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癸未

二十、漫漫长夜

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我一个人在楼顶安静的坐着，隐约可以听见网吧内的劝酒声，估计这是全市最另类的网吧了。我发觉我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就过起了一种很有趣的生活，身边发生的事情，是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这群兄弟，这个网吧老板，这个暑假的球赛。

让我觉得当初离开家乡也许是对的，一辈子呆在小地方，就算在那儿过得很游刃有余，获得很多辉煌，可是始终是小地方，对比起大城市，还是有差距，一辈子做井底之蛙，是成不了气候的。

记得有人问过我，鸡头和凤尾，选择做什么。我觉得鸡头没什么不好，宁**头，不做凤尾，有这个说法，可是我很狂妄的想过，为什么不做凤头？

接触到黄瓜，让我了解到权利的作用，黄瓜的家族虽然我不清楚很多，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没有黄瓜搞不定的事情，他说过，在现实社会，要么要钱，要么要权。钱可以买到权，权可以获得钱。这是可以互换的。

对于黄瓜说的这些，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了过去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黄瓜所谓的权利可以颠倒黑白，可以制定所谓的规矩。

我并没有很向往钱财和权利，我觉得我是个俗气的人，说单纯点，很简单的生活，读书，毕业，工作，娶妻，生子。最后终老。碌碌一生就好了，这些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知道这些话很没出息，我不想遭到他们的鄙视。

我询问过他们的理想，黄瓜很无趣，他的未来就是继承，继承家族的一切，然后不要毁在自己手中就可以了。而帆哥想做生意，他看中了学生钱好赚，准备去大学附近夜市摆地摊，至于未来，他说全国连锁摆地摊。我直接忽略了他的理想。最有前途和意思的是FSB，他会一直读书，然后大学出国，深造，也许在30岁毕业，然后作为高高高学历的人才，享受生活。

我还沉静在思考中时，听见有人叫我，“喂，你在上面干嘛？”

是个女生，我一眼就撇到她手中的香烟，520，她还穿着校服，只是看不出是哪个学校，因为校服被改装过，之所以看出是校服，是因为只有校服才会搭配那种恶心的花纹。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此时夕阳已经落下，街边的路灯开始微亮，整个天空有点泛黄，“我跟你说话怎么不理。”她蹭蹭蹭的也跑到屋顶来。拍着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回答她。

我闭上眼，静静感受，感受空气中的一种东西，我记得她，那个和剁神一起的女人，在她抽烟时我就认出来了，我真的很鄙视这种女人，上次出头也只是为了老板，而不是她。

“你不记得我了麽？”她竟然很耐心的对待我的不理不睬。

“安静会儿。”

我坐在网吧边沿，这儿不高，就3，4米左右，我天生对高度有着恐惧，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不能扣篮是因为怕跳得太高了，摔着了。我往楼下望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别想不开”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个对白很俗气。”我收回探望的脑袋，坐在边沿，就那么看着她。“有事么？”

“没事啊，只是一来网吧就看到你在楼顶，认识你，就上来打个招呼。”她也坐在我旁边，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离我很近，我很反感她身上的刺鼻香水味，她没有在意我的皱眉，很其妙的从手中变出一根烟。“要不要？”

没等我答话，她自己都点燃香烟抽了起来，动作很娴熟，也许在别人看来有种特别的美，但是在我眼中，很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辰的抽烟，我抱着欣赏的态度，而她，也许是我觉得年龄太小了吧。我推开她递过来的烟，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我受不了劣质香水和低价香烟混合的味道。”我直言道。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我很奇怪，晚上说这种非主流的孩子，不是这么沉默的，她应该听到我的这些话，开始破口大骂，可是她的反应真的让我琢磨不透。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她吐出的眼圈很有抽象美感，我不知道这是视觉错误还是她的技术。但是我还是厌恶，因为这样的烟圈，代表她抽得烟真的很多。

“直接说吧。你要表达什么？”我知道她不会这么费劲的说我是好人。一般都是有求而来。

“钱。”她就吐出这么一个字。我知道她的意思，距离上次那件事，已经一周过去了，她需要钱去解决了，上次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会来找我。

“多少”我想可能她真的离开剁神就什么都没有了，毕竟这一地带，只要剁神说不许帮她，那么外面玩的人，多少也是要给面子的，而且她这么一个被剁神抛弃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了？最科学办法就是告诉家里，不过这真的不太现实。

“还差500，我会还。”虽然不信她会还，虽然500块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可是也许出于同情，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拒绝，而是答应尽力帮。

她抽完一支烟后，就准备下楼，“我有个疑惑，”我还是忍不住喊住她。“你借不到钱麽？”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很直接的说“有能力借的人，都有一个要求，睡一觉。”

“喔，我没这要求。”我耸耸肩，“你真可悲，你的朋友..呵呵”

“不是朋友。”她转身下楼，那背影，让我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辰，我努力摇摇头，想把一些想法甩出去，因为我知道感情是个奢侈的游戏，我玩不起。

我回到刚才坐的地方，静静的感受刚才的对话，我恍如梦境。为什么什么事都让我给碰到？

在我回到网吧时，人已经走得只剩几个熟客了，帆哥已经回去了，FSB来了一会儿，就匆匆上课去了，网吧只剩下黄瓜和老板两人我认识。黄瓜看到我后，像是发春般的扑向我，我闻到他口中浓烈的酒味，就知道这小子完了，肯定喝多了，我算是无法摆脱了。黄瓜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听不懂的国语，老板在招呼完最后几个老顾客后，拉上大门，挂上暂停营业，就帮我把黄瓜安放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老板也喝了不少，可是并没有醉的很厉害，话还是说得清楚，他拉着我说太开心了，我们哥俩好好聊聊。我一听，耶，我升级了，都跟他成哥俩了。有意思。

难得老板兴致高，我很爽快的陪老板聊着，老板越说越起劲，从自己当年的辉煌讲到失意，从自己的爱情到友谊还有创业的艰辛。最后拉着我反复说着庆幸遇到我们这么一般小子，缘了心中的梦，我知道老板是真的开心，趁着老板开心，我也很不适宜的说了借钱的事，但是我没有说为什么借钱，只是说最近需要钱。老板一听这话，立马从前台的小梯子刷刷数出500，说不够再开口。我说我们哥俩客气话也不说了，干了。

老板喝的是酒，我喝的是可乐。因为我一会儿还得回家。

很难现象两个男人也能聊那么久，我和老板一晃就聊到了转钟，妈妈的电话才让我记起来要回家，老板也酒劲上来了，昏昏沉沉的，我刚扶老板进房，老板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而我看黄瓜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就不叫他了，让他们两男人大被同眠吧。不知道半夜黄瓜会不会潜意识的把老板给....哈哈，想到这儿我禁不住笑出声。

退出老板的房间，我才想到老板没有给我把门打开。我又回到房间在老板荷包摸出钥匙，开门后一想，怎么锁门啊，锁了后钥匙怎么还回去了？

思索好一阵，我才决定锁了门后，把钥匙从铁闸门外扔进去，扔在门口，老板明早起床开门就可以拿到钥匙了！我不经佩服起来自己，真聪明的孩子。哇哈哈。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