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再欠人情,回京不顺
这一句充满惊喜和意外的话,让阴沁看了莞青一眼。难道莞青认识断情?
断情扯出竹叶,捂住伤口,但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出。莞青也不等他说话,立刻慌张的转身跑回屋子,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出来。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二话不说的蹲在断情面前,伸手就要撕开他的衣服。却被断情阻止了。
“你干嘛?手拿开了我给你敷药。”
断情却不领情,冷声道:“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断情的话,莞青的手僵住了。眼神里透着失望,他不记得自己了吗?
阴沁看着莞青,又看了看断情,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能看出莞青应该是认识断情的,只是断情似乎不知。
莞青吸了吸鼻子,她固执的想要拿开断情的手,“你不要我帮你,那你自己敷。”
断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递到面前的药瓶,并没有接过,而是看向阴沁。阴沁冷冷的看着他,这是第二次,他又对羽夜凌出手了。是谁?让他再次出手?
阴沁永远没有忘记他上次说过,如果下一次还有人让他杀羽夜凌,他也不会手软。
这时,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阴沁面无表情的看着断情,断情靠着竹墙,莞青拿着药瓶伸手在断情面前,就这样的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鬼医已经从小屋里走出来,阴沁立刻迎了上去。并没有看到断情跟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鬼医擦着手,眼神跃过阴沁看到了另一边的两个人,“公子再休息一晚,今晚泡过之后,再好生调养便没事了。这是……”
说到这里,鬼医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阴沁皱了一下眉,“鬼医有话请说。”
“只是这夫妻之事,得缓缓!”鬼医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况且这是在对一个女子说这话。只怪屋子里那位现在不省人事,还昏睡着。
阴沁的脸升起了一股细微的烫意,点了点头。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鬼医这话说的他们是有多迫不及待了一般。
鬼医说完,便进了屋子,也不理会外面的几人。阴沁也直直朝有羽夜凌的小屋走去。对后面的两个人,视而不见。
屋里,羽夜凌**着上身躺在药桶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在鼻息间,阴沁皱着眉头,走到羽夜凌的旁边,看着那张因为药水泡过之后,脸色微红的俊脸。
连着好几日没有这样看过他了。心里,真的很担心,很想念。他健美的上身挂着水珠,从腰之下,便全都泡在水里。阴沁看了下去,脸顿时红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色了?
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顺势擦掉他脸上的水珠,动作温柔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指间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再划上他性感的唇。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大胆的触碰他。这个男人,这么美!
他微闭着的眼睛,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这么翘。像个女子一样!她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阴柔的男子了呢?阴柔中又带着霸道,霸道中又带着柔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在他的世界里。
身后一股气息让阴沁放下了手,她慢慢转身,看到一双眼睛正在门口那里看着她。
看了一眼羽夜凌,阴沁便向他走去。然后关上了竹门,走到竹林与树林交接处。断情跟在她身后,刚刚看到那一幕,他的心很沉重。她,如此爱凌王吗?
“你如此爱他?”心里只是想着,没想到已经说了出来。
断情的伤口依旧没有处理,不过血已经止住了。只是黑衣被染的那一块,还是看得出来。她走之不知道他与莞青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得出莞青不是第一次见他。
阴沁转过身,看着他轻笑道:“他是我的夫君。”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不过断情一直没有忘记阴沁的身份,但是他不想从她嘴里说出。当有人再一次以高价要买羽夜凌的命时,他也再一次亲手接了这笔生意。为的,只是想见她。
他知道她和羽夜凌出京了,只是没想到羽夜凌是来找鬼医解毒的。这更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自私欲,想借此机会杀了羽夜凌。他不会相信阴沁真的会爱羽夜凌,也想着羽夜凌现在是不知道阴沁的身份才接受她的,若是知道后,羽夜凌一定不会让一个杀人女魔头做妻子。
不过,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如果我杀他,你一定会出手帮他!”
