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清扫战场
装满战利品的沉重马车突然失去平衡,轰然倾覆在宽阔的河滩之上。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数十匹雄壮的战马猝不及防,马蹄纷纷被散落在地的货物和缰绳缠住,一时间嘶鸣四起,场面混乱不堪。
那些刚刚被抢夺而来的汉人女子们,趁着这一片混乱,咬紧牙关,奋力咬断束缚她们双手的绳索。其中一名女子紧紧抱住染满鲜血的包袱,像一只敏捷的野兔般,迅速钻进了路边茂密的树丛之中。她娇小的身影在枝叶间一闪即逝,仿佛融入了这片大自然的庇护所。
与此同时,某位身背双弓、技艺娴熟的射雕手也陷入了恐慌。他在手忙脚乱之中,不慎用力过猛,竟然生生扯断了弓弦!
那根原本坚韧无比、浸透过牛油以增强弹性的蛟筋,在断裂的瞬间如毒蛇反噬一般猛地弹回,狠狠地抽打在了他的脸上。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剧痛袭来,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抽瞎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如同发怒的巨兽咆哮着席卷而过。狂风卷起漫天的沙尘,形成一道巨大的黄色帷幕,铺天盖地地向那些惊慌失措的逃兵们扑去。尘埃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让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在这群逃兵当中,那位向来以勇猛无畏着称的红胡子武士,此刻正竭力想要整顿这支溃败的军队。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努力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那些惊恐万分、失去理智的士兵们,竟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这位曾经带领他们冲锋陷阵的领袖。十二支锋利的骨箭如雨点般朝他射去,其中有三支箭头还带着一模一样的狼牙标记,深深地扎进了他强壮的身躯……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躯如同失去生命的枯木一般直直地栽倒在了熊熊燃烧的帐篷之中。
伴随着这令人心悸的坠落,他身上所穿着的皮甲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其中暗藏着的佛经灰烬顿时如同一群被惊扰的黑色蝴蝶般腾空而起,向着天空四处飘散开来。这些灰烬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想要追寻那早已消逝的枉死魂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方,最后一批惊慌失措的逃兵们拼尽全身力气从黑松林中狂奔而出。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终于成功地冲破了蔡阳精心布置的阻击防线。
然而,在他们身后大约三十里远的山口处,此时的卓青麟正站在那里,弯下腰仔细地捡拾着那些悬挂在树梢之上的一顶狐尾盔。
而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土地上,泥泞不堪的血地已经被无数的马蹄印所覆盖。这些马蹄印犹如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蛇,一路指向东方和东北方向,最终通向了沣原牧区的部族领地,成为了一道独特的路标。
冷风无情地吹过黑松林北麓的广阔草场,发出阵阵呼啸之声。项羽换上了厚重的铠甲,带领着几名同样全副武装的骑士缓缓地踏上了这片浸满血水的枯黄草地。
他们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目光锐利地巡视着整个战场。只见断折的青铜箭矢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个角落,碎裂的环首刀也随处可见,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而那几面曾经威风凛凛、象征着荣耀与力量的残破狼头纛旗,则无力地低垂在硝烟弥漫的空中,就像是一只只被拔掉獠牙的凶猛野兽,再也无法展现出往日的雄风。
“快点儿!给我仔细地清点首级,一个都不许落下!”蔡阳声如洪钟般怒喝道,他那身厚重的甲胄之上,凝结着一层又一层黑红色的血痂,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勋章。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令旗,稳稳地指向东南角,目光锐利得如同鹰隼一般。
“还有那边跪着的!”顺着蔡阳所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三十余名胡骑正瑟瑟发抖地跪在那里,他们的脖颈被粗重的绳链紧紧缚住,动弹不得。这些胡人的额头紧贴着潮湿的泥土,仿佛要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这片土地里。
