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荒城下半残废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
黑龙滩中,一只三脚魔兔正在挖洞做窝。它刚刚钻进洞里,又突然迅速跳开,刚要逃跑,一只手忽然从洞里伸出抓住了它。
“嘿嘿,正好,刚出来就抓了一直三脚魔兔,正好可以烤了吃。”紧接着,从洞中又钻出个脑袋。
不一会儿,整个人都爬了出来。钻出来这个人蓬头垢面,衣衫破旧。定睛观瞧,依稀能辨别出是个少年模样,约莫十七八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尧。
王尧怎么会在这里呢?
原来当rì,黑龙枪和山形巨印发生大战后,强大的冲击波将神门轰开,众多修士都趁此机会逃离了出来。
可是王尧却没那么幸运了,他本就身处战斗的中心,再加上黑龙枪虽然和巨印对抗,但是仍然有一丝气息锁定住王尧,王尧肯定只要自己稍有动作,便会立即遭到轰杀。
很快,战斗就有了分晓。那山形巨印弱了一筹,渐渐露出不敌之态。最后被黑龙枪一枪打了下来,落在地面,变回了原来模样。
这时,神门也已经关闭,慢慢沉入了地下。
黑龙枪化作一条黑龙在空中盘旋,双目紧紧盯着王尧,伸出了前爪。
王尧紧张不已,立刻背后命门显现,护住自己。
黑龙前爪一顿,盯着看着王尧背后命门,面露思索,像是在追忆什么。突然它面露惊恐,猛地一挥爪,神门再开,将王尧抛了出去。
王尧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觉得天昏地暗,不一会儿,便嗅到一股泥土的气息。他感知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荒古世界。
现在正在地下,便不断向上挖去,这一挖就是三天。
王尧烤着三脚魔兔,回忆起这断时间发生的事,如此的扑朔迷离,奇怪异常,恍若南柯一梦。
黑龙枪所化黑龙本来是要杀他的,可是为何他看到我的命门后会面露惊恐呢?好像认识一般,每个人的命门不都是新生的吗?难道我这命门曾经出现过?
若是真的出现过,为何之前的众人并没有人认出来?看来我这命门有些古怪,或许高阶修为的人能够看出点什么端倪,我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显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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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荒城乃是西原最大的古城,又叫作天荒不老城。口口相传,这天荒城自太古之前一直就存在,许多太古的大人物曾经在此留下足迹。
王尧经过十多天风尘仆仆的赶路,现在正站在天荒城城下。
天荒城高达几百丈,城墙宽有近百米,占地几十万平方米。仿若一只太古荒兽俯卧在西原,吞云吐雾。
王尧站在城门下,抬头仰望,青黑sè的城墙上凿满了岁月的痕迹,留下了时光的雕刻。
它是一座活的化石,活的丰碑,从远古而来,记载着历史的沧桑和繁华。
夕阳西下,落rì的余晖洒在城墙上,折shè出圈圈光晕,给人一种时倒流的感觉,仿佛坐上了时光机器,回溯太古的神话时代。
王尧心cháo澎湃,面对这太古而存的古城,他忍不住想顶礼膜拜,他感觉面对天荒城,感觉自己就是面对着一部厚重的历史。
历史转动车轮,碾碎了繁华,留下一堆堆细沙,随风而散。
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人不甘仅为历史长河做个陪衬,于是便踏上那险恶的修炼征程,可是只在少数人杰能够浩瀚长河中依旧闪耀光华,旷古烁今。
王尧驻足天荒城前,久久不肯离去。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
悠悠岁月,长长的河;
每一个神话都是浪花一朵;
每一个神话都是泪珠一颗······”
王尧耳畔传来一阵阵歌声,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沙哑的干嚎。
王尧循声望去,城墙下左侧有一个衣衫褴褛,状若乞丐的老者。他倚墙而坐,左手扶剑,右手敲击剑身。伴着节奏,吼出沙哑的歌调。
王尧本就心情沉重,站在此处,深感自己知渺小,比之一滴水珠,一颗尘埃也又不如。如今再听到这凄怆的歌曲,终于再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有些痴迷,神魂有些不清,就循着这歌谣一步一步地走向老者。然后蹲坐下去,慢慢地听老者击剑而歌。
“rì出rì落,rì出rì落;
长长岁月,悠悠的歌;
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
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
一曲歌毕,王尧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老者看了王尧一眼,然后清了清喉咙:“少年,你是第一次来这天荒城吧?”
王尧回过神来,拱手拜道:“这位前辈,在下王尧,的确是第一次来天荒城,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我不过是一个残废,哪是什么前辈,你就叫我半残废吧。”
“那小子就不揣冒昧,称呼您为半前辈吧,半前辈,你怎知我是第一次来天荒城?”
