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长安诏・寒山寺

第七十四章 长安诏・寒山寺

褚腾阴着脸色,他把玩着手里的瓷杯,看来看去。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褚仲:“褚仲,近来生意如何?”褚仲不明所以,就嘟囔着回答:“公子,生意还如同往日一般,没有什么变化。”

褚腾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也没有作其他回答,继续沉默着。他看着手里的瓷杯,又问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褚仲好像才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公子,那我就先出去了。”

门应声而响,褚腾看着自己所处的屋子,空无一人。

寂静的环境里,回忆才愈的清晰。他盯着自己桌前摆着的烛台,上面的蜡泪结成了一块,他看着桌上的息香酒,渐渐把目光冷下来。

禇楚咬着唇,推开了门。

“公子,你要的息香来了。”她怀里抱着一小坛息香酒,蹙着眉头还是放到了他身边,“公子,你心不安?”

褚腾笑眼看她:“你觉得呢?禇楚?”

禇楚晃晃脑袋,不知道他此时笑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坐在他的对面,拽过他手里的瓷杯,倒进去,刹那间酒香四溢。她感觉到褚腾的目光注视,喉咙间溢满苦涩,她闭上眼,一仰头就把酒倒进了肚子里。

她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褚腾看着她:“禇楚,你真是放肆。”

禇楚苦笑起来:“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我就是放肆。褚腾,公子?禇狄都死了这么久了。我不是没有理解你,大事在即,你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我跟随来的?公子,我还会更放肆呢。”

禇楚的面色悲苦起来,本就姣好的容颜如同一朵徐徐开放的罂粟花,妖艳而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褚腾并没有为了这些话就说出什么来,他对着坛子大口喝起来,倒出来的息香酒滴在了他身上,湿了他的衣襟,他喝罢,深深地喘了口气:“禇楚,我明白你这些年到底付出了些什么。所以,你更应该明白……”

禇楚轻轻呼出一口酒气,空气开始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氛围,本就暗色的屋子里,气氛开始变得旖旎起来。

褚腾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禇楚也不再喝酒,只是含笑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里开始带着泪水:“禇楚这个名字,还真是离我很远了。”她叹口气,弄着自己落在身前的长:“褚腾。我知道你最近在查些什么。”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褚腾的眼神也不再浑浊:“我知道。因为,许茯苓当时在宁府,的确是我推下去的。”

褚腾没有面色变化。

禇楚见了他这副表,就了然起来,也跪下去:“公子,你忘了大计。”

褚腾看着她:“你们都在逼我。”

禇楚“哗”地一声站起来,昂着头:“公子,有些话,也许我们不该说,可是,我们必须做。我不只是禇楚。我身上,还背负着你的恩和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她说完,就福了福身,无声无息地退下去。

褚腾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眼前又浮现出火来。

他看着手里的坛子,拿出了藏在酒封后的不可见的一张小纸条。

那个字不再是平日所见的小楷,而是换成了草书。

上面写到:

“太子殿下。

臣,死而无怨。此信已开,您的路,就势必不可翻转。天下水火,只待您崛起而救百姓。长安诏本就十二道令,颁布天下九道,为牵制仁亲王,防他起叛逆之心,用以安天下。吾皇英明呐。

剩下的三道,藏于民间的不同地方。

在您初次和我谈论《长安诏》之时,我便知道您是那人中龙凤,皇家传人才会知道那《录奇簿》的真正含义,否则是枉然。玉佩是皇后之物,可直接调属京城之兵马。

老臣手中之诏,便在于此。”

褚腾细细看来,只见那草书寥寥几笔就写出个地名:寒山寺。

他吸了口凉气,寒山寺?他在脑海里细细搜寻这个地名有关的一切:寒山寺并不是在寒山起了此名。那寺附近荒凉人烟稀少,处在突兆和孝国的边界,因为突兆国的赫赫有名的南妃在此常年带修行,为民间的女儿祈福,所以突兆兵力较多。

“去这里?”他喃喃道。

褚腾唤来了褚狐。褚狐身影轻省,神出鬼没的低头出现在屋里,他开口道:“公子尽管吩咐。”褚腾的眼睛看着远方,没有一点眼神变化:“狐狸,明天你和我一同去寒山寺一趟。”

褚狐看着他,做了个揖:“谨遵公子吩咐。”

褚腾阻止住他想转身的动作,而是按了桌子上了不知什么凹处,就有一种齿轮转动的“咔咔”声,连带着的机杼声。褚狐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来过公子房里这么些趟,也不知道这褚月堂还有如此机密的地方。

他定下心神来瞧,就看见眼前的一幅陌生图画,画着歪歪扭扭的曲线和各种看不懂的符号标示,他低下头来不语。褚腾缓缓开口:“狐狸,我们明日去的就是这里。”他的手一指,就定在一个点上。

褚狐生性聪明,睁大了眼睛看着,慢慢皱起眉来,不一会儿,他就好像现了什么:“公子,莫不是……”他陷入一种震惊当中:“从郑朝开始,就有说法是,上古骑兵列阵不用花细作和先锋来做成地形图,而是用一些自己部落的人才可以看懂的符号来画图。可是,已经失传了这么久……”

褚腾浅浅笑了一下:“这却也是地形图,来历和映月有关。不说这个了,我们明日就先进皇宫去。”

褚狐皱眉,他不解公子这么做的原因:“公子,我们不说去寒山寺吗?趁着天还未亮出城,到夜深处摸黑探视,在趁人不注意时回来。一来一回,不惊人察觉,岂不是更好?”

褚腾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那公子……”

“还是按我说的做,狐狸,记住地形。到时候你自然知晓。”褚腾的眸子里如同一汪深沉的潭水,没有任何起伏,却让人隐隐的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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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诏:君本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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