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这是你鬼夜魔的葬礼
战霸天的棺材轻轻地落在了坑洞里，他在这个世界，这一次留下的痕迹似乎很轻。
没有多大的恨与爱，他就这样走了。
沈兰曦手里捧着一朵盛开的曦兰，把这美丽的花与月光宝一起丢入其中，示意她与战霸天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即便到达冥界也是如此。
即使上一世从魔神的算计中逃出生天，获得新生，这次也没有逃脱命运的捉弄。
巨大的遗憾。
极其的不甘。
战霸天的亲友们，握着铲子，将泥土一铲又一铲的覆盖在他的棺材上。
有好几次沈兰曦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跳入坑洞，抱住棺材说：“把我一起埋了吧！”
随后被她父皇拉回来。
葬礼就快要结束了，战霸天在人们心里就快要完全死亡了。
。。。
鬼夜笼罩所有的天空。
在一个个避难所里，仅剩的人们通过灵具直播的画面观看这可怕的存在。
祂的耳语在这一刻到达了极致。
黑色的高塔出现在众人心中，透过门窗，已经死去的亲友在那里面向活着的人招手。
他们腐朽的身躯散发出迷惑的气息，令观看的人看不清实质，只觉得是美好。
腐烂流脓的却被当做洁白无瑕的。
遍地魔鬼的却被当做圣洁高岸的。
狱火焚天的却被当做晴天白云的。
遍地尸骸的却被当做绿草芬芳的。
明明是地狱，但看着却是天堂。
避难所里最最阴暗的地方突然有了门——可以直接通往“天堂”的门。
紫色晦暗的门里伸出舌头与触手，但凡接近的人都会被拖进去。
一些人实在是太过想念家人与朋友了，不自觉地就靠近了那诱惑之门。
他们笑着走近，仿佛一直以来的煎熬就是为了这一刻。
其他人看着他们走向那个邪恶的门洞，里面伸出的畸形肢体张牙舞爪，要撕碎来者。
那些人依然笑着，十分轻松。
其他人看着他们的身体被触手利爪撕成碎片，吞噬在畸形肉体的碰撞中。
还活着的人都是清醒的，但他们或许清醒不了多久了。
【死期】已经降临，祂在人们耳边的言语，时刻摧残人们的灵魂，诱惑他们疯癫，诱惑他们去死。
战场中央【白龙女皇】催动她与佛光毛笔的连接，娑婆世界各处幸存者的手里都有一个卍字在发出金光。
所有金光跨越亿万里的距离，汇聚在【白龙女皇】的身上，【森罗】飞入鬼云之中，不断蔓延伸展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张巨大无比的藤蔓网罗。
【白龙女皇】汲取周围金光的信念，与所有还想活着，还希望着未来的人通话：“不用害怕，胜利就在眼前，我们一起冲破这层鬼云，太阳将会诞生！”
周围的金光渐渐浓郁璀璨，如同新生的太阳。
【白龙女皇】浸润在这片太阳的荣光中，腾挪身体，积蓄力量。
又是一口龙息，这次的龙息很细很细，但是如同一条分割世界的界限，将整个娑婆世界都分成两半。
它顺应着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地刺进了鬼云的雾霭中。
它顺着【森罗】变成的网络，灌满了整个天空。
一时间整个天空被金光响彻。
一张张可怖的鬼脸发出悲鸣，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人们看见这一幕，越发乘胜追击，他们的信念更加坚实、心中由怒火发出的勇气席卷穹苍、洋溢寰宇。
他们高举发光的手掌，希望将自己的那份力量更快地输送到战场。
【白龙女皇】输送的金光龙息越发浓厚，【森罗】在鬼云里面延伸的范围更加细分。
人们看见鬼脸们尖叫的声音在战场中央打滚，天空中的鬼脸们几乎要沸腾。
就这样坚持了三十分钟。
人们嗓子都喊哑了。
【白龙女皇】和【森罗】身体都到达承受不了信念加持的程度，逐渐崩解。
但是这个终焉魔神【死期】仍然存在。
人们的信念开始动摇了，他们当中有些人觉得，这个魔神是无法战胜的，就是给他们带来死期，引领他们去往天堂的。
渐渐地金光有减弱的迹象，起初不过是一点点，但是当人们通过直播看到金光的颓势之后，减弱的迹象就开始疯狂。
金光散去，身处其中的【白龙女皇】与【森罗】的身体显露，他们已经崩解得只剩一个轮廓。
就如同战霸天那样。
他们两个在这最后时刻，变回人形靠近彼此，握紧对方的手、最后相视一笑。
他们并不觉得悲伤、也并不觉得绝望、反倒是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楚娇娇的轮廓说：“李辛哥哥，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你说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哥哥。”
