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族人还是人吗
阿虎,快醒醒!
是红昌在摇我吗?刘锋在昏迷的状态下思索着,不对,这力道好像重了点。不会又泼水吧,我得快点醒。我醒,我醒,我怎么醒不了?
这孩子一定是被打的太重了,他任叔,掐他大腿根准行。
我去,这又是谁,出这么损的招。啊……疼……,我去,醒了。
阿虎,你终于醒了。这是哪儿,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得好像是有山贼进村了,我还杀了几个,被那个头目打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曹叔呢?任婶呢?红昌?阿兰?他们人呢?
任叔低沉着头,感觉快要哭了,抽泣了一下。阿虎,昨天夜里发生了很多事,阿志带着山贼进村,洗劫了我们,村里所有人,不是被抓到这个山寨就是被杀,好多妇人都被他们活活糟蹋致死,你曹叔也战死了。
什么?刘锋惊呆了,曹叔不是很强的嘛,怎么也会战死。你曹叔死前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是希望我能转告你,再精妙的招式也需要内力配合,不然遇到高手,招式精妙只是枉然,再高深的武学,也需要个人修为的融合,如果不能好好的把气、劲、招融为一体,那也只是一个碌碌武者难成大气。昨夜那一战,你曹叔用尽生平之力也未能击杀那贼人头领,原因就是曹大哥的功力不够。
任叔,那任婶他们呢?他们全被关进别的屋子了,等待他们和我们的就是被外族买去做奴隶。
做奴隶?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阿虎,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村之所以能一直不被袭扰,就是因为村子入口隐蔽,谁料竟出了阿志这个畜牲。
难道是我割下阿志的耳朵,他记恨在心,找山贼来报复?刘锋只是在心里猜测。他并不知道那伙是山贼,只是想借着外力来抢走阿兰,杀你报仇,丝毫没有经验,很傻很天真,引狼入室酿成大祸。阿志爹被活活打死,阿志娘,哎……。我们被掳走的时候只听到她在屋里惨叫,门口至少还排着七八个满脸淫相的山贼。害人害已,连累我们整村。
早知道是这样,那天夜里就不应该割他的耳,直接宰了这畜牲,刘锋恨的双眼似乎要冒出血一样,一股杀伐之气瞬间被激发。
山猫,地上这个小伙子挺壮实,我要了,还有他旁边那个中年汉子也不错,那个,那个,就这四个吧!鲜卑大爷,四个二两银子,是不是有点……?
你这贼鸟人,顶多二两,不卖我就去其他山寨买。别呀,爷,您看看这四个全是精壮的汉子,带回去后,您家的牛啊马啊的全都可以歇了,怎么着也给十两啊。
滚,三两,不卖我就走。卖,卖,卖,您是爷,您说多少就多少。来啊,把这四个绑结实了,给这位鲜卑爷带走。
任叔,我们就值这么点钱吗?就三两而已?阿虎,这已经是高价了,在这乱世里,人命不值钱。
那鲜卑人走了以后,山猫就对着他背后,唾,等老子有了钱,买你们鲜卑人来当老子的奴隶,看你还咋牛。
刘锋,任叔还有其他两个被挑中的都被捆了个结实。
阿虎,挣不开的,算了,还是从长计议再找机会吧。这五花大绑还真有点紧。刘锋看了眼山猫,心想既然跑不掉了,那就从这只猫的嘴里打探一下其他人的下落吧。
山猫,喂,山猫。旁边的一个小山贼上来就给刘锋一耳光,他奶奶的山猫也是你叫的吗?叫猫爷。
刘锋双目凝神瞪向那小山贼,小山贼身上顿时觉得好冷,似乎已经被这眼神吞噬了魂魄。
猫……猫爷,你看这小子真不懂规矩,小的替您教训他一下。算了,到了鲜卑那边,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臭小子,就你叫刘虎是吧,你那娘子,你那妹子,还有你那婶子,被抓来的时候一直喊虎哥,虎哥的,烦都烦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刘的?哦,你猫爷我闲来寂寞,找你那小娘子,啊不对,找我的兰妹妹去解解闷的时候问出来的。
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在哪儿?不用害怕,我也就是过过眼瘾和手瘾,她是我大哥看上的女人,我是不敢碰的。
还有那一对母子呢?他们在哪儿?你是说那个极品小娘们?和那个漂亮的小丫头?
