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朽:爱无因由

爱,不朽:爱无因由

苏力甫一现身,他那满头的白发和悠长的白色胡须,飘在下巴上,一看就很有仙风道骨的样子。这样的相貌,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事实也如此,凡是与苏力有过接触的人,也很喜欢这位在艺术上面有超高造诣的老人。说话风趣,言谈宽阔,不管交谈什么,都能让人豁然开朗。这样和蔼可亲的人,实在难以想象曾是一家之主。

这样的世家家主,这样的大名声,这样的亲和,不管哪一点,谁都会竖起大拇指,点上无数个赞美。

这样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谁能想得到在他年青的时候,曾做过那么龌龊、败坏道德、背叛友谊的事情!

不晓得是不是在赎罪,五十岁过后的苏力,脾气愈发的和蔼,接人待物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从家主之位上退休后,他与一位普通的退休老人没什么区别。放下了身份名誉上的架子,他会走到路边摊位上与摆摊的棋友斗上几个回合,也会在广场上与大妈大爷们跳上一曲。

总而言之,退休之后的他活的更加的惬意,心情也好多了。但是,只要是在他身边服侍的人都知道,在午后,在树荫下,苏力老爷爷总是会唉声叹息,喃喃自语两个人的名字。

“阿淮。”

“小羽。”

这是他每次都会呼喊的名字。

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全名是什么。但是,在呼喊过名字过后,苏力老爷爷总会感慨,“都是我的错,当年我若没有名利薰心,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害的你们走投无路。”

“阿淮,小羽,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在哪里,过的可还好?”

宴会上。

一看到苏力现身,江葵脸上的笑容更加丰盛。他亲自走过来,握住苏力的手就喊,“老哥哥,你过来啦,小弟早就盼着你了!”

“江葵老弟这话说的不厚道。”苏力眉开眼笑,“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是趁着这宴会,只怕你早就忘了哥哥这把老骨头了。”

“哪有!”江葵扶着苏力走进内室,“老哥哥现在日子过的潇洒闲逸,弟弟可不敢随意打搅。万一惹得老哥哥不高兴,那可都是弟弟的过错。”

“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嘴巴会说的很,一点不饶人。”感叹了一句,苏力的眼睛左右看了看,遂问,“江葵老弟,听说你最近可是找了一位非常不错的继承人,叫江辞来着。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辞儿呀,”江葵接话,“他在西厅接待宾客。你也知道,他们年青人就喜欢和年青人在一块,哪会跟我们老头子在一块。那边可热闹着,清欢尽欢世宁他们都在西厅,几位小姑娘也在,靓女俊男的,好多人都去西厅了。老哥哥,要是嫌这边清净,我们也去西厅凑凑热闹。”

“那就去凑凑呗!”苏力倒也有一番童心,“太久没跟这些年青人接触,真觉得自己是个老古董了。几十年前我们也年青过。老弟,走吧,我也想见见你的继承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老哥哥请。”说到苏辞,江葵那是真的满意。除开对苏辞婚姻上的一点不满,其他的方面,江老爷子可谓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费了那么多年的功夫栽培,一点都没白费,值!

才刚走到内室,都还没进去,两位老人家就又转身,往西厅而去。在去往的路上,苏力忍不住打听了,“老弟,我记得你一直都很看中我那个小孙女的,怎么就闹的两家不但结不了亲,还差点撕破了脸皮,相互不来往。跟我说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还不都是那些孩子闹的。”说到这个,江葵也头痛,“现在的年青人什么都想要自由,自己找的就是最好的。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媒妁之言,不管喜不喜欢,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就那么凑合着过日子。现在可不是,只要不喜欢,就算结了婚,照样在外面乱来,更别说没结婚还单身。”

“老弟这一顿牢骚发的,哥哥越发想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了。”苏力说,“快跟我说说,江辞和婉茹之间到底怎么了,还有大家一直在传的安暖暖和安回的事,这都是真的吗?”

“这些事,哥哥也都听说了?”江葵有点惊讶,也有羞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你看,这些事却传的路人皆知。老哥哥,说实话,我都搞不明白辞儿到底要做什么。他这是利用大众的舆论压力逼得我去承认安暖暖和他之间的关系!”

“哎,老哥哥,我真是老了,已经搞不清楚他们年青人的想法。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他能将我江家发扬光大,不让江家垮下去,不管他娶谁,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弟这话说的不错。我们终究是要去的,天下是他们年青人的天下,我们管的越多越宽,他们反弹的就越凶猛。等哪一天我们不再掌权,那就是他们反噬的时候了。老弟,退休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无官一身轻最清闲。晚年安生,也算是另一种人生乐趣。”

“有哥哥这话,老弟也不会那么多管闲事。老哥哥,日后弟弟可得多跟你学些人生之道,弟弟还想多活些年,等着辞儿将江家振兴,等着瞳瞳长大。到那时候,我也死的了无遗憾。”

“过大寿的说这些晦气的话,也不怕触了自己的霉头,快别说了。”苏力赶紧去掉江葵的话,“大寿之日,高高兴兴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老弟,西厅就到了,快指给我看看,哪一位是你的得意外孙江辞。”

