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七十)敲打

后续(七十)敲打

傅年愤怒了,不管交情多好,他也不希望好友对自己展开调查,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不尊重,“是不是叶蔓安向你抱怨了什么?”

除了想到妻子,他还想不出有谁会这么留意他的行踪,就为了那么点房产与土地,叶蔓安至于吗?

她是正房娘子,将来傅家所有的一切都要给她生的儿子,哪怕他也有其他心爱的儿子,但礼法如此,他也不可能真的偏心不顾正统继承人的利益,他若真的这么做,他娘与叶家都饶不过他。

这些想法他一再保证给妻子听,也没真瞒她什么事,以前不都容忍下来了,现在为何又这么咄咄逼人?搬出娘家来对付他?

“子阳,你说说,我跟你那是多少年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叶蔓安?她不过是庶出,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看重她?”

越说越气愤,不禁就站了起来直视叶旭尧,非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可。

朱子帆与叶旭融都没有吭声,一个是新姑爷,这种场合本就不该多言;一个是亲弟,万大事还有兄长做主。

不过他们的眼睛都盯着这两人看,如果情形不对,劝架是肯定要的,就端看何时出手。

叶旭尧冷哼一声,“我还需要调查你?你也别怪到三妹的头上,她在你面前什么时候都像只鹌鹑一般?你见过她敢大声跟你说话?反对过你什么事情?你要她向东,她不敢向西,深怕得罪了你。”伸手接过匪鉴递上的一份折子,“自己好好看看。”

说完,就将奏折扔到了傅年的面前,看到他发愣,他抬眉示意他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傅年不知道叶旭尧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他有句话说对了,叶蔓安确实不敢对他大声说话,成婚这么久以来,她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追问那房契与地契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问得小心翼翼,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身上的小家子气,也就他娘被她哄得团团转,老说她好罢了。

大家闺秀就要像叶蔓君那样,端庄娴淑,要不就像叶蔓籽那样,娇俏开朗;总之不该像叶蔓安那样,不过对于男人来说,不喜欢也不代表不能接受。

不过经过叶旭尧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叶蔓安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回娘家来说他的是非,再者叶蔓安也不是叶钟氏肚子里出来的,隔了层肚皮自然就隔了心,叶蔓安也是要脸面的,她应该受不了别人嘲笑她。

这么一想,他的疑心病就去了几分,只不过刚放下来的心在看到折子内容的时候,顿时惊讶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将奏折扔到叶旭尧的面前,“这是污蔑,我哪有与蒙国奸细有来往?不过是几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居然让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地扣我帽子?”

听到这话,叶旭融与朱子帆的心里也“咯噔”一声,两人对视一眼,朱子帆上前将折子拿起来细看,烟花之地藏了蒙国奸细之事是他搞出来的,他比谁都清楚里面的道道,傅年哪有可能与什么蒙国奸细勾连?

越看他的神色越庄重,随后将折子递给叶旭融过目,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叶旭尧,“敢问大舅兄,这是从哪来的?我看着像是御史台那边的笔迹,应该是上达天听的折子,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对啊,子阳,你赶紧给我说个准话才行,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真被人泼了脏水,坐实了这罪名,我全家上下,不,是与我有关联的九族都少不了要砍头的,你可是我的大舅兄,咱们除了这个外还是八杆子打得着的亲戚……”傅年这回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帮子御史大夫真是吃饱了撑着,连这等闲事都要管。

“大哥,这事非同小可,若是一个不好,别说傅家,我们襄阳侯府也撇不清干系。”叶旭融一目十行就看完了这折子里的内容,简直是触目惊心,那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让涉及官场不过数年的他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

怪不得大哥挑祖父离席之后才说这事,不然真的能急死祖父,活到祖父那岁数,就只想关安稳过日子,保持祖上的荣耀。

叶旭尧依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好像他抛出去的不是一颗炸弹,“都稍安勿躁,这折子能提前落到我手里,就代表着它不可能真的到天子的手里,给我通风报信的人跟写这弹劾折子的御史大夫有旧,有他居中牵线,应该能将之压下来,不过……”

