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扒一扒我那个有异装癖的童年女神(完)
林睿走出男厕所门的时候脚步虚浮，恍如隔世。
刚好上午第一节课铃声奏响，两人在沉默中相伴，龟速向三楼的教室前进。
陆白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他任由林睿将全身力气都压在自己身上，临到三楼楼梯间，陆白脚步一停突然朝身边的人道：“放学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睿捂着蛋蛋朝陆白那边瞅了一眼，“你想干嘛？”
“你觉得我能对你干嘛？”陆白不解的反问。
林睿移开视线开始哼哼唧：“我可提前告诉你，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你去开房，完全没有那个想法，陆白雪。”
视线转一圈回来，林睿又瞅了眼陆白原本站的地方，结果哪还能看得见人？对方早就已经穿过楼梯间进了教室，只给林睿剩下个一闪进教室高挑的背影。
林睿连忙小声嘟囔的跟了上去。
“你这人，刚在厕所谋杀亲夫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两人的座位就在靠教室前门正数第三排，林睿一口气跟上陆白，发现他站在两人座位旁的过道再动。
林睿在陆白身后顺手推了一把，“发什么呆，上课......卧槽，谁动的你爷爷课业本！？”
林睿那声粗话并没有克制音量，整个教室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竟是一个站出来解释的人都没有。
林小睿挠破脑袋瓜也想不通，校园霸凌竟然还降临到他头上，给他不偏不歪的撞上。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陆白的新课本好像就是被人蓄意报复......
啧，不会是同一批人吧。
而这次遭殃的，正好是林睿那本被马老师罚抄，已经抄写了七八遍的作业本本，正面摊开惨遭“曝尸”，还给人用特粗的红笔乱七八糟划拉上各种不堪入眼的字句，字迹还奇丑无比。
林睿粗略的翻了翻，平均六七页，每一页都是不同人不同字体，各种暗骂讽刺。
—你们这些让人恶心的同性恋都去死一死好不好？
—恶心！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死基佬，我祝你全家原地爆炸升天！！
......
其中甚至连涉及到一些父母性.器.官的脏话都有涉及。
林睿当即就想把本子一扔怒问这些藏身在班上几十号人里的渣滓，是男人就敢作敢当站出来！
然而林睿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给陆白一手牵着后衣领带上座位落座，“老师来了。”
任课老师的到来也浇灭不了林睿心底的怒火，他拍了拍后桌唯一有过交集的前同桌女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女孩挤眉弄眼看向了教室最后排几个吊车尾重点关注位置，小声透露起情报：“就你刚出事那会，这几人在学校威风得很，到处传播谣言，还说早就给你准备好花圈，好歹同班同学一场这些情谊还是要有。”
林睿两只眼皮疯狂跳动，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遭人惦记，因爱生恨？
女生瞥了眼讲台方向继续小声道：“学校也抓这事风声抓的严，然后这几个人就给马巫婆抓了个造谣同学的现形，罚他们代表全班提果篮去问候你。”
林睿满头问号：“那......再然后呢？？”
他住院期间也没看见这些人的果篮啊？？？
“嗯，我听说啊，灰头土脸回来的，好像是因为装束行为特别不正经，给你守在医院的家长丢了出来。”说完这话女生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思考这阅读题中心思想的模样。
显然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注意到他们这块讲悄悄话的区域，并持续重点观察中。
林睿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坐会自己位置。
他对这些奇葩同学的行为真的是，此仇不报非君子！不把这些人揍的满地找牙，他还真对不住林家的列祖列宗！
有的人表面装作是在认真听课，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实际私底下已经偷摸摸的听完了整个过程。就比如陆白，他抓着笔支着耳朵听林睿打探消息有好一会。
没过多久，陆白推了一张纸条过来。
—你在生气？
林睿端正的一行小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象的来表述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
陆白与陆白雪的妈妈、陆白接近自己的原因，与那些拿人感情站在人性制高点欺凌的同学。
明明只是简单的追求，简单的表白，再简单的在一起谈个恋爱。然后等着毕业、修成正果，相伴长长久久，可为什么从冷藏库出来后，这一切就变得复杂难理。
陆白和陆白雪其实是一个人，所谓初恋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
陆妈妈又说陆白接近自己是想要偿还什么。
陆家和林家在他们小时候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来往？
从那些肆意“报复”他的同班同学的角度来看，他的感情其实就是畸形，不被认同的吧。最最要命的是这种不被多数人认同的感情迫切的需要对方给予肯定。
