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生,横笛却作断肠声

许三生,横笛却作断肠声

——华音殿——

酒坛子碎了一地。

“陛下,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啊!龙体不能有碍啊!”李德胜跪在地上,阉·人独有的尖锐嗓门听上去分外难受,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宣的旨,让颜儿死在他的手上。

“滚!都给朕滚!”一个酒坛子砸向李德胜,他连忙躲开,那坛子砸上墙,碎成无数裂片。

好险,要是被陛下砸到,他这把身子骨怕就给颜妃娘娘陪葬去咯。

李德胜慌慌忙忙逃也似的离开了正殿。

“李公公,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看着陛下吗?!”慕容芷玉站在殿门口,拦下了逃出来的李德胜。

“皇后娘娘,您饶了杂家吧!陛下他疯了!他喝了好多酒,他让侍卫把酒窖里陈酿连坛子搬来了!奴才劝他,他便要杀了奴才……陛下疯了!你我是拦不住的!让他醉一场吧,陛下心里不好受,醉了就舒坦了!”李德胜声音还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么多酒喝下去还有命吗?!跟陛下的龙体相比,你这奴才算得什么?给本宫进去看着!”慕容芷玉又急又气,在华音殿门口来回踱步,若不是无恨下了命令不许进去,她早就自己进去把他带出来了!

无恨,你为了我的孩子杀了她,可你却要因她的死自责终身吗?你爱的,还是她。你变心了,你不是说君无戏言吗?那你给玉儿的誓言呢?你都忘了吗?说好的生死相依呢?你怎能忘了呢?君无恨,你,你好狠的心!

“给本宫守着,本宫亲自进去!”慕容芷玉擦干泪,便要闯这华音殿。

“娘娘使不得啊!陛下有令,您不能进去啊!还是奴才进去吧!奴才就一条贱命,便是死在这了也不足惜,娘娘千金之躯,玩玩冒不得险啊!若是陛下发疯伤了您,陛下酒醒之后,非得恸恨终身的啊!”李德胜跪在地上,拦着慕容芷玉。

“皇后娘娘三思!”守在外面的侍卫一齐跪下,高呼娘娘三思。

“三思?陛下都那样了,做妻子的如何三思?!本宫要进去,敢拦我者,一律杖毙!”慕容芷玉广袖一摆,便大步流星的进了华音殿。

没有一次来这里,是这种境地。

即使花夕颜正得宠时,她也不曾这般狼狈的来此。

花夕颜,你既一死,又为何不肯放过我们呢?为何要让无恨那般心力尽瘁、借酒浇愁呢?

“无恨,无恨别喝了!不能再喝了!”慕容芷玉夺过君无恨手上的小酒坛,放在一边。

“还给朕!把酒还给朕!”君无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竟是火一样的通红,布满了血丝,一双好看的手早被瓷片割开一道道口子。

“别这样,无恨别这样!我怕,你这样我怕!”慕容芷玉恸哭起来,一双纤细的玉手搭在他肩上,止不住的颤抖。

“颜儿!颜儿!你回来了,是吗?你舍不得朕,所以你回来了是不是!”君无恨早已失去了理智,紧紧抱住慕容芷玉,如珍宝失而复得般的欣喜。

“恩,我回来了,颜儿回来了!”慕容芷玉哭声不止,心里撕裂般痛。他爱她,如此爱她。那她慕容芷玉算得什么?!她是他亲立的皇后,是弘翌的国母,是他真正的妻啊!他怎能这般对待他的正妻?!

花夕颜,我恨你!你死了还要霸占着我的无恨!

“颜儿,你怎么哭了?朕弄痛你了吗?”君无恨忙松开手臂,生怕弄坏了他的宝贝。

是的,他已经疯了,疯到分不清皇后和颜妃,疯到忘记那个女子,即使满身伤痕也不会在他眼前如此大哭。

他已经疯了。

“不碍,不痛的,臣妾不痛。”慕容芷玉擦擦泪,抽噎着道。

君无恨重重的覆盖上她的唇,如发现猎物的狮子,没有疼惜,只有撕咬。

酒的醇香夹着血腥味儿充斥着整个华音殿。

吻得入神。

竟不知门何时打开。

花夕颜静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拥吻……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了门进来,她完全可以直接穿墙而入,可能是要他知道她回来了吧。只是,只是他终究还是不知道。

无恨,我们两讫了。

我也去奈何桥了,去渡忘川,去喝孟婆汤,去了结有你的一切……

昔时,是睡在那檐上,一曲折柳,搅她心乱。

此刻,又是谁,在那树下,一曲折柳,叫她肝肠寸断。

再无心分辨。眼前一黑,痛与苦就此了结。

半月止了笛声,抱起她,穿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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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恨花落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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