李辛的轮廓指着金色的鬼夜说：“等这个家伙最猖狂的时候。”
由鬼云的惨叫凝聚出来的空间实体掀起一阵大风，席卷千万里世界，将楚娇娇和李辛的轮廓吹成一道彩色的流苏。
他们的碎片落在破败不堪的大地上，令那个地方重新焕发生机，形成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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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腐化暴怒的生灵，纷纷被彩色的风净化。
一只黑色的、猪脚都变成猪头的山猪，被这风吹到了，身上的畸形纷纷蜕变，还它一个本来面目。
一具长着三个头的尸体，被这风吹到了，变回人类，后悔自己做过的坏事。
一个遍布死亡气息的精灵，被这风吹到了，光明与奇迹的力量令它重获可爱。
这阵风不知道吹了多远，也不知道净化了多少生灵和【瘟土】
只知道鬼云密布的天空中金色的光明渐渐被祂吞噬。
祂恐怖的一张张脸不再惨叫，恢复了刚才那份睥睨的邪恶。
祂没有动静，就静静地笼罩所有生灵的上空，不论这个生灵是好是坏。
祂有时候流动，有时候让抬头仰望的人觉得是静止的——觉得自己的生命都被凝固的静止。
大地之上，刚刚被净化的生灵不可避免地与那些腐化的崽种厮杀在一起。
天上的终焉魔神【死期】静静观望这一切。
而在避难所中，那些暗紫色、散发着魔光的门扉并没有消失，里面还是探出畸形腐化的肢体与血肉、靡靡着诱人自杀的耳语。
长生教徒、避难所官员有些放弃了抵抗、彻底丧失了斗志，这种气氛很快从他们身上传染到普通平民身上。
自打人们防抗【瘟土】以来已经过去了八年，除了刚开始那几年死的人非常多，人口大下降，之后的年岁里，娑婆世界的人口是有恢复的；直到反攻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多少平民的死亡。
可是意志消散了的话，死亡就会靠近，绝望就会蔓延。
尤其是那些维护各大避难所秩序的人，普通人能撑得下去、是因为看着些人觉得有希望、有未来，这些人要是觉得没救了，那么他们周围的人立马也会觉得死期不远，认命等死。
自打那天之后，在各个避难所里似乎每一天都有人死亡，他们有些是自杀的，比如上吊自尽、饮弹自尽、或是跳入那些暗紫色的门扉里面被搅碎。
有些不是自尽的，他们是放弃了抵抗，什么也不做，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后不知道为什么，当活着的人去摇晃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胸口石化了，将他们的心跳停止。
而那些仍旧誓死抗争的、充满斗志的避难所，他们积极联络其他庇护所，想要恢复秩序，重新积蓄力量，来一场大抗争，将天上的鬼夜毁灭！
但是终焉魔神【死期】怎会让他们如愿，灵具的通讯直接被屏蔽，出门联络交换物资的人员则是被天空中那一颗颗鬼眼所发出的激光直接射爆。
任何交流的手段都被阻止了，避难所与避难所之间仿佛孤岛、又仿佛囚徒，一眼就看得到头，彼此之间相互猜忌、不知状况。
天上的魔神静静地看着，祂并不直接毁灭一个个避难所，而是要让剩下的人活在巨大的猜忌中、让他们自发地觉得：“或许死亡就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只有告诉他们终焉是他们的结局，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死。
鬼夜魔，那个自诞生以来就以毁灭一切为最终目的神只，将在恐惧的与绝望到达最终的时刻诞生！随后收割所有生灵、连同祂自己一起毁灭，让整个娑婆世界变成一片寂静的领土。
没有多少天，恐惧的气氛就非常浓厚了。
当初最执着于抗争的人也偃旗息鼓，灵魂黯淡。
绝望过头，许多人打算用睡梦来度过时间。可是即使到了梦境之中，靡靡呓语仍不会放过他们，畸形肿胀、死了不知多久的亲朋好友们，一定会在他们逃离的时候追赶，诚挚邀请他们加入死亡的净土。
阿苏，他原来是“矿洞避难所”秩序的维护者，起初他也尝试反抗，他组织过仍有斗志的人员去联系其他避难所。
当他目送战友走出矿洞，亲眼看见他们被鬼眼射出的激光轰碎，同伴的脑袋在空中翻滚，被他挥舞告别的手掌接住之后，他就丧失了斗志。
他太过害怕死亡了，他放弃抵抗，即使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去吃东西，过去维护秩序的热情更是无从谈起，他躺在床上，乖乖等死，无论身边发生什么他都不在意了。