本来这句话是疑问,但他很清楚这是肯定的。
阴沁冷笑道:“刚刚很明显了。”
断情的眼里划过一丝落寞,随便爽朗的笑道:“看来这次,宫主又欠本座一个人情了。”
他的反应,让阴沁有些不解。前一刻他就像个失恋的男子,现在,他又是个只会讨人情的谷主。阴沁挑了一下眉。
“那谷主可否告知,这次是谁请动了谷主?”
不管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她想知道又是谁想杀羽夜凌。还是柳太师?又或者是皇上?
断情走到前面,阴沁在他身后,这一黑一白看起来,都那么冷傲。
“是你的父亲,林远朝!”
当他接到这生意的时候,他也没想到林远朝会请人杀羽夜凌。这好歹也是个女婿,不过林远朝的另一个女婿更尊贵,权力更大些。这也只是朝廷的内幕事情而已,只要稍稍运用一下脑筋,便能分清形势。
阴沁一惊!她只以为是太师或是皇帝,没想到林远朝竟然也想杀羽夜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羽夜凌虽然知道他是拥护皇帝的,但也没有对他进行打压,可是他却先出手了。
不对。灵犀说过,林舒雅怀孕了。那会是林舒雅让林远朝杀羽夜凌吗?为了无忧的保证自己的高位,那就只能保证皇帝无忧。她一直都想进宫做妃子,她的野心其实比柳心絮还大。心机也不轻,如果是她暗示林远朝请人杀羽夜凌的,到还说得过去。
林远朝这个时候绝不会出手。他知道柳正德与凌王誓如水火,而他与柳正德的关系也不好,能与柳正德对抗,能扳倒柳正的,也只有羽夜凌。
阴沁可没有忘记那一次,他突然叫她回林府说的话。聪明如林远朝,他一定不会对羽夜凌下手,除非他有万无一失的保障,而林舒雅怀有龙种,便是最大的保障。
看来,以为的平静,实际已经汹涌澎湃了。
“这次,你是放过了吗?”
对于断情,阴沁还是很感激。如果他真的要杀羽夜凌的话,现在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尽管有她纠缠着,他只要朝羽夜凌的小屋拍出一掌,羽夜凌绝对会是刀板上的鱼肉。
隐约知道他对自己异样的感觉,但她也不愿欠他人情。
断情的心里涌上了一丝苦涩,曾经他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倾心,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掩藏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冷漠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一面。
“本座都已经成这样了,宫主以为会怎么样?还是说宫主又会再弄一笔银子送到无情谷去?”
男人比女人还多变。阴沁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冷漠对莞青的人,在她面前又是另一个模样。其实他除了之前的冰冷样子,跟羽夜凌很像。随时在她面前都是痞痞的样子,不过,她更喜欢羽夜凌。因为羽夜凌本就是个妖孽的男子。
“谢谷主手下留情。谷主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再去跟他纠缠,而是说起了客气话。
刚刚他们过招,她知道他是怕伤了自己才撤回了一掌,根本没有想到她手中有暗器。其实也很过意不去。但是她不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伤害到羽夜凌。
不等他说话,阴沁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谷主为何不接受莞青姑娘的好意?”
“小伤而已!”
断情看了胸口的伤,这是第一次,他被女人伤,还是被他恋恋不忘的女人给伤了。
说是没有愧疚都是假的。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相隔两米远的距离,无话可说。
“时辰不早了,本座先回了。这一次,本座没能杀羽夜凌,是怕胜之不武,有失一世英名。待他身体恢复之时,本座会再讨教。”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阴沁,便消失在树林里。
清溪洞之外,小河边上,一个黑衣人看到断情终于出来了。
“主上。”
断情没有说话,一把撕开胸前的伤口,手轻轻的抚摸上去,血已经干了。在他看来,阴沁也没有痛下杀手,不然,那片竹叶会埋没进去,而不可能用手就能取出来。
她,还有手下留情了吗?
黑衣人见主子居然受了伤,脸上更是露出了担忧。他知道冥宫宫主在里面,早之前他也准备跟着进去,可是主上不肯,这下,居然受了伤。
“主上受伤了!”
