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劫持
自从在城外买了宅子做精油作坊以来,安木经常来往于这条路上。张致和现在不许她孤身出门,每次出门都是女使婆子护卫一大群。目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免得她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近。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有人想要打她的主意!
自从候家一事出了之后,京中戒备森严,自己身边的护卫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这伙人点名就要马车里的人,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求财还是求人!求财还好,万一是求人怎么办?
安木抚着额头,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难道是得罪了那些香料铺?安木摇了摇头,自家只是负责加工香料不负责销售,采用的是后世营销法,这样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和那些销售香料的人起冲突。而且几个有后台的香料铺都不同程度的进行了铺货,只要他们不伤害自己,其他的小香料铺也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是为了精油的提炼办法?
安木顿时惊恐万分。
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人得到提炼办法之后,肯定不会留她的性命。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昨天李多派了人来喊,因为天晚了才决定今天一早出门。
这些人恰好就拦在她要必经的路上!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应该是府里的人,是谁?
马大肚在马车外怒吼,显然是受了伤。一丝血腥气顺着车帘缝隙悄悄的钻进马车中。又甜又腥。令人作呕。
吕氏搂着她。突然浑身一颤。在身下的暗格里翻找,拿出一把匕首,横在手中。
第一次,安木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婶婶,要是他们把我带走,你就……你就杀了我!然后想办法逃走,让老师为我报仇。”安木从吕氏的怀里直起身,盯着她手里的匕首。吕氏看着安木那张惨白的脸。微微颌首。
马车外,马大肚的声音越来越远,显见得歹徒将他逼的步步后退。
突地,一把刀柄掀起了车帘,车里的人尖叫了一声。
一张被血溅满的脸露着戾气,冲着车里的人大吼:“哪个是安家的小娘子,出来!”
安木被吓呆了,恶汉脸上全是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眼中闪动着噬人的光芒,恨不得要扑上来咬上一口。她两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恶形恶状的人。一时之间吓呆了,双腿瘫软在车子上面站也站不起来。
恶汉在马车里巡视了一圈。眼光就落在了安木和韩家姊妹身上。整个车子里一共五个人,就这三个是年轻的小娘子。
安木平时穿着淡雅,又不喜欢在头上戴那么多的首饰,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安娘子。
“你出来!”看到韩巧年轻不符,明显比情报里安小娘子年轻大些,便用刀指着韩巧,逼着她下了马车。
韩巧刚刚下了马车,就被他打了一巴掌,一个趔趄往车辕上倒去。恶汉趁机将韩巧的手指压在了车辕上,恶狠狠的说道:“说,马车里的两个人,哪个是安娘子?”
韩巧脸色煞白,几乎要昏厥过去,却紧紧抿着嘴死盯着自己的手指。
安木就要上前,却被吕氏一把拉住,紧紧的攫着她,不许她出声。
葛妈妈坐在吕氏的身后,脸色阴晴不定,双唇一个劲的颤抖。
韩玲看着姊姊,再看了看在吕氏怀里微微挣扎的安木,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快说!”恶汉将刀柄压在了韩巧的手指上,使劲的辗压。
韩巧惨叫出声。
“不要伤害她!我……”安木刚刚出声便被吕氏捂住了嘴,这时身边响起了韩玲的声音。
“我是!”韩玲低垂着头,双手死死的抓住帕子。
安木蓦地扭过头,吃惊的看着韩玲。
“我是安小娘子。”韩玲将头抬了起来,虽然浑身发抖,声音却异常的清晰,“把她们全放了,我跟你走。”
吕氏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涩难懂的神色,艰难的冲着韩玲点了点头。
韩玲这几年跟着安木,居其体养其气,身上再也没有了当初假小子愣乎劲,渐渐的温婉起来。猛的看上去,真的象是哪一家的小娘子。
“我才是!”安木摆脱了吕氏的手,大声的说道。她不能让韩玲替自己死,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没资格让别人替死。
马车外的恶汉看了看韩玲又看了安木,显然有些举棋不定。情报上只说要安家的小娘子,可是现在有两个都声称自己才是。看了看容貌再看了看身上的穿着,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这两个小娘子都长得极美,穿得极好。
想了想后,挥了挥手,“把这俩人都带走……”身后的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往马车扑来,将安木和韩玲往马车下扯。
“头儿!”一个人低声问道,“剩下的人怎么办?”
“全杀了!”恶汉猛的挥了下手。几个人听到这声命令便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往吕氏和葛妈妈身上砍去。
安木和韩玲此时正在挣扎,听到他的话吓得尖叫一声。这时,吕氏和葛妈妈也着了急,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往劫匪身上砸去。
正僵持间,突听得‘夺’的一声,弓箭入肉的声音传来。
一个举着刀准备往吕氏头上砍去的人被一根箭羽穿胸而过,活活的钉到了马车外壁上。
安木哪里见到这样的情景,忍不住抚着胸口吐了起来。
领头的恶汉瞳孔猛地收缩,看着钉着同伴的箭羽怔了怔,“神臂弓?”