他做了梦，梦见父母健在，待在他那间房子里，房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够他一人生活的地方，他们一家三口都可以住在那里。
只不过房子理论上、应该是、不会自己长大的，除非他长了一张嘴，一张可以撕开人肚子的嘴，好让他吃东西，吃东西才能长大嘛。
吃得了东西才能让父母亲住进去嘛。
这不，你看，阿苏爸爸的六颗脑袋正通过食管肠道挂在房子的牙齿上呢。
他妈妈的脸皮正在肋骨造就的毛衣签子上彼此穿梭交织，为阿苏织毛衣呢。
“阿苏，乖儿子，你快过来呀。”
父母在那房子里笑着说呢。
阿苏拼命跑拼命跑，房子提起裙子拼命追拼命追。
父母们都笑着要阿苏过来，要扒了他的皮给他松松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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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尖叫着起来。
暗紫色的门扉已经到处都是，里面的东西也是越来越拥挤、越来越肆虐。
有些黏糊的肢体已经从里面出来，要接触一旁毫无意志的幸存者，可是那个幸存者毫无防抗的意志。
整个矿洞避难所都是如此，几乎没有什么人还有斗志了。
绝望的气息在这里占据绝对的主流。
“跑！”阿苏想。
“跑去哪？”阿苏问。
“随便哪里都好。”
阿苏心里带着不知道是希望还是绝望得无可奈何的情绪，一步比一步快地跑出了“矿洞避难所”
天上的终焉魔神并没有动手，祂很喜欢阿苏这样的家伙，很绝望，很好笑，很有趣。
绝望的差不多要到时候了。
好笑的该到终焉了。
有趣的都去死吧。
黑色死亡的气息已经从天空中传来，所有避难所里的门的颜色都变了，里面的东西的也不再是那些畸形拥挤的肉体，而是变成了鬼云飘摇的天空。
这些门直接连同外界，只要走出去就可以到达外面，呼吸外面的空气，脚踏外面的土地。
紫色的门框在吞噬避难所的墙壁，不断扩张。
原先藏在里面的人们被暴露出来，就好像被避难所给呕吐出来了一样。
现在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暴露在鬼夜之下，他们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一块旷野，这个地方似乎是终焉魔神专门创造的，一望无际的大地十分平整，几乎可以当做镜子来使用，没有裂缝、没有洞穴，无处可躲，无法到达边界。
在场有数以亿计的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仅剩的人。
所有人都在仰望天空，思考着天空中的那个家伙会做出些什么。
只见，天空发出彩色的光，一张张鬼脸开始嬗变，它们时而是人、时而是牛群、时而是森林、时而是落日，万变离奇，没有定性，像是把一切都拼在一起那样。
里面似乎碰撞出无数种可能。
而在各种畸形怪状的东西都诞生之后，彩色的天空开始沸腾，里面的东西开始彼此厮杀，火焰诞生了，起初不过是一个火花，随后整个天空都变成了一团火，之前诞生的一切都在这团火里面焚尽。
当一切都燃烧完全之后，火焰当中，绿色的尘土开始新生，只不过这一次死气沉沉，再没有开始的活力，全都是死亡破败的东西在生长。
当那些腐烂的肿瘤植株生长到了一个界限，那些须子都要触碰地面的人的时候，突然一切都枯萎了。
天上那些腐肉肿瘤形成的大陆开始萎靡干涸，皲裂成一块又一块，透过裂缝，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看见一样东西，一样他们失去已久的东西。
星空。
那是多么美丽的东西，如此璀璨、深邃。
所以，会发生什么呢？
只见天上那些碎块的东西变成飞灰，变成一滴又一滴的东西，下了一场雨，一场落下星光的雨。
落下的雨水把地面变得更加倒映星空，几乎分不清上下的界限，到处都是星星。
“结束了吗？”
“这是梦吗？”
“魔神去哪了？”
“我能活下去吗？”
众人的疑惑此起彼伏，刚才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也是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在星光的雨下完之后，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被星星绑架了。
一颗星对应一个人，对应宿命，这种宿命的对应将所有人都定住了。
亿万人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他们不是动弹不能，而是没有身体可以掌控，他们只有视角，这种视角穿透了时间，串联起无数人生的画面，层层叠叠的画面从视角的这里开始，不断回溯上游，直到出生的那一刻。