“无碍,今日之事,不可与其他人说起。”
黑衣人不知道为何主上接了两次杀凌王的生意,两次都失败了。这一次,明明可以让其他人去做,他偏偏要亲自出马,可惜,再一次空手而回。
断情看向河那边一眼,转身便离开这里。黑衣见也只有跟着他,回无情谷。
阴沁看着前方,明亮的眼睛里泛出了寒光。独自站了一会,也回了小屋。不过。有一个人站在屋外,等着她。
莞青的眼里透着打量不解,她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阴沁久久不语,只是那样看着。
“夜已深了,姑娘还不就寝?”
阴沁首先开了口。之前她和羽夜凌来的时候,鬼医和莞青都没有说他们的身份。今夜与断情的这一场打斗,莞青看得很清楚,相信她现在会问他们是什么人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刚刚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你?”莞青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是想杀她,但是却手下留情了,反而是她伤了他。
“我们是来寻医的人。至于那个男人为何杀我,这个恕我不能奉告。”
阴沁到是有些好奇莞青对断情的举动,她看断情的眼神,是热烈的。就像认识一样,不过一个热情活泼的少女,又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冷血的人?
当然,这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莞青就知道她不肯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坐在了门槛上,左手托着腮,似乎有心事一般。
“你认识他?”阴沁也学着她,坐在她的旁边。
莞青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摇头,最后双手托起腮帮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阴沁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认识他。”
果然,莞青侧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之前她也想过他们会不会是认识的,但是又看到那男人明明是想杀她的夫君的。最后他们又去了小树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现在,她又说认识,难不成他们之间,有猫腻?不对啊,她的夫君对她很好,而且很英俊。要是他们真的有什么,莞青不敢想下去,心,有一点点痛。
“他这是第二次杀我夫君,不过,每次都是我出来搅了局。”阴沁难得对别人说起这事。
莞青不解,“他为什么要杀你夫君?”
之前义父不肯救她夫君,现在又有人杀她夫君。她夫君,到底是个什么人?而且这个女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她的功夫并不比刚刚那男子差,可想而知,这一对夫妇都不是普通人。
阴沁轻笑一声,抬头看着明月洒下来的光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是杀手!”莞青惊恐的看着阴沁,更是不敢信自己思念的男人竟然是个杀手。一个杀手,怎么可能会出手救她呢?不都是冷血无情的吗?
看着莞青眼里的不可置信,阴沁微微皱起了眉,“你认识他!”
从断情来的时候,莞青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从那句‘怎么是你’,再到后来的敷药,证明她是见过断情的。只是断情似乎不记得她了。
莞青的脸一下子寞落了,并说起了半月前的事。
那日她在一处悬崖看到了一株罕见的草药,便不顾山崖的陡峭,一步步爬了上去,眼看就要摘那株草药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便往后仰。
悬崖很高,崖下是乱石,只要摔下去,铁定没命。莞青的呼叫声刺穿了整个天空,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完结在那株草药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旁而来,并接住了她。两人一起安全的落了地,莞青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是如此英俊,但又是如此冷漠。
就在他将她放下之后,转身便又飞走。莞青追上两步,大声问道:“多谢救命之恩!”
“下次别再上无情崖!”
冷冷的一句话,让莞青的心里却充满了暖意。也就是这一面之缘,那个男人的容貌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在她心里占了位置。哪怕是看到羽夜凌这样俊美的男子,她也只是感叹而已。
莞青说完之后,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还沉浸在断情救她的那一个拥抱里。
阴沁也算是明白了,原来有过一段英雄救美的过往。也难怪莞青见到断情的时候,会那么激动,又那么落寞。
半月之前,也是在她见过断情的那段时间。也难怪莞青会见到断情的真容。不过这一次,断情来清溪洞,却没有戴他的银色面具,而只是蒙了一层面巾。
不过,就算是他以真面目示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无情谷谷主吧。也难为莞青仅一面,便将他放在心上,而他却还不领情。
当真是无情!
