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讲课大为摆尊荣 租房邻近贾君鹏
在画家向剑峰豪华别墅的楼上,李大为住的卧室,宽大,临街,且有景致。
自从母亲再嫁,他们母子的生活状态,等于跟那芝麻杆儿似的,节节开花儿,节节高了不少。。。,从原来的部委机关的公房,一步到位,住进了别墅,无论从物质、从精神、从感受来说,都是一个满足的飞跃,一次名副其实的生活现状的真实递进。。。
此时,在一张特别大的大床上,李大为睡姿懒散、随意,无拘无束,他甚至有时在自己就寝的时候,还爱摆几个艺术造型来睡。
真的,他曾在一次朋友聚会喝醉酒时吐过真言:他曾自己在家睡觉时,一连几天,他曾先后摆过好几个他算不上发明、但确实都经过他创意加工过的典型的造型睡姿,一个是文革时期的典型肢体造型,叫:下定决心。。。;一个是董存瑞炸碉堡时的经典肢体语言的睡姿造型;还有一个,是孙悟空反手眺望的经典肢体语言的典型睡姿!
据说,他还透露过一次,他还曾用《戏说乾隆》中郑少秋在每集片头的那个一撩黄袍的经典艺术造型做为睡姿首选,愣是摆着姿势,美美的愣睡了一宿!。。。
还有,李大为还有一毛病,只要甭让他逮住机会,但凡一逮着,他便滔滔不绝的逢人就讲睡觉对人的一生有多么多么的重要,他会从睡觉会占人的一生时间的几分之几讲起,进而讲到床对一个人的重要性,进而再讲到怎么去挑床,什么样式的床不爱‘吱吱’作响,什么样儿的床的质地皮实,什么样儿的床垫子对人体的睡姿和骨骼有益。。。以至于常常是讲者惬意,听者疲惫无趣。。。
为此,私底下,甚至有人曾多次质疑:李大为这么年轻,怎么在这方面,‘知识渊博’超长,竟像一位人们常说的‘老小孩’级别的博士‘大伯’呢??!
窗纱随风曼妙的婆娑,朦胧在半睡半醒之间的李大为,手里松攥的手机,彩铃骤响,声音吵醒了他,他只好慢腾腾的坐起来,迷迷登登的接了电话:喂,你好,我是利好基金经理李大为,什么?黄经理?!您都到了?我不是说?(床头柜白电话响了)稍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马上打给您。喂?是刘经理呀?啊?!——你到了?到哪儿啦?什么?!——到我楼下啦?!哎?我不是说?(红电话又响啦)你先挂了,我先接个电话!喂?隋经理?你说什么?您也已经到了我家楼下了?。。。可我今天已经。。。?
手机里传来隋经理的声音:我们可是开‘宾利’,出一万讲课费的!我们可是诚意最大的!麻烦您权衡一下儿?!——干脆!我们这边儿出一万五啦,那您就别犹豫啦!您就马上下来吧?!啊?。。。
那边儿说完,就给挂了。
李大为属于新一代人,他对自身价值的判断,和对价值利好与否的判断,简直就是本能一般,什么时候自己该怎么样,这些几乎,根本就不用判断!
他就像在操盘时看到利好,并且能果断于瞬间就把利好一把抓住的条件反射一模一样,他等于在瞬间,就做出了去哪家讲课的决定!
毋庸置疑,——坚决去隋经理那家!
你别看李大为他平时特懒、特散,但在有重大利好面前,顿时就统统例外!他,此时,会像受过专门训练的特种兵夜间紧急集合那样,他起身一掀窗帘儿,赫然看到窗外的楼下街边,不同位置停着三辆车,有三个人在望着他窗户向他招手呢。。。
李大为看着这幅令他狂傲满足的画面,他兴奋之余,嘴里囔囔的直叨咕:要不说呢,这就是‘男要入对行儿’的巨大回报!嘿!——我真服我了!——李大为,我要是一大美女呀,我情愿自带嫁妆,赶着马车,还带着妹妹,——我非你不嫁!
