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得不低头
夜色降临,马路两旁的柳树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允儿抬头看看远方,灰蒙蒙的,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样,糟糕透了。
推着自行车,尽管腿上已经上了药,但还是不能使劲,一拐一瘸地走在空荡荡的小巷子里,“怎么办?只有三天的时间,上哪找那么多的钱?”
允儿愁得蹲在马路边上,真是欲哭无泪,悔恨交加------
多亏自己哭着求校长,给她三天时间解决这件事,解决不好,再通知家长。也许老校长被允儿的眼泪融化了,反而安慰说:“不怕,会有办法的,你回去好好学习就行了。”
允儿感激着校长的清正廉明,同时也无奈地想,有什么办法?怎么也不会遇到观音菩萨呀!不能给校长出难题了,自己闯的祸,自己担着吧!
这时候,后悔有什么用?想到那魔鬼的脸,允儿恨得咬牙切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这个恶魔。
骂完了,解气了,可是,难题也得解决呀!允儿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助。让妈妈放心的女儿竟做出这样的事来,该有多么伤心,再说,上哪找那么多的钱去,想到妈妈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允儿的心更难受了。
晚饭时候,允儿吃的很少,雅洁看出了女儿不对劲,“允儿,怎么了?不舒服?”
“没,就是有些累,我先回房了。”允儿强装笑脸,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妈妈那关切的眼神。
“好,你早点休息吧!上高中,也不要太累了------”听着妈妈信任的话语,允儿差点掉下泪来。
“不能让妈妈再担心了,一定想办法,自己解决。”允儿躺在床上,暗暗地下定决心。
间操的时候,允儿以腿疼的理由留在教室,回过头看一眼坐在后面的那个人,不知怎地,那个人学校特许不上间操的,哼!这个也有特权,难道学校也不一视同仁吗?允儿真的搞不懂。
此时,那个家伙正翻看着一本杂志,好像很入迷,昨天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连看书都是那样的漠然。
允儿一拐一瘸地走到他的跟前,那个人眼皮都没挑一下,依然在翻阅着,好像允儿就像空气一样。
允儿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轻声说:“咱谈谈好吗?同学------”
沉默,接着还是沉默------
“同学,我们谈谈好吗?”允儿又怯怯地说了一句。
很久很久,那个人头也没有抬,眼睛依然盯着书,,从那好看的嘴角里,冷冷地冒出了一句话,“不必了,要谈,找我的律师。”
“求你了,听我说几句好吗?”允儿忍着火气,语气放得很到位。又是一阵沉默,允儿此时心里不住地说,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忍------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随着话语,这个冷酷的男生站起身来,连看都不看允儿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这下,允儿急了,手赶紧去抓这个人的袖子,“等等,我有话要说-----”
“放开,放开你的------”低头的子旋突然看到紧紧拽着自己衣袖上,那只残缺不齐的手,有些厌恶地皱了一下眉,狠狠地补充了一句,“放开你的-----算手吧!”
允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但她使劲地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你,你别太过分了,就一句好吗?”
趁着子旋迟疑的空,允儿赶紧说了句,“首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想说的话,和我家老姐去谈,我没空。”也许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子旋终于有活口了。可是,那个老姐,允儿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那个仙女,比眼前的魔鬼可怕多了,想到这,灵机一动,连忙说:“咱俩的事,我看不要麻烦大人吧!我们应该有这个能力呀!”
不知是小小的激将法见效,还是子旋改变了注意,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依然冷冷地说:“有诚心谈,放学门口的咖啡厅见------”说完,使劲甩开了允儿的手,走出了教室。
“好,我一定去。”一看有商量,允儿高兴地回答,尽管那个人已经走出了教室。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那个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大鹏一听,跳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允儿自己单独去见那个人。
“你不知道,听人说,他与黑社会有牵连,家族厉害得很,再说了,那天的阵势,差点没吃了你,不行------”大鹏摇着头,极力地阻止允儿去谈判。
“还是告诉阿姨吧!”大鹏无奈地劝说允儿。
“你敢,如果妈妈知道,我就和你绝交,我不想妈妈难过,你不知道,妈妈有多难。”允儿有些激动地说。
“好,听你的,但我陪你去。”大鹏关键时候,真的够哥们,允儿感激有这个好朋友,但她实在不愿拖累朋友。
“不行,你回家吧!”
“你不知道,上届同学说,他的那只手,就是和黑道结了梁子,被砍下来的,当时听说他以一对五,够厉害吧!还有,当时------”大鹏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在描绘一场电影里的枪战片。
听得允儿也有些毛骨悚然,赶紧打断了大鹏,“不用担心,我俩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再说,在学校附近,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允儿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了。
看着允儿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校门,大鹏无奈地摇摇头,可还是不放心,悄悄跟在了后面,虽然自己没办法进去,但关键时刻,看着不好,可以报警呀!
咖啡厅里静悄悄的,优雅的音乐此时听起来有些渗人的味道,允儿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还有些不习惯,只好坐在角落里,规规矩矩地等着。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半小时,那个人不会放鸽子吧!允儿都已经喝了两杯凉白水了。
冷不丁,一张写着字的信纸递了过来,随即,带着墨镜的那个家伙坐在了对面,冷冷地说:“看看这个,同意就和解,不同意,就赔钱,别墨迹。”
允儿忐忑地拿起纸张读了下去,脸色也随之越来越白了------
三十年代的音乐依然旖旎地唱着,听起来像女人的哀怨声,越来越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