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受伤
含烟与云菲儿有说有笑的向泉眼走去,初秋季节,开始黄了,迎着烈日折射出金色的光芒,沿着小径,两人已经能听到的水流之声,慕含烟快走几步道:“哇,一年没来了,没想到这泉眼已经建成一座池子了”
云菲儿也非常欣喜的望着冒着袅袅烟雾的池子,伸手去触水面,那水冰凉刺骨,她笑道:“大嫂,这水好凉。”
“嗯,自山间流下来的水就是很凉,以前只有那前面一个大大的泉眼,没想到现在竟然建起一座池子来,菲儿,快打水,他们一定渴坏了。”慕含烟说着将绣筒上的盖子揭了下来,咕噜咕噜的往里灌水。
此时凝霜也跟了过来,接过慕含烟手里的竹筒开始打水,嘴里却抱怨道:“小姐,这本来是我们下人的活计,怎么敢劳你跟菲儿小姐动手?”
慕含烟暗瞪了她一眼,嗔道:“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一向当你是我的妹妹般,而且做做事也有益身心健康,偏在你眼里就成了下人的活了。”
凝霜瞧她板着训自己,只得笑道:“是,小姐,以后我不这样说了,只是我瞧着这林子里怎么那么古怪,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啊?”
“乱讲,这里又不是委偏僻地方,怎么会有野兽,野兔还差不多,快,装好水我们就回去,省得你胡说八道吓唬人。”慕含烟将灌好水的竹筒拎在手上打算往回走,云菲儿跟在她身后,瞧了瞧四周的环境,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四周太静了,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树叶相撞的沙沙声。
可三越是走得快,这条路仿佛越长,直到一声破空的声音响起,云菲儿连忙扑向慕含烟,两人扑倒在地后,云菲儿回头望去,只见四个黑衣蒙面人已经出现在几丈之远。
“凝霜,快带大嫂回亭子里。”云菲儿伸手去拔剑,这才想起今天出门玩,她根本就没带剑在身边瞬时慌了,回头瞧慕含烟自地上爬起来,凝霜扶着她,她吼道:“大嫂,你们快走。”
说着踢起一旁的树枝厉喝道:“来何人,竟然使阴的。”
来人瞧她花拳绣腿比划着招式。冷笑道:“小姑娘。我们要地人是她只要你将她交出来。我们绝不为难你。”
“哼。要带走我大。得看我手上地剑…呃。树枝答不答应。凝霜。快带着大嫂走。我来垫后。”说着向那四个高大地黑衣蒙面人冲去。凝霜瞧那几人地目标是慕含烟。连忙拽着慕含烟地手向前跑。
慕含烟边跑边回头去望云菲儿她身形极快地在四个黑衣蒙面人身边穿梭。但由于树枝地杀伤力不强。有好几次对方地剑都直逼她地咽喉她突然甩开凝霜地手道:“凝霜。你快回去搬救兵不能丢下菲儿不管。”说着往回跑。跪了几步她拾起地上地石子手法极快地向黑衣人击去。
以前还在慕府时慕老爷心疼她拿刀拿剑。所以不准她学武是因为她常偷溜出去玩。二哥怕她没有武艺防身很容易吃亏。便暗地里教了她暗器这门绝艺。她虽学得不精。但是近距离杀伤力还是非常强地。
石子毫无意外地打中一名黑衣人地腿弯。那人防备不及跪倒在地。其他人现慕含烟也会武功。分出一人来对付她。慕含烟瞧那人持着剑向自己冲来。她顿时慌了手脚。过去地十六年来她从未被人正面追杀过。所以只得转身就跑。那人瞧她向前跑去。冷笑了一声。自怀里掏出一枚暗器向她疾射而来。
凝霜正愣在路边。瞧见那枚暗器离慕含烟越来越近。她飞身扑过去。那暗器正好射中她地手臂。她痛呼一声。跌倒在地。慕含烟回头看凝霜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来。“凝霜。你怎么样?快点起来去通知然。快点。”
凝霜瞧了瞧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摇头道:“小姐,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同你们同患难。”
“同患难?你再这样待下去我们都会死的,快去,我至少还有点防身的技艺在身,一定能撑到你搬救兵来,快点去。
”慕含烟将她向前推了一把,凝霜回头来看着慕含烟眼中的绝决,只得迈开腿向来时路奔去。
慕含烟瞧凝霜的身影渐渐跑远了,才回过身来面对那黑衣人,黑衣人此时已近在眼前,慕含烟连忙弯身抄起地上的树枝闭上眼睛乱舞一阵,而那黑衣人却见招拆招,将她手上所持的树枝一截一截的砍断,慕含烟睁开眼来瞧着地上的断树枝,心底一片荒凉,难道天要亡她?