可无论是陆白还是陆白雪，都不曾向林睿表达过心意。
从来都是一个林小睿赶着冲着上前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将陆白雪包裹，最后还因为女装这一因素被人耍了两个多月。
纸条重新被丢了回来，上面凌乱的写着一句——
—陆白雪，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陆白瞳孔微张，手心里的笔握了又握，他最终选择一把抓住课桌下林睿手心微汗的右手。
这种事情，一定要亲口说出来才能算数。
“我觉得不是喜欢......是爱。”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在林睿耳里，如天雷彻响在荒芜大地之上的夜空，照亮一片阴霾。
然后一只粉笔头就砸在面前的课桌上，留下一点白粉印记，任课老师的咆哮声煞风景的响起：“左边正数第三排两个男生，你们凑在一起干嘛呢！别让我再抓到你们了啊！”
两人脸颊烧成一片火烧云，迅速分开。
伴随着教室里少部分同学低笑声，林睿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无法回神，刚刚陆白突然对自己表白？
他现在激动的完全可以冲下去跑二十圈散热！
这种状态就像有几百个小人同时咋咋呼呼的在林睿心底呐喊庆祝放烟花，一片喜庆连天。这种情绪感染下，顺带着讲台上刚训斥过他们的老师也一样可爱起来。
可以说林睿是真的心大，只因为喜欢的人一个等待许久的表白，他瞬间忘却几分钟前的自己是如何绝望，对未来是如何渺茫，甚至都已经开始设想如果没有陆白他该怎么办？
转眼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光速成为他林小少眼前的过眼云烟，挥一挥就散。
反正陆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你想想要让一个这么性冷淡的人说喜欢自己，那得是多艰难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些话让陆白知道，他大概会十分庆幸自己当时天堂地狱一线隔的决定。陆白知道林睿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但绝对是那种一钻进去就出不来的。
陆白隐约能感觉到当时的林睿状态不对劲。
知道自己被人欺负的原因，他最先开始的是愤怒，紧接着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情绪陷入极端的低谷，连带的偷看陆白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决绝。
陆白想着是好好安慰一下人家，谁知等来了这一句突兀的反问，陆白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总感觉如果今天没能彻底给个回复，他们以后的情况便会愈演愈烈......
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无法修复挽回。
于是，陆白求生欲极强的选择在这节普通的课堂上，将自己那些一直都隐藏的极好的爱意，稍稍透露出来冰山一角。
不知道妈妈对喜欢的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林睿此刻心底在想什么，陆白无头苍蝇一样心想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告诉喜欢自己的那人，告诉他——
其实我们是互相喜欢，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林睿心底荡漾着激动的情绪一直到这堂课下课，几乎在几分钟前他就开始踩点倒数下课时间，在铃声初炸响的瞬间，林睿就拉着陆白在一哄而散的学生里彻底跑没影。
还是他们第一次乱晃到这来的那片幽静的小树林。
至于为什么要到这来？
肯定是因为这里是学校公认的最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啊！
林睿感觉自己已经被青春期冲动的罪魁祸首，荷尔蒙完全支配，他的内心雀跃不已，无法自持，迫不及待的想跟陆白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到了地，林睿拉着陆白气喘吁吁道：“你刚刚在课堂上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陆白望着林睿一张期待的小脸，眼底仿佛是装满一整条璀璨的银河，很是闪耀。
他没由来的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道：“你匆匆忙牵着我跑这来就是想再听一遍？”
林睿诚恳的点了点脑袋。
陆白重新执起他手认真道：“喜欢你，很爱很爱你，包括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啊啊啊林睿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打死他也想不到陆白这么一个性冷淡的人，说起情话来会这么醉人，想让人永远溺死在他怀里。
就在两人情到深处即将拥吻在一起时，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入。
—“我们快走吧，体育课已经下课。”
—“别嘛莉莉，我还想抱着你，你的身体好舒服。”
—“好啦别撒娇，等下要是被人看见，我妈肯定会宰了我。”
—“不怕，到时候我去你家提......”