回头看，人们看得见自己的过去，每一个瞬间都被世界记录了。
往前看，人们看不见自己的未来，那里是一片漆黑的虚无混沌。
其实那里并不是虚无混沌，那是很多东西混在一起，太多了，太杂乱了，所以看不清，听不见。
就好像一堵墙一样，堵在每个人走向未来的道路上。
看这堵墙看的越久，一些信息就越发明显。
那黑色的东西正在嘶吼，祂在翻涌，祂的怨念撕裂时空贯通古今，祂要杀了所有人，由古及今地杀个遍。
“死的安心一些吧！死在星星给你们定下的宿命里吧！”
不仅要杀死现在的这些人，更是要杀死这些人的过去。
鬼夜魔再度降临。
祂出现了，堵住所有人的未来，所有人都直接面对祂，祂站在原地不动，一段段人生经历就朝祂走来。
祂的身体从混沌虚无中诞生，是一个人形，样貌似乎是所有人由古及今的平均。
祂的主体是彩色的光，无穷无尽的变化在这上面诞生，这是生命的新生，充满错误与尝试。
祂的散发的气息是烈焰的，那是生命之间的斗争，燃烧着热烈的情绪。
祂的步履留下畸形和腐烂的绿色脓血，那是生命必然会产生的坏处与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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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祂现在正在走向死亡，或者说正在执行死亡，执行彻底的死亡。
祂闲庭信步，将面前的一切都杀死，随手一挥，几百万人的历史存在就被祂抹除，彻底死亡，消解在祂的身体里。曾经与这些人有联系的人霎时间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即使是父母与子女也一样，即使是兄弟姐妹也一样，即使是朋友也一样，无论关系，这种抹除一旦发生，谁也记不得，连你妈妈也认不出你！
鬼夜魔停下了，即使是祂，抹除这么多人的历史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缓缓，否则祂会连自己的目的都忘记，那样的话就杀不了这些人了。
这一段停滞的时间里，活着的人感觉到恐惧，虽然他们没有人记得鬼夜魔刚才做了什么，但是被魔神威胁的事实他们还记得。
这种恐惧的情绪通过星光镜面蔓延。
在这种恐惧的情绪影响下，活着的人不论之前多么颓丧、多么想要一了百了，他们现在都想要活下去，尤其是当他们回看自己的历史，发现自己活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
父母养育，不知道花费多少心力。
天地庇佑，哪晓得蕴藏何种幸运。
活下来的，真不容易。
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在这片空间里酝酿碰撞，不知何时爆发。
娑婆世界的另一处空间，一块块被净化的绿洲净土上。
之前被噩梦逼疯，跑出了避难所的人就都在这里了。
“怎么到了这里。怎么会这样，大地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阿苏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深渊将大地分割成一块块畸形怪状的孤岛，原本应该填充其中的【瘟土】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被人抽走几块碎片的拼图画那样，不知道被抽走的碎片用来做什么了。
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阿苏下意识后退几步，生怕自己掉下去。
“天！”一旁的几个人清醒过来，看到深渊惊呼。
阿苏抬头看天，那居然是蓝色的，蓝天啊！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只存在于童话的遐想里。
可还没有等阿苏多欣赏蓝天几眼。
恐惧与祈求的情感就从深渊里面传来，又从天外天传来，上下贯通，就连人的躯体也贯通。
一瞬间，阿苏看见了鬼夜魔那色彩纷呈的身体、演化万千的特性，以及祂所透露出来的死亡本质。
“好了，小家伙们，你们该忘了这一切了。”
鬼夜魔恢复完了，祂令人恐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天地中，贯穿一切，让所有人恐惧。
这一次挥手又是几百万人消失。
“谁来救救我们！”被绑架到星空幻境的人们极其无奈地发问。