说出了心事,莞青的心里也算是舒服了很多。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天,对阴沁说道:“时辰不上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若是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离开了。”
阴沁对她点点头。莞青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向她睡的屋子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阴沁也站起来,向羽夜凌的屋子走去。他还在药桶里,不过水依旧是热的。看来鬼医有来换过。只是今晚发生的一切,鬼医没有提起只字片语。就算是断情跟她大打出手,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很淡定。
鬼医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这一次,阴沁都陪着羽夜凌,直到第二天一早,鬼医前来替他做最后一次针灸,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到阴沁的时候,眼里有惊讶。
“公子的毒已经解了。这一瓶药丸公子每日一粒,服过一月之后,便完全无碍。”鬼医将一个青瓷瓶递给阴沁,然后看着阴沁道:“姑娘要记得我说的话。”
阴沁接过药瓶,脸上出现两团浅浅的红晕。这鬼医,能不要再三提醒么?
羽夜凌不知鬼医跟阴沁说过什么,但见阴沁的脸色不对,也没有问。
“公子收拾好之后,我便让青儿送你们出去。希望二位答应我,这里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鬼医很严肃的看着他俩。
阴沁和羽夜凌都点点头。不过阴沁还是奇怪,为何鬼医不提昨晚的事,也不怕断情说了出去?不过她相信断情不会泄露的,只是断情能找到这里,一定有其他人知道。
“我们离开之后,鬼医你与莞青也离开吧。这里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出于义字,阴沁提醒着。
鬼医只是瞟了阴沁一眼,没有说话,便出了屋子,只留下阴沁和羽夜凌二人。
阴沁将衣服递给羽夜凌,羽夜凌却没有接过,而是从浴桶里站出来,上身挂着水珠,发丝温顺的泄下来,更给他增添了一丝妖媚,像个女人一样。
阴沁并没有转身,只是看着他那张邪恶的笑脸,这个男人,只要醒过来就没有正经的。
“你准备就这样?”
“没有。亵裤湿了,为夫要将它换下。”
羽夜凌似笑非笑的看着阴沁,他的心情很舒畅,因为困扰他的事,已经解决了。美人不再是只能看不能吃了。他一直记得在无财村的时候,她对小九的喜欢,只要他们有了孩子,她一定会很喜欢。
“那你换吧,我出去。”
阴沁将衣服搭在一边的木架子上,便转身离开。
羽夜凌却不肯了,一把拉住她,“为夫想要沁儿换下。”
“别太过份了!”阴沁转过身看着他的手。他就不能正经点么?
哪知羽夜凌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脸贴在她的脸上。似乎有好久,他没有这样抱过她了。闻着熟悉的味道,羽夜凌的心都开始狂躁起来。
贴着他的身体,阴沁的心也狂跳起来。这孤男寡女的,又是年轻气盛,这样的相拥,难免不会出事。阴沁可记鬼医的叮嘱,况且,现在也是不想那事的时候。
“鬼医说,你的身体还不宜剧烈运动。再等一个月吧!”
阴沁的话,像一盆凉水浇熄了羽夜凌的那一点苗头。他也没想到自己一看到阴沁,心里就如猫抓一般。他也深知此地不宜,此事不宜。只是想逗逗怀里的小女人,没想到还得等一个月。这可是急死他了!
“该死的!都已经解了还要等一个月!”低声的咒骂,让阴沁笑了。
羽夜凌看到她的笑容,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直接落在她的红唇上。“既然如此,那沁儿就让为夫先解解馋吧。”
说完,唇便落上了那张红唇,先是重重的揉搓,慢慢的变成了温柔的吮吸。
阴沁瞪大了眼睛,由开始的震惊,到最后慢慢攀上他的脖子,接受着他的吻,享受着这一刻。
感觉到他的大手在后背很不安分,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阴沁适时的推开了他。向后退了两步,指着架子上的衣服,“快穿好,我们该回了。”
说罢,不理羽夜凌,便出了屋,顺便替他带上了门。
火已经被烧起来,却不得不熄灭。低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处,他无奈道:“只能再委屈一月了。”
清晨的竹林里,当清风吹过的时候,是可以闻到一阵幽香的。这里的空气很怡人,生活在这里,远离尘世纷扰,活也活得长久些吧。
阴沁站在竹屋前,鬼医从屋里出来,走到阴沁的旁边。阴沁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对于鬼医,阴沁有个疑问一直在心中。
“鬼医当日不肯救我夫君,不知为何?”
