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五十万
"莉安，一切都好吗？"陆柒柒关切地问，目光落在朱莉安苍白的脸上。
朱莉安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就是医院有点事。"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块蛋糕上，喉头滚动，"这蛋糕看起来不错，我可以尝尝吗？"
没等回应，她已经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块送入口中。
蛋糕的甜腻在舌尖绽开，草莓的酸甜混合着奶油的香气，如果不是知道其中可能有毒，这确实是一道美味的甜点。
陆柒柒惊讶地瞪大眼睛："莉安，你。"
"真的很好吃，"朱莉安强颜欢笑，又吃了几口，几乎要将整块蛋糕消灭，"陆总要不要也。"
话未说完，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勺子从指间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餐桌上的水杯被她的手肘碰倒，水渍在雪白的桌布上蔓延，如同墨水渗入宣纸。
"莉安？"陆柒柒猛地站起，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朱莉安的瞳孔急剧扩大，嘴唇发紫，冷汗如雨下从额头滑落。
她的身体剧烈抖动，肌肉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痉挛不止。
"又。又是那种毒。"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然后身体前倾，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快叫救护车！"陆柒柒大喊，声音里充满恐慌，"林雨，找医生！"
包厢内瞬间陷入混乱。
服务员推门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朱莉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楚霖琛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如同刀锋："这就是你们的'特色甜点'？"
服务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双手不停地搓着围裙，像是要擦去无形的罪证。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夜空的寂静。
朱莉安被抬上担架，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而微弱。陆柒柒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是掩不住的恐惧和自责。
"我跟她一起去医院，"陆柒柒对楚霖琛说，声音坚定，"你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
楚霖琛点点头，眼神冰冷："我和林雨会查清楚，每一个细节。"
救护车呼啸而去，包厢内只剩下楚霖琛和林雨，以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服务员。
水晶灯下，那块被吃了一半的蛋糕依然躺在桌上，奶油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如同一个残忍的玩笑。
"说吧，"楚霖琛坐在主位上，手指轻叩桌面，声音冰冷如刀，"谁指使你的？"
服务员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雨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却大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包厢的灯光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如同地狱的烙印。
"我再问一次，"楚霖琛的声音更加冰冷，眼神如同寒冰，"谁让你送这块蛋糕？"
"是。是李明，"服务员终于崩溃，泪水和汗水混合着从脸上滑落，"副主厨李明让我送的。"
楚霖琛与林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把李明带来，现在。"
医院的急诊室内，朱莉安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各种仪器的滴答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如同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药物的苦涩，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
陆柒柒坐在床边，手指紧握着朱莉安的手腕，能感受到那微弱而急促的脉搏。
医生刚刚离开，诊断结果和上次一样。
某种神经毒素，需要立即洗胃和解毒。
"为什么又是你。"陆柒柒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泪光，"为什么总是你来替我。"
朱莉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皮颤抖，似乎想要睁开。陆柒柒立刻凑近："莉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朱莉安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在透明塑料上形成一小片白雾，然后又迅速消散。
陆柒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楚霖琛的号码。
"查到了吗？"她立刻接通，声音急切。
"是李明。"楚霖琛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但陆柒柒能听出其中的怒火，"就是上次那个副主厨，他又被秦溪收买了。"
陆柒柒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他承认了？"
"林雨跟他聊了十分钟，"楚霖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什么都说了，五十万，秦溪又出了五十万。"
监护仪上的心跳线忽然加快，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陆柒柒立刻转头看向朱莉安，后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我等下再联系你，"陆柒柒匆忙说道，"她情况有变。"
挂断电话，陆柒柒立刻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按钮的塑料壳在她急切的按压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医生很快赶到，推开门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格外刺耳。
消毒水的气味随着门的开合而加重，仿佛某种无形的警告。
"情况不太乐观，"医生检查后皱眉道，声音压得很低，"毒素扩散得很快，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毒还没完全排出体外。"
陆柒柒的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留下四道深深的月牙印。
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每一秒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针，扎在她的心上。
"救她，"陆柒柒声音颤抖，眼神却坚定，"不惜一切代价。"
审讯室内，李明低着头，汗水从额头滑落，在铁桌上形成一小滩水渍。他的双手在膝盖上紧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静脉突起如蚯蚓。
楚霖琛坐在他对面，背景是一面光秃秃的白墙，单调得几乎令人窒息。
他的手指轻叩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明的心上，令他畏缩。
"秦溪给了你什么？"楚霖琛的声音冰冷如刀，切开审讯室压抑的空气。
"五、五十万，"李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和一个承诺，说我的儿子能进她的公司。"
楚霖琛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冬日的寒风："而你用朱莉安的命，换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