他们彼此之间恐惧的情绪不断交融，愈演愈烈，可是并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鬼夜魔信心满满地宣告给每一个人：“你们没救的，等死吧，在我的身体里是绝对平静的，在那里，一切生活的烦恼都会消失，那是片真正的乐土。”
虽然祂的话语充满蛊惑力，但是人们正在亲身体会祂的本质——绝对的黑暗，那种黑暗太过深邃孤独，带着一种冻碎灵魂的寒冷感觉，一旦进入其中，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见到朋友，不会见到家人，不会有食物的滋味，不会为明天的事物烦恼，当然也不会见到明天的惊喜。
那样太无趣了，太可怕了。
人们的恐惧仍在加剧，绝望与不甘在他们的心里爆发。
爆发的情绪形成了精神之海，这片精神的海洋中，肉体不再束缚人们的灵魂，他们看见了彼此。
看见了彼此的恐惧，看见了彼此的祈求，看见了彼此的不甘。
更看见了彼此的愤怒！
“我们不想死！”“该死的家伙是祂才对！”“杀！谁要我们死，我们就让谁死！”
愤怒的意志形成惊涛骇浪，骇浪击碎星空幻境的封锁，在整个娑婆世界掀起一阵狂澜，撞击在一座座绿洲孤岛上。
孤岛上幸存的人们被这股意志的狂澜撞击，用一股股斗志回应，世界各处的斗志通过一浪又一浪的精神之海，将所有人联系在一起。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见了彼此的过去，那既是画面也是情感。
那是数亿人的过去，里面藏着大大小小的绝望失落、藏着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藏着对明天的期待希望。
种种情感意象彼此构筑交融，形成一幅幅巨大的画面，有一幅画面是一些老修士们的童话幻想。
他们这些老修士是从小听着鬼夜魔童话长大的、他们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神话、但也因此躲过了鬼夜魔的暗算活了下来，当他们看到虔诚信仰战霸天的同龄人在战场上死亡时，对于自己的决定便更加坚持。
可即便如此，在他们人生历史中那些个被遗忘的角落，他们也曾在父辈们念叨的故事中幻想，幻想自己是那个拯救苍生的战霸天！
这幅童年幻想汲取了所有人记忆与意志当中关于英雄的东西，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那当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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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鬼夜魔消化完了几百万人的存在，立马就要反动！
一个个具体的人面前，不论是在星光幻境里面还是外面，他们都看见了自己走向未来的道路上堵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存在。
这个存在渐渐包裹他们，阻止他们之间的共同联想。
被星光幻境困住的人更是直接看不见那个英雄的意象了，而且已经形成的记忆也逐渐模糊。
鬼夜魔恐怖至极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乖乖去死，别想着反抗！我的话就是你们的命！”
星光幻境之外，绿洲孤岛上幸存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心中迫发出更加强悍的勇气与斗志：“凭什么你要我们去死我们就得去死！”
英雄的形象更加具体。
与此同时，一座座绿洲孤岛诞生奇特的现象，精神之海的浪潮一浪又一浪地拍在这些岛屿上，与这些岛屿上遗留的意志反应，甩出无数彩色的浪花灵子，彩色的灵子汇聚在精神之海中，形成一座圣洁的梦幻高塔。
高塔告诉人们那蓝色的天空中应该有个太阳。
太阳是温暖的、光亮的、带着明天到来的。
外面的情绪汇聚在精神之海中，形成极致的浪潮，一点点撕开了鬼夜魔的身体。
被困的人们在黑暗中望见了高塔，透过门窗看见太阳，关于英雄的记忆渐渐恢复。
所有人斗争的意志汇聚，他们期待明天的到来，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存粹的蓝天里，太阳重生了，太阳中心，一位英雄的身姿逐渐明了。
战霸天骄阳裹身，从太阳中抽出一把利剑，猛地一挥，斩开了星空幻境与现实的隔阂，所有被困的人重获自由，脚踏真实的大地。
所有人都可以在心里感受到，在脑海里看见，他们的英雄手握骄阳利剑，直指鬼夜魔道：“你鬼夜魔的葬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