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二十五)
离开过来办公室后,宋长江看了看手机,没有收到徐天的消息。
现在想来,他的确还没有了解过徐天是如何汇报当时情况,不过那股隐隐的不安逐渐强烈起来。
郭开让他去找徐天,可是他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
帽山屠宰场,建在淮州市市区不远的帽山村,因附近的一座山形似顶帽而得名。
吴寻作为屠宰场的老板基本整天都在这里,现在都是养殖屠宰一体化,工人很少,基本上都是机器操作,所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血腥。
宋长江与王哲赶到屠宰场的时候正赶上吃饭时间,屠宰场的工人都各自回家吃饭了,整个屠宰场就剩下了吴寻一个人。
吴寻正坐在办公室端着碗吃饭,看到门前停了一辆车,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走了过去。
下车的正是宋长江与王哲,他们刚下车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吴寻。
吴寻的样子与他们想象的还是有些差距,一般从事这种屠宰工作的大都是满脸横肉凶煞魁梧的人,可是他却是显得有几分瘦弱。
“二位是想要买猪肉吗?”
吴寻熟练地递出两根烟,笑问道。
“你是这里的老板吴寻吗?”
宋长江二人并没有接下他手里的烟,只是看着他开口询问道。
“我是这里的老板吴寻,怎么两位有事情找我?我好像不认识二位吧。”
吴寻识趣地将烟收了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王哲亮出警员证,“我们是淮州市刑侦支队,现在需要问几个问题,请你配合调查。”
吴寻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将二人带往办公室,边走边问道:“我这的卫生健康证都是才办的,商业手续都是齐全的,不知道两位警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放心,关于你屠宰场的商业手续这块不归我们管,我们是想问一下其他事情,不要太紧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说着三人就到了办公室,吴寻连忙给两人倒了两杯茶,这才略微拘谨地坐在了王哲对面。
“吴老板,卫生间在哪里?我去方便下。”
宋长江忽然起身问道。
吴寻起身想为宋长江带路却被宋长江婉拒了,他指了个方向,宋长江就一个人出了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后,宋长江并未去卫生间,而是来到了屠宰场。
屠宰场前后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养殖区,本来是四面通风的那种露天养殖场,但是用塑料膜将四周围了起来,温度上去了,但是气味十分刺鼻。。
他穿过养殖区就进入了屠宰工厂,一条长长的传送带,两边是铁皮做的围挡,传送带的尽头是一个屠宰装置,现在都是用高压电击,再后面就是一个斗仓,昏死过去的猪就会掉到这里面。
斗仓后面就是一个用塑料薄膜围的密不透风的工作间。
宋长江掀开薄膜,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这里就是放血宰杀的地方。
地上虽然已经经过清洗,但是依然有一些乌黑的血液残留。
几个红色的大盆里面放着刚分好的猪肉,还有几盆放着内脏,猪血。
他仔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角落堆着杀猪刀,刀身上泛着青色的油光,他走了过去,拿起其中一把,仔细端详着刀刃,最后放了回去。
死者的伤口绝不是这种刀具造成。
“谁!”
身后猛然响起一道声音,宋长江迅速转身,看到是一个穿着围裙雨靴的男人。
“我是来买肉的,吴老板让我参观参观。”
“参观可以,可别偷东西,前不久才丢了东西,到现在还没个影儿。”
男人说着就走到一个板凳前坐了下去。
“丢了什么东西?”
宋长江说着就递出了一根烟。
“不知道,老板没说,不过看当时老板很着急的样子,估计肯定不是什么小东西。”
“没有报警吗?”
“当时我们是准备报警的,但是老板却说丢了算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宋长江听后顿时感觉这其中定然有问题,他又和男人聊了几句,得知这吴寻看起来瘦弱,但是力气却不小。
而且为人忠厚老实,对这里的工人都很好,效益好的时候他就多发点福利,效益不好的时候他也尽量把工资发出来。
“他一直都住在厂子里吗?”
“是啊,我们都是附近的人,下班就回家了,不过他一直都待在厂子里,我们几个都问过他,他说这厂子是他父亲传给他的,是他的心血,睡在这里安心。”
宋长江听后便没继续问下去了,而是回了办公室。
王哲的问询已经结束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三起凶案案发时间他都有在场证明,接下来就是调查在场证明是否属实。
吴寻本来说去找找宋长江,但是被王哲阻止了,东拉西扯了一番,这才等到宋长江回来。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走吧。”
宋长江简单翻了一下问询笔录,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准备离开。
吴寻也是起身,将二人送到大门门口。
临走之时,宋长江忽然转身看着吴寻道:“吴老板最近丢东西了吧。”
吴寻脸色一变,显得有几分不自然,“没有,只不过前段时间有个零件没找到,我还以为丢了,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放错了位置。”
宋长江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
回刑侦支队的路上,王哲简单说了一下问询情况,吴寻所购买的生物碱用途是来对一些电击失败的猪进行注射麻醉的,而且他的购买记录还有使用记录都很完备,剩余的生物碱储存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清点之后与使用记录可以对应上。
最重要的是三起命案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据,如果核实无误的话,就可以排除吴寻的作案嫌疑了。
宋长江说起了工人的证词,加上刚才吴寻的表情,他一定隐瞒着什么。
这些是不是与当前案件有关,现在一切都说不好。
他只感觉目前的案件就像是一颗参天大树,他们想要爬到树顶,可是越往上那些枝干就越多,根本无法摸清到底哪条才是通到树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