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互诉秘辛
虞非清也条件反射般站到了虞非轩的前面,却见大齐王爷齐汝南并没有拔刀或者做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虞非轩,神有些赴死的悲呛。***
“大虞皇上,借兵给贵国皇子的人是我,与皇兄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能放过齐国。”齐汝南单膝跪地,低下的头颅被隐藏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
倒是大齐皇帝,有些愤怒的看向齐汝南,而后起身来到虞非轩的面前,同样低着头道,“大虞皇帝,在下兄弟不懂事,还望您见谅。至于那借兵之事。也的确是我鬼迷心窍。我齐汝北在这里,认打认罚,只希望您能绕过我的国家,和我的兄弟。”
姿态已经放了这么低,看来这大齐皇帝到真是来真心求和的,虞非清在后面暗自点头。
这时候,虞非轩轻咳了一声,而后沉声道,“对于你们兄弟之前的亲,很令人感动。但是黑衣刺客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否则朕如何对那些死去官员交代,又如何堵住大臣们的嘴啊。”
这番话,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了,他一个皇帝,若是无法堵住大臣们的嘴,那可真是当的失败。只是面对先对大虞皇帝下手的大齐来说,这番话也并没有过分。
想到这,大齐皇帝的脸色有些青绿,那属于帝王的尊严让他很想将弓着的腰直起来,只是;想起单膝跪地的三弟,想起大齐那些无辜的百姓,他又不得不低下那微微抬起的头颅。
这一次,齐汝北真的恨死那个撺掇他相信虞非律的人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汝南说话了,“皇兄你不必为了我担下这罪责,是臣弟做的事,臣弟就要负起责任,这不也是父皇教我们的吗?如今是臣弟当初擅自做主为大齐引来了祸事,自然该由臣弟一力承担。请皇兄不要因为保护臣弟,而贸然认下罪责,置大齐万民于不顾啊。”
一番话,说的诚诚恳恳,连虞非轩身后的虞非影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然而虞非轩却依旧没有任何表,平静的面容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就连声音,也依旧那么冷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齐刺杀朕这件事,总是要给出交代的。”
此话一出,齐汝南齐汝北兄弟背后齐齐出了一身冷汗,这大虞皇帝,看样子还是要处置齐汝南啊,并没有因为兄弟二人唱的双簧而有任何动容。
虽然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这些都是应该的。可作为一个人,这样未免有些冷。齐汝南眯起眼睛,心内思绪翻涌。
“皇兄,您看大齐皇帝这么诚心来庆贺您登基,这刺客事,是不是可以酌减轻一下呢。”虞非清站在虞非轩身后,明明像是悄悄话,却说的正和殿内所有人都听得见。
虞非轩原本想说话的神微微一顿,而后思附似得点了一下头,声音也缓和了些许,“七弟之有理,既然如此,便只要将那罪魁祸送上来即可。其他的事,便化干戈为玉帛吧。”
其实这话是有水分的,虞非轩说了将罪魁祸送上来,却没有说要杀掉罪魁祸。但是这水分露的太不明显,很显然大齐皇帝和齐汝南都没有现。所以此刻他们的绪都不太好。
大齐皇帝低着头,心非常纠结难过。国对于他来说重要,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很重要。
而齐汝南的心,则相对平静多了,只是那平静的背后,是深深地悲伤。
他回头看了一眼半弯着腰的兄长,眼里划过一丝悲呛。即使他有武功,有才能,能杀死大虞皇帝。可是只要他身后有大齐王朝在,只要他还是大齐王朝的三王爷,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等死。
低下头,他微微闭上眼睛,在心底对那个女子诀别。而后,全心等着大虞皇帝对他的宣判。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正和殿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清王妃到。”
却是郁锦鸾来了。殿内的几个人表各有不同。、
