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诧
夜很深了,外面的喧嚣声小了好多,大家玩得不亦乐乎,骆子旋醉了,以至于手机响个不停,他都不知道。
一杯,两杯-----他想把这一年多的烦恼,苦闷都随着酒精挥发掉,“妈的,活得太憋屈,大不了一死------”出事的时候,骄傲的子旋真的想到死,但,大仇未报,他不甘心。
音乐停止了,手机铃声依然着急地响着,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老弟,还不回来,爸爸生气了------”原来是骆家大小姐骆紫云。
这个骆紫云,虽然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整天疯跑,但唯一对这个宝贝弟弟,那叫是万般宠爱,哪怕受一点委屈,她也不放过,特别是子旋出事以后,她更不放心子旋单独出去。
“姐-----别管我------姐,我难受-----”子旋舌头大了,僵硬地说着。
“你在哪?哪个王八羔子给你灌醉的,我找他算账-----”那边的声音不好听了,众人禁不住哆嗦起来,谁不知道,上届的大姐大,发起疯来,还能保命吗?找机会溜吧!
看着众人要走的意思,子旋火立刻大了,“滚,都给我滚,胆小鬼------”
醉醺醺的子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年前,那些哥们,和现在有什么两样,不也是丢下他,老鼠一般逃命去了吗?
“啪”的一声,杯子在子旋的手里捏得粉碎,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众人的脸吓得都白了,慌乱地忙着包扎,但子旋哪里肯依,挥动着那只血手,不依不饶地喊着,“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需要-----”
“看来大哥喝多了,我们得依他,走吧!”一个同学找着借口,知趣地离开了。
“我们有事先走了,允儿,你离得近,照顾一下大哥-----”
“我妈妈接我来了,我也走了------”
“我们顺路,一起走-----”众人找着不同的理由像逃命般,纷纷离开了歌厅。
允儿还没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就没人了,看看刚才还在吼叫的家伙,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只手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怎么办?允儿吓得要哭了,走吧!一会儿那个母老虎来,有自己好受的,想到这,双脚慢慢地往门口靠近。
突然,想回头看一眼的允儿停下了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心口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她看到了沙发上的子旋已经栽倒在旁边的茶几上,那只揣在右兜里的胳膊甩了出来-----
慢慢地靠近,心也跟着柔软起来,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啊!好像是用刀齐刷刷砍下,只留下一只三角形的扇面,多说,只能称得上“半掌”,也许是长期不见阳光,那只半掌苍白苍白的,边沿上磨得平平的疤痕,让允儿的眼眶发疼,发热------
“混蛋,不够意思,扔下我,我杀------疼-----我的手------”熟睡的子旋不断地喊着。
一定在做噩梦了,允儿为刚才的逃跑而惭愧,自己差一点没做忘义的小人,再说了,奴隶有义务照顾奴隶主呀!想到这些,允儿自嘲的笑了。
允儿像想起了什么,偷偷地拿出了手机,迅速地拍了一下,放到了口袋里,嘴角恶作剧地笑了一下。
轻轻地托起那只有些惨不忍睹的手掌,慢慢地放在了口袋里,然后,费力地把那个家伙放平,尽量让他舒服些。
那只左手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水,镇定下来的允儿拿起书包,在里面拿出了一块手帕,仔细地帮子旋包扎上了。
“脾气怎么这样臭呢!谁都对不起你吗?”允儿不解地自言自语。
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疯狂,那个梦话,是不是梦到了自己的手------
允儿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挪动有些发酸的腿,后面就有一股寒风袭来,“啪啪”清脆的两声,允儿的脸上就挨了两个耳光,打得她彻底懵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把我老弟灌醉------咦,这不是-----上次砸车的死丫头吗?”骆紫云披头散发,像一个泼妇一样,扬口撒着泼。
看到允儿脸的一霎那,她也愣了一下,随即,不解气地又骂了几句,“死丫头,为什么就剩你自己,那些人呢?今天,我饶不了你们------”
允儿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蛮横的母老虎,哼!真不值得人同情,一家变态加野蛮。
背起书包,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了张着大嘴,万分诧异的骆紫云。
“嘿,小不点,真拽,今天就先放了你!”回头吩咐司机,把昏睡的老弟抬上了车。
看着远去的跑车,摸了摸有些肿胀的脸,允儿委屈地留下了眼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知道这样,就不管了。
半夜里,允儿被噩梦惊醒了,她梦到了自己的手也变成了那个三角形的肉团,子旋的那只半掌。
一种同病相怜的疼惜涌了上来,允儿突然感觉,以前在骆子旋那里的劳动和惩罚都不怎么过分了,明天,还是多替他抄些笔记吧!
早上起来的子旋,头疼得厉害,昨晚上怎么回家的,怎么散的,他一概不知,只隐约记得那个丫头唱了一首好听的歌------
“老弟,告诉我,是哪些不够意思的人,灌的你?我找他们去!”骆紫云不依不饶地审问着。
“都说了,是我自己喝的,与他们无关,你别瞎搀和,行不行!”子旋使起横来,骆紫云也害怕,不过,她突然讨好般向子旋汇报了她的另一个创举。
“老弟,我终于给你出了一口恶气,“啪啪”两下子,把那死丫头,就是砸你车的那个,彻底打懵了------”骆紫云边说边模仿着自己的英姿。
可是,当看到亲爱的老弟脸不是一般的黑,立刻住了嘴,我可是替你出气呀!怎么一点感激都没有?
“打也打了,以后我的事,少管!”随着话音,人也走出了家门。
歌厅事件以后,骆子旋突然感觉肖允儿老实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干得好好的,看他的眼光也不那样讨厌了。
“看来,是真服了。”子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