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魔高一丈

“什么事儿惹着我们大小姐不快了？”黎氏刚进院子,见马婆子被月季一人压制住，蓝奶娘竟然掌她的嘴，语气里的不悦明显挂在脸上。

放下习哥儿,沐溪起身朝黎氏欠身“二娘来了,坐下说？”

黎氏没有那好耐性，见丫鬟众多,勉强就着椅子坐下,扫到旁边榻上想要起身的庞姨娘鄙夷挥挥手，“不用起身了,身子不好就在屋里待着，出来惹人晦气吗？”

庞姨娘没有回答，不断的咳嗽使黎氏黑了脸,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看向那边的三人“蓝婆子，不知道我房里的人怎么招惹你了，让你这…”

奶娘也不是吃素的，规矩走到黎氏身边，俯身道“她们要真是招惹我了，我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竟然挑拨老爷和大小姐的关系，夫人，这种人留在府里只会…”

那边，蓝婆子挣脱月季的手，扑倒在黎氏面前，“夫人，我没有啊，肯定是大小姐看夫人不在，那我们出气，你瞧梨子，被打的不成样子了…”

梨子配合的倒在地上，捂着嘴轻声哭泣，看上去甚是惹人爱怜。黎氏皱眉，偏头“溪姐儿，真是马氏说的那样？”

奶娘俯身，替沐溪答道“夫人，你听，明明就是马氏做错了事儿，大小姐不过略施惩罚，现在就在夫人面前说大小姐的坏话，夫人…”

“闭嘴，我问你家小姐，什么时候让你答话了，一个奴才也敢替自家小姐发话…”黎氏嘴角下抿，斜眼瞪着沐溪，意思是，这种奴才怎么惩罚。

以往，沐溪可能会替奶娘求情，这次，直接当没听见似的“梨子，过来说说我为什么惩罚你，至于马氏，稍候再说吧，这么多人在，我也不可能冤枉了你去…”

没想到沐溪跳过蓝婆子话题，黎氏不满“大小姐，刚才你奶娘插话怎么不？”

不惩罚？沐溪故作沉思状“刚才奶娘也是怕二娘误会我才这样的，做得很好啊？”

旁边的丫鬟们见黎氏的表情，暗暗为沐溪捏一把汗，黎氏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吧，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梨子擦擦自己脸上的累，哽咽道“大小姐一进屋，就让人把我拖出来，本是说掌我的嘴，但是，后来让丫鬟们自己看着收拾，夫人…”扑在黎氏脚边，哀嚎“夫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黎氏满意一笑，语气却是愣愣的“先起来，你在我房里伺候几年了，也没见你出过差错，我想是大小姐对你有什么误会吧…”

说的好听，一句话就说是自己蛮横无理了？对面小路上，沈宜皎带着沈家祠还有那几个叔伯走了过来，沐溪委屈的站在黎氏旁边，低头不语，看在黎氏眼里可不就是骄纵手里丫鬟，伤了自己房里的人？

黎氏刚要沉下脸呵斥，就听对面传来喊声，不耐回头，是沈宜皎几人缓缓而来？

沈宜皎见沐溪低头搅着手帕，自家娘则高傲的坐在一边，怕自家娘说错什么，这才大喊一声“娘，爹爹和叔伯们也来了呢！”

不过，要不是沈宜皎这一声，黎氏还真要说沐溪不好的话来，见了沈家祠，起身，脸上换

上了亲切的笑容“老爷，你怎么来了？”

沈家祠脸没有回应，眼神移到沐溪身上“这么热，怎么让溪姐儿站着，什么话不能去屋里说…”

“爹爹，没事儿的，太阳快下山了，不晒…”嘴里这么说，手却不停擦着额上的汗水，真只有你黎氏会装吗？沐溪鄙夷。

“什么不晒？小心中暑…”沈家祠责备看了眼黎氏，意思是黎氏把人带进这里的。见院子里这么多人，蓝婆子和梨子跪在地上，“怎么了？”

黎氏从刚才脸色就不好，在院子里坐着又不是自己的主意，撇向榻上的苍白美人，黎氏笑道“还不是庞妹妹惹的，现在倒好了，我们都坐着，就你一人躺着，这生活…”

沐溪接过话“这生活着实不易，要是能站起来，我想庞姨娘肯定不希望躺着，还不是怪这丫头…”一脚踢向梨子，是真的生气了“姨娘病重，不找大夫也就算了，竟还坐在屋里嗑瓜子，爹爹…你说是不是可恨…”

沈家祠皱皱眉，庞姨娘身子不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梨子不是你房里的吗？怎么跑到庞姨娘屋里了？”