说到这儿,穿着三角儿小裤衩的李大为,扭着健美的腰肢,竟手舞足蹈起来:哎呀,学金融让我爽死啦!——我现在简直都快成超级教授啦!我新发明的操盘理论,看来大受欢迎呀!——大为呀大为!我预测你!最长不出半年,——你真的快火啦!
这时,母亲易婷兰在门外敲门:大为?起来了吗?
李大为过去,一把拉开门说:进来吧,妈,不起来也不行啊?谁让您的宝贝儿子,突然由没人理会的‘人不理’包子,一下子变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啦!
易婷兰,身上具有名贵少妇的线条儿和风韵,她体态婀娜的走进了屋:我们家的大为,我什么时候我都最看好我的儿子!因为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我的儿子,世界无双!是最棒、最优秀的!
李大为麻利的穿好裤子,他炫耀的一掀窗帘:妈,您瞧?——没辙!我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人家为什么都跟商量过似的,全都看好我?!没辙,我真没辙,瞧人楼下,不来接则已,一来,就是三辆车,三拨儿人!妈,那会儿我要听了您的,报考志愿报成地质勘探,那我现在,估计早给狼当那‘稻香春’那‘酥八件’儿给狼吃了不说,估计八成呀,这会儿早变成狼粪,不定早拉的哪个山旮旯的林子里啦!
易婷兰有一习惯,谈话特别爱听谈干净的东西,特别不爱听什么病呀,残呀,脏呀,什么恶心东西的话题,凡是平时遇到,要是在电视里就马上换台,要是与人正讲话就马上故意换话题,要是听到儿子说,——这不,——总之,眼下,她特别不爱听刚才儿子的这个‘臭’比喻,她赶忙用意念及时清除之:——呸呸呸呸!挺干净的孩子,怎么净比那臭喻呀!妈当时的想法儿是,你干了勘探,平时是辛苦点儿,可万一哪天你发现了金矿,不是可以给妈,近水楼台,先捡回一块儿大的吗?
李大为根本不同意妈的说法:瞧您说的,您以为在大同煤矿那煤窑边儿上呐?一蹶屁股一猫腰儿,随手就拣块儿大煤块儿那么容易呐,一旦发现了金矿,马上没发现人什么事儿啦!接着人武警黄金部队端着枪就站岗接管,——人家就开采啦!
易婷兰听了顺势而为:好好,还是我儿子脑子好使,选择对了!
李大为边打领带边用无比自豪的口吻说:妈,那我让您私下开户,我给您内幕消息,您这几笔,数目挣得还少是怎么着?等于拣了几个大金块儿呀?!您说呢?。。。什么叫本事,这就叫本事?您说呢?
易婷兰表面怪嗔,实则夸奖地说:好啦,行啦,别贫啦,不少,不少,还是我儿子有本事!你妈知足!大为,快下楼吃饭吧!我和你爸都等你呢。
李大为忽然想起什么: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就下来。。。哎?妈?我粼粼姐吃饭了吗?
易婷兰说话挺自私的:老是粼粼姐、粼粼姐的,她又不是我的孩子,你就管好你自己就得啦,你还谁都惦记着!她一会儿还不下来吃呀。
说完,易婷兰似乎挺不高兴的关门走了。
真的,世间确实真有不少——不是自己的孩子——再婚后就不是特上心的女人,她们有的表现的大面上过得去;有的表现的不置可否,属于象征性的;有的则表现为比较露骨的不疼、不爱、或不喜欢;还有个别虐待的,——总之,一旦哪个孩子碰上越靠后边儿这样儿的,那谁就该着倒霉。
其实,从心里说,李大为对母亲的——对人向粼粼姐的——不置可否的态度,一直耿耿于怀,心存不满。
因为大为毕竟是围着互联网长大的孩子,与世界人类共识共存的生活理念和生存理念,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凡事儿总会用‘公不公平’——来评判!