再看这些胡人的皮甲,早已在激烈的战斗中被羽箭撕扯成了絮状,破烂不堪。他们裸露在外的脊背随着沉重的喘息上下起伏着,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而此时,北安镇的壮丁们正手持铁锹,奋力地挖掘着那已经被鲜血浸染得泥泞不堪的土地。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阵亡的将士们的遗体扶正,仔细地整理好衣胄,然后轻轻地覆盖上洁白如雪的素麻。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胡人的尸首则被随意地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座赭色的小山丘。有人不断地往这堆尸首上浇灌着火油,松枝在火油的浸润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熊熊烈火瞬间升腾而起。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两个身材瘦小的胡人少年突然像离弦之箭一样从尸堆中猛地窜了出来,企图趁乱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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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早有准备的士兵们迅速拉起了绊马索。只听得两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这两个胡人少年的脚踝被绊马索牢牢地勾住,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那块沾满了脑浆和血水的砾石地上。
西北角的俘虏营传来阵阵骚动,青铜锁链撞击声里夹杂着胡语的咒骂。项羽掀开毡帐的瞬间,混杂着脓血与排泄物的恶臭如重锤击面。
几十余汉民蜷缩在黑臭的羊粪堆上,手腕黥印溃烂处爬满绿头苍蝇,有个枯瘦老者正用牙齿撕扯腕间皮绳——那绳索已深深勒进发黑的皮肉里。
";霸王当心!";亲卫卓青麟的惊呼声中,角落里的披发妇人突然暴起。她裹着破碎的裘皮,赤足踩过冰冷的血泊,像头受伤的母狼扑向倒地呻吟的胡兵。
众人只见寒光闪过,她竟用牙齿生生扯开胡兵咽喉,滚烫的血柱喷溅在毡帐上绘制的狼图腾上。
二名壮丁架住她双臂时,她染血的牙齿仍嵌着半片耳朵,嘶哑的吼声震得帐顶灰尘簌簌坠落:";畜生!你们吃我孩儿时也是这般撕咬!呜呜——";
项羽重瞳骤缩。帐角蜷缩的汉民们突然骚动,有个少年拽断脚镣扑向胡兵尸首,抓起半截青铜箭镞就要剜心。
项王玄色披风如夜枭展翼,虎步上前攥住少年手腕,箭镞距胡兵胸膛仅剩半寸。
";血债血偿!";他声如沉雷,指节捏得甲胄鳞片铿然作响。
帐外忽传来骏马嘶鸣,却见那妇人挣脱束缚冲出营帐,对着阴山方向发出泣血般的尖啸,十指深深抠进坚硬的砾土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残阳里凝成暗红色。
羊粪堆里忽然响起细微铃音——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脖颈挂着半枚玉珏,正攥着死去母亲的发梢。
项羽解下猩红战袍裹住婴孩时,帐外朔风卷起残旗,露出旗杆上三道深深的抓痕,像是猛禽利爪留下的血色箴言。
“报!”一声急促而惊恐的呼喊打破了营地原有的宁静,只见一名斥候如疾风般飞驰而来,他的脸上满是尘土和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急却令人心惊胆战。
“东北方向十五里处发现胡人运奴车队!”这声嘶喊仿佛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惊得栖息在附近树上的寒鸦纷纷振翅高飞,发出一阵嘈杂的鸣叫。
项羽听闻此讯,霍然起身,他那伟岸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瞬间便做出了决断。
“传我命令,点起六百轻骑,随我出征!”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营地立刻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集结,他们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很快就准备完毕。
项羽翻身上马,手中紧握着那杆标志性的长戟,身后紧跟着六百霸王轻骑。马蹄声响彻云霄,如同阵阵闷雷一般,踏碎了枯草上尚未干涸的血痕。一路上,风驰电掣,扬起滚滚烟尘。
短短十五里路程,对于这支急速行进的骑兵队伍来说不过是转瞬之间。眨眼工夫,他们便已抵达目的地。远远望去,只见一支庞大的胡人运奴车队正缓缓前行,车栏四周站着全副武装的胡人守卫。
项羽毫不迟疑,一马当先冲向车队。他挥舞着长戟,势若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紧随其后的六百轻骑也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车队发起冲击。刹那间,只听得人仰马翻之声不绝于耳,镣铐叮当声与胡人的咒骂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旁的周仓突然用流利的胡语大声喊道:“弃刀者生!”这突如其来的喊话让正在负隅顽抗的胡人守卫们微微一愣。