此时再瞧云菲儿那边,她已经撑不住,雪白的衣裙上已经染上几抹鲜红色,她立即大声叫道:“住手,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她。”
可是没人听她的,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冷酷的道:“哼,我们不要你的人,要你的命。”说着举剑刺了过来,慕含烟避无可避,最后只能妥协的闭上眼睛,感受那冰冷的剑尖刺穿她的心脏。
“叮”一声轰鸣声,慕含
睁开眼睛,眼前那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慢后什么都没有,可慕含烟却看到那人背上插着一柄红绸飘飘的匕,慕含烟正望向云菲儿,只见她正转身面对着自己,而她背后也被一柄利剑刺穿。
“不。”慕含烟大叫着冲向云菲儿,云菲儿嘴角溢出一股鲜血来,她瞧着慕含烟向自己跑来,她用尽力气道:“大嫂,别过来。
”
话音刚落,背后那柄剑的主人已残忍的抽出剑,云菲儿顿时没了依托跪倒在地眼前是慕含烟越来越近的身影,此时的慕含烟颠狂了,她只知道自己要一鼓作气的跑到云菲儿身边,要将她搂进怀里,可是路旁先前跪倒在地的黑衣人却拿剑刺向她的大腿,她吃痛之下将手上的石子挥出石子准确无误的击向黑衣人的太阳穴,一招毙命。
腿受伤的慕含烟摔倒在地,看着云菲儿痛苦得扭曲的脸,她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在地上挣扎着要扑向她,云菲儿神智已开始痪散,可是看到慕含烟那样不顾一切的向自己爬来,她哭道:“大嫂,你…你快走,别管我。”
慕含烟使劲的摇头“不,菲儿,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泪眼迷蒙间,她看见那黑衣人举剑再度向云菲儿刺去,她大叫道:“不要。”
剑悬在空中久不下。黑衣人大睁着眼睛想要转过身去,可是却再没力气了,出现在他背后的是一脸温润的景公子,另一名黑衣人察觉不对,刚要还手已然来不及,景公子鬼魅的身形已移到他身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此时慕含烟已爬到云菲身边,瞧她脸上血色尽失,吃力的抱起她道:“菲儿,你撑着点,我带你下山去看大夫。”
云菲急力拉回自己走远的神智,睁大眼睛看着慕含烟泪流满面的脸,她极轻极轻的摇头,“大…大嫂不起,我…我没保护好…你。”
慕含烟疯的摇头,“不菲儿,是我该保护你撑着,一定要撑着们去看大夫,乖乖的大嫂带你去看大夫。”
云菲儿痛得全身不停抽搐,嘴角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她伸出手想要拉着慕含烟的手,奈何几次举起来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慕含烟看出她的动机,连忙握着她的手,“菲儿,菲儿……”
“大嫂,我…我死后,你不…要自责,也…也不要难过,要好好的同大哥…大哥过日子,然…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呕……”云菲儿话未尽,又涌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景公子此时刚解决了几个黑衣人,连忙过来拉过云菲儿的手细细的把脉,慕含烟仿佛找到救星般,连忙抓紧景公子的衣襟道:“景公子,求求你,救救菲儿,求你救救她。”
景公子连忙点头,回头瞧云菲儿脸已呈死灰色,他赶紧自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药瓶,打开塞子倒出一粒深紫色的药丸来放进云菲儿嘴里,然后强制她吞下去,这才道:“这位姑娘心脉受到重创,我虽给她服下了续命丹,但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天意。”低头瞧见她身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便道:“大少奶奶,你还是先替她包扎伤口,如果血一直这样流下去,就是有几千颗续命丹都没用。”
慕含烟闻言连忙镇定,可是不管她怎么在脑海里命令自己要镇定,她的手还是抖得不成样,景公子瞧她的模样,只得从她手里接过云菲儿,暗道一句“冒犯了”便撩开她的上衣,衣襟下一个大洞正朝外流着鲜血,景公子撩开外袍,撕下中单衣襟,在她的外伤上撒下一些粉状物然后细细的替她包扎起来。
刚包扎完,云|:然已经赶了来,看到现场一片血肉模糊,他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待看到慕含烟时他踉跄着奔过来,焦急的道:“烟儿,怎么回事?”侧头看到云菲儿脸色灰白的躺在一个陌生公子怀里,他厉声道:“你是何人?是不是你将她们伤成这样的?”