总之,在母亲对待向粼粼姐这一问题上,李大为总有一种母亲似乎快要触犯自己心里公平底线理念的感觉,——他曾多次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不久的将来,靠自己感化和说服母亲,要让母亲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怀、或者说关爱向粼粼姐!
想到这儿,他又侧掀窗帘儿向下看了一眼,寻思道:嗯,让他们多等会儿,等我吃完早餐,我还是坐‘宾利’,跟那出一万五的隋总走。
别墅楼下的餐厅里,画家向剑峰边吃蛋羹边问:婷兰,待会给粼粼打个电话吧,让她先起来简单洗洗赶紧吃饭吧?
易婷兰夹起一豆包儿,不置可否的说:你打吧,我吃完早餐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办事儿呢。
向剑峰听了很不高兴,他疼向粼粼的心,一直不曾变过,——他不满的一撂筷子,说:每次我让你给粼粼打个电话让她下楼吃饭,你都会推脱说有这事儿、有那事儿。。。!咱们相处哪儿哪儿都好,就在这个问题上,你让我这心里头,老觉得跟卡了根儿鱼刺似的,总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真的婷兰,坦率的说,——我很不高兴。
易婷兰低头吃着豆包儿,回答就跟没过脑子似的:粼粼是你的女儿,你老惦记,大为的事,你就没这么关心过。
向剑峰一听,性情所至:——放屁!噢噢,对不起啊?原谅我是性情中人。(他暗想)看来找这岁数小的,就是不好沟通。
易婷兰夹了根儿榨菜:现在的一百个人里头,有谁不说自己是性情中人?而且说完‘放屁’,都会跟着跟那绅士似的,马上来上一句,——‘抱歉’。。。
向剑峰历来如此,他只要一发现自己快要身陷争论时,他的人生修养,马上会让自己立刻用努力,转瞬让理智来占上风:大为的事,我怎么不惦记?我没给粼粼买车,可我在大为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辆‘天籁’!你说我不惦记大为,你这不是大白天说看见嫦娥抱着兔子在天上逛‘京客隆’?——它名不副实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嘴不对心呢?
易婷兰生气的一摔筷子:你还不如说我驴唇不对马嘴的更直白些好呢!——那他现在不是管你叫爹怎么不管人家叫爹呀?要早知这样,我们还不如不登记呢!都怪你那时哄我,语言跟那麦芽糖似的,气死我了!我正好刚开一QQ,还没昵名,好吧,我想好了,为了表达我此时的坏心情,我就叫——不登!真应该当时不跟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这么草率的就登了!
恰逢此时,李大为下楼来,他历来是压制母亲无理语言火力的火力:妈?您吵什么吵?爸爸关心一下粼粼姐,那有什么不好呀?
易婷兰听了此话,她用看叛徒‘王连举’和‘甫志高’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惊诧的说:喝?——好哇?!大为,你胳膊肘居然往外拐!那好吧,等你讲完课回来,我不给你做饭了,我——活活我饿死你我!
李大为一遇此景,总跟没事儿似的,他特了解自己的母亲,嘴上‘狠’,心里软,他拉开椅子,呼呼的喝了几口皮蛋瘦肉粥,故意拉着声调儿说:嗐,反正我是您尊贵的宝贝宠物大儿子,您看着办,您要是烦我了,您就是急了掐死我我都心。。。?
易婷兰闻此,似乎又听到了自己忌讳范畴的说辞了,她不惜隔桌跃身,赶紧捂上大为的嘴:——屁股嘴!——别胡说!
李大为像个成熟的外交家,他掰开馒头,抹了半块儿香腐乳,然后夸张的一咬说:爸,您都看见了吧?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易婷兰疼大为,历来都跟‘拼命三郎’似的那么疼,她只要一看见自己离婚后辛辛苦苦一手养大的、健美、帅气、阳光的大儿子,她不管时遇什么样的不好心境,她只要一看大为,顿时都会于瞬间,马上调整到高兴、自豪的档位上去!