“哼，爹爹，你不说这个还好，这奴才，竟说是二娘让她去伺候庞姨娘的，你说，她这么对姨娘难道还能是二娘指使的不成？”沐溪见黎氏张口，赶紧抢先答道。发现黎氏眼神射来，沐溪嘴角微翘“爹爹，还有更过分的呢！”

说完，看向沈家忠三人，俯身道“大伯，这事儿让你们看笑话了，要不…你们改天再来？”

沈家祠这才想起还有三个兄弟，恨恨瞪了眼黎氏，对几人笑脸道“还是溪姐儿想得周到，天色不早了，我明天就去向娘请安，还请…”

“三弟，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我这大侄女刚回来，这事儿又牵扯到她我可要好好看着，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去…”沈家忠脸上很是慈祥，沈家明沈家礼点着自己的脑袋“是啊，三哥，可不能让大侄女受了委屈去…”

“…”一下就醒悟？这么关心自己了？沐溪知道几人是想看戏，如果沈家祠不反对的话，她也无所谓。

沈家祠看向沈家忠，无奈道“随你们吧…”

地上的梨子收到黎氏的颜色，赶紧爬上前，跪在沈家祠身前“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大小姐，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打我…我还是第一天瞧见大小姐，不知道哪儿得罪她了…”

这时候，丫鬟们识相的搬出凳子，让沈家祠们坐下，沈宜皎坐在黎氏旁边，幸灾乐祸看着沐溪。

“怎么不给大小姐搬凳子？”沈家祠斥道。

丫鬟们一震，支支吾吾道“屋里的凳子都在这了…”

“无妨，我和姨娘坐在一起好了…”

从沈家祠出现后，庞姨娘的咳嗽没有停止过，喝点茶后才好上很多，沈偲习紧张窝在沐溪怀里，盯着沈家祠。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沈家祠看向地上跪着的梨子道。

“奴婢也不清楚，是大小姐，大小姐不满奴婢，让丫鬟打我…”梨子哭泣，断断续续道，不知道的人以为沐溪丫鬟下手有多重，才让人说不出话来。

“大小姐无缘无故会打你？肯定是你这狗奴才做什么事儿惹着大小姐了…”沈家祠不满奴才往沐溪身上泼脏水，当下就要命人把梨子杖毙。

“老爷，梨子是我房里的人，这些年做事儿没出过错，怎么就今天…”黎氏可不会让沈家祠就这么包庇了沐溪去，手敲着椅子，神情温柔看着沐溪。

刚好，沐溪也是这么个想法，这事儿要不闹大，还真便宜黎氏了。“月季，你上前给老爷说下今天的事儿…”

月季不慌不忙上前，俯身，不卑不亢道“今天大小姐来瞧庞姨娘，走到屋里，姨娘咳嗽不止，习少爷在一边哭着，而梨子姐姐竟然坐在一边磕着瓜子，大小姐看不过去才命奴才教训一下梨子姐姐，说要是府里的人都这么尊卑不分，只会坏了沈府的名声…”

沈家祠摆手，示意知道了。这梨子平时是黎氏身边的，好好的竟让她来伺候庞姨娘，还不就是落井下石？往下榻上苍白着脸的庞姨娘，沈家祠叹息“姨娘怎么也是你的主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主人的？”

月季见沈家祠发话了，乖乖退到一边，没有一丝慌张或害怕。沈家祠很是满意月季表现，嘴角有了笑意。

“你还有何话说？”沈家祠对地上的梨子，冷冷道。

“不是这样的，庞姨娘一直咳嗽不见好转，就算我上前也没用啊，大小姐不听我说就把我…”梨子断断续续，声音带了颤音，明显说沐溪不明是非打人。

“爹爹，难道可以因为姨娘咳嗽不止就不理她，那这样…”沐溪促狭看着黎氏，顺着怀里习哥儿的头发。

“好你个贱人，我让你来好生照顾庞姨娘你就是这么做的，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还不得想是我教你这么做的？”黎氏怒道，表情甚是恐怖“马氏，你是我的奶娘，又怎么得罪大小姐了？”

梨子争辩“夫人，不是这样的，是大小姐说要拿我开刀的，夫人，肯定是大小姐不喜欢你，知道…”

“你个奴才也敢乱说，挑拨我和大小姐的关系与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快来人拉下去？”黎氏撇向身边的两婆子，示意其动手。

婆子迅速上前，把梨子还要说的话用手帕堵住。沈家祠皱了皱眉“溪姐儿，这种奴才杖毙都看得起她了，以后这事儿直接告诉管家，别脏了自己的手…”

