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魂
三千年前,咸阳宫内。
“陛下,鹿先生在外等候多时了。”
“宣。”
“鹿先生,朕的病,咳咳,可有良药医治。”
“小人不敢言。”
“但说无妨。”
“陛下的病,臣,无能为力,但……若陛下可找到一物。”
“何物?”
“鬼血!”
“这是何物?”
偌大的咸阳宫内,只能隐隐听到水滴敲打地面的声音。
“鹿先生的意思是,这鬼血可使人死而复生。”
“正是。”
“那鹿先生可有告诉过其他人。”
“回陛下,并无。”
“甚好,来人,赐酒。”
从此,这世上再无人知晓鬼血为何物,只知那一ri后天下从此变为一座亡灵之城。
2005年夏至。
“安魂!安魂!你个狗ri的给老子滚出来,敢泡我的女人,活腻歪了。”一个浑身文满刺青的壮汉,一脚踹开了位于上海虹口区一处建筑的房门。
“娘的,你怎么不早说你是黑狗的女人。”安魂听到楼下的吼声,推开一丝不挂躺在他身上的女人,一个机灵从床上跳起,开始胡乱往身上套衣服。
“人家昨天明明告诉你了,可是你都没有认真听。”那女人靠在床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老子要是死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一边穿鞋,一边往门外跑。
“你这样出去,正好能碰见黑狗。”女人玩味的笑着。
安魂冲到门前,却听到从外面正在开门的声音。
“从这跳下去,快!”那女人似乎也有点慌了,赶忙拉着他往窗边走。
“我还能见到你吗?”那女人留恋的拉着他。
安魂暗想,妈的,再不走老子非死在这。于是猛地拉过女的纤细的腰肢,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等我来找你。”冲着她挑了挑眉,转身跃下窗台。
果然刚睡醒就遭遇这种事,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落在地上了。还好昨天夜里下过雨,楼下花园的泥土很松软,不然这腿是要废了。安魂也来不及反应,拔腿就跑。
“安魂!站住!”黑狗推开挡在窗前的女人“他娘的,你还有脸替他求情。”双手撑在窗台上“追,给我追,我要杀了那小子!”
远处迎面开来一辆桑塔纳轿车,右边车门被打开。安魂一脚踏上车前盖,然后双手扒着车延,顺势划入车内,随手关了车门。桑塔纳随机转了个回旋,扬长而去。
“谢了,哥们。”安魂从车里翻出纸巾,擦拭着头上的汗珠。
开车的男人担忧的看着他“安子,我是服了你了,不就是分个手吗?至于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都三年了,你玩女人也够了,该醒醒了。”这个男人叫木村,是安魂大学时的死党,也是他这段悲苦恋情的唯一见证者。
“别废话了,开你的车吧。”安魂一脸的不屑。
“有种你别上我的车,被黑狗抓住打死算了。”木村猛地刹车。
“你!”安魂理亏没了话,干脆不讲了。
确实,整整三年了,毕业三年了,分手三年了,分手的理由对方说的如此好听且冠冕堂皇——分手吧,对你我都好。想了千万种理由,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背戴绿帽子,与其说是对前女友的气愤,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气愤。为一个女人荒废了三年,他妈的真不值。
回到家,简单洗了洗,折腾一晚上,没怎么睡,刚沾枕头边,该死的手机又响了。
“喂。”
“老板,出大事了,你快来酒吧。”
“有什么事你先担着。”安魂没好气的说。
“黑狗来砸场了,你再不来,酒吧就没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酒吧叫醉生梦死是上大学那会子和一群哥们儿合伙开的,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醉生梦死就全权交给安魂打理了。只是安魂这几年根本没心情管这些,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好,根本赚不了钱,勉强不赔本罢了。
安魂换了件衣服,该来的总要来,跑也跑不掉。这酒吧绝对不能丢,绝对!
“我还以为你小子没种不来了那。”黑狗翘着二郎腿,坐在唯一还健全的沙发上。
地上满是碎片,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黑狗哥好兴致,一早上就这么想见到我。”
一记重拳打在安魂的肚子上,疼痛瞬间剥夺了意志。
“狗崽子,你还真有种来。”黑狗走过来端起安魂的脸,“这张脸长的倒是不错,就是到处勾搭人,来,拿刀来。”
“不要不要,放过老板吧。”杨周突然冲过来,死死的抓住黑狗的手臂。
黑狗一扬手臂,刀子擦过杨周的额头,血像瀑布一般浸染了整张脸。
“杨周!”安魂挣扎着跳起。但他哪里是黑狗的对手,黑狗一翻身将安魂重重摔在地上,一只脚踩上了他的左脸“你看看你,真他娘的窝囊,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
“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要你的命,道上的规矩,俺俩都懂。”黑狗用刀子拍打着安魂的脸“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替你动手。”
“我自己来。”安魂死死的闭上眼睛,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
“很好,那开始吧。”
“等一下,老大,电话。”
“谁的?”
“卿爷!”
“什么?”黑狗腾地一下跳起来,清了清嗓子“喂,是,是,是,好,是。”
“我们走。”
“哥,那这小子怎么办?”
“上头有话,放了他。”黑狗恶狠狠的说“算你命大,没想到你小子上头还有人。”
黑狗一行人走了后,安魂颤巍巍的站起来,扶起倒在一旁的杨周“还好吗?”
“老板,没事,缝两针就好了。对了,老板,你上头有人?”
“有个屁,我哪有什么人。鬼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命不该绝呗。走,送你去医院。”
“哦。”
安魂回头向人群扫去,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人似的。甩了甩头,也许是刚刚撞到头了吧,脑袋还闷闷的,得去医院拍个片子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中,一人压低了帽檐,消失在黑暗中。他的手背上有一只奇怪的蝴蝶型纹身,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