到达了西厅,江葵也没让身边跟着的人吱声,就和苏力两个人在角落的地方,在观察着在西厅觥筹交错的十大世家年轻一辈。

“老哥哥,看到没有,就是那位穿黑色西服佩戴花束的年青人,和清欢站在一块的男子,他就是辞儿。”指着苏辞,江葵介绍,“是洁仪的儿子,非常优秀的孩子,脑子灵活精明,人又有担当,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不错。”苏力点头,“老弟,老哥虽然对辞儿不熟悉,可对自个的孙子却是了解的很。清欢多清高孤绝的一个人,很少看他这么与一个人热络的交流。辞儿与清欢这么投缘,倒真是我们江苏两家的福气。”

“老哥说的是,清欢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辞儿也不错。他们俩能像兄弟一样,对我们两家来说,自是好的。”

江葵当然很高兴,苏清欢可是苏家已经内定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苏辞是江家的继承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交情甚好,对未来,对什么事都是有无限的益处。

“老弟,这些年青人,看着虽然面生,但大部分我都认识。”滑过上面的话题,苏力又在找人了,“像杨家的小姑娘,叫什么子玉的,听说和洛家的长子结亲了。这也不错,杨家就一个女儿,儿子还太小,这后面的十年里,说不得都要依靠着洛家了。不过,世宁这孩子,很有责任感,对杨家小姑娘也上心。这一次对亲,倒是不错。”

“那边站着的是百里家的大小姐桃若吗?”苏力接着说,“这位姑娘从小被选为神女,是要敬献给妖王的。不过,她幸运的很,碰上这一任的妖王通情达理,大方的放过了她。哦,听说安家那个小子在追求她,这倒也不错。”

“那是石家的小女儿石小柔吧。这个小姑娘到真是柔柔弱弱,惹人怜爱,是个古典的美人儿。石家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你江家,当了江家的媳妇。这个小女儿,姿色这么出众,也不知道会许配给谁?”

“这倒是没听说过,石家对这事讳莫如深的很,像是在跟什么大人物在接谈似的。石家生不出儿子来,只能依靠女儿来寻找一位厉害的姑爷掌管。”江葵接话,“老哥,看样子你没闲着,这些小孩子我们可都是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一转眼个个都这么大了。成亲的成亲,单身的也有一堆女朋友了。”

“时间是过的快。”苏力赞同的点头,而后说,“老弟,也别感慨了,岁月不饶人,这是自然规律,我们只是凡人无法更改。好了,老弟,快跟我说说,最近盛传的安暖暖到底是哪一位?见了辞儿,我倒是很想看看,能让辞儿神魂颠倒的安暖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让我看看。”江葵的眼睛跟着挨个挨个的去看,“几年前倒是见过一两回,长的倒算可以,是个小美人。说句实话,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安暖暖有哪一方面好的,值得辞儿这么牵挂着她。就是五六年没见面,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爱情这个东西没有理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无关相貌,无关能力。”苏力用他这一生的经历去说这个话,“老弟,你的婚姻就像你说的都是媒妁之言,不是真爱。老哥曾经历过,很明白这点。老弟,就是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小羽,时常都会想起她的音容相貌。回头想想,比小羽更漂亮更优秀的女性多的是,可偏偏心里就是放不下,忘不掉。”

说到这个早在几十年前就不曾听到过的名字,江葵沉默。当年的事情,他也知道。很残酷,很没有道理,可它就发生了。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接管家族,还没有经历过更深层次的黑暗事务,那时候思想都还单纯,做了坏事都会吓个半死,躁动不安,愧疚难忍。

他还记得,当年苏力逼着季淮,在季淮的画作之上,冠上了属于苏力的名字。当年,凭着这一副《红日》,苏力名扬国际。

他还记得,在苏力和季淮之间,燕羽至死不悔的选择了季淮,而不是苏力。

经年之后,季淮和燕羽湮没人世间隐藏了起来,苏力娶妻生子接管家族。一切,就此断绝。

如今想想,还是唏嘘不已。

看了一遍西厅,没看到安暖暖,江老爷子说,“没有看到她,估计是不会来了。不来也好,省的看的我闹心。老哥,我们去内室喝茶聊聊天去,这里就留给他们年青人热闹好了。”

想起过往之事,苏力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对苏辞和暖暖也没那么多在意,于是点头,“也好,聊聊天叙叙旧,今天就该这么悠闲的过。老弟,走。”

“老哥先请。”

两位满腹心事的老人家客气有礼的走着交谈着。

就在这个时候,西厅的大门口忽然热闹了起来,闹哄哄的,原先都绕着苏辞在说话的一批青年人,尤其是女孩子们,都涌到了大门口。

苏辞更是三两步就往门口走了过去。后面,苏清欢洛世宁他们也都跟着。

苏力和江葵看着很奇怪,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走,就站在原地看到底是谁过来了,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然而,都不用他们用眼睛细细的看,光是听声音,下一刻的功夫他们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们的安暖暖和小回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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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少强欢,暖妻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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