是,她俩在哪儿?那个极品小娘们昨夜就送进大哥房里了,大哥到现在还没出来,至于咋样了,俺哥几个就不知道了,那小丫头片子太闹人,被关到地窑去了,她长得好,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等着找个好买主再卖。
你这畜牲,任叔再也忍不住了,暴怒着张嘴就咬向山猫,一嘴就咬到了山猫的手臂。一声惨叫,硬生生的从他的手臂上撕掉一块肉。
我操,疼死我了,他娘的,给我揍,狠狠的揍,一群拍马屁的山贼呼啦就冲上来揍任叔,不远处还在选奴隶的鲜卑人在那边大叫,别打我的奴隶,打坏了退货。
操,便宜你了,真他娘的晦气。汉子,现在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妈的,别忘了你老婆女儿还在我们手里,有他们受的,昨天夜里不是都在给那阿志讲什么代价嘛。对,这就是你咬我的代价。
你们敢,老子一定会回来杀光你们这群狗杂种的。等你有命回来再说吧,弟兄们,跟猫哥去玩那小女孩儿去,一群山贼哄笑着走了。
任叔和刘锋却被捆着,绑在了一条长绳上面,绳子由一个骑马的人拿着,一条绳上栓着十个被绑的汉人。
刘锋这下明白什么叫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此时的场景很生动。另一条绳上栓了十个女人,其中一个小女孩儿却是十分脱俗,看那长相、身段和红昌有一拼。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刘锋这条绳上最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副无奈的表情望向那女孩儿。离开山寨大门,刘锋回望了一眼,上面挂着一块破木匾,上面写着,黑龙寨,三个字。老子定要回来踏平你的山寨。
阿虎,我好渴。任叔,我也渴了,我们都走了一下午了,怎么还不停下歇歇,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喊前面那人要点水喝,任叔你稍忍一下。喂,前面骑马的,停一下。
吁,骑马的汉子回望了我们一眼,便转头对着前面马车里的人说道,主人,这些奴隶是又渴又饿,也快晚上了,我们就在这扎营休息吧,就算连夜赶路也到不了,明天再走可好?
你这贱奴,始终忘不了自己是汉人,到什么时候都替汉人说话。别忘了是谁救的你,给你粮吃,给你找女人。
是,主人教训得是,不过小人讲的是实情,万一他们有个什么闪失,主人这趟就亏了。
好吧,好吧,就在这儿扎营休息吧,告诉其他三个人,把奴隶看好了。少了一个要你们四个的命。快点把我的帐棚弄好,然后把绑着的第二个女人带进我帐里。
这位大哥,能给我们几个弄点水喝吗?这位被称做贱奴的人解下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来道,喝吧!