虞非清自然是欣喜期盼,虞非轩则是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苦涩。虞非影则是一脸笑嘻嘻的看着郁锦鸾来的方向。
今天的郁锦鸾是一身大红色的王妃装,配上端庄的髻和妆容,衬得她整个人端庄无比。
此刻,她一眼便看到了跪着的齐汝南和低着头的大齐皇帝,心内有些许诧异,却没有动神色。只恭敬的给虞非轩见了礼,而后又给虞非影见了礼,这才诧异的看向大齐皇帝。
“鸾儿,这是大齐皇帝,这是大齐王爷。”郁锦鸾的茫然虞非清自然是懂得,当下便柔声告诉她这两人的身份。
郁锦鸾心内瞬间明了,而后端庄的给大齐皇帝和齐汝南见了礼,便安静的站在一旁,看虞非轩处理事。
而那厢,大齐皇帝依旧没有做出决定,倒是齐汝南低着头,声音铿锵有力,“罪魁祸便是在下,在下认罪。”
虞非轩手指微微敲打木头桌子,出清脆的声音,而后他抬头看向齐汝南,薄唇轻启,“那就罚……”
“皇兄。”蓦地,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阻挡了虞非轩的话语。
所有一愣,而后将目光移向正和殿唯一的女子,清王妃郁锦鸾的身上。
“怎么?七弟妹可是有意见要提?”就在大齐皇帝暗自揣测着,这蓦然打断皇帝说话的女子怕是要受罚的时候。却看到虞非轩对郁锦鸾温和的面容,以及那温和的话语。不仅没有丝毫责怪,还似乎对她的意见极为期待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袭来,郁锦鸾到没有怯场,只是浅浅一笑,声音落落大方,“启禀皇兄,锦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虞非轩含笑望向她,目光中是别人看不懂的隐忍,“弟妹但说无妨。”
他永远都只称呼她为弟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她是他的弟妹。
“回皇兄,那锦鸾就讲了。”郁锦鸾浅笑着对虞非轩做了一个楫,而后轻移莲步,来到了去齐汝南身边,并在他身后走了两步,方才用左手微微捋起右手的袖子,浅声道,“锦鸾但看大齐王朝的这位王爷剑眉星目,眉宇中暗含成算,想必是个有主意的人,更是个聪明人。如此稀缺人才,怎能如此便被杀掉呢。毕竟这不论对哪个国家来讲,都是一个损失啊。”
此话说得有理,大齐皇帝,包括虞非轩都微微点头。
郁锦鸾浅浅一笑,而后又道,“可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了黑衣人刺客幕后使者,不仅对我大虞王朝不公,更是对皇上不公,也是对那些死去的官员不公。倒不如,要贵国的王爷,代替死去的官员,为我大虞王朝效力几年,待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王爷送回大齐、您看如何?”
最后一句话,是看向大齐皇帝问的。
“好,好啊,很好啊。”大齐皇帝激动的手都颤抖了。之前,一面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面是要守护的江山,他真的很纠结很为难。可是郁锦鸾的一番话,可真是解决了他的难题。让他不必失去兄弟,也不必百姓受损,当真是一举两得。他又如何能不激动呢。
“只是,不知皇兄意见如何。”转过身,郁锦鸾双目炯炯的看向虞非轩,神中也不自觉的隐藏了几分期盼。
同样将含着期待的目光看向虞非轩的,还有大齐皇帝。
而虞非轩和虞非影以及齐汝南,都睁大眼睛等着虞非轩的回答。
可虞非轩依旧是板着脸,不透露一丝一毫的绪,右手中指微微屈起,轻轻扣在梨花木桌子上。就在所有人以为文轩帝不同意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好。”
只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救了一条命,也为大虞王朝招来了一个有才能的人。虞非轩双眼迅速掠过浅笑着的郁锦鸾,而后又迅速敛下眼皮,让人看不清楚他眸中的神色。
倒是郁锦鸾,秀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欢喜的笑容,欣喜中还有几分自得。看的虞非清极为好笑,碍于外人在场又不好说什么。只轻轻地扣了扣她的脑袋,在她向他瞪了一眼后,又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咳咳。”虞非轩左手握拳,放在脸前,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清王妃夫妻二人的互动。而后他大声道,“大齐三王爷,用在大虞王朝担任刑部尚书三年,来抵消黑衣刺客母后使者的惩罚,不知你可愿否?”
