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爱上爱情
购物车上堆满了年货,节日的气氛在年三十这天达到了顶峰,熙攘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大健推着车子,跟在江月的后面。这不是他第016章约点时间,不料跟去时差不多。夜空只剩几只寂寥的烟花闪烁在远处,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和乐融融地团聚。江月呢?
停放车时,远方传来十二点敲响的钟声。烟花又四起,天空喧闹起来,鞭炮声此起彼伏。新的一年开始了!
打开门,屋里明亮的一塌糊涂。桌上摆着丰盛的菜,饺子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盘子里,没打开的红酒立在高脚杯旁边。每个房间都开着灯,却不见江月的影子。他发慌地挨个寻找,“月月,你在哪儿?”
如梦幻般地,江月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急促的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心头还在抽搐般的狂跳。她没有消失,她没有消失。“你去哪儿了?”转身问他。
一个朋友,出了点棘手的事,现在好了。大健不愿松开。江月拨开他的手,“饭都凉了,快点去吃吧!”折身往客厅走去。
对不起,月月。满心愧疚地跟她到客厅。
快点尝尝我的手艺吧!江月的语气里没有怪怨。这让大健更加难过,“你不生气吗?”试探性的问。
江月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生气啊,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你那么仗义,为了朋友,什么都可以抛在脑后。”轻松被无奈取代。
对不起月月,大健起身搂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江月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原以为会是温馨的除夕夜,可她没有感到一丁点儿的暖意,这个冰冷的除夕夜带给她的疼痛绝不亚于以往。尽心尽力地为他忙碌着,可他呢?眼巴巴地看着他和罗清离开,她能做些什么?那个女孩儿远比自己想象地爱大健,同是痴情人,她有什么值得怨恨的。在学习爱一个人的过程中,她体会到了爱有时需要隐忍和宽容。虽然这很难,但面对的是她深爱的大健,她就无处可逃,无从选择。
两人相对无言,一顿饭如同嚼蜡。清洗碗筷时,大健系上围裙要帮忙,被她拒绝。“你不要生气了嘛。”从后面抱着她,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江月味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本能地挣脱他,凄惶让她说不出话来。大健只道是她还在闹脾气,没多想又来搂她,“不要生气了,回头我就跟我那朋友绝交,都怪他,让我把月月一人丢在家里!”大健的玩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不解释就算了,但他掩饰什么?
上次不都绝交过了,怎么还有联系呢?江月放下手里的碗,回身质问他。大健吃惊地望着她,像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健的问题携着更加浓重的香水为扑向江月,他出去几个小时,让她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他,盼着他。他不管她的孤苦,和罗清在一起,他们去了哪里?她不敢再想下去。“大健,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放不下她,你可以跟我明说,不要给我希望,转身又丢掉我!”眼泪混着喊声。
你又开始了!停止你的胡乱猜测,行不行?
不行!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跟她在一起,可你为什么又要撒谎,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香水味让我恶心!听到她的话,大健心中的愧疚荡然无存,“你跟踪我?”
我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没想到在大健眼里,她江月就是这样下三滥。
看不出来,你真会装啊江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事实呢?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啊?
我对你去哪儿不感兴趣!对你们俩的事也不感兴趣!扔下腰间的围裙,出了厨房。“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大健跟上来吼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大健看了一眼,是罗清。心里更加烦躁,丢在一边任由它响着。两人的沉默被尖锐的铃声打扰着,大健仍不拿起来接,江月猜到是罗清的电话。“快回去吧,催你呢!”
你胡说什么!大健抓起手机挂掉,“江月,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香水味呢?从哪儿来的?你到底还要隐瞒我多久?想着罗清和大健的亲密举止,她受不了!