沐溪还没定亲，对奴才动手，人家还不得以为是是个性子暴戾的？沈家祠看向地上的马婆子“你又怎么了？我看也是个该打的…”

黎氏不悦“老爷，她是我奶娘，怎么说，大小姐也不该…不该动手吧…”

其他三人乐见沈府鸡飞狗跳，不喜黎氏惯了，此刻却帮腔道“弟妹说得有理，这沐溪还是太小了些，见不惯人就打，这性子到了夫家还不得招婆婆厌恶，这手段…”沈家忠指着马婆子的嘴“姑娘家的就这么狠厉，可不好…”

沈家祠知道三人打什么算盘，心下烦躁，不就是担心沐溪进了侯府，自己高他们一等吗？

“怎么不好了？”这时候，6行甫跟着果儿进了院子“谁生病了？我把李大夫叫来，不会是你们家大小姐吧…”

6行甫在远处就见沐溪气色很好，果儿像自己说明了原因。还这么问只是表明自己态度，心里想着沐溪这女人怎么这么会来事。

见到6行甫，沈家四兄弟立马恭敬站起来，沈家祠上前寒暄“小侯爷怎么来了？”

“不是你们找我来的吗？”6行甫仰头，看向院子的景色“还夏天呢都这么萧瑟，难道你们让大小姐住过来？”6行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淡淡问道。

“不是，不是…”沈家祠赶紧解释这是他一个姨娘的院子。

果儿走到沐溪身边，沐溪朝大夫微微点头，大夫恭敬，把了把庞姨娘的脉，摇头“长期忧虑过甚紧张，神经得不到放松，加上小产亏了身子…”不过，这些，他没说，把脉后就站到一边“我给开个药方，大小姐让人抓药吧…”

没想到大夫这么厉害，沐溪以为庞姨娘有救了，诚心道“辛苦了，果儿，你去药方抓药…”

这边，沈家忠，沈家明见了6行甫，紧张得花都说不出来了，心里后悔没把自家小姐带上，给小侯爷做个妾室也不错啊。

沈家祠以为是沐溪怕被欺负了，叫来小侯爷，心里十分不满，语气也不甚好“沐溪，小侯爷来了，怎么不过来行礼…”

“不是沈大人叫我来的？可是小厮说沈大人找我来谈事儿，难道小厮弄错了？”6行甫表情仍淡淡的。

沈宜皎抓住机会上前“给小侯爷请安…”语气腻得能沁出水来。

6行甫却不理，走过去看向大夫“怎么样了？”

“开了药方…”大夫老实答道。

“恩，既然不是沈大人叫我来的，那我跟你一去吧…”全程，6行甫没有和沐溪说过一句话，只是走时，偏头，像是对着空气道“平安可还听话，以后有什么事儿，让平安来叫我，侯府门卫认识他，不敢谎报的…”

沈家祠知道自己错怪沐溪了，心思一转，立马有了结果，沐溪要找他，叫侯府小厮去不就行了？干嘛多此一举，脸上悻悻道“小侯爷，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吧，溪姐儿，还不快给小侯爷倒茶？”

“…”沐溪站着不动。抱起习哥儿放在自己腿上“爹爹，还是讲讲马婆子的事儿吧，我也倦了，今早理清好回去休息…”

沈宜皎甚是满意沐溪的高傲，俯身“爹爹，我去给小侯爷斟茶…”领着丫鬟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6行甫听出沐溪意有所指，看向地上之人道。

“小侯爷怕是不知道，坐下慢慢听着吧…”黎氏上前，让出自己的椅子，让6行甫坐下，嘴角得意瞅了沐溪一眼。

“这马氏是我奶娘，可能因为丫鬟和沐溪争执两句，竟命人掌她的嘴…”黎氏说得慢，不顾沈家祠的挤眉弄眼，硬是说道。

“哦？一个奴才竟敢和小姐起争执，看来大小姐还是太心软了，要是在侯府，留个全尸就是恩赐了吧…”6行甫一手搭在椅子上，摩挲着图案，漫不经心道。

黎氏一震“这也不是争执，可能口角上惹得大小姐不快…”黎氏不相信6行甫没有听出她说的争执是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只要惹着大小姐了，都该罚…”6行甫好死不死的接过话。

沈家祠真的是坐立难安了，“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沈家祠刚要把这事儿抹过，一时不想牵连沐溪，二是不想让6行甫笑话。

沈宜皎端着茶壶走了进来“爹爹，人家说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马氏是娘亲的奶娘，平时我也没敢得罪她，今天姐姐这么做，委实有些不妥呢…”