鬼医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看不顺眼的不救,这是我的宗旨。若不是青儿执意要报你们的恩,我决不会救他的。”
他的语气很冷淡。一身粗布衣服,平凡的容貌,若是走在大路上,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普通朴素的中年男子会是医术惊人的鬼医。
看起来,就像个村民。
阴沁也不再问。只要他救了羽夜凌就好,其他事,他不愿说也就罢了。
“希望你们离开后,不要再回这里。也不要再找我。哪天要是遇上青儿,也请你们装作不认识她。”
说完,鬼医再次进了屋子。
阴沁皱起眉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他对羽夜凌的态度与莞青有关。来不及细想,羽夜凌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解了毒的他,脸色看起来很好。两人还没说句话,莞青也从屋里出来了,她对阴沁打了个招呼,又看向羽夜凌,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看来公子恢复的很好。”
羽夜凌走到阴沁旁边,与她站在一起,“是鬼医医术好。”
“我送你们出去。”莞青羡慕的看了一眼他俩,走在前面。
三个人,出了竹林,穿过树林。河岸两边的花依旧开得绚丽,河里的水还是是那清澈。莞青拉出船,阴沁二人走上去,莞青便划起船浆。
两边的山倒影在河水上,就像一水墨画一般。林间小鸟在唱歌,给这幽静的山谷增添了色彩。
阴沁看着莞青的身姿,纤细窈窕。这次,她将长发辫成了两条大辫子搭在胸前,模样纯真,气质清新。就像个跌落在山林间的小精灵。
“莞青姑娘,我看你义父很疼你。”
“是啊!我从懂事起就是跟义父生活在一起。直到我十岁的时候,义父就把我赶出外面,让我自力更生了。”
说起义父,莞青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阴沁终于明白为何冥宫查不到鬼医有没有亲人的事,鬼医行事低调,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连这个义女也保护得很好。与其说是让她自力更生,还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那你可记得你的亲生父母?”
莞青摇摇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悲伤。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义父说捡到我的时候,是在一条小河里。其实到底是在哪里,我也没有在意过。反正我不记得亲生父母,也没想记得。他们狠心不要我,我又何必去想他们?”
她说得很轻巧,很坦然,“我早就把义父当做亲生父亲了。”说着,朝阴沁微微一笑,又继续划船。
阴沁也不再问她,只是看着两边的风景。羽夜凌却无心,他早上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现在见她心情很好,也不忍打扰。
船钻过了山洞,终于出现在大路边上。阴沁二人下了船,莞青站在船上。
“我只能送你们到此了。”
“多谢谢莞青姑娘!也感谢鬼医。”
之前鬼医说过就算是遇到莞青也装作不认识,阴沁也没有再说什么有缘再相见之类的话。只是表达了谢意。如果不是遇到莞青,他们不仅会走一趟冤枉路,也会拖延了羽夜凌的救治时间。
羽夜凌也微微对莞青点了点头,莞青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撑了一下船浆,船立刻便退了一步。
“咱们也只能算是扯平了,不用谢。你们慢走,我也先回去了。”
“好。”
看着她的船进了洞之后,阴沁二人才转身朝京城方向走去。
两人一路都静静的走着,气氛突然就凝固了。终于,羽夜凌开了口,“沁儿,昨晚是谁来杀我?”
阴沁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昨晚他不是昏睡了,怎么知道?那他知不知道自己摸他?一想到她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触碰他的场面,阴沁便不再看他,继续走。
羽夜凌皱了一下眉,跟上她的脚步,“沁儿!”
“断情!”
“又是他!”