不过是失去三年自由,就能换来一条生命,齐汝南哪有不乐意的。当下给虞非轩磕了个头,大声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齐皇帝虽然有些不乐意亲兄弟给人当手下,可毕竟三弟的生命保住了。百姓们也没有受动荡之苦,也就将那小小的不乐意给压住了。
而后,大齐皇帝兄弟二人齐齐去了偏殿叙旧,毕竟大齐不能无主太久,而齐汝南是没法回去了,故此两人分离之前叙个旧也是应当的。是以虞非轩挥挥手便应允了大齐皇帝的请求。
至此,大齐风波算是过去了。可是依然有一些事,还没有解开。比如,那些夫妻二人应该互相知道的秘密。
正和殿内大齐皇帝兄弟二人的事解决之后,虞非清便带着郁锦鸾回了清王府,夫妻二人一起看了会书,待天色稍黑,便双双回了卧房里。
“鸾儿,你,你在这里等我会。”虞非清双手不停地搓着,那很明显的紧张,被郁锦鸾看在了眼里。
“出什么事了,阿清?”郁锦鸾不解的问道,毕竟他这个样子太罕见了,罕见到让她有微微的不安。
“我,我有些事想对你说。”听到郁锦鸾的问话,虞非清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轻声道。
原本他是打算拿些酒来壮胆子的,毕竟那些东西涉及了太多太多的秘辛,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又或者他在恐惧,秘密说出口后,郁锦鸾对他生出排斥。
然而此刻一回头,他望见了郁锦鸾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眸,看到那里面对他满满的依赖之后,那些恐惧便如同烟雾般迅速消散,快的速度让他都为之咋舌。
鸾儿,那是他的郁锦鸾。他全身心爱着的人儿,他的娘子,他打算一辈子白偕老的人啊。他怎么能怀疑她对他的爱呢,想起她对他的信赖依赖以及不顾一切,虞非清忽然觉得,她一定会理解他的秘密的。
想到这,他反手将门关上,而后轻轻地坐在郁锦鸾身旁,眼睛深深地看向她的双眼,“鸾儿,我决定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郁锦鸾心中一跳,她真的打算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虞非清呢,没想到竟在之前听到了阿清心底最深的秘密,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呢。想到这,她心里有了一丝雀跃,“阿清,你说,我在听。”
轻轻抚了抚她鬓间的,虞非清的声音缓缓响起,“鸾儿,教了你这么久的功夫,想必你也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奇怪的武功呢吧。和所有的功夫都不一样,我们的灵气,招式,包括使用方法,还有那你曾经一度为之困惑的紫红色血液,想必你都想知道吧。”
他低下头,看着怔怔看着他,并慢慢点头的郁锦鸾,继续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虞非清的心里像去掉了极大地包袱。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也不容易,心就像缀着一块石头,每时每刻都无比沉重。
但是他依旧用眼角仔细观察着郁锦鸾的表,现她没有丝毫的动容,这反倒让他起了一丝好奇,“鸾儿,你不好奇吗?”
“好奇?当然好奇,所以我在听阿清你说啊。”郁锦鸾调皮的冲他眨眨眼睛,没有丝毫异样的说道。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不管他来自哪里,他总是她的阿清,疼爱她的阿清,纵容她的阿清,保护她的阿清。
看着郁锦鸾灿烂的笑容,虞非清定了定心,又清了清嗓子,才道,“我来自一个和大虞王朝很类似的国家。说是类似,是衣服比较像,制度也比较像。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那里的人习武,习的是灵气,而不是这里的内功。并且我们那里灵气极为充足,几乎是这里的几百倍,故此有那绝世天才,几十年时间便可只手翻天。说起来也是那里和这里的不同,内力虽然也很厉害,却程度有限。而灵力若是厉害起来,可以翻江倒海,不是内力所能比拟的。”
想到这,虞非清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含了隐隐的失落,“我在这里修行了二十年,也只达到了我在那里五年所修炼的灵力,力量还不够强大,没办法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一直以来都安静的听着的郁锦鸾终于不淡定了,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虞非清的手,几乎要将他抓痛,“你要回去吗?什么时候?怎么回去?你自己回去吗?”
即使听到他不是这个地方的人,郁锦鸾都没有那么吃惊,可是一听到他要离开这里,郁锦鸾慌乱了。
怎么办,他要走,他要回家。可是,那她怎么办。他要抛弃她了吗?
“鸾儿,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暂时不会离开,即使离开,也不会不带你走的。”虞非清双手紧紧的抓着郁锦鸾的手,止住她的乱动,并温柔的在她耳畔下了保证。
“不,不走?”郁锦鸾怔楞了一下,心内涌上狂喜的时候,也不忘了问他,她心里的担忧,“你要带我走,我爹娘怎么办。我,我家人怎么办。”
“傻丫头。”虞非清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轻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有灵力的人,活个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功力愈高,活的年数就越久,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等所有人都逝去了,再离开。”
这倒是一个解决办法,郁锦鸾的心里对家人的担忧渐渐放下了心来。只是那有灵力的人能活的年岁,让她整个人依旧处在吃惊状态,居然能活好几百岁哎,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观点和理念。第一次,郁锦鸾对虞非清所在的地方,产生了深深地好奇。
“阿清,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呢?”郁锦鸾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睁大,水汪汪的看向虞非清。
说到这个问题,虞非清不禁将眉毛拧了起来,神有些凝重,“其实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一个人?谁呢?”郁锦鸾好奇的看向他。
虞非清抿抿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郁锦鸾期盼的双眼,让他有些沉重的将埋在心底几十年的事说了出来,“来找我的姐姐。”
“你,你的姐姐?”郁锦鸾吃惊的坐直了身体,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找到了吗?”