紧接着,十几把弯刀接连坠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些弯刀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落地时撞的击溅起一道道细小火星,宛如点点繁星散落于地。
……
这一场战斗所带来的收获可谓极其丰硕!那犹如疾风骤雨般、令人猝不及防的突袭,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打破敌军防线;而最终取得的胜利更是淋漓尽致,毫无悬念可言。
如此辉煌的战果,成功地激发了七百霸王骑高昂的士气与斗志。尽管在跟随项羽奋勇冲锋的过程中,损失了几十名战士,但此次战役光是缴获的战马数量便已超过两千余匹。再加上那些经过悉心医治和调养之后能够痊愈归队的受伤马匹,足以组建起一支规模达三千人之众的强大骑兵军团。
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不仅极大地震慑了敌人,也彻底击碎了曹真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面对如此压倒性的优势,他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地拜服于霸王项羽的威严之下。
从此刻开始,北安县正式归入项羽的势力范围。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战中,曹真表现出的决绝态度并非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当胡人首领不幸阵亡之后,败局已然清晰可见。这些原本贪婪成性、肆意抢掠的胡骑们眼见形势不妙,立刻萌生退意,只想携带抢夺而来的丰厚物资仓皇出逃,根本未曾考虑过要拼死抵抗到底。
然而,曹真的这种冷酷无情之举却也令其手下的将士们不禁胆寒心惊。毕竟,这位手段凌厉之人乃是由千古奸雄曹操亲自调教培养而出,不愧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啊!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胡人的骨干骑兵其实也就只有不到三千人之数。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冲进黑松林,企图突破我方防线。然而,经过一番浴血厮杀后,仅有一千余骑成功突围逃走,其余的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成为了俘虏。据粗略统计,战死的人数竟然超过了一半!
再看看那些四散奔逃的步兵们,能够侥幸逃脱生天的恐怕也不会超过四千人。要知道,此次胡人可是倾巢而出,足足带了一万五千名士兵前来进犯啊!如今,大部分都已沦为阶下囚。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被俘虏的人中,竟有超过七千多人是牧奴身份,他们对主人并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这一战之中主要是充当辅兵和敢死队。对于这些牧奴来说,谁更强大就跟随谁,哪一方打了胜仗,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倒向那一边,根本不会去反抗。
此外,我们还成功解救出了数千名汉族百姓。原来,这些可怜的人们都是胡人在历次劫掠行动中所掳获的。尽管在攻城的时候,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损失了大半人口,但剩下的数量仍然相当可观。
只可惜,这些历经磨难的同胞们大都身体极度虚弱,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和休养,才有可能完全恢复健康。
除此之外,还有种类繁多的各类物资。其中数量最为庞大的当属牛羊,在胡人的后方营帐里,正在放牧的羊群多达1.2万头之巨,而牛群也有三千多头。
此外,还有各种各样通过劫掠得来的粮草、布帛以及铁器等物品。值得一提的是那些从胡骑身上剥下的皮甲,但对于兵器来说,主要还是狼牙棒和骑弓之类的武器。说实话,这些兵器类的物资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关注。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暮色开始笼罩大地。此时,用于收容投降士卒的围栏已经延伸到了河畔边上。来自北安镇的通译官手捧着简册,一个接一个地向这些降卒发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懂得冶铁技术?善于牧马的请站到左边一列。”
然而,有几个身材魁梧的胡人壮汉却高昂着头颅,沉默不语。见状,军侯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迅速拖出了队伍。
就在这时,整个营地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埙声。原来是那几位刚刚获得解救的匠人们正用手中的树叶吹奏起故乡的曲调。
那略带沙哑的乐音伴随着傍晚的微风轻轻飘荡开来,仿佛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别样的宁静与安详。这阵旋律甚至惊扰了河面上原本残留的最后几缕硝烟,让它们渐渐地消散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