刘锋他们拿着水壶互相喂水喝,手被反绑着,只能一个人拿起水壶,另一个人趴下去喝。
这位大哥,你是汉人?为什么还帮这外族人做事?受人救命之恩自当相报。
那你明知是错,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家里人。这,哎,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要报。当年我被仇人追杀跌落河里,幸得主人路过把我捞了上来,救活我命,还给我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此等大恩就算明知主人有错也要报。
刘锋听着不止头疼而且隐约觉着蛋疼,这都是什么nb想法。
大哥,你这是愚忠,如果你是一伤残人士,不能帮他干活做事,他还会留你吗?既然你可用,那自然要让你继续生孩子,好让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为他的子子孙孙服务,这么便宜的事谁都愿意干。你难道不明白吗?这……,那汉人奴隶一时语咽,不知道说啥?旁边的中年文士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经历,既然你不想背叛主人,你卖个人情,把我的绳子稍稍松一松,若我逃得掉,那是我的造化,若逃不掉,大哥你亲手割下我的头,我也无二话。刘锋此时觉得这个人可以拉拢,一定要说服他,忽悠也好,欺骗也罢,活命最重要。
就在等那汉奴回话的时候,鲜卑人帐内传出了女人的惨叫声,一声惨似一声,另一边的女人堆里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她们完全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但从这种惨叫声来判断,等待她们的肯定是恐怖的事儿。
大哥,求你了,我们只求能活命回家,您就行行好吧。哎……,别再说了。我只给你松一扣,然后不管你了,你能跑就跑,跑不了也别怪我。
和汉奴一起的三个鲜卑打手,早就跑到一边烤火喝酒去了,通常这种活全是他一个人干,他们三个也从来没有把这个汉奴当成人来看,脏活累活重活全是他的。也就自然注意不到汉奴和刘锋之间的对话。
阿虎,你能挣开绳子吗?任叔,最近我觉得体内的力量在增长,可能是因为天天练气,练习内力的原因吧,松开一扣,我的呼吸均匀了,自然把握更大一些。
好,阿虎,你躲到后面去,我们几个挡住你,别被其他三个人发现了。
绑刘锋他们的全是草绳,而且由于使用过太多次,使用程度已经快到达极限,再加上多少都有点破损。刘锋发了三次力,就把绳子挣开,再坐在地上把手从屁股后面挪到前面,用嘴咬开了绳扣。
妈的,被绑着的滋味真难受,我刘锋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被人绑。任叔,你们几个别出声,我给你们解绳。
不一会儿,其他九个人的绳扣全都松开,但是绳子还在身上。
任叔,一会儿咱俩直奔那三个喝酒的人。你们几个,按住这个汉奴。
好,好,知道了。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行动。
1、2、3,刘锋和任叔一瞬间就冲到了三个人的跟前,三人还在高兴地喝着,还来不及反应,刘锋已经抽出了其中一个鲜卑打手的腰刀,抹了他的脖子,连啊的一声都省了,只有满脸的为什么。
剩下的两个被任叔一个虎扑,直接按倒。刘锋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俩的小命,他俩倒是分别叫了一声,这才引出那个鲜卑人。
那汉奴也被按倒在地上,大叫着,你们干什么,你这个臭小子不是说好只放你一个,你怎么全松开了。
这句话正好被刚出来的鲜卑人听到,他气的眼睛、眉毛、胡子都已经歪了。好你个白眼狼,吃我的,用我的,最后还出卖我,等我回去一定宰……。
鲜卑人突然感到脖子有点凉,转下身看到是刘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位少侠,好汉你们手下留情,我也只是混碗饭吃,倒卖几个奴隶赚点钱糊口,今天这趟生意就算我没做,你们都走吧,放过小人就行。
贱人,放过你,下辈子你变成狗的时候我就放过你。
噗,脖子里喷出的血直接溅到了帐棚上。
阿虎,那个汉奴怎么办?
好赖也是他救的我们,放了他吧。任叔用刀手指着那个汉奴说道,你走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
主人,是我害了你,刚说完就拔出腰刀自己抹了脖子。
刘锋的心灵稍稍受到了一点冲击,这人是怎么回事,天生就爱当奴隶?还是忠的思想在他心里太深?受儒的教育学傻了吧,歪曲,儒也没教你愚忠到这地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们都没学吗?只学了,君是君,臣是臣,纲常是伦理,主人永远是主人?我靠,这思想可真要不得。
任叔,你看他这是?他算是一个忠仆,虽然忠得是外族人,但也是忠心可嘉,自己知道错了,只能以死谢罪。
我说任叔,你没发烧吧。嗯?怎么了,阿虎,我好好的,发什么烧。
你难道也认为这汉奴的做法是对的?难道阿虎你认为是错的?
好了,别说了,任叔你去解开那几个女人吧!
