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糖衣毒药
外人都道,蒋府在给水城,安胜王的地盘,还能修葺得如此豪华奢靡,不外乎是北军权势滔天,蒋其怀乃是草根出身,全凭一身过硬武力拼到如今,比起异姓王当然更受陛下宠信。
只是,风未弦知晓,北军的金雀分支核心,就在安胜王府不过百里之处。
这些,是北军机密。
她为何知晓,倒也要拜希宸厉所赐。
前世她为他所用,替他征战四方,无数叛军死于她研制的各种武器之下。
而他虽然并不愿她掌军中真正实权,然而作为军师,她对大盛各军情况,了然于心。
金雀分支,是北军核心队伍之一,而金雀分支核心竟能安于王府不过百里处,这显然并不寻常。
而盛武帝的密信里,金雀分支并不在此处。
蒋其怀,还是陈烈巾,恐怕是早有异心。
风未弦一路思索,愈发觉得此次大真氏来犯,另有隐情。
“小姐,到了。”,云卿的话将风未弦的思绪截断。
一回神,马车已经停在了安胜王府门前。
风未弦下了车,蒋其怀已经提前被拎下去,守在了大门前。
她打扮成了蒋其怀的侍女。
王府门前的小厮轻车熟路,笑面迎上,“蒋大人!殿下已经等候许久,快快请进!”。
“本官已提前奉示了殿下,昭王也会一同前来,殿下可知?”
希宸御适时下马,到了门前。
那小厮眼珠转了转,赔笑忙道:“这是自然。”。
“两位大人请。”
希宸御走在了风未弦身前,一行人进了王府。
安胜王府比之蒋府,竟然意外的简朴许多。
到了正堂,风未弦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安胜王。
刚一进门,风未弦鼻尖微动,似乎嗅出了空气中一丝奇怪的气味。
眼前一人热情迎了上来,瘦高模样,俊俏斯文,一袭宝蓝长衫,腰间挂着一枚玉佩。
整个就是一文弱书生的模样。
与传闻中的陈烈巾大相径庭。
风未弦压低了眼帘,只透过人群暗自观察着他。
“蒋兄远道而来,快坐。”
蒋其怀似乎极为熟稔,喜笑颜开,和安胜王寒暄着就坐到了一起。
这时,陈烈巾才似乎如梦初醒般。
“九殿下?我有失远迎,还望九殿下多多包涵。”,陈烈巾视线向希宸御,面露愧色,作揖一礼。
风未弦见陈烈巾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凳子,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垂眼盘思。
希宸御面上笑意若有似无,“同安胜王多年未见,倒是一切如旧。”。
风未弦眼睛眯了眯。
她没看错,陈烈巾明显愣住了一瞬。
“九殿下,还是坐下来说话罢。”
希宸御似乎也瞧见了陈烈巾的反应,唇角挑得更高了些,顺从坐下。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蒋其怀便率先开了口。
“殿下,臣今日前来,是由要事相商。”,蒋其怀正色起来。
陈烈巾见蒋其怀不似说笑,正襟危坐,沉声问道,“是那日口谕之事?”。
“正是。”
“大疫蔓延,给水城已沦陷。城东封家为首十二户,投敌大真氏。”
“真有此事!”
陈烈巾陡然拔高了声音,似有震惊。
风未弦确认自己没看错,他的视线,往这边移动一瞬间。
极其微小的变化。
再者,刚刚蒋其怀所言……
风未弦心下了然,面露阴冷笑意,低垂着头。
顺水推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烈巾见事态失稳,驱走了内室的大部分奴仆,风未弦则被留了下来。
她今日扮作的正是蒋其怀心腹。
陈烈巾见只剩他三人,便继续道:“那封家如今在何处。”。
“他一行人从给水城北门出发,如今怕是距大真氏营地,五百里左右。”
陈烈巾思索片刻,不再多言。
“我知道了,蒋兄,我这就派人前去拦截。”
“不过,我需要九殿下,从旁协助一二,不知九殿下,是否愿意?”,陈烈巾突然转了向,看着希宸御。
“不知,殿下可否将手上兵力,拨出四成来助我。”
希宸御顺利应下,“安胜王开口,这是自然。”。
男人的笑格外愉悦,“安胜王若是需要,本王可借出七成。”。
陈烈巾倒是迟疑了,瞟了一眼蒋其怀。
“既然九殿下如此大方,那我就不辞了!”
“蒋兄舟车劳顿,先去休息片刻才是。”
蒋其怀大喜过望,双目铮亮,忙得作揖,“是。”。
风未弦跟着蒋其怀退走,被安置在了王府的一处小院里。
是夜,通讯器响了。
“兵行已出。”
风未弦刚听到这句话,果不其然,小院的灯,亮了起来。
“姑娘,蒋大人正要去殿下院中。”,门外有侍女通报。
“来了。”
风未弦将通讯器收入空间里,起身,掏出了电击器。
蒋其怀的脚步几乎是急不可耐,虚浮不似平常。
风未弦冷笑,一边和通讯器里的几人做好了配合。
既然对方一天都不愿等,她也不能推辞。
蒋其怀的手脚极快。
她白日刚进入院子里,云卿,雨卿,希宸御,就纷纷被支开了。
推开门,陈烈巾着装整齐,显然是等候多时。
蒋其怀开门见山,似乎对她没有任何防备。
“陈兄,辽山关外,形势如何?”
“大真氏似乎正在休整,已安静十日,尚未有其他异动。”
他们似乎只是在讨论军情。
风未弦唇角微勾,抬眼瞥过陈烈巾,“大人,奴婢记得您说过,金雀分支,尚有一残师在王府往东百里处。”。
“金雀核心,此时可堪大任。”
蒋其怀此刻格外放松,看着她都少了几分恨,满是志在必得的快意。
“此核心的确实力尚可,不过。”,蒋其怀突然直挺挺盯着她,嘴角是压不住的讥讽。
“你记错了,金雀队伍在西边百里,可不是东边。”
“殿下,计谋落空的滋味,如何?”
陈烈巾也收了温和笑意,看着风未弦,笑得猖狂,甚至不住地上下打量她。
那是令人恶心的,扭曲的占有和征服欲。
“蒋兄,这会竟带了如此绝色的美人给我,”,陈烈巾伸出舌头舔湿了嘴唇,“多谢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