景公子斜睨了他一眼,却并不回话,云|:然瞧他不说话,怒从心头起,正想再斥问手却被慕含烟抓住,“|:…|:然,快送…送菲儿进城……”
说完头一歪晕倒在地上,云|:然瞧她晕倒,疾呼道:“烟儿,你怎么了,烟儿,你醒醒。”
景公子回头看了一眼慕含烟苍白的脸色,这才现她的腿受伤了,于是将伤药丢给云|:然,“云二少,我先带这位姑娘进城请大夫,你替含烟包扎后立即带她赶回城里,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抱起云菲儿几个起落消失在云|:然面前,云|:然怔然的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连忙打开塞子将药粉倒在慕含烟受伤的腿上,然后替她包扎抱着她急速向前奔去。
回到城里景公子抱着云菲儿急速闯进一家医馆里,那家大夫瞧他抱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姑娘进来,连忙让人腾出地方来,景公子将云菲儿轻轻的放在软榻上,那大夫替她号脉,良久后叹道:“这位姑娘受的伤颇重腑伤了两腑,还好有
下紫灵丹,只是……”
景公子听他欲言又止,忙道:“大夫,请直言。”
“这命是保住了,只是难以清醒过来啊。”那大夫惋惜的道,“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导致颅内供血不足,因而极有可能后半辈子都会在床上度过,公子做好心里准备,与其让她当个活死人,不如……”
“你是大夫,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要你竭尽全力的医治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乃至这整个医馆都要给她偿命。”景公子炎大的道,怎么有大夫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再回想慕含烟痛心的表情更是烦躁,眼前这女子对慕含烟一定很重要,如果她知道她永远不会醒过来,她又会是如何的自责?
“是是是,老夫这就去,老夫这就去。
”那大夫惶恐的出屋子,刚到前院,又见一名衣裳凌乱的男子抱着一名浑身浴血的女子进来,他刚想哀叹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烧香,尽让他遇上瘟神时男子已经近在眼前,一瞧才看清楚原来是云二少,再瞧他怀里的女子不就是云家大少奶奶,他连忙道:“二少跟老夫来。”
那大夫边说边观察慕含的神色,瞧她虽然满身是血呼吸节奏均匀,脸上尤带有红晕悄悄吁了口气,还好这不是什么不治的病人,要不今天他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这两位公子爷心情爽不爽了。
“好。”云然抱着慕含烟跟在那大夫身后,转进后院进了一间房里,那大夫替慕含烟号了脉,现她脉向平和,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才道:“二少,您不用担心,大少奶奶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等一会儿便回醒来。”
云|:桀这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进门时瞧见外面还有一路血迹,他连忙问道:“大夫,刚才是不是有位白衣公子抱着一名受伤少女前来?”
“是有这么两个人,难道二少认识的人?”那大夫语气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惊讶,如果这两人认识,那就更不好办了,自己这次还是死定了。
“嗯,那还请大夫引我去看看,受伤的是舍妹,她目前状况如何?”云|:然望了一眼慕含烟,拉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然后直起身来问道。
“呃……,二少,老夫这……”大夫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说了实话他接受不了,又怕说了假话等下见到那位公子便拆穿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少,舍妹的伤老夫无能为力,请二少另请高明吧。”
云然眼中的忧色加剧,他可以想见当奶奶知道菲儿受重伤的消息会是如何的震惊,更能想象得到当慕含烟醒过来知道菲儿不治的消息又会是如何的难过,这两个结果他都不想要,“大夫,起来吧,请你用最好最昂贵的药材,只要能救回舍妹的命,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今日是他疏忽才会让他最疼爱的两个人受了重伤,就算她们不怪他,他良心也不会好过。
那大夫站起来没再说话,心里直叹:那云家三小姐,就是有龙肉怕也是好不了的,只是此话他却不能跟他们说,说了说不定他们会立即拆了他的医馆。
云|:然大步跨出门,转了个弯便到了云菲儿的屋子里,景公子正倚在窗边照看,看到云然来了,他连忙站起来道:“云二少,含烟呢?”
云|:然瞧了他一眼,眼中敌意甚明,他直直走到床前看了看云菲儿道:“菲儿怎么样了?”
景公子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视他的问话于无形,算云|:然够种,“大夫说她有可能永远醒不来,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含烟在哪里?伤得怎么样?”
云|:然直觉的不喜欢听到景公子提起慕含烟那种熟稔的态度,他答非所问道:“今天林子里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何有那么多黑衣人?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哪里?是不是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景公子冷笑道:“云二少,如果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现在就看不到你妹妹跟含烟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抱歉,那是我个人的事,我没必要向你禀报,还有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若不是我刚好听到林子里有打斗声,你现在见到的肯定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云然回过身去直直的望进景公子的眼底,半晌他才有礼的回道:“在下多谢公子对舍妹及烟儿的搭救之恩,请公子将府址留给我,改日我必定登门感谢。”
景公子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来,“云二少不必客气,本公子不需要感谢,如果云二少实在有时间,不如好好追查一下今日那些黑衣人为何会对含烟及舍妹不利,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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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到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红红火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