任叔刚要过去,就看到那中年文士已经为剩下的九个女人,不对,八个女人,一个女孩儿解开了绳子。
那个女孩儿痛哭着,扑到了那中年文士的怀里,接着哭。刘锋进到了帐棚里,又是惊呆的一幕!
帐棚中间吊着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女尸,两只手被绑在一起高吊起来,头发散乱,浑身都被咬伤,到处是血,光从后面看就已经足够震憾,在帐棚里面还放着一只锅,里面似乎正在炖着肉,刘锋转到前面看到了更让他惊呆的一幕,女尸身上多处被削掉,脸上也到处是血。刘锋不忍再看下去了,低下头,看到地上有一根铁棒,上面沾满了血,锅里时不时飘来了恶心的肉味儿,这难道是?哎,外族人?汉人?大家不都是人嘛,为什么非要分个彼此贵贱,这没有人权的时代,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可能连那些高官贵人家里的物件都不如。刘锋含着泪,解下了女尸,用乌恒人的被褥包裹好了,放在了地上,搜光了帐棚内的钱,出了帐。
任叔,收了这四人身上的刀,看看什么有用,再拿上些,放把火把这帐棚烧了吧。那女人呢?任叔好奇的问道。死了,烧了吧,也算给她安葬了。
好了,琰儿不哭了,那位大哥哥救了我们,我们得救了,爹这就带你回家。
琰儿?不会是蔡琰吧!刘锋走到中年文士的身边,一揖到底,敢问先生高姓大名,老夫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这是小女蔡琰字昭姬。
原来是蔡大家,失敬,失敬。哎,如此境地,何谈大家,老夫那点雕虫小技,在这蛮人面前也只能落得如此境地。
蔡大家您自谦了,蛮人皆未开化,若能习我大汉文化,想必也不至于此。年轻人,好样的,有勇有谋,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敢问,蔡大家为何如此?小女年幼,只是想带着她四处走走,怎料那日被山贼所劫,竟被贩做奴隶,甚是可恨。
那此去何往?回乡,蔡邕答道。
好,既如此,不如与我等结伴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如此甚好。
那蔡大家就随我等先回村,然后再回乡,歇歇脚安安神。全凭少侠安排,只是少侠莫要再叫老夫蔡大家了,老夫年长,不防就像你叫任叔那样,叫老夫蔡叔可好?
好,蔡叔。蔡邕微笑的点点头。
各位,你们是哪里人且各自回乡吧!若无家乡,也可随我们一起。一行二十人,死一人,剩十九人,散去十三人,只剩下刘锋、任叔、蔡邕、蔡琰、那个出主意掐刘锋大腿根的村民和他的老婆一行六人。
刘锋赶着马车,任叔骑着马往月溪村的方向赶路。蔡邕坐在刘锋身旁略带赞许之色问道,阿虎,刚才与那汉奴对话,你有几分真?几分假?
蔡叔询问,不敢有瞒,全是假,身在危墙,保命最重要。只有哄得他为我松一松绳扣,我才有机会脱身救大家。至于那些什么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为别人奴隶一类的话,全属挑拨。可是阿虎你可曾想过,虽然你用的是离间计,但是如果你所指的事情若不能以假乱真,完全不接近事实,那离间计又怎能凑效?只有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真真假假,才能混淆视听,迷人心智,使人中计啊!
这……,刘锋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可是蔡叔,我当时并无多想,只是顺着那条思路往下说。阿虎,若不是天纵汝才,又怎能如此思路敏捷的迅速找到要害,说动那个汉奴,你若说不动那汉奴,今夜死的可能不止是那一个妇人,甚至更多。
蔡叔您过奖了,可能这只是巧合吧!巧合?妙,这个词用的妙,阿虎若日后有缘可到老夫府上坐客,老夫必将珍藏之兵书韬略倾囊相授,以助你成就一番事业。老夫也希望我大汉王朝,能再出卫、霍之才,踏平外族、守我汉家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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