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苟合

第二章 苟合

凤三娘被一阵呼唤惊醒。

她睁开双眼,一缕晨光透过窗口,照在床榻上,胡春水正一脸关切的将她搂在怀中,口中正叫着她的名字。

凤三娘眼中流下泪来,叫了一声:“春水哥哥,相公他------”

胡春水温言道:“三娘,不要伤心了,现下已经没事了。”

凤三娘问道:“那相公他---他怎样了?”

胡春水一时无语,许久才道:“你心中还是不能舍弃他,是么?三娘,我现如今可是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啦!”

凤三娘更是吃了一惊,问道:“你---你---他怎样啦?”

胡春水将她身子放开,站起身来,道:“既是你心中还不能放下他,那便随我来吧。”说罢便向院中走去。

凤三娘整好衣裳,穿好鞋子,也走到院中,问道:“相公他人在哪里?”

胡春水向厢房废墟前一指,道:“他就在那里了。”

凤三娘随他手指望去,只惊得一声大叫,登时又昏了过去。

只见张阿良已化为一堆白骨,白骨之下是他那一条一缕的蓝色衣裳。

凤三娘再次醒来时,天色已快正午。

胡春水做了一碗热汤,端到床前,道:“你受了这等惊叫,快吃点东西吧。”

凤三娘眼中滴下泪来,道:“我与你暗中好了这几年,已是对相公不起,我心中早就害怕,怕有一天------如今你果然将他------,我与他虽不是贴心夫妻,可他心中确是将我当成他的妻子。”

胡春水道:“我自幼与你相知相爱,可你却嫁了他为妻,我这心中真是如同刀割一般难受。自那时起,我便暗中发下誓来,一定要将你夺回,变成我的妻子。后来我凑巧救了一只野猫,却是一只猫妖。我偷偷跟它习练妖术,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将你夺回我的怀抱。也是苍天不负于我,今日他竟被那三虎所伤,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绝好时机。今日我若不趁机将他除去,等到他那玄功练成,我只怕是千年万年也无此机会了。”

凤三娘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也知道你对我的一片情意。可千不该万不该,总不该取了相公的一条性命。好歹我与他也是夫妻一场,怎不让我伤心难过。”

胡春水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与他是结义的兄弟,又岂肯舍却些年的情谊?只是若有他在,咱们便永远到不了一起。”

凤三娘道:“其实,我早知你迟早会做出此事。昨夜我一见到那只红色大鸟,便知是你所化。日后咱二人虽说是可长相厮守,可就是苦了相公------”

胡春水道:“好了,这事已经如此,也无须再心生烦恼。我昨夜已尽吸他的鲜血,他这些年玄功也都尽数归在我的身上。如今我的功力,已是涨了不知几倍。他那两粒仙丹我也已经找到,咱二人快吃了它吧。”

凤三娘哭道:“你---你真是心狠------”心中虽是心痛张阿良,但想到从今以后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也是心中一横,她拭了一下眼泪,仰头对胡春水道:“那我日后一切可都指望春水哥哥了。”说完,依偎在他的怀中。

胡春水从怀中取出那两粒仙丹,二人各自吞下。

窗外月明风清,帐前红烛高烧。

胡春水坐在床前帐下,将凤三娘搂在怀中,一脸柔情,轻轻道:“我自幼便盼望能与你做个长久夫妻,如今这情景,真的象是梦境一般。”

凤三娘依在他的怀中,缓缓道:“是啊,我以前虽然是与相公睡在一起,可梦中影子却是春水哥哥。春水哥哥,如今相公没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我,莫要负了我------”

胡春水忙道:“我日后若是负了娘子,便让我五雷轰顶而死。”

凤三娘忙掩住他口,嗔道:“谁要你来赌咒?”

胡春水见她一只玉手掩在自己口上,体香可闻,再也把持不住,向她唇上吻去。

凤三娘脸红耳热,娇躯一软,闭上双眼,任他狂吻。

胡春水右手伸进她胸口衣中,突见她胸腹之中一道亮光激射而出!

凤三娘一声尖叫,胸腹之内一阵剧痛。

胡春水也是右手如同中了刀剑,全身一震,他手指凤三娘道:“你为何要暗算我?”

凤三娘道:“我没有,我哪有暗算过你?”

胡春水半信半疑,问道:“那你是怎么回事?”

凤三娘思虑了半晌,才慢慢道:“难道是我与相公的孩儿作怪?”

胡春水问道:“你说什么?”

凤三娘略一迟疑,才道:“我---我---我已有了相---他的孩儿。”

胡春水惊得啊了一声,手指凤三娘颤声道:“你---你------唉------”

凤三娘一脸恳求之色,道:“春水哥哥,你让我将这个孩儿生下,好吗?相公没了,这好歹是他的一点骨血。”

胡春水一挥手,道:“不行,绝对不行!这孩儿在腹中便已有了他那种玄功灵气,长大之后那还会了得?”

