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颜晚棠
第070章颜晚棠
顾朗和柳君墨兴致不减,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开始猜测我们这位君上实则有多少个私生子。顾朗凭借着他天生听书的口才和强大的脑容量,迅速回忆起了这些年我们君上都微服私访了哪几个地方。
后來他很遗憾,君上哪里也沒去过。
柳君墨摸着鼻子:“怪不得国会衰亡,肯定夜夜笙歌不理朝政,连微服私访都沒有。”他忽然很兴奋:“有无可能这个私生子就在皇宫内。”
我打了一个哆嗦。
顾朗认真的思忖了一会道:“有可能的,我们这个君上惧内的很。说不定是和哪个妃嫔生了孩子不敢说就等着王后死了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我想想那普天同庆的样,莫名有些冷颤。顾朗又道:“也有可能是被人推翻了,别人坐君上嘛。”
他这话说完,顾朗同柳君墨一齐回头看着贺炎。贺炎被看的浑身发毛:“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当君上!”
柳君墨很遗憾的咂咂嘴:“可惜了这么好的风水。也不知道下一任谁來接管。”
顾朗在一旁很是兴奋。
我赶紧停止他们的话題:“可惜的很,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真好的话明天让哥哥给你抢过來你好好研究研究。”
贺炎瞪了我一眼。
有些事解释起來是很沒有道理的。有些人,你也根本和他解释不通。因此我和贺炎还有慕祁风根本就不准备向他们解释“私生子”这件事,而柳君墨在听到贺家家仆喊我小姐喊顾朗小少爷时依旧淡定,我更加不想去猜他那个脑子又将我们虚构出了一个怎样的故事,肯定不是好事。我只求不要太匪夷所思。
我并未看到我阿爹,贺炎很随意的说我爹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从战场捡条命回來出去游山玩水了。我觉得这个道理很是讲不通,但我知道贺炎不愿意讲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倒是柳君墨,成了府里最活跃的一个,云城的茶馆他和顾朗日日泡着。随口张來一句神话鬼怪,我很是担忧苏瑾回來之后看到他这样奇思妙想的思维会不会责备我。
变化发生在九月,彼时我与顾朗柳君墨已然在家中待了半月。随着天气日渐转凉我们开始商量有什么好的去处,慕祁风当时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直到我们开始思忖要不要去戏园闹个三天他才淡淡开口,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陆林熙说她要过來,再等半月估摸着就能到了。”
我和顾朗很是惊嗬。随即双双兴奋的表示來了我们一定招待,鉴于柳君墨不知这层关系,我们又将他们的故事转述了一遍。听的柳君墨都很羡慕。但变化來得快,我和顾朗还在准备陆林熙來了要带她去哪时,王后就下了一道令要请顾朗过去。
那令下的沒來由,听得我们心里一惊。我们回來这事也只有府里人知道,我阿爹手下这批人一个个自是忠心耿耿生怕我阿爹一个不如意拿把刀将他们劈了。
王后那旨意只请了顾朗一个。我们虽说诧异但也无法拦着,第二日一早顾朗就去了皇宫。前日晚上贺炎自是细细与他说了如今魏国动乱,各家所占的位置。又是好生嘱咐了一番哪些话可说哪些话不可说。
转眼第二日清晨,九月的天亮的迟。昏昏暗时期我就听到院里有些响动,待天色染上一层水墨蓝听见响声变小,心里知道是顾朗动身,又不好出门一堆人相送显得我们太有猫腻。迷糊间睡去,心里牵挂着事情睡的不安慰,梦中顾朗张牙舞爪问我瞒他事情沒有,我僵硬的说沒有。他冷哼一声说我明明昨天带着柳君墨去吃翠云阁的烤鸡沒叫他。
到日头升了正午我才怏怏的从床上爬起來。我大哥与慕祁风却都见不到人了。只有柳君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壶凉茶乘着清风好不惬意。我随意的向他打个招呼,随手拿起旁边的书开始翻开。几页下來我百无聊赖,心下不定又不能全盘托出。柳君墨笑了下:“表嫂总是这样闲不下來。”
他回來后就喊我表嫂,贺炎说他是想尽早给我盖上苏瑾的戳免得他在云城无依无靠我若是跑了他哭都沒地方哭。
我“唔”了一声,他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我虽不知道你是为何担忧,但我为顾兄弟卜了一卦他无碍的。”
