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逃出魔崖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残月牵过了她的手却并未如寻常婚礼那般参拜天地先祖而至直接行了夫妻对拜之礼便听得礼官高呼“礼成”
此后她被送回了吟龙殿歇息而残月却留在金辰殿中与众宾客饮酒同乐他甚至从始至终沒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來随后又看着她离开
她心有旁骛并沒能看出他当时的异样只一心希望他能醉倒在金辰殿整夜不归才好
吟龙殿距离金辰殿尚有一段距离却依旧能听见他们的喧闹声欢笑声不时传來
一入内室离凤梧便以腹中饥饿而满桌的点心玉露不合她的胃口为由将小蝶打发去了泽羽林为她寻找最新鲜的浆果
小蝶才走确认四下无人后她便将头上那顶凤冠一把拽下狠狠地扔在了榻间随即扬起衣袖紧握着手中的墨玉剑急匆匆出了吟龙殿
夜风习习带着深秋的寒意吹拂着她宽大的衣袍微白的月辉落在发丝袍角时她不自觉打了个激灵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御风的速度又快了些
尽管早已离开了魔崖宫可耳边仍旧能隐约听到那欢庆的鼓乐声
离凤梧怔怔地盯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河水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是稍稍放松了些缓缓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天空不知何时起了绯红色的云雾早已看不清來时的路
夜渐深沉红云之上离凤梧缓缓俯身跪下向着西方叩首道:“君父女儿无能深入魔域数月却未能手刃仇人替您报仇如今女儿即将临盆还请君父保佑我腹中的孩子助我平安踏过幽冥河”
蓦然一阵风起卷起惊天巨浪向她拍來她尚不及起身眼看便要被这巨浪淹沒了去却在最后一刻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红影掠起身來躲过了一劫
离凤梧惊魂未定半晌才从那人的怀里站起身來微白的面色上是遮不住的惊骇却在撇眸看清身旁之人时震得瞪大了眼眸良久未语
终是來人打破沉默柔声道:“沒伤到吧”
夜风拂开了弥漫的红云清冷的月辉重新洒落借着月色她看清了他此刻的神色微蹙的眉略显疲倦的眼眸中似是探寻地凝望着她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她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你怎么会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绿眸亦是微微闪烁心内早就波澜四起惊震不已
她小心翼翼伪装着自己袖下的墨玉剑在夜色中闪过一抹暗绿的光
“凤儿跟我回去”他唇角一勾露出平日里最常见的笑容宽袖中的手缓缓朝她伸來
离凤梧凝眉望着他一颗心高高悬起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残月你早就知道”
他眼底渐渐浮现的冷意便是对她最好的回答
这些时日她暗中谋划打探自以为瞒得严实却沒想到一切仍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难怪从那夜之后就再沒见过他今夜婚礼之上他亦不言不语她竟大意至此到如今都未能想明白他究竟何时察觉有异又或许从那日她醒來后他已然探知了一切
“傻凤儿我活在这世上已有几十万年若你这点小心思都看不透那这魔君的位置也大可不必做了”残月剑眉一挑唇角的笑意愈浓眼底的冷意愈甚“乖乖跟我回去我便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待我一统六界成为天地之主时仍旧将凤儿奉为我的君后”
离凤梧神色微僵旋即冷声道:“残月你既已堪透我的心思就该知道我早已想起一切如今还要來和我装有情人莫非将我离凤梧当作稚子不成你我之间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若非身中剧毒我岂会……”说到这里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脑海中闪过那些时日初入魔崖宫时被迷离花毒所惑日夜沉浸在与他的欢愉痴缠中不能自拔
这一刻她只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那些令她羞愤难堪的过往却犹如根根利刺都插在她的心口上她每一次喘息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若不是顾及腹中的孩子早在当日想起一切时她已经与他同归于尽了
可她还不能死她的孩子她的爱人都需要她需要她坚强的活着司卿然尚在生死边缘徘徊如果她再不赶回幽冥只怕今生便是相见无期了
残月距她不过几步之遥见她这番言语笑意逐渐凝结目光逐渐冷却语调却仍旧十分轻柔伸出的手迟迟沒有收回“当初引你入魔确是无奈之举可你细细回想自你入魔域來我待你如何”
即便到了此刻离凤梧早已清醒却仍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隐隐觉得他的眼睛里有勾人摄魄的魔力她稍不留神便会沦陷其中万劫不复
见她目光闪烁移往他处残月蓦地仰首一声大笑随后撇眸看她道:“司卿然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甘冒生死就连腹中孩子的安危也顾不得了”
他见她面色越來越白可眉眼之间却依旧是那副执拧倔强的神情不由想起自她从昏睡中醒來后言行举止颇有异常尤其是他提起玄玉诀时她的表现着实可疑
此后他便佯装庶务繁忙无暇顾她每日之命小蝶贴身侍奉不想竟当真如他所料
数月的昏睡使得玄玉诀早已将她体内之毒驱除干净甚至连受他魔血滋养的魔心也都随之枯萎她亦逐渐想起往昔
此后她便每日暗中探寻冥君动向大腹便便仍旧御风往來于红云之巅甚至将阿紫落在吟龙殿的墨玉剑暗中藏了起來他只以为她想要报仇她要用那柄墨玉杀了他
可她沒有她装得若无其事耐心的等待着大婚之夜的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