属于男生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私会的两对情侣，四只眼睛打量着彼此，其中一对亲密的抱在一起，另一对衣衫不整。
气氛有些尴尬，林睿心想自己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他们也实在太有缘分，两次私会都给彼此撞了个正着，月老都没他们会安排。
还有啊学姐，能不能长点心！
实在按耐不住就花点钱去学校旁边酒店啊，你们这样光天化日未免也太不符合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小康社会的道路。
林睿很想逃，可是他逃不掉。
他想自己背对着马莉，应该不会被她认出来吧？
可万一真的被人认了出来，这样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会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走吧，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
陆白声音淡淡的从头顶传了下来，林睿连忙跟着喔喔了好几声，跟没发现身后那对刚私会完的情侣似的，两人手牵手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一起离开。
被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脸色羞红难当，马莉一把推开搂着她腰那男生，在原地跺跺脚埋怨道：“都怪你拖到现在还不肯走，你看现在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马莉，你可别诬赖我？别人看见了什么，我只是刚好路过这片树林，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男生提起裤子不认账，一通划清关系的言语之后，准备潇潇洒洒离开。
马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追上去拽着人手反问道：“告诉我你什么意思？程勇。”
那叫程勇的男生蹙眉瞅了马莉一眼，一脸陌生抵触的反应，“同学我跟你很熟吗？你这样拉住我等下被老师同学看见，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马莉怎么也想不到，从高一开始，相好了一个学期的人，会转眼毫不犹豫的踹你踹的这么干净利落。
此事告一段落，马莉也曾多次来高一教学楼找过几次林睿，亲自试探他的口风，问他当天为什么会在那，可都被林睿打着马虎眼嘻嘻哈哈的混了过去。
再加上学校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风评出现，那次被人撞破的意外就这么沉息了下去。
林睿跟陆白的感情飞速发展，天天好的跟什么似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是别人口中的好基友，是彼此眼中已经认定的爱人。
转眼开学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林睿猝不及防的再次遇见了那个一不小心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人。
于子明再次出现的时候，正是学校组织的两个年级间篮球赛决赛那天。
林睿他们班早就在四进二的对决中不幸刷了下来，整个班级气氛低迷，也就他们还毫无心理负担地待在一起互相投喂。
同样都是GAY，于子明在看到这一对的时候，心里已经隐约有了准备。那个用喜欢女生来拒绝自己的人，一个月时间不到，跟另外一个男生在了一起。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内心呢？
可笑居多吧，就像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于子明走到了林睿身边，强颜欢笑的打了声招呼，也毫不意外的林睿眼底看到一丝僵硬。
果然，他也已经不再乐意看见自己。
讲真，第一眼再次看到于子明的时候，林睿的确唤醒了一些叫人难以适从的记忆。
特别是他在听陆白说，那些崭新的课本被毁，以及冷藏库事件都是于子明在背后一手主导，只不过校方没有大肆公开之后。
当然陆白没说的其实还包括一盆从楼顶泼下来的冷水。
于子明艰难道：“你们……在一起了？”
林睿紧了紧握着陆白的那只手：“嗯。”
于子明垂眸道：“小时候明明是我救的你，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你们，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这么无情的把我丢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
林睿怎么也想不到于子明会这么轻飘飘的将这些话丢出来，就像会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感觉，于子明直言不讳的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坦诚，好似对自己的那些肮脏的过往不再介怀。