“官兵。官兵来了……”正准备将张府的人全部就地解决的劫匪们突然慌乱了起来。
“走!别管这些人。快走。”领头的恶汉当既立断下令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刚刚还如狼似虎的劫匪们,如同潮水般的退到了官道旁边的林子里。一会便看到林子里荡起烟尘,显然里面藏的有马匹。
“穷寇莫追,逢林勿入。”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举手制止了身后的禁军。
安木几人不明所以,刚刚还是刀光剑影生死两悬,怎么就这一会的工夫劫匪们便退了出去?直到看到几十个禁军骑着马出现,她才长吁了口气。
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紧紧握住了吕氏的手。
领头的少年翻身下马。看着满地的鲜血皱了皱眉头。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在下赵允诚,敢问此处发生了甚事?”
安木握着吕氏的手站了起来,虽然腿还是有些软,可到底还能站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面前的救命恩人。
赵允诚面容黝黑,想必是经常习武,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看起来比同龄人个子高些。身穿军中人常穿的禁军服饰,看起来英武不凡。见到安木打量他,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露出羞涩的笑容。
“多谢郎君相救之恩!”安木双手放在小腹前。行了一个万福礼。
赵允诚做势去扶安木,突然恍悟她是个女子不能随便碰。慌乱中直起身子摆了摆手。摆手时偷偷看了安木一眼,随即双耳变得透红,急忙还了一礼,却忘记了他刚刚是弯着腰的,一下子碰到了车辕之上。
疼得‘哎哟’一声,揉着额头雪雪呼痛。
刚刚的悲愁立刻被冲散,安木扑哧笑了笑,随即觉得不妥又绷住了脸。
“我们要去城外的万家营,走到这里被人无端端的拦住,口口声声要劫持我。”安木将刚刚的形势和赵允诚说了一遍。
赵允诚听完之后,露出吃惊的神色,“你就是京中盛传的安小娘子?做精油作坊的安小娘子?”
安木便点点头。
“失敬,失敬!”赵允诚再次拱手致意。
这时,那些受伤不严重的护卫,已经开始救治受伤的人。其中马大肚反抗最为激烈,他受的伤也最为严重。胳膊人被人重重的划了一刀,几乎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安木知道万家营去不成了,便叫了受伤较伤的护卫让他骑马去万家营告诉李多,让他们加强戒备。又吩咐了另一个人骑着马,回到京城找医士过来救治。
她则是转过头和赵允诚说话,“不知郎君出城是公干还是游玩?”
赵允诚看到躺了一地的伤员,便拱手道:“我和几个禁军的兄弟听说这几天乡下野兔都出来找食过冬,所以就想打些野味来吃。刚刚走到这里,听到前面有刀剑相撞之声,便催马前来……”
“小娘子是准备去万家营还是回城?”
安木又回过头看了看满地的伤员,这些伤员只能等到医士过来诊断后才可以随意移动。万一在移动的过程中伤了筋骨什么的,怕是会留下一生的遗憾。
“我们要留在这里等医士过来。”
赵允诚回过头看了一眼随他出行的禁军们,思忖了一会道:“既是小娘子要在这里等,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陪你一起吧。好歹有个照应,也免得歹人再转过身来。”
“这如何使得?”安木心中一喜。若是这些禁军肯留在这里保护她们,那最好不过了。现在护卫们伤情严重,如果劫匪们杀个回马枪,只怕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赵允诚摆了摆手,爽朗的笑道:“反正也是出城游玩的,哪里不能玩?”
“那就多谢郎君了!”安木也没有矫情,再次谢了他的好意。
转过头,向着吕氏使了一个眼神,吕氏心领神会,急忙回到马车上在暗格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刚想下车觉得不妥,别人是救了大姐的性命,大姐的性命难道就只值两百贯吗?就又再取了两张一百两的出来。
“耽误你们出外游玩了,这些给你手下的几个兄弟买些酒水和野兔吃!”安木笑着将三百两泰康银楼的银票递到了赵允诚手里。
赵允诚大吃一惊,怪不得满京城的人都说安家小娘子有钱。自己不过是领着几个兄弟将劫匪打跑,转眼就得了三百两的银子,自己一年的薪俸也才不过是一百多贯。
“这如何使得?”赵允诚连连摆手,不肯接受。
吕氏便笑着将银票塞到了赵允诚的袖子里。
赵允诚身后的禁军看到他接了三百两,眼睛都直了。直到听到赵允诚勉为其难的接受,才个个眉开眼色,将手里的兵器抖得哗哗作响。
“这个……”赵允诚看了眼安木,吞吞吐吐的说道,“能否请安小娘子替我们隐瞒一下,我们兄弟是带了神臂弓出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我们是持刀将敌人吓跑,千万莫提起神臂弓……”
安木一怔,随即明白。神臂弓属于禁军中威力最大的武器,是禁止任何人私自携带的。这些人带着神臂弓出来打野兔,自然不想被别人发现。
便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绝不会乱说话。
听到她这句保证,赵允诚身后的人兴高采烈的欢呼了起来。又解下自己马车上带着的酒水,帮着救治地上的伤员。又顺便将马车外壁上那个被钉着的人给放了下来,将箭羽拨了出来重新清理干净。
京中一处宅子里,老孟恭恭敬敬的在向着崔启言禀事,“安小娘子刚刚出城没多久,还没有走到万家营,便被人劫持。”
崔启言眉头挑了挑,随即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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