凤三娘哭道:“这不但是相公他的孩儿,也是我的孩儿。相公他人都没了,难道你连这样一个孩儿也容不得么?”

胡春水道:“不是我容不得这个孩儿,实在是这孩儿真的要不得。你若是生下这个孩儿,他长大之后,若是知道是我将他父害死,咱二人岂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凤三娘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绝不给他讲这些事情,我一定会让他乖乖听你话的。”

胡春水眉头一皱,道:“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将这孩儿生下的。”

凤三娘满脸泪水,道:“你真狠心------”

胡春水安慰道:“其实我也想为他留下一条血脉,可这也是一条祸根呐。有谁愿意在身边养条祸患。到时咱夫妻白养一场不说,只怕还会死在他的手里。这次你依了我,以后万事我都依受你便是。”

凤三娘还是不肯死心,哭道:“可我真的舍不得。”

胡春水道:“你拼着伤心这一次,也是免去了以后的麻烦。明日我给你弄来坠胎药,将这孩儿打下也就是了。”

凤三娘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当下便不再言语,只有空自伤心。

次日,胡春水一早便离开小院,直到黄昏才回来。

他见凤三娘依旧躺在床上,温言道:“怎么,还在生我气么?”

凤三娘一脸泪痕,道:“如今我已是你的人,又怎能好不听你的话。也罢,为了你我便将这胎儿打掉,开始真正属于我们的新生活。”

胡春水没料到凤三娘竟会如此快的改变主意,不由脸露喜色,问道:“怎么,娘子你想通了?”

凤三娘叹了口气,道:“我若是执意将这孩儿生下,只怕是从今而后,你是一日也不会高兴。我这一生一世都追随于你,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那就一切随你吧。”

胡春水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道:“娘子,你不愧是我的挚爱,日后你便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在所不辞。”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道:“这是我弄来的坠胎药,我去煎上它。”随即出房而去。

凤三娘眼望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道:“相公,莫怪为妻不贞不烈,自此咱夫妻便恩断情绝了。”

未过多久,胡春水便端来一碗汤药。

凤三娘一脸的笑意,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胡春水将她搂在怀里,柔情道:“你真好。”

凤三娘躺在他的胸前,正自沉醉在一片甜蜜之中,突觉腹中奇痛难当。她大叫一声:“春水哥哥,我---我---痛死了!”

胡春水也是吃了一惊,随即便道:“吃下坠胎药,可能都是这样,你且忍耐一会儿,等那胎儿打下来也就好啦。”

哪知他话音未落,凤三娘小腹上便出现一道金光。

那金光飘忽不定,忽明忽暗,忽方忽圆。时而呈月牙之状,时而呈七角之形。

胡春水知道是那金光作怪,心中大怒,叫道:“你人都死了,一个胎儿还能有多大道行,睢我的厉害!”双眼之中射出绿色异芒,击向那道变幻莫测的金光。

那金光哧地一响,胡春水所发的那道绿色异芒陡地无影无踪,便象是被那金光吃了一般。

胡春水又惊又怕,不知自己那道厉害的绿色异芒何以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他心中不甘,伸出右手,向那金光抓去。他手还未曾触到金光,便是一声嚎叫,右手已缺了三根手指,鲜血不住汩汩流下。

凤三娘也是腹痛难忍,在床上哭叫翻滚不已。

胡春水此时已明白那金光不是凡物,顾不得疼痛,向那金光跪在地上,求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哪位尊神驾到,还望尊神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饶过小人一条性命。”

那金光飘忽飞到壁上,一阵飞舞,那壁上逐渐现出一行金光闪闪的字迹来。

胡春水仔细辨认,口中念出声来:“弑兄霸嫂,罪恶昭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若得有幸,先饶胎儿。弥陀生灵,轮回因果。”他心中一凛,那金光已知自己所有罪行,一时间磕头如同捣蒜,道:“小人知罪了,再也不敢作恶了。”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那金光早已不知去向。

凤三娘腹中也不再疼痛,她见胡春水仍旧跪在地上,下床来将他扶起,道:“看来,我是非要将这孩儿生下了。”

胡春水脸色铁青,气呼呼道:“那你便生下再说吧。”心中却想:“等到这孩儿生下之后,我再想办法将他除去也就是了。”转念又想到不能与凤三娘亲热,又生出一股莫名怒气,抓起凤三娘用过药碗,摔得粉碎。

凤三娘见他如此,更是不知以何言相劝,在床头默默地坐着,心中只盼望着能早一天将这孩儿生下。

一晃已是过了一年,凤三娘却是还没将孩儿生下,那金光也再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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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仙狐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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