我自是知道顾朗不会被刁难,但心里隐隐不安又无法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告知于他。只能微微点头同他一道看书等着顾朗回來。
却说清风吹着,我心竟也安静下來。书是最好的消磨时光的良药一点也不假,等眼前的光忽的暗了许多我才意识到已是傍晚。我招來一个丫鬟问她大哥他们回來沒有,她答说顾朗已经回來了,走到院子见我们在看书就沒有打扰。贺炎已经派人回來说快到了。我和柳君墨不敢耽搁,赶忙放下书向正堂走去。
我们刚到贺炎也正好回來。
正堂里顾朗一个人在那坐着,满桌的酒菜他愣愣的坐在那。屋里明亮的灯火将他的表情映的空洞,我看见他从前乌黑发亮的眼睛此刻沒了精神气。我有些惶恐,几步走了过去,愣了半响轻轻推开他他才反应过來。
我看了眼贺炎,他示意我不要说话。几人坐定,随意聊些话題。好半天顾朗才道:“王后今天问我,若我师傅仙去清灵山由谁主管。我说我不知道,总归不会是我。她问我,你想不想当清灵宗下一任师傅。”
清灵宗一向不问朝中的事,即使顾朗当上掌教也无法助她巩固王室。还是,王后察觉到了什么,想让顾朗一辈子留在清灵山永不出來。
我被自己这念头吓一跳心里也知道有可能是对的。清清喉咙问他怎么想的,他古怪的看我一眼:“我自是不想当掌教。”
“那就不用管了。”贺炎给顾朗夹个水晶饺子:“吃菜,睡一觉就忘了。”
顾朗恍惚的点点头。
第二日我还沒忘这事,心里想了片刻打定主意让顾朗将这桩事推过去。还未和他商量就见慕祁风兴冲冲的带着个女子过來了。是陆林熙,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眼乌溜溜的转衬的身上一件杏黄的衫子看起來古灵精怪。我无法想象她曾经是一个江湖上出名的杀手,也无法想象她曾经想要身旁人的性命。我瞧见她对我微笑,歪头看了眼慕祁风柔情的都能掐出水,大概被男人疼爱的女子都是这样,让你有了忘了过去的能力。
她笑盈盈的看着我:“我换了名字祁风还沒有告诉你吧。我如今叫琴帆,我比你大,你唤我姐姐就行。”
琴帆,过尽千帆。千帆过尽,她和他都已经忘了过去。
因这一遭我很愉悦,暂时忘了要和顾朗商量的事。我觉得琴帆告诉了我爱情的美好,从前再怎么悲壮日后也都会完美。我似乎能从她身上朦胧看到我的未來,说不定我同苏瑾也是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到苏瑾,她忽然看我:“梁国那位颜家你可知道?”
我愣愣想到与我有仇的那两位,点点头。
她漫不经心的道:“颜家大姐,颜晚棠成婚了。嫁的是宋家大哥宋锦。我來的时候,正巧他们大婚,我去了凑了一把热闹。那新娘真是女中豪杰的很,我还从未见到哪个女子成亲会同自己小叔子拼酒拼到不要命的。”
我眼前慕的浮现颜晚棠穿着大红喜服同苏瑾喝酒的样子。凤冠霞帔,烛火相映,她最终是嫁给了宋锦,一壶酒将自己对宋隐多年的感情咽下了。大概沒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该要什么。
琴帆又道:“我同你说,她成亲时候古怪的很,喝了那么多酒她相公竟是不劝她的。我瞧着她相公似乎对她也沒什么感情,我看她小叔子也是极不想喝的。梁国民风也真是彪悍,换在魏国谁敢让新媳妇在酒桌前露面。”
我严肃的想到以我这喝酒的能力在民风彪悍的梁国也是十分受用的。
琴帆索性坐在廊台上晃着腿:“你都不晓得的,她成亲她妹妹哭的像什么一样,嘴里直念叨她姐姐痴心错付。还说走错路改就行了,怎么沒人给她机会。你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淡淡开口:“大概梁国民风彪悍,成亲之前总要哭上一哭的。”
“唔。”
我忽然想起來疑惑的望着她:“你是怎么混进去的?宋家成亲应该不请外人才是。”
琴帆若无其事的眨眨眼:“我沒被请啊。我跑到房梁上看的。从她从自家出來我就一路跟到了宋家,我瞧那宋隐和慕祁风从前说的一个朋友很像,我就想瞧上一瞧。唔,我在宋家那房梁上果真只有他一个人瞧见了我,不过姓宋似乎不是祁风所说的那位姓苏的朋友。他瞧见我还对我笑笑。”
我:“......”
我又听她随意道:“我还以为梁宋两家多大的本事,我跑到了房梁上竟只有一人瞧见。”
......
我不该真的认为她现在活泼开朗,能看完颜宋两家的热闹还只被苏瑾一个人看到,她不是天真灿烂是武功高强。
想到苏瑾我赶忙道:“这事你告诉慕大哥了沒有?”
“还沒有,怎么了?”
“还是别说了吧。”我严肃的看着她:“我们魏国民风毕竟淳朴,一个女孩子飞上房梁看人成亲不是好事。”
“啊对。”陆林熙紧张的看我一眼:“你说的有道理。他不让我随便露功夫的,那我不告诉他了,我本來想看看是否是他朋友。”
我:“不说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