好,我这就去找她!拿起外套出了门。沉重的关门声回荡在她的头顶。新的一年如此安静,她蹲在冰冷的地上,失声痛哭。爱他的同时就要承受这锥心的痛苦吗?腿脚发麻,想站起来,却怎么都不能动,最后强忍着爬上沙发。眼睛疼痛难忍,泪迹还在,她无心擦拭。大健去了哪里?他真的去找罗清了吗?闭上眼睛,痛又将她包围。
被窗外的鞭炮声吵醒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头裂开般的疼,翻过身去,发现手被牢牢地攥着。努力睁开双眼,是大健。他何时回来的?坐在地毯上,头伏在她的身旁。凌乱的头发无精打采,眼角的颓废,紧锁的眉头。他为什么回来?他不是去找罗清了吗?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流下,腾出右手去擦,轻微的举动好像弄醒了他不安的梦。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盯着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拉起她的胳膊将头埋进。“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江月问。
我哪里都没去,我一直在门口。大健替她抹掉泪,“对不起。”声音很轻,“不要误会我,我从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说完又伏下头。江月捋着他的头发,心里的冰山瞬间融化,她还要计较什么?天大亮时,她没有再合眼,只是盯着大健看的出神。
进入三月份,几场春雨把这座北方的城洗刷的清新,片片叶子萌发着春的生机盎然。旅行车载着一众人驶往春意更浓的“江南水乡”。
小桥流水人家呈现在游客眼前时,拍照此起彼伏。江月来到下榻的旅馆,瘫倒在床上。带老年团就是不易,个个博学高深,问的问题实在棘手,一路绞尽脑汁,终告一段落。躺了半个小时,听到雨撞击玻璃的声音,起身拉开窗帘,眼前的灰瓦白墙沐浴在雨幕中。从这个方位观察小镇,跟自己的家多么相似呀,第一次在异乡找到故乡的亲切。
雨滴汇成细细的水柱沿着破旧的瓦缝流下,石板路上三三两两地走着撑伞的游客。拉上窗帘,拿起门后的雨伞下了楼。上了小桥,河边的垂柳顺势拂来,散落的雨珠打在脸上,凉丝丝地湿润着脸庞,这般轻柔一如景镇的细雨。漫步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心头的蝴蝶欢快的徜徉。一个身影仿佛和自己作对般亦步亦趋,猛一回头,伞碰到了对方的头,“轻点儿!”大健嘟着嘴,一手摸着头,狠心!
江月吃惊的表情被雨淋湿,“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刚好路过,就顺道来看看你。本来这美景已让她满心欢喜,现在大健又来了,那份喜悦膨胀起来。两人撑着一把伞随着石板路东拐西拐,回到旅馆时,雨停了。“你快回去吧!”江月替他擦着**的头发。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晚上我留宿在这里。有决心的语气。
你不能住在这儿,游客都在隔壁呢,人家会怎样看我?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管他们干吗?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听着他蛮横的口气,江月忍不住往他脑门上打了一下。“喂!”大健夺下她手里的毛巾,跳下板凳,“你轻点行不行!总是下手这么重!”手盖着脑袋,轻轻地揉着。
看他痛苦的样子,江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我帮你揉揉。”伸手要去拉他回来,“不用了,我自己会!”直接躲到阳台。没好气的笑笑,“晚上吃什么?”
客随主便。
空气里弥漫清新的湿气,一层薄雾轻飘在四周。出了餐馆,月亮升起来了。来到桥头坐定,大健把她拦在肩头,微风袭来,只觉心头一阵凉爽。弯弯的皎月挂在树梢,静谧的沉默缠绕着,彼此微微地鼻息传递。谁都没有张口打破这份安谧,江月微闭双眼,风从远处吹来,大健身上一如从前散发着独特的味道,遥远的天空的味道。手放在他厚实的掌心,心安的幸福,暖人的温度。世界因为这个人而变得使人流连,生活也因为这个人而多姿多彩。伏在他肩头,睡意渐渐临来,被脚麻的不适唤醒时,路上已没了行人,窗口的灯光已熄灭了大半,身上披着大健的衣服,他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定,看到她醒来,淡淡的笑透着月光愈加迷人。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我们回去吧。!”
大健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回到旅馆,月光更加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