傅年刚放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立即追问,“大舅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你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给外面的女人置办房产与土地的时候,就不记得人命关天了?也不想那是些什么出身的女人?”叶旭尧讥讽道,“你要寻死我不拦着你,将三妹与儿子都送回襄阳侯府吧,你与她和离,将来你若闯下滔天大祸,我这当朋友兼大舅兄的人,就尽一回善给你留个后。”

这话说得既冷血又温情,傅年的神色变了几变,最后颓然地跌坐回椅子里,一脸苦笑地道,“那我还真要多谢你了。”

“不客气,看在我们一场交情的份上。”叶旭尧依旧冷冷地表情。

朱子帆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心里突然有股奇怪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儿也参详不出里面的道道来,遂只能道,“三姐夫,话糙理不糙,外面的女人再如何,真出事了她拍拍屁股就能走,可你的妻儿却是与你息息相关,做事之前得为她们考虑考虑方才是大丈夫。”

这话他说得极诚恳,估计与他的前半生有关,要不是受到父亲的牵连,他哪会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若是换个场合傅年或许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别人的劝说,但朱子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他面前,朱子帆好歹还有皇家血脉,最后凭努力还能翻盘,可他呢?凭一个爵位能保得住谁?

想明白之后,他整了整衣冠,起身郑重地朝叶氏兄弟与朱子帆行了一个礼,最后感叹道,“待会儿宴罢回去,我就赶紧先处理此事,到时候赠她们点银子送她们离开京城返乡。”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算是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了。

至于房产与土地那是万万不能再送了,这个是有根据的,一查就知道。

叶旭尧受了他这一礼,叶旭融却是避开了,朱子帆皱了皱眉也避了半边身子。

“傅年,我望你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叶旭尧道,“再有下次,我未必还能保下你,你数数,你在京城有多少仇家?为了报仇,人家两眼都盯紧你,你又能防得了多少?”

傅年再度惊出一身冷汗,握拳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弹劾我的御史大夫叫什么名字?我回头去会会他……”

“怎地?要找人出出晦气?”叶旭尧看了他一眼,“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人我不能告诉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人隐去上这道弹劾折子的人名,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再闹出什么事来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摆明了不支持他寻仇报私怨,傅年一向了解叶旭尧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如今形势敏感,他也不敢暗地里去查,只能将这只死猫啃下,遂抱拳道,“我现在就去处理掉那几个女人,回头我做东我们哥儿几个再好好喝一杯。”

叶旭尧伸手按在他抱着的拳头上,“不急,你这火急火燎的出去,只会更引人注目。”将他往椅子的方向一拉,“坐下,我们继续喝酒,今儿个是新姑爷初登门,喜事。”

傅年无法,惟有坐下来继续喝,只是他再也没有之前放松的心情,这事情一天不处理个干净,他就得提心吊胆一天。

叶旭尧看了他心不在焉的表情一眼,淡漠地喝了一口酒,知道急了就好,他就是要他急还不得不忍耐,不然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为了什么女人做出惊天之举来。

烟花之地的清查只是一阵风,总有刮过的一天,那销金窟也会重新开张,再度成为京城男人的销魂之地,狗改不了吃屎,傅年还会再踏进那等地方,不过有了教训后,他就会掂量掂量事情的轻重。

朱子帆觉得他这大舅兄就像那云雾一样让人看不清,不过他既娶了叶蔓籽,两家就是姻亲,这大舅兄总不至于害他便是,这么一想,他又放松心情与叶氏兄弟推杯换盏。

至于一旁喝闷酒的连襟,估计人家现在没有心情应酬自己,他也就不去讨那个没趣。

叶旭尧朝傅年道,“念在我们交情一场的份上,你若真不喜欢我那庶出的三妹,就将她送回来好了,我叶家也少不了她一口饭,总比跟着你看你脸色做人强得多。”