沐溪好笑，真是两母女，不把自己拖下水不甘休呢，不知道6行甫这次怎么接话。6行甫只是看了眼沐溪，不答话。

看在沈宜皎眼里，以为是6行甫怕沐溪了，觉得她是个狠厉之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只听6行甫一字一字顿道“奴才就是奴才，敢得罪大小姐就该死…”

地上的马婆子惶恐，这些人都不听自己讲经过就在那儿定义，张了张嘴，几次想要插话都被接了过去，腿脚隐隐开始发麻了。

沈宜皎噎住，不知道怎么接话，没想到6行甫对沐溪这么袒护，心里嫉妒得要死，看马婆子快要支撑不住，计上心来“要不，让马氏讲讲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样，黎氏才呼出一口气。沈家祠没有说话，本就是想试探6行甫对沐溪的真心，这么看来，心想还好没质问沐溪。

6行甫听后，坏坏的扫视一圈，起身，错开沈宜皎递出的茶杯“就这事儿？”脸上明显的不耐烦“沈大人不会就是叫我来观赏这出戏的？”

沈家祠抹汗，不过6行甫并没有要他回答“这些事儿有什么好争辩的，难道奴才还有理嘞？沈大小姐知书达理，从不冤枉人，就算真冤枉了谁，那也是奴才不好…”

“是是是…”沈家祠汗颜，认同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这奴才还不拉下去打板子？跪着是不是便宜了？”6行甫不紧不慢理着袖子，像是在聊天气一样议论打板子事情。

黎氏惶恐，真没想到小侯爷也是这么残暴的，“小侯爷…”

“这点破事儿就把我找来，真当我时间多？”语气像变天似的，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现在立马雷电暴雨“沈大人不会连后院都打理不好吧，正好，沈大小姐回来，时间多的是，可以让她帮忙照看，别到时被言官参了一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慢悠悠走了，到院子时，看向旁边枯萎的盆景，转身回来。

沈家祠脸上正笑开了花，谁料，6行甫只是走到沐溪身边，“你是大小姐的弟弟吧，第一次见面，这个就当是哥哥的心意了…”掏出一块玉佩放到习哥儿手里，“以后好好陪着你大姐姐，府里有谁欺负她了告诉我…”

说完，余光看向庞姨娘“我说沈府是没有大夫了？竟然让人去外边找？”坚硬的背影和这语气一样，这下，是真走了。

沈家祠回过神，想追上去又不知道说啥，沈家忠几个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沈家祠心里乱糟糟的，指责黎氏“都是你养的好奴才？来人，拉马氏梨子下去，各大二十大板，今天的事儿谁要再敢提起…杖毙…”

黎氏气得身子啰嗦，张了张嘴，想为马氏求情，见沈家祠两眼冒火，忍住了。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二十大板？这不活生生要了人的命吗？马婆子彻底慌了，爬到沈家祠脚边，拉着其裤脚“老爷，饶命啊，饶命啊…”

沈家祠嫌弃把人踢开，阴森看着黎氏“以后好好管管房里的下人，明天让沐溪帮你打理后院…”

挥挥衣袖，注意到沐溪怀里的习哥儿，语气稍微柔了下来“小侯爷第一次见就送你礼物，看来合了小侯爷眼缘，以后多陪陪你大姐姐吧…”

黎氏没想到大家不让马氏开口就定了两人的罪，现在竟要沐溪帮自己主持中馈，黎氏气得头晕。

谁知，沈家祠走出院子后，想到什么，眼角放在盆景上“明天，把溪姐儿的嫁妆理出来，让她自己打理…”

黎氏听后，直接晕了过去，同样晕过去的还有两人：梨子和马婆子。

书房。

沈家忠握着手里的茶杯，不可思议道“没想到小侯爷这么喜欢沐溪，今天这事儿，我看那婆子一直有话要说，谁知道…”

沈家祠摇头“估计是要陷害溪姐儿，溪姐儿在外受了那么多苦…”沈家祠仔细想了想，小侯爷肯定是黎氏找来的，想用马婆子陷害沐溪，坏了她的名声，让小侯爷厌倦，谁知，小侯爷心意已定。想到此，沈家祠握紧了茶杯，这黎氏，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三哥以后发了，可别让了弟弟我…”沈家礼祝贺道。

“哎，溪姐儿…”

“我说三弟，你真是好福气，本来吧以为女儿死了，现在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个侯爷女婿，三弟真是好福气啊…”沈家明嘴里酸酸的，怎么自己就没遇上这好事儿了呢？

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沈家祠脸色才好了些，起码没让小侯爷对溪姐儿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