“哈哈哈,刚刚见你在城外驻足不前,手舞足蹈,状若疯癫,便知你是初次来此。每年像你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哦?晚辈不解,恳请前辈解惑。”
“你可知这天荒城乃是西原第一城!古往今来,多少豪杰曾在此留下赫赫声名。因而每年每月都有无数的青年才俊赶来,想要在此或寻访古迹,或崭露头角。如若过江之鲫。”
老者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王尧,道:“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蓬头垢面的,比我更像个乞丐。”
王尧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小子前段时间一直待在野外,也不认识路,所以走了半个月才到这里,所以难免衣衫不整些。”
“哈哈哈,无妨无妨,不过小子你最多十七八岁,但是刚才面对天荒城,为何神sè那么沧桑?丝毫看不到年轻人的朝气啊。”
老者不待王尧回答接着说道:“少年,你可知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锐气!修炼一途本就遥遥无尽头,倘若锐气已失,那还有什么追求?”
王尧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老者继续说道:“你刚才站在城下,面对城楼,感慨古往豪杰,这本没有错。你可以敬佩,但是不可以敬畏!若是心声畏惧,那便会裹足不前,作茧自缚。”
王尧听得心头震动,之前的确心中有些胆怯。他刚刚离开父亲,独自一人在外,难免会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他深吸一口气,身上随即散发出一股气势,一股朝上的气势,一股朝阳之势。然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半前辈,谢谢指点!晚辈没齿难忘。”
“孺子可教!少年,再问你一句,你可知什么是道?你自己的道又是什么?好了,话已至此,我该回去了。后会有期!”老者说完将那柄剑抗在肩头,走了。
老者三步一晃,五步一摇,优哉游哉,口中唱道:“来冲风雨来,去踏烟霞去。斜照万山青,是我还山路。”
王尧盯着老者的背影,思索不已。
“少年,你别被他给骗了,这老头经常在这骗你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他所骗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旁边一个卖草药的大汉说道。
“骗子?”王尧眉头皱了皱,他丝毫不相信这老者是个骗子。一个骗子怎么会指导他修行呢!
“小子,你还别不信!我在这待了这么多年,比你更知道他的底细。”那大汉见王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有些气急败坏。
“那你就说说他的事来听听。”
“听好了小子。这老头的确是个残废,他脚有些跛,刚才他走路一摇一晃的,你也看出来了。他整天无所事事,就喜欢跑到这城墙下来晒太阳,唱歌。然后见到新来的少年就会忽悠两句。把别人弄得晕头转向的。”
“我记得上个月就有个少年,被这老头一阵忽悠,然后对他感激涕零,一个劲的想拜师,吓得这老头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现了。喏,你看,那少年来了。”
王尧顺着那大汉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少年正踏着夕阳余晖走来。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但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shè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骨健筋强,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就是有些胡子拉碴,而且衣服看起来脏一块,油一块。有些邋遢。
他龙行虎步,很快便到了王尧跟前,人没到,味道先到了,衣服上散发着一股酸味,估计是好多天没洗了。
“这位兄弟,你刚才可见到一个击剑而歌的老者?”
王尧颔首道:“他刚刚走了。”
“哎呀,哎呀,又错过了!”那少年连连叹息,捶胸顿足,扼腕不已。
王尧在一旁看得心中直乐,没想到这人虽然长的魁梧异常,却是若此的率xìng。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刚刚忘了介绍,我叫太史侯,你呢?”那少年叹息了半天,猛地一拍脑袋,问向王尧。
“在下王尧,初到天荒城来。”
“哦?初次来啊?那你还没有住处吧?走,去我那,见面即是有缘,今天虽然没找到师父,不过交到一个朋友!也没白跑一趟!”
王尧哭笑不得,这太史侯果真是率xìng的很啊。刚说了不到两句话就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太史侯话刚说完,不等王尧表态,便伸出一只乌黑发亮,油油腻腻的手一把拉过王尧,往天荒城走去。
路上太史侯拉着王尧东扯西扯。周围人无不掩鼻疾走,都是被太史侯那气味给熏的。
王尧却是毫不在意,太史侯也满不在乎周围人态度。他两人年纪相仿,很快就熟络起来。不一会儿,王尧便被领到了太史侯的住处:坐落在城西边的一处庭院。
开门一看,庭院中并没有像一般人家种有多少奇珍异草,也不见佳木葱茏,更没有烂漫鲜花,雕梁画栋、舞榭楼台更是不可能!
有的只是简约!所谓简约,通俗来说就是啥也没有。想想也可以理解,看太史侯自己都收拾得破破烂烂的,哪还有心思和时间来摆弄他的住宅?
王尧调笑道:“太史侯,看你全身破破烂烂,没想到还有个这么大的庭院,看起来你还挺有钱的嘛?”
“哈哈哈,你也别调笑我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就将就着住吧。”不等王尧细想,太史侯拉着王尧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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