傅年猛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古语有云,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你……”

“你不是不中意她吗?什么事都往她身上疑,她纵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你这般猜疑。”顿了一会儿,叶旭尧又道,“你以前向我保证过什么?我叶家的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傅年听叶旭尧这番话,脸色涨红一片,看来他之前猜疑叶蔓安告密一事让叶旭尧不满了。

不管喜不喜欢,他娶了叶蔓安是事实,以前也跟叶旭尧保证过会好好待叶蔓安,所以他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只是真出了事就会漏了馅。

朱子帆却听出敲打他的意思来,这大舅兄故意在他面前这么教训傅年,其实是做给他看的,这会儿他开始品出味儿来,经过了洞房之夜,原本对叶蔓籽有七八分上心的他,现在对妻子已是十分上心了。

所以,他乐得朝叶旭尧保证道,“大舅兄放心,我绝不会欺负我家娘子的,会好好地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这话叶旭尧听得挺舒心,他一向不爱管女人家的事情,可他那些个妹妹若有一个不好,就喜欢去找他娘子哭诉,他娘子对这些姑子们都耳根子软,结果就是他得出面来收拾烂摊子。

再有一个就是母亲的身体不好,叶蔓籽是她宠爱的女儿,她若婚姻不顺,母亲是最受打击的,而她的身体哪能经受得住这些?

“我信你。”

得到大舅兄这句肯定,朱子帆脸泛红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站起来互敬了一杯酒,从对方眼里看得出来男人的承诺重若千金,这会儿,叶旭尧对这四妹夫颇为满意。

相比之下,傅年就不够瞧了,他来回看了看这两个喝得尽兴的人,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真要舍了叶家这门亲事那是不可能的,顿时颇有些颓废地道,“我以后也会好好对待叶蔓安的……”

“这话我听多了。”叶旭尧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

傅年咬牙切齿地道,“我若负她,就天打雷霹……”

“发誓就不必了,”叶旭尧出声阻止,“傅年,改改你那好女色的毛病才是真的。”

傅年掷地有声地道,“我以后一定改。”

最近他确实修身养性了不少,后院都是侍候他的老人,没再抬新人进府,而且人前人后他也给足了叶蔓安面子,这是对正妻的尊重。

叶旭尧看他一副下定诀心的样子,这才在心里信了他几分,傅年的性格他也是早就摸透了,但他面上不显,这让傅年心里颇为忐忑不安。

前院的男人酒喝得七七八八,后院的女人早就撤了席,毕竟叶钟氏的身体久坐不得。

叶蔓籽在寝室里侍候母亲吃药,苏妙珏着人收拾暖阁,林珑这才找着机会与叶蔓安道,“你大哥已经处理这事了,回头若姑爷不主动提,你就装做不知道,省得他到时候再一个气不顺发作在你身上。”

叶蔓安的眼睛一亮,有自家大哥出马,她是放心了,在这点上她比任何人都聪明,现在兄嫂将她从这事里撇清了,她巴不得这样,“我省得的。”

林珑拍拍她的手,知道叶蔓安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轮不到她多嘴。

回门一般都是当天傍晚即回,叶钟氏卧病在床不能送女儿,只能着俩儿媳妇代劳,不过她是万分不舍女儿的,抓着叶蔓籽的手好久不放。

叶蔓籽也哭得泪涟涟的,直说她不走了,要留在娘家给母亲侍疾云云。

林珑与苏妙珏听得一惊,忙各自劝了好些时间,方才劝住了叶蔓籽的惊人念头,叶钟氏也真怕这小女儿犯浑,这回不敢再拉着她的手,催促着她赶紧随夫婿回去。

叶蔓籽脸上略有些幽怨,直呼娘不想她了,要赶她走。

这些话听得叶钟氏恨不得拿鸡毛掸子打她,看看这小嘴都说的是什么话,遂将脸撇向一边,故意道,“好不容易将你送出了门,我岂还有回收之理?”