可林睿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些不堪的画面，这也导致他对于子明的感情一直都是愧疚凌驾于朋友间的感情之上。
他想弥补，他也尽力的去弥补，可他给不了于子明想要的，只能一昧的去逃避。
特别是躺在医院得知差点致使两个人意外死亡的事件其实是于子明教唆一学校女生给他办事之后。林睿全身血液冻僵，身体仿佛重新回归了那冰冷的冷冻库。
他向林谷以和越杭求情，求他们将这件事情揭过，不要继续追究问责学长。
最终事件处理结果也变成一名女生被退学，于子明心脏病复发在医院养病，期间所有医药费也全部都由林家承担。
当然林睿不知道的是，越杭还有暗箱操控，把于子明的学籍转去了其他学校，已经通知出院后直接入校。
于子明眼底弥漫上绝望，“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从小被毁，如果不是你，我的身体还是干净的，如果不是你——”
“够了！”
这是林睿第一次对他的学长说稍微重一点的话，“如果不是我，你早在当年就被冻死在了那片阴暗胡同，更何况进本市最好的福利院，这么多年接受最先进的治疗。”
于子明表情有些怔怔然。
“学长，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还有最让我无法忍受的大概就是……你竟然会对陆白出手，你知不知道那次我们差点死在里面？”
林睿拉着陆白转身准备离开，“学长，或许你不幸的人生早就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但我的出现绝对不是将你拖入深渊的使者，而是续接你新一段人生的过度梯。你想想，如果没有我，你能活过那个Z城的寒冬深夜？”
于子明的表情浮现出一丝茫然。
林睿与陆白紧紧依靠在一起的身影渐渐在视野中消失，他想起了自己在遇见林睿以前的人生。
因为被确诊先天性心脏病被亲生父母卖给人贩子。
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贩子在得知花大价钱买了个快死的废品之后，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恶狠狠揍一顿发泄完之后，那些人就把他丢在那任他自生自灭。
一日三餐想起来就会给他丢点残羹剩饭，实在饿到不行的时候也只能去附近垃圾桶里翻点吃的，就连身上那件过冬的破袄子都是在垃圾堆捡的……
于子明忽而悲惨的笑了出来，假如真的没有遇见过林睿，他原本的生活可能还不如现在拥有的。
更何况现在这种能上学的日子，还不用担心每天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
……
已经走远了的那对小情侣彼此眉眼含笑。
林睿凑在陆白耳边道：“我刚刚说的那番话你打几分？你要不要再夸夸我呀~”
陆白垂眸趁着私下无人注意在他脸上撮了一口。
“嗯，夸你，你永远是最胖的。”
“嘿嘿嘿那是，我要是再不快刀斩乱麻切掉这些脂粉桃花，怎么对的起你忤逆你妈，固执的宁愿一个人料理生活，也要留在国内陪我。”
林睿眼睛弯弯很是狡黠。
陆白眼底划过一丝意外：“这你怎么知道的？”
“保密。”
林睿吐了吐舌头，负手在校道上保持着倒退的姿势走路，结果刚吐出这两个字，旁边就突然冲出来一个撞到了林睿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听声音有点熟悉，好像还是个慌不择路的女生，这么想着，林睿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形容慌张的马莉。
她看见是林睿更是像看见救星一样扑了上来：“林睿林睿，你还有钱吗？你借我点钱。”
陆白挡在他们中间，将林睿护在了身后。
突然被人请求问借钱什么的，林睿也有点懵，他只好顺着话题问道：“昂？那你要借多少？”
马莉立马道：“三千！只要三千！我发誓我一有钱马上就还给你！求求你先借给我救急！”
林睿露出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道：“我这个月刚给陆白过完生日已经透支了我最近所有生活费，真的很抱歉啊……”
陆白就更不用说，他脱离了他妈的经济来源，目前还要靠自己养活自己，更何况还是一笔三千的“巨款”。
马莉一听就急了，她揪着林睿道：“不可能，你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会连三千块都没有！你的鞋子你的衣服随便一件都肯定不止这个价！”
林睿蹙眉推了一把不太正常的马莉，“我真的没有。”
说完这句又猛的想起那两次尴尬的偷情场面，林睿又补充道：“你这样就算我有也不会想借给你。”
三个人不欢而散。
下午学校就有一条小道八卦不胫而走，八卦内容正是高二xx女生已经怀孕两月，主动向校方自首，马老师作为那女生自家亲妈又是如何如何恼羞成怒。
林睿带着听八卦的心思凑上去，结果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格外怪异。并且只要他一参与进来，周围的人绝对一哄而散，就好像在故意躲着他。
然后林睿就从陆白嘴里残忍的听到：“那个叫马莉的女生自首说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你。”
林睿：“……(''′??▂??`)”大兄弟，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