“找,找到了消息。”虞非清的声音愈沉重,甚至连头都低了下去,让他的声音显得愈低沉,连带着整个房间的气氛,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当年,姐姐跟父亲赌气离开,之后运用灵气撕裂了空间口子,来到了这个大陆,之后便失去了踪迹。所以当年我一修炼到有了能力撕开空间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个大陆,寻找姐姐。”
“这么说,你是身体直接过来的?”郁锦鸾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一双眼睛在虞非清的身上移来移去,“可你怎么成为皇后的儿子的?”
一说到这个,虞非清俊美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涨红,他抬头看了一眼郁锦鸾,而后又很快的低下了头。
郁锦鸾看的清楚,虞非清不仅脸红了,连脖子也红了。
“因为刚刚修炼到能撕裂空间,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个大陆,却不小心在路上出了意外——我被空间裂缝里的雷电劈中,导致肉身直接烧毁,于是只能勉强用灵气保存了一丝意识,而后落在了尚在孕期中的皇后慕容席婉身上呢。”每当想起这一段很糗的事的时候,虞非清就很气愤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不稍微稳固下修为再来呢。这样就不用再次投胎,然后重新修炼了,甚至连姐姐,也是在最近才知道了她的消息。
这时候的郁锦鸾,已经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她以为自己重生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想不到身畔的枕边人拥有比自己更加骇人听闻的来历,包括他讲的那些灵力,还有年岁等等。倘若不是她真的明明白白重活了一世,她肯定不敢相信,并且以为七皇子生病了,脑袋烧坏了。
可是有了她重生一世做铺垫,想到自己身为幽魂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郁锦鸾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看向虞非清,声音有些严肃,“阿清,您来到这个大陆已经二十年了是么?找到你姐姐了么?你姐姐怎么说的?”
关于虞非清以后的一切打算,她都想知道。这样,她才能跟着做出相应的打算。
提起姐姐,虞非清原本粉红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甚至连神也低落了几分,“我没有找到她人,只听到了她的消息,可惜那消息,却是个坏消息。但是,我坚信,姐姐一直还在,因为那属于姐弟之间的联系,我能感受得到。”
“坏消息?”郁锦鸾蹙起眉头,担忧的看向虞非清苍白的脸色,“阿清,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恩,姐姐她是我们那个大陆最厉害的女子,不会有事的。”男子抿抿嘴,神色恢复了冷静和坚毅。
讲了那么久,还是没讲到他姐姐是谁,郁锦鸾心内已经好奇的不得了了,“阿清,你姐姐到底是谁啊,在这个世界。”
“是莲娘。”虞非清轻声道,“是那个和景文帝相恋的莲娘。姐姐喜欢血莲,她整个人也像血莲一样妖冶美丽。当初就是为了引得姐姐来寻我,我才创建了血莲盟,期望姐姐能看到那个血莲,能来寻找到我。”
那厢,郁锦鸾已经被雷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一切像一道道劈中了她,让她整个人外焦里嫩。而今虞非清要寻找的姐姐是莲娘,更是让郁锦鸾几乎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莲娘和虞非清几乎差了一个辈,却是他要找的姐姐,也就是说景文帝是他姐夫……
这简直完全混乱了,郁锦鸾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驱赶出脑海。
虽然辈分乱了,但是这样一说,倒也说得通为何虞非清创建一个血莲盟,并且如此老练成熟,完全不似一个二十岁的小辈。他根本是一个活了至少四五十个年头的老妖怪啊。
郁锦鸾瞪大眼睛怔怔的坐在榻上,努力的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秘辛。
只是她如此的神,将虞非清吓得不轻,“鸾儿,你怎么了。”
男子干净清澈的声音将郁锦鸾唤得回了神,她眨了眨眼睛,决定将自己那点小秘密也告诉虞非清,“阿清,这么长时间都是你在说你的秘密,既然你如此坦诚对我郁锦鸾,我自然也不能瞒你。今天,我便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好的人。”
“不是一个好好的人?”这次轮到虞非清错愕的瞪大眼睛了,只是天性的冷然,使他只是微微瞪大眼睛,却没有其他面部表。
