就是独来独往的。

打坐调息，雅安循环体内真气，其实仔细想想他的修为可能和墨禹差不多，但如果自己不精进的话，墨禹会越来越强，而且如小梦所说，后来墨禹如果入魔，那会更强，那时世间若没有能克制他的人或物，确实会生灵涂炭。

雅安其实也没有那么宏伟的志向，只是…这不是任务么…

所以首先，自己最少也要和他势均力敌，宗门的心法和术法他都学的七七八八了，但修行这东西，本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也讲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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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地方既然灵力充沛，正好提升修为，呼吸吞吐，循环周天，打坐了大半日，就觉得浑身舒爽，伤已经好了大半。

见墨禹并不在洞内，雅安也走了出去，昨天其实没仔细看，原来山涧溪水还挺宜人，据了清水洗洗脸，想来很久都没洗过澡了，自从他被囚于地府，何时这般整洁过？

左右看看确实没人，就褪了衣衫，在溪水间游了起来，他本体就是蛇身，刻在骨子里的游水本事，自然是畅快淋漓。

潜到水下，就望见鱼群与礁石，也有一处暗洞，一时好奇，雅安就游了进去，那洞不大，他身量倒也是轻薄的，钻了进去，游了一段，才豁然开朗，向四壁一望，是漆黑的不见鱼虾。

向上浮去，头露出水面，才发现是一个石窟，穹顶有一束天光，能将四壁略微照出些轮廓。

仔细打量，那四壁绘的是魔宗的秘术，雅安明白了，这地方大概是日后墨禹入魔的地方，也许是出于某种机缘，他会到了这里，在此入了魔，而后大杀四方。

“小梦，你说，要是我先学了呢？”雅安问识海里的小梦。

“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您得控制住自己的心智，这种秘术，容易产生心魔，如果被心魔所控，那就真是彻底入魔了。”小梦提示。

“这倒不难，”雅安想想，“你能帮我隐藏魔气么？”

小梦想了一会儿，“应该可以，我可以将您身体里的两种修行体系分开存放，不过您要使用秘术的时候，那可就藏不住了。”

“嗯嗯，那我明白。”雅安开始记忆墙壁上秘术，他虽总自嘲没有脑子，可其实他记忆文字或是书籍图画都是过目不忘的。

在水中闭上双眼，将墙壁之上讲述的魔宗心法在体内运转一周，立刻一股强劲的内力萦绕周身，其中蕴含暴戾乖张的情愫，不过这感觉并不陌生，他以往太熟悉了…只是他并没有入魔，而是源于本心。

所以他才说他并不会被这魔气侵袭，他自身的戾气可远甚于此，不过也知道了这股霸道的力道，若是能将两种心法溶于一体，那便更好了。

这样想着，雅安又游了回去，也再从那溪边出水时，却对上了有些愠怒的金色瞳孔。

墨禹拿着他留在岸上的衣服，正盯着溪水，雅安看看他手里的衣服，有些不理解他生气的原因，“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墨禹看他露出的肩和一头漆黑湿发，莫名有些不自在，偏转了头，问他，“你在洗澡？”

雅安歪头，“也不全是，还游了会儿水，”又缓缓向岸上游去，踏上浅滩，伸出手，“能把衣服还我么？”

墨禹瞥他一眼，既然未着寸缕，赶紧把衣服丢了过去，转身就走，“我抓了只兔子，赶紧来吃。”

雅安使了咒，身上立刻水汽全无，衣服也套了上来，都是大男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走回洞穴，就见墨禹架了火，正在烤兔子，坐在一块石头上，不由发问，“怎么不吃生的了？”

墨禹瞪他一眼，“我记得人都喜欢吃熟的。”

雅安点头，“嗯，我以为到了你这儿就得吃生的…”

墨禹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双手托腮看那只兔子，就问，“你是不是执意要惹我生气？”

雅安摆手，“不是不是，他们都说我平生就爱惹人生气，不只是对你。”

墨禹看着他，叹口气，“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雅安好奇的看着墨禹，“以前的我什么样？说说看吧，好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墨禹也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幼时遇到的你，虽然冷淡疏离，可从不让人生厌…”于自己而言，雅安如同月光一样，光明却不刺目，只可远观，不敢靠近…

“现在呢？”雅安笑着问，“是不是特别让人想打一顿？”好像曾经有人这么说过，说他总是一副让人想狠狠打一顿的模样。

“嗯…虽然好像现在更像个活人，生动了许多，可…确实是那种感觉。”墨禹总觉得自己的情绪在暴躁要咬人的边缘。

“唉？熟了吧？”雅安凑过去看，墨禹也是无奈，不是正在说着话么，他的注意力怎么就到了吃的上？

“有盐巴么？”撕开了一块皮，尝了一口，很鲜，就是没什么滋味，雅安看着墨禹，“没味道呀…”

“嗯…明天去找找…”墨禹叹息。

雅安举着兔子吃了一半，才问墨禹，“你吃了么？”

“吃了，”墨禹又叹气，要是等他想起，自己还有的吃么…又想起下午寻他不见的情景，就问，“你游水很好么？我在岸边等了很久，还以为…”

雅安继续啃兔子，“以为我淹死了？不会的，我水性很好的。”

墨禹看着他啃的满嘴是油的样子，不，他不是担心他会淹死，而是…怕他走掉，那时候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是滋味。

“唉？你水性好么？”雅安想起那个溪水中的暗洞。

“只会泅水，不能像你那样潜进水里。”墨禹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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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雅安点点头，那他后来是怎么进去的呢？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把那只兔子啃完，墨禹又想摸他脉，雅安摆手，“不用啦，我内伤快好了，这地方确实灵力充沛，恢复极快。”

墨禹想了想，“若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跟我一起去一处秘境，那里有不少灵兽晶石。”

雅安点头附和，“好啊，明天我再调息半日，估计就可以了。”

“那…安全起见，就后天再去秘境。”墨禹提议。

“好。”雅安同意，秘境确实是能寻到宝物，获得灵魄晶石，或是取得低级妖物妖丹的地方，是借由外力提升修为的好去处。

只是这样的秘境并不多，每个宗门都在寻觅，且有互相争夺的情景，而墨禹说的这个，是尚未被各家宗门发现的秘境，也就是说资源更多，也更凶险。

“你去过秘境么？”墨禹问。

“去过。”其实这副身体有没有去过他还没问过小梦，不过这种地方他是知道的，打不过就跑嘛…别招惹那些看起来就很强的妖兽就好。

不管是修仙的，还是妖物都能凭借自身的感知能力，感知到附近妖兽的等级，同样，妖兽也能感知到他们的。

所以秘境，就是一场博弈，适可而止，及时止损，打不过就赶紧跑，就能全身而退的收益良多。

但往往人心不足蛇吞象，越想越级挑战，越有可能丧命，不仅拿不走宝物，还要搭上性命。

所以大多数人都结伴或组队前往，这样可以相互帮衬，相互照应，既能获得多一些的宝物，斩杀更多妖兽，还不至于在那里丧了命，都没人来捡尸骨。

雅安也利用那半日时间，先用仙门宗法打坐修习，再用魔宗秘法修习，尝试融合，却总是不得要领，看来还是有些急躁了，也许还需要两种气息再均衡一些，方能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