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朗月星稀,柳君墨张口就道:“月为南,星少罗列,其光皎洁,明日大暑,不宜耕作。”
贺炎愣愣看我:“他说什么?”
我镇定的开口:“后遗症。”
柳君墨才反应过來,一张脸扭的像个包子,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不要一个人在那破山头待着,我要回家。”
真沒出息。我练琴的时候都沒说要回家,我就是想苏瑾。
想到这我拉着贺炎:“哥哥怎么都不告诉我战事有无结束,阿爹在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來了。”贺炎和慕祁风碰了杯酒,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自下午见到,我大哥和慕祁风都约好了似的只问我们最近怎样,惹师傅生气了沒。关于战事关于九州一概不提,据我师傅上次透露消息给我已经过了半月。上月我大哥还在镇守边疆,此刻就带着慕祁风站在我面前。我哆哆嗦嗦:“你们是不是想改朝换代,推翻君上。”
他们:“......”
我正色道:“否则你们怎么会忽然过來,慕老爷子已然归隐。依着君上的态度巴不得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來。他时时刻刻都担心我阿爹会抢了他的位置。”
慕祁风:“几月不见,你想象力愈发丰富。”
我严肃道:“算起來半年不见了,你不要扯别的话題。你是不是想改朝换代。”
我大哥哭笑不得:“怎么什么事你都敢想。我们來看你反而不好了。”
“啊”顾朗打个响指看着慕祁风:“是不是你要当爹了來看我们的?”顾朗看了贺炎一下:“咦,这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在边疆也生了个孩子。”
贺炎:“......”好半天我才听到我大哥虚弱的声音:“祁风,你扶一扶我。”
我们闹了半天也沒问出來个结果,贺炎捏捏眉心:“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安心待着便是。”慕祁风给我们倒了杯酒:“好久不见却谈国事,扫兴的很。顾嫣我记得你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我从前和苏瑾沒有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他们面前提,我盯着酒杯,肚里的馋虫被勾了出來。和苏瑾在一起他不准我喝,这两个月我被折磨的很连酒壶都沒见过。我连忙灌了一杯。听见贺炎道:“其余的不能说但有一桩事无妨可以告诉你,我和祁风这次來是将你们接回去。”
柳君墨闷了半天一直喝酒,听到这突然跳起來:“那不行,我表哥还沒回來!”
我一口酒呛出來,赶忙扯扯柳君墨的衣角。他瞪着我:“你做什么,表哥嘱咐我照顾你的。你哥哥來也不行。”
我扶额。
贺炎点点头,了然道:“苏瑾,我晓得。我告诉过他了。”
短短几个字,听的我心惊肉跳,慌慌张张:“哥哥怎么知道苏瑾的。”
贺炎歪着头,一双桃花眼勾人的很,话里带着轻笑:“怎么,还藏着不给哥哥见?”我手心里都是汗,刚才的酒此刻化作冷汗浸透了亵衣。顾朗打着哈哈:“她害羞嘛。”说完快速问道:“大哥何时见到苏瑾的?”
贺炎皱皱眉:“也有一段时间了,若不是祁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你从前说的那个。你也瞒的忒紧。”我脸色苍白,话已出口:“哥哥和梁国打仗了吗?”
贺炎:“唔,还沒有,怎么?”
我咽口水:“沒什么。”贺炎恍然:“你是怕苏瑾知道生气?我听说他是梁国人。”贺炎突然凑过來,一双桃花眼狡黠的很:“我不知道我妹妹有这个本事,竟能将......不过若是他,我也放心了。”
我愣着听不清我大哥在说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若是打起來我大哥见到苏瑾怎么办,他一定会拿刀劈了我的。此刻柳君墨又在旁边忽然來了句:“慕祁风这名字听着很熟啊,还有你大哥,他叫什么,为何问他战事。”
他这声音在八月静谧的夜晚显得尤其洪亮。
我一股血沒回來又冲上來一股。
我大哥眨眨眼:“这个嘛,我是他大哥自然也姓顾,我叫顾炎。慕祁风这样的美男子,你从前听过他名号也不足为奇。战争这种事情,身为男子多少都应该了解一些。匹夫之责。”
柳君墨哦了一声:“怪不得,不过战事你妹妹担心也是正常的。表哥就在战场......”他那话沒说完顾朗猛的捂住他嘴:“喝多了,我带他回屋睡觉了。”说完连拖带拽将柳君墨从凳子上架起來,贺炎勾起唇角看我。我镇定道:“我也喝多了,回屋睡觉了。”
说完我和顾朗架着柳君墨就往屋里奔。
我大哥在后面咳嗽一声:“都别装了。给我回來。”
柳君墨被我们半架在空中悬着脚疑惑的望着我们。我和顾朗对视一眼,飞速的交换了信息,一松手重新回到座位。柳君墨一屁股摔下去,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來开始怒骂我们。
我和顾朗规规矩矩坐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贺炎入了杯酒,神色淡淡:“你可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哥哥。”
我语调上扬:“沒有啊。”
贺炎看着我,笑的玩味的很:“果真沒有?”
我:“果真沒有。”
他:“那你休息去吧。明天和你师傅告别之后就和我回去吧。至于你.....”贺炎指指地上的柳君墨:“你表哥的意思是让你同我们一道,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我忙不迭的点头。
第二日清晨我战战兢兢的同师傅道别,我师傅颐养天年的躺在院子的竹椅中纳凉,手中还拿着一把竹扇扇风。不知怎的,我觉得我那番告别的话说完他会立刻将扇子扔在我脸上,锋利的直接给我本就不俊俏的脸再划一道。于是我冲站的老远的顾朗使个眼色,示意他当这个先锋。他很配合的当做沒看见。
......
我沒死心又看看后面的柳君墨,他对我摊摊手:“我不是你师弟。”
我:“你不是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师弟。”
他:“从今以后?我何时说过,哦,那就今天以后吧。”
我:“......”
我哆哆嗦嗦的走过去,觉得那扇叶都在发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