“娘。”叶蔓籽撒娇唤了一声,也怕自己真气着了娘,遂赶紧服软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娘可千万别动怒,过两日我再回来探您。”

叶钟氏听得垂泪,只能挥挥手让她赶紧回去。

林珑与苏妙珏看着叶蔓籽乖乖地被夫婿扶上马车,妯娌二人这才真松了口气,互视一眼都有几分哭笑不得,也就她们家这个四姑奶奶会闹出这些事来,别家哪个不是欢欢喜喜地随夫婿回去?

叶蔓安看过自家姨娘后,也跟着丈夫离去,看着娘家的大门越离越远,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回头看到傅年正盯着她瞧,她忙拿帕子在脸上擦了擦,“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叶蔓安觉得这人有时候挺不可理喻的,不过她可不敢捻他的虎须,遂忙垂下头来遮掩自己的情绪,她儿子还小,现在不是硬气的时候。

傅年伸手握住她握着帕子的手,刚才看了半晌没在叶蔓安脸上看出什么名堂来,想来自己是想岔了,“这回是我不对,我已经跟大舅兄保证将那些个女人都送走,这房契和地契,回头我就交给你来处置。”

叶蔓安微愣,没想到他会主动与自己说起此事,思忖片刻,她摇了摇头道,“男人在外哪能身上没几个钱,这些个东西夫君处理了便是,我信你。”

她这么说表明自己对他的私房钱不感兴趣,也让他不要想着防她,现在钱回来了,正是她做大方的样子。

傅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之前抓着这个不放的可是她啊,现在又来扮大方?这个妻子还真是矛盾,他记得自己死去的那个元配嫡妻就比她简单得多了。

“夫妻本是一体,这钱放谁手里也是一样的,回头我让人整理一下账册,回头就交给你来管吧。”

叶蔓安这回是真的吃了一大惊,他这意思是要将私房钱上交?她垂涎这笔钱很久了,以前是没有机会,可现在机会送上门来,她得稳住才行,不能表现出急切的样子来。

心思清明,她很快就表示她能力有限管不了这么多账,以此为由推回给丈夫。

傅年微皱眉头,这是真不要?

不管他如何再三试探,叶蔓安都轻飘飘地表示不接。

这回傅年是真信她没打自己这私房钱的主意了,不过眼下他得做出些表示来给叶旭尧看,所以这私房钱一定要交到叶蔓安的手里,再由她将话传到林珑的耳里,林珑知晓,叶旭尧也就知道他真的洗心革面了。

“这账册是复杂了点,你也别怕,我让一向管这些的管事到时候跟着你,有他从旁协助,你也能快点上手。”

看来是真要交给她了,叶蔓安故做姿态推拒再三后,这才一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不过她还是小声地道,“到时候夫君一定要帮我。”

“夫妻一体,我不帮你帮谁?”傅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挑眉一笑。

叶蔓安看他这一笑带了点邪气,怪不得青楼里的女人都喜欢他,这样带了点坏坏的男人其实很吸引女人的目光,可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多情,而多情者其实最无情。

时刻提醒着自己,她靠在他怀里幽幽地绽开一抹笑。

夜里,忙活了一天的林珑与几个儿子聚了一下天伦之乐,就赶他们去就寝了,而她自己则挺着个大肚子端了宵夜到丈夫的书房去。

书房里,叶旭尧还在处理积压的公务,这些她也看不懂,遂将宵夜放下,上前绕到他身后给按按肩膀松松筋骨。

叶旭尧放下公文,伸手按住她略有些水肿的手,自打怀孕的月数越往上涨,她就越水肿得厉害,“别忙活了,小心动了胎气。”

“没事。”林珑也不逞强,见好就收地靠着他道,“说说今儿个你们喝酒的事情呗。”

叶旭尧知道她这个时候过来就是心痒痒想知道全过程,遂伸手将她揽坐在自己的膝上,看着她的双手圈住自己的脖子,这才惬意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林珑微惊道,“你还弄了个假折子去骗三姑爷?他没发现啊?”