“是的,我是一个重生者,也就是说,我曾经活过一世。但是后来我含冤而死,就重生到了九岁那年。”郁锦鸾同样睁大双眼,看着虞非清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重生者。”虞非清低声呢喃着,重复着郁锦鸾的话,而后双眼死死地看着郁锦鸾的双眼,不肯挪开。
“你怕吗?阿清。”终于将心底最深最深,连母亲都不肯告诉的秘密说出来,郁锦鸾如释重负般微笑,而后浅笑着看向虞非清。
“怕?我怎么会怕呢。”虞非清蓦然笑了,他嘴角勾起极大的弧度,甚至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素来冷静的不动声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伸手将女子拦至臂弯,让她的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声音温柔,“鸾儿,我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了,这根本就是宿命的轮回啊。重生的你,穿越的我,在这个世界,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对。难怪,难怪老天让我遇到你,让我爱上你。”
他呢喃着,感叹着,心里则在庆幸没有听信父亲的话不来寻姐姐,否则,他该如何得到鸾儿这个可人儿呢。
“真的吗?”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郁锦鸾心中也在庆幸,幸好遇见的是虞非清,否则就她这重生者的身份,足以让别人将她当妖怪浸猪笼了。
“真的。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被莫名的吸引。初始我是为你眼里的坚强感动,后来喜爱上你的善良,你的纯真,你的聪明,你的小机灵。鸾儿,我很庆幸,能遇见你。”虞非清浅笑,思及遇到鸾儿后生活的改变,在想想从前的一切,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鸾儿,你一定不知道,在那个大陆,我是家族族长的儿子,一切都是照着家族未来继承人培养的。我和生母见面只有三次,并且全部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在我印象里,存在的都是训练,训练,再训练。其实不止我一个人在训练,家族里所有的小一辈都在训练,而姐姐,就是小一辈里最出色的人。她的天分,甚至都超过了我。相信姐姐如果不是个女子,那么家族未来继承人,一定不会是我。”虞非清面色恢复平静,用淡淡的声音讲述着,那些埋在心底二十年的,另一个大陆的秘密。
曾经他一度以为这已经是被忘掉的过去,但其实依旧如跗骨之蛆一样追随着他,让他永远无法忘掉成长阶段时遇到的刻骨铭心,“但是姐姐爱上了一个男子,他并不是大家族之人,他没有灵力,不会功夫,可姐姐就是喜欢他。但是鸾儿你能想到,父亲怎么会同意姐姐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呢。于是,为了让姐姐死心,他残忍的杀死了那个男子。但事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轨迹走,姐姐用逆天法术寻到了那个男子转世投胎的大陆,而后只身撕裂空间,来到了这里。”
听着虞非清越来越缓的语速,郁锦鸾心疼的拥紧了他,试图为他驱赶掉那刻骨的伤害。
“姐姐走了之后,父亲对我的训练愈残忍,而我就一直隐忍着接受一切,等到我终于有能力撕裂空间的时候,便逃离了父亲的掌控,撕裂空间,来到了这个大陆。”感受到郁锦鸾的心疼,虞非清微微扬起嘴角,右手亲昵的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
可是听到这里,郁锦鸾有了一丝疑问,“阿清,你说你能撕裂空间,那你的父亲那么厉害,也一定可以撕裂空间吧,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寻找你们呢。”
“那是因为,父亲的功力已经高到了这个空间无法承受,也就是说,只要他来到这个大陆,这个空间一定会碎裂,所有的生命都会不复存在。”说到这,虞非清脸上掠过了一丝冷笑。他当然想追来,可是客观条件根本不允许他追来,否则他虞非清怎么能安生的过了这二十年呢。
“那也就是说,依然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来寻找到你。因为那人只要能撕裂空间,但不会特别高就可以。”郁锦鸾拧起眉头,有些不安的看向虞非清。
虞非清微微一怔,以前他尽量很少施展灵气,所以即使父亲派人来找,也是寻找不到他的。毕竟,谁能想到他竟然重新投胎了,身子早就换了,更没有原先的气味了。
但是最近为了救虞非轩,施展了很多次灵力,有了暴露的可能。也就是说他,也许会被那寻找自己的人察觉到。
想到这里,虞非清的眉头蹙了起来,心头掠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若是来,怕是快要寻到了,毕竟,他们对于灵气实在是太了解了。”
夜色深寒,一股冷风忽的吹过,吹掉树上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