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houette 8.思考
“因为想让你,和我们做交易呀。”
丹笑的十分灿烂。
我猛地从沙滩上站起身,感觉浑身都在战栗着。
“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去了!”
没想到的是,在我十分气愤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包括丹,眼前的场景忽然如镜子般破碎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地下室出来后,店铺内的样子。
“……”
我还未缓过神。
“光枝,我们回家吧~”
耳边,传来了绚美十分甜美的声音。
我缓缓回头,看见绚美和奈美朝着我走了过来。
“怎么了?”奈美的语气淡淡的,但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关心。
我愣在原地。
刚刚在地下室待了…...起码有一个小时吧……
然而现在从橱窗往外看,还是四点多钟的世界——阳光依然高照着。
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女人,开始涂着左手的指甲油,似乎完全没有现,我闯入了地下室。
“绚美还买……接那个娃娃吗?”我木讷的开口。
“嗯~等过几天,我就会来这里交定金喔~”绚美十分愉快的说道。
看来连她们也没有现,我失踪了一个小时。
真的是我在做梦吗?还是说……
下一秒,我意识过来,可爱的绚美将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位客人。
“光枝!光枝!”
我回过神来,而刚刚想的,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舞子正站在我身边,拼命摇着我的肩膀。
“清水光枝!”
“是!”听到西川社长在舞台上的一声怒吼,我才完全清醒过来。
西川社长不禁用手扶着额头。
“中场休息十分钟!”
我看着西川社长,从台上跑下来。
“清水君……”西川社长以十分怨念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你是身体不适的话,可以现在回家休息……”
“我没事,谢谢社长关心……”
西川社长听完后,表渐渐由怨念,转变成无奈。
“还不都是你,”在一旁的舞子走到西川社长身旁,叉着腰,像是要开始训话的样子。“让光枝一个人负责服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听课了!”
我看着面前的二人。
连舞子都觉到,我现在上课在经常走神了……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戏剧服装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很清楚。
“好啦好啦……”西川社长最怕他人的数落,尤其是像舞子这种类型的。“服装租到了没呢?其实可以找人帮忙的……”
“光枝打算周末去新宿区租服装,你必须跟去!”舞子叉着腰,一本正经的命令式说道。
“是是是……”西川社长扶了扶他那带有比牛奶瓶底部还厚的镜片的眼镜。
我看着他们,不禁在心里默默的笑着。
“清水君。”
我回头,井上学长走了过来。
“啊,那个,谢谢学长上次的帮忙。”我连忙对着学长,微微鞠了个躬。
“不用放在心上。”井上学长似乎并不在意。
“看你最近没什么精神。”他低头看着我,轻声喃喃道。
我腼腆的笑了笑。
“叮~~”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我离开学长的身边,走出了练习室。
“喂,妈妈?”
“光枝呀,妈妈要去北海道出差一周,原本以为是下周的,没想到提前了……妈妈现在在机场。”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话筒那头响着。
“嗯,好,妈妈路上小心。”我抿了抿嘴唇。
“家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光枝可能要自己出去买喔,这一周照顾好自己,就这样,妈妈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掉线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合上手机盖。
妈妈和爸爸因为工作量过多,感渐渐出现了裂痕。最终,他们在两年前离婚了。爸爸每个月都会从美国寄来一笔不少的赡养费,却从来没有要回日本的意思。
妈妈相比离婚前,就更忙了。所以像这样子突然出差,已经不是罕事了。
我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夕阳的红光打在我的侧脸上,有些烫。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路过“白屋”时,我看见店铺的欧式大门已经上了锁。橱窗外,多了一层卷帘门。
和其他仍在营业的商店相比,“白屋”显得十分冷清。
我故意加快了脚步。
回到寂静的家里,我直奔卧室。
弗拉德正安静的坐在床头边。
每天出家门前,我都会将卧室的窗帘拉上一半,为弗拉德制造出了一个不会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
我将弗拉德放在书桌上,自己则坐在了书桌前,开始凝视着他。
这个穿着黑色长袍,十分带有古欧味道的男娃娃,此时似乎也在望着我。
但我知道,他的眼睛永远只能盯着前方。
除非有了生命……
我愣了一下。
多么可怕的想法!
弗拉德如同雪白的雕塑一般,静止不动。淡妆将他的欧式五官变得更加轮廓分明,令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但我没有,生怕碰脏了他的妆容。
如果他是活生生的人呢?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这个想法。
“谢谢惠顾。”
我提着装满了三明治和牛奶的塑料胶袋,走出了便利店。
傍晚,天边的红霞已渐渐褪去。
街边的路灯出了柔和的光,将我的影子拉的老长。
路过一片空地时,我看见一个大概十二、三岁女孩子,正一个人蹲在空地上,端着相机,似乎在给什么拍着照。
随着角度的迁移,我隐隐看到,那是个娃娃,正坐在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木上。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女孩子在给娃娃变换了几个造型,连拍了几张后,忽然现了正站在远处,在看着她的我。
她见状,立即抱起了娃娃想要离去。
我立即上前,表示并无意打断她。
“你在给娃娃照相吗?”我弯下腰问她。
女孩子点点头。
我看了看她怀中的娃娃——是很普通的洋娃娃,但可以看出来,女孩子在很用心的打扮她。
“为什么不在家里给她照相呢?”我歪着头,表示不解。
女孩子见我并无恶意,这才放下了警惕。
“家里人不给玩洋娃娃,他们都说玩洋娃娃很幼稚…...”女孩子一幅十分委屈的表。
在和女孩子告别前,我为她和她的娃娃以夕阳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
在一个人吃完自己做的饭、洗完了澡后,我回到了房间。
穿着黑袍的弗拉德依然静静的站在书桌上。
我将弗拉德拥入怀中,回到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书——《德古拉》,翻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页。
那天在山脚下现弗拉德时,他十分安静的躺在黑色的盒子中。
他的身下被铺垫了许多白色的棉絮。身旁,有一两片白玫瑰花瓣。
“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个女生一定也是很喜欢你的,弗拉德。”我自自语道,丝毫未看进书中的半个字。
弗拉德在我怀里,静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