“他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哪还能分辩出真假来?”叶旭尧不屑道,“这是杀头的大罪,也说不得假,只不过我们抢先提醒他罢了,若真有人以这个来做文章,那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这倒也是,希望三姑爷这回真能长记性。”林珑叹息一声,爬得再高也还是臣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道,这样才能在君前待得长久一些。

“放心吧,他不是蠢人。”叶旭尧安自家娘子的心。

林珑捧着他的脸颇感慨地道,“好在你没学他,不然,我该头疼了。”

叶旭尧少有地笑着将她按在怀里恣意宠爱,“放心,我学谁也不学他。”似想到什么,他松开她的红唇,拿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你拿话去骗母亲,准备到时候怎么收场?母亲现在病得糊涂才没有能力分辩你话里的真假,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过味来。”

林珑其实也挺苦恼的,叶钟氏差点就死去,除了叶蔓君之外,估计也没人能牵住她的心神,对于这个远嫁的女儿,叶钟氏是既亏欠又思念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知道大姑奶奶是不可能回来京城的,现阶段还是让婆母养好身体为主,等她回过味来,我再请罪好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解决之法,毕竟这个谎她没法圆,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也只能这样了。”叶旭尧叹道,大掌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希望有它在,娘不会跟你计较。”

“但愿如此。”林珑这回倒不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没有了叶明恂在府里闹事,襄阳侯府安静了许多,叶钟氏的病情在慢慢好转,虽然仍旧昏睡的时间居多,但太医表示也的凶险已过了。

其间,叶蔓安回来探望叶钟氏的时候,私下里又一次感谢林珑这个好嫂子,并且还透露说傅年上交私房钱的事情。

林珑一听,心里也为这个三姑子高兴,“这可是好事,男人手里没了银子,这心也就安份了。”

她的公爹叶明恂就是个例子,现在他手里没钱,在庄子里也威风不起来。

叶蔓安笑着点头,最近她心情好,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了不少。

林珑瞧着,这显然是在夫家过得极好的状态,她的心情也跟着畅快了不少。

当天夜里就寝之时,她窝在丈夫的怀里就将这事告诉给他听,随后喷笑道,“我猜我们那位三姑爷绕了几个弯子将这话传到我耳里,就是想让我说给你听的,侯爷,可听仔细了?”

“调皮。”叶旭尧伸手刮了下她的俏鼻梁,“这样也好,叶家女婿就该有叶家女婿的样子,以后我们女儿嫁人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当榜样敲打女婿。”

林珑哭笑不得,“您老想得真长远,我记得你女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

“不就在这里嘛。”叶旭尧的手隔着被子按在妻子的孕肚上,微笑道:“我总觉得这胎我会得偿所愿的,回头让院子里的人多做点女儿家的衣裳,别老是做来做去都是哥儿的。”

每次他看到那些个大丫鬟穿针引线缝的都是哥儿的小衣裳,每每看得都牙疼不已。

林珑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眼神,明明男女的衣裳都有缝,怎么到他眼里就全成了哥儿的衣裳了?

“你就等着以后你儿子指责你偏心。”

“呵呵,我是他们老子,该怕的是他们。”

叶大公子表示他对于儿子们将来的抱怨完全没压力,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是用来揍的,这点没毛病。

林珑几乎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沟通了,简直沟通无能。

快到暮春时节了,宫里的苏皇后抓住这个春天尾巴办了个赏花宴,直接就遣人来通知林珑,让她到时候入宫觐见,说是有段日子没见想她了。

当然,少不得也要捎带上苏妙珏。

苏妙珏不禁要感慨了,在自家姑母的眼里,她真是拍马也比不上林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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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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