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溃败(二)
“出击吧!”凤帝望着那已然动乱的叛匪,淡淡地吩咐那早已跃跃欲试的守城将士。
守城将领大喜,大声领命:“是!陛下!”
凤帝素手轻扬,巨大的石门顿时缓缓升起,整装待发的凤凰军团一万骑军一声令下,顿时犹如一道洪流一般,瞬间喷出京城,朝那平坦的荒郊蔓延而去。
紧随其后的是那五万守城将士,一脸兴奋地朝那溃退的叛匪追去,那叛匪轮番攻击,虽未给守城将士造成多大伤害,却也有数次险些自云梯爬上城楼,让守城将士倍感脸上无光,而且此次功劳大部为强弩手抢去,自然溃退的叛匪就成了将士们炙热放光的宝物。
那第三波攻城叛匪在凤帝那一如天人之箭下,早已心声溃退之意,且值左右两翼大乱,后方也似乎起了乱子,不由纷纷止步不前,未等鸣金,就有士兵不顾执法队的督促,任凭鞭策,也死命往回逃跑溃退。慢慢的由一小队一小队变成大股士兵溃退。常霆怀与周在提亲率一群执法队连杀几十人,却并未让慌乱中的士兵畏惧停止下来,反而造成更大的慌乱,所有的士兵都惊慌失措,挤着往中军大帐处逃跑。也有士兵失去了军令法纪,抄起武器,将挡在前边的执法队员砍翻在地,完全失去了控制。且在有心人的带动下,不断起哄,流言四起。
“快跑啊弟兄们,吴将军已经被杀害了...”
“逃命吧,凤凰军团杀出城来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被帝**队包围了...”
“吴将军死了...”
“大军撤退了,逃命吧,他们已经将我们抛弃了...”
近六万叛匪犹如一盘散沙一般,毫无头绪地望南方四处逃散,将执法队的五千余名士兵冲的干干净净,只剩余两千余名忠诚的士兵守卫着两名将领往大军方向后退。
首先接触的是凤凰军团的骑兵阵,数万匹骏马撒蹄而奔,大地似乎颤抖了起来,骑兵双目寒光暴涨。手起刀落,锋利的马刀轻松地将叛匪的头颅与身躯分开,带着一蓬血光,巨大的冲击之力将尸体掀翻在地,带出数丈之遥,砰然落地。叛匪的头颅绝望地望向那已然与自己视野渐渐远去的身躯,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的痛楚,惊恐的双瞳在那寒光四射的马刀下,渐渐失去神采,紧接着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砰”带着最后一丝不甘,最后一次痛楚传来,便是再无意识,双目圆睁,嘴巴大张。齐颈而断的伤口极为平整,正不断地冒着鲜血,将头下的土地染红。
一万骑兵,如一柄巨大的尖刺一般,狠狠地刺进逃跑的叛匪之中,所到之处,血蓬四溅,无头之尸体犹如收购的稻麦一般,扑到一地,整片土地都被那泉涌的鲜血所染红。
“饶命啊,我们投降,我们...”数批吓破胆子的士兵颤抖着身子跪下求饶,他们本身是农民,是忠厚老实的农民,要不是天灾**,也不会跟着叛匪一起肆虐,为的也就是那填饱肚子的饭食,谁给他们饭吃,就给谁卖命,就是这样简单。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那锋利的马刀,骑士无情地手起刀落,策马远去,留下那一片怒目圆睁的头颅,致死也不会瞑目。也不是骑士铁石心肠,数百年前的那场叛乱,叛匪的下场还比现在惨烈,且凤帝亲下诏令,杀无赦!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面对骑兵的冲击杀戮,溃退的叛匪毫无半点反抗之力,除了恨自己不能多生出几条腿来,就是后悔一时糊涂,上了这趟贼船。
“将军,那里好像有条大鱼,我请求率领一个千人队,前去擒拿。”千骑长一刀划去一名叛匪头颅,策马奔至万骑长身旁请战。
万骑长抬眼望了望那群拥簇的士兵,果断点头,“将大鱼带回京城,交与陛下处置!”