这不,她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马上跟换了个人儿似的,热情的对向剑锋说:哎?对了,粼粼今天有事儿!一大早儿就起来出去啦,你们不提我还真给忘了,她刚才还打过电话给你,她说她上午有事儿要办,道儿远,就不回来吃早餐了!是我接的,嗐,瞧我这记性,也许快要更年期啦,我怎么一大早儿就给忘了呢!
向剑峰很关心的问:粼粼?!一大早儿就出去啦?她说她有什么事要办呀?
易婷兰似乎在认真回想:她好象说。。。哦,好像说什么。。。。说她要搬家!
向剑峰一怔:什么?。。。粼粼要搬家?要从我这儿搬出去吗?。。。为什么呢?!什么原因?——粼粼说了吗?
易婷兰似乎正一点儿一点儿的想起,一点儿一点儿的补充:对,她说她大户室所在那家证券公司最近迁址,为了就近,她只好在离公司附近的‘别墅街’新租了一个地儿,还说很快就搬。
向剑锋听完吃不下了,说实在话,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放下筷子,心中充满担忧和惆怅。
真的,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向剑锋都依旧疼爱自己的女儿向粼粼,他每每想起自己家庭和美的原来,就回忆,就沉醉。。。!再联想到现在,。。。又老有几分对不起女儿的莫名其妙的内疚,总之,世间的父女情深,确实是在论的。
李大为见爸爸不开心,机灵的他,拉开椅子走到向剑峰耳边小声儿说:爸,您别介意,我妈在她们家排行老小,有点任性,而且呢,还时不时的有那么点儿小自私什么的,嘿嘿,其实,她人很好,我知道。。。,关于粼粼姐要搬的事,我回头问问,我劝她别搬,咱们一家争取还都团团圆圆的住在一起,爸,我估计这点儿没问题。。。
易婷兰在厨房门口那边一看他们‘后父子’俩套的这么近乎儿,似乎心里‘吃醋’了:大为?你那儿说我什么好话吶?还咬着耳朵根子,剑锋,你防着他点儿,别让大为跟泰森似的,冷不丁儿一口把你的扇风耳咬下来当糖耳朵给吃喽。。。
李大为自豪的显白说:我们说的当然都是好话了啦,而且我们只传达到县团级!
易婷兰进厨房之前,心里其实喜欢看到他们‘后父子’处的好,可嘴上‘硬’说:瞧你们好的,跟那‘四人帮’减二——‘二人帮’似的!大为,——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呀?
李大为没太介意,他竟下意识的脱口应了一句:——狗!
他说完即捂嘴后悔了。
原来,大清早儿的,正在熟睡的向粼粼,忽然接到房屋中介那位爱叫姐的山西女孩儿发来的彩铃短信,短信的内容,还是可以申报吉尼斯,短信——是这么发的:姐,你好姐,真的姐,我一直把姐的事当成是我自己的事姐,姐,告你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姐,这间房子在‘别墅街’1号院姐,比较符合姐要求的房子我给姐找到了姐,我昨天已帮姐从房主那拿来钥匙,这样便于姐随时过来看房,如果姐今天有时间的话,务必请姐早点儿过来看房姐,因为房的位置、价格都好姐,特值姐!——所以要看的租户很多姐,总之请姐务必捷足先登姐,我等姐来第一个看房姐,谢谢姐,到了给我电话姐!谢谢姐!谢谢姐!
后来,让向粼粼始料不及的是:‘别墅街’1号院儿,竟是贾君鹏他们母子现在租房住的院儿!
由此看来,这鬼使神差的巧合,简直可以说算得上是‘命运’的驱使!
这就等于向粼粼不但自己征婚时曾经‘无比幸运’的‘征’到了贾君鹏,眼瞅着,在眼下,向粼粼还‘无比幸运’的租房‘邻近’了贾君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