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窥

天渐渐暗了下来，君鸾初让两人生了一堆火，楚文斌一头扎进树林，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拎着两只野兔，莫与之熟练地剥皮清洗，架上火，毕竟是久战沙场四处征战的人，莫与之甚至能够去采摘几种用来使肉更加鲜美的草。君鸾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模样，对正在烧烤的两人说：

‘我先去梳洗，你们就呆在这儿。’

树林深处，一道小溪缓缓地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溪水想琉璃一样净澈地欢快作响，月光像蒙了一层薄纱，又似一坛美酒，也不真切，有些朦胧地挂在天幕上，四周不时有归来的鸟儿被月光惊到的叫声，她慢慢地褪下衣物，伸手解开那一层层的裹胸，一对乳白色的挺立，尖上还带着诱人的红晕，她缓缓地踏进溪里，夏天的水，清凉沁人，她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融化在水里。

‘谁！’她猛地睁眼，一挥手，水滴结成冰，如同利刃般飞去一处。她飞身裹上里衣，暗赞此人功夫了得，这么长时间自己竟不曾察觉，若不是那人一时失神，自己竟免费演了一场春色图！这样的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是死！绝不能泄露了女儿身的秘密。

那暗处走出一人，君鸾初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容貌，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鼻子一酸想要落荒而逃，是他！竟是他！段子尘于是看见了这么一副要叫他终生难忘的画面，那女子似要红了眼睛，他却不敢上前，她被溪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象牙凝脂般精致的脖子上，身上的水珠打湿了本就白净的里衣，隐约可以瞧见里面那婀娜身姿。她莫不是这山野丛林里的精灵？还是天上下来梳洗的仙子，段子尘暗自震惊。君鸾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死死地攥紧拳头不让眼泪落下，指甲生生的嵌入了掌心，这张面孔多使她魂牵梦绕夜不能寐，他的面孔，天！还是不肯放过他吗！竟叫他变成凡人！等她瞧仔细了，却又发现不是他，可可，从来没有用如此陌生的目光看她。

有些人，注定只一眼，便纠缠一生。

‘你是何人？’她凤眸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和警惕。

‘在下，段子尘。’夏夜的凉风，抚起他的衣角，飘然如仙，那神态，像极了可可。

‘真想不到，世人最称道完美和善的九灵宫主上，居然也会像市井流氓一般，偷窥我一介女流沐浴。这若是传出去，可是伤了世间女子们的心吶！’她勾唇一笑，唯美动人。

‘哦？’他笑得坦然，‘那姑娘可否对在下失望了呢？’

‘我？呵呵，公子也就只有这幅皮囊合了我的胃口呢！’她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锋芒，掩嘴一笑，霎那间仿佛就剩下她在天地间眉眼灌满笑意。

‘呵，那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助姑娘的？’他一撩衣袍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发现没有落座的地方，便作罢。

‘既然公子这样说了，小女子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呢！’她更加妩媚温柔，仿若水乡之中在河边棒衣的温婉女子。

‘姑娘何必客气，请讲。’他有点期待，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会向他讨要什么。

‘唉，实不相瞒，在小女子的家乡，女子若是被其他男子瞧去了身子，是要嫁给他的，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故作纠结。两个人就像是一见钟情的书生和闺中女子，一个倜傥，一个娇羞。

‘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她装作拭泪，低低啜泣，段子尘意味不明的一笑，她想玩，他就陪她玩。

‘姑娘莫要伤心，说来也是在下有错在先，不如，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迎娶姑娘可好？’他低沉地嗓音十分好听。确实，即便君鸾初再怎么阴险狡诈，比男子还要危险，她还是有一颗深深隐藏的女儿心，当她听到‘十里红妆三媒六聘’的时候，眼前出现了那漫天的红绸，华美的轿撵，滴着红泪的喜烛，还有绣着龙凤呈祥缀着明黄色流苏的盖头。她从失神中回过神来，隐藏起眼底的落寞：

‘不用那么麻烦公子了，我只要，’她一顿，顺着他温热的身子，语气一转

‘只要公子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