“是!将军!”千骑长大喜,双目精光大盛,转身大喝:“弟兄们,随我来!”一马当先,率先而去。
数千名骑兵挥着马刀,策马狂奔,目标直指那散乱叛匪间颇为醒目的士兵群。
周在提脸色惨白,不住地往后瞧着,胆战心惊地随着大队伍狂奔着,头盔不知道被抛到何处去了,散乱的发髻不住地缠上发白的脸庞,惊恐的双瞳间尽是那寒光四射的刀刃,那一个个犹如稻麦般倒下的部下,重重地击上他的心坎。
“常...常将军,有...有一支骑兵向我们奔来了,该...该怎么办?”周在提再次返首间魂飞魄散,但见一股骑兵挥舞着寒刃,策马朝这边奔来,不由跑到常霆怀身边。
常霆怀不禁返首往后望去,虎目显过一丝惊惧之色,略一沉吟,沉声道:“快,周将军,换上士兵的衣服,刘杰士,你速带一千人上前阻挡一阵!”说罢一把将身上盔甲脱去,抄起地上尸体,剥开充满血迹的衣服,披上身去,周在提见状,似乎恍然大悟,急忙跟着常霆怀,将衣服换掉。
一名偏将越众而出,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是!将军!您多保重!”随后率领数千名士兵,抄起武器,竟向骑兵方向攻去。
“快走!”常霆怀抓起宝剑,眨眼间隐入士兵群中,随众狂奔而去。
“杀!”偏将手持大刀,率先与千骑长接触,横刀而劈,直劈马腿。
千骑长大吃一惊,尚且遇上如此视死如归的叛匪,一个急收缰绳,骏马嘶声扬蹄,高高立起,竟在急速之下伫立片刻,携带巨大的冲势,腾空而起,越过三丈,堪看从那偏将头上越过,将偏将抛至脑后。
那偏将暗自喝彩一声:“好骑术!”刀势一改,拦刀劈向另一匹骏马,身轻如燕,灵巧地游走在奔跑的马匹间。那骑兵骑术显然略逊一筹,收缰不及,骏马嘶叫鸣呜着失去平衡,砰然前倾到低,前蹄自腹下整肢被削在马后,伤口平整,血入泉涌,那骑士措手不及,被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溅起一蓬尘土。
身后士兵很快也与骑兵相接触,纷纷学着那偏将,抡起武器,专攻骏马。
一时间,骏马嘶鸣,血溅纷飞,头颅四散,尸体马身砰然倒地,数十匹骏马无力地挪动残肢体,无助地嘶鸣着。但是,更多的骑兵涌来,将那来不及兴奋的叛匪轻易肢解头颅,带着那喜色惊惧参半的神色砰然落地。战马携带冲击之势,将来不及躲避的叛匪生生撞翻在地,当场践踏毙命。
“闪开!”一声大喝,一名骑兵策马奔来,直取那灵活游走的偏将,却是那去而复返的千骑长。
“当!”一声脆响,大刀与马刀争锋相对,那偏将明显受顿,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量掀翻在地,数名落地的骑兵扑上前去,正欲手起刀落,耳边却传来千骑长的大喝:“住手!”
两名骑士疑惑地停住刀势,架起那偏将,怔怔地望向那掉转马头的千骑长。
千骑长轻策奔前,深深地望了那偏将一眼,吩咐道:“你们带几名失骑得弟兄将此人押往京城,不得有误!”说罢,便直径朝前奔去,继续追击。
数十名失骑得骑兵恋恋不舍地望着原地鸣呜的骏马,眼角隐然透着萤光,强吸一口气,躬身领命,押着那名偏将,毅然朝城内走去,很快,战场又被随后而来的五万守城将士所覆盖。
杀声更近了,从四面八方而来,剩余的四名将领拥簇着吴机子左右,随大军望南方撤退,兵败如山倒,士兵的斗志尽消,不用将领督促,撒开双脚,朝南方奔去,二十五万大军宛如蝗虫一般,蚕食着所过之处的一切,南方的骑兵似乎有意放行,一时消去踪影,任由叛匪撤退。
一名将领奔至吴机子车旁,大声建议“将军,敌人骑兵太过迅速,这样跑不是办法,属下建议将长枪兵派往殿后,这样就容易与骑军拉开距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窗帘一掀,露出那亲兵头颅:“不行,长枪兵是我军精锐,当要保护将军,岂能用来殿后,将军念及石将军苦心,命令你率领三万部众,坚守殿后,为大军后撤赢取时间!”
“你...我要见将军?”石将军一脸涨红,以步兵对阵骑兵,在这平原之地,跟自杀无疑,若然是长枪兵还可一挡。
那亲兵脸色一沉,冷然问道:“怎么?石将军还想违抗军令不成,吴将军已经下令,违令者斩,你自己看着办!”说罢,伸入马车之中,扬长而去。
“将军...您看...”亲兵怯怯地提醒怔怔的将领。
将领勃然大怒:“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牌,老子也撤,走,兄弟们,望山地方向跑去,去***军令,老子不干了!”顿时一声令下,三万叛匪未有跟随大军,竟朝左翼方向撤退,那里的骑兵与叛匪都已经所剩无几,只留下那一地的尸体与血迹。
“杀啊”,叛匪刚跑出城郊,一支骑兵突然杀至,带着一阵旋风,呼啸而过,留下数千具尸体,陡然间又没入山林荒野。
叛匪刚刚松下警惕之心,又一股骑兵冒出,“杀!”锋利的马刀卷起朵朵血花,将叛匪的队伍有冲散不少。稍纵即逝,快速而来,急速而去,宛如一卷狂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留下那一地的尸体。
“杀啊...”
“杀啊...”
“杀!...”
就这样,凤月帝国的骑兵似乎无穷无尽,不时地钻出一小股骑兵,带去数百人性命,一沾就走,四面八方,来回奔跑,轮番掠杀。一时间,叛匪精神绷紧崩溃,草木皆兵,被骑兵追杀数十里,队伍被严重打乱散体,能保持编队的只有近十万左右。
马车在不知不觉间与亲兵护卫失去联系,被马夫惊慌失乱之下驾至一条小道之上,两旁尽数山林密谷,寂静无声,独有那狂奔的马蹄之声。忽然车门一开,亲兵一脚将那马夫踢下马车,断然将马车停住,朝车内已然毫无声息的吴机子冷笑道:“对不起了将军,你若不死,我又怎么向公孙世家交代,你放心,弟兄们在公孙家的带领下肯定会活的更加潇洒,你就安心地去吧!”说罢,未有观看那吴机子一眼,轻然越下马车,朝林中掠去,不一会便隐入林中。
蓦然,那亲兵身形一顿,一脸痛楚地自半空坠下,难以置信地回首望向身后,但见刚刚被自己一脚踢下的马夫此刻却犹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手持一柄长剑,剑尖处正滴着鲜红的鲜血。
“你...你是...公孙家...为...为什么?”那亲兵一脸惊恐,颤抖着声音,语气极其不甘。
车夫轻轻挥剑,将那亲兵头颅肢解,冷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说罢从袖里取来一个锦袋,裹着地上的头颅,瞬间腾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