“是林远朝让他来的。还有,林舒雅怀了龙种,估计柳正德和林远朝之间,也会拉起大战了。”
阴沁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就已经看到了那两个老匹夫相斗的场景。只要他们起了内讧,对羽夜凌是一方是有大大的好处。
羽夜凌是没有想到林远朝也会对他出手。若是之前林远朝和柳正德合伙对付他的话,或许还有些难搞,不过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现在林舒雅怀了龙种,正如阴沁说所,那两个老匹夫之间的嫌隙也会越来越深。
“断情怎么会告诉你是林远朝让他来杀我的?”终于,羽夜凌发现了这个重点。他可没有忘记第一次与断情交手的时候,断情说了就算是要死了,也不会透露买家的。
“他也知道你的身份?”昨晚他虽然不醒人事,但也听到了打斗声。凌王妃会功夫,而断情又告诉了她实情。只能说明断情也知道阴沁的身份。
羽夜凌这一惊一乍的问题让阴沁挑了一下眉。但也没有打算瞒他,点了点头。
“其实在第一次之后,他便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后来,他到冥宫告诉灵犀,若是我不出现的话,他便将凌王妃是冥宫宫主的事情张扬出去。”
阴沁没有说那一个晚上她被南宫汐如叫去安慰南宫阳的事,反正南宫阳应该也知道不管是魅姬还是阴沁,都不会是他的良人。
羽夜凌停下了脚步,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阴沁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转过身,看着脸色难堪的他。
“那你去见了他?”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醋意。希望她说没有去见。
阴沁坦然地点了点头。
这可把羽夜凌气极了,上前就抓住她的肩,“你怎么可以去见他?你怎么可以单独一人去见他?”
阴沁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待他平静的时候,才拉下他的手,“难不成你想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王妃是个女魔头?我去见他,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去了之后,我就跟他打了一场。也没有说什么我就走了。”
羽夜凌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单独去见了断情。先不说他有些小心思是不想让他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见面,也怕断情不怀好意。毕竟他们都不知道断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当听她说他们打了一场的时候,羽夜凌的心更是乱了。
“你回府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要是受了伤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受伤就不说了。”
阴沁不管他是什么心理,吃醋也好,担心也好。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在乎。
羽夜凌握着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虽然知道她的本事,但仍然不免担心,他是真的紧张这个女子,这个唯一走进他心里的女子。
“沁儿,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可好?”
阴沁笑着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的真面目了。很英俊!”
心情本来放松的羽夜凌因为她这句话又提了起来,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有多英俊?”羽夜凌的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光芒。
阴沁耸了耸肩,“很英俊!”
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羽夜凌反而不再紧张,他一手牵着她的柔荑,脸上挂着笑。“想来也没有为夫英俊。这世上,还有谁有我俊美?”
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以前只当是句玩笑话,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不过他如此臭美,也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再跟他耍嘴皮子。
“是,王爷最俊了。”
得到了认可的羽夜凌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喜滋滋的。终于不再纠结其他问题,只要她无事,只要她肯承认自己的心,便是敢好的。
因为之前他们出京城的时候,是坐的马车,现在,却要走着回京,起码也得要三四天。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碰上,两人便以轻功行一段路,又走一段。
担心羽夜凌的身体,路上又停了很久。终于在夜幕要降临的时候,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停在距阴沁二人三米之处,驾车的人上前跪在阴沁面前。
“宫主。”
在阴沁的示意下起了身之后,这才又对羽夜凌抱拳以示打过招呼。冥宫的人,只认宫主,哪怕是皇帝在他们面前,也不会下跪。
阴沁对羽夜凌道:“我出清溪洞的时候,便通知有来接我们。王府肯定有人监视着,要是找玄月他们来的话,一定会惊动那些人。”
羽夜凌明白她的用心,他的女人,考虑得很周到。
“暗血,回凌王府。”阴沁坐上马车,便说出目的地。
暗血却没有立刻起程,而是站在他们面前说道:“恐怕京城是不能回了。”
羽夜凌看了一眼阴沁,两人都不知是什么意思。
“今日一早,京城不少大官都被皇上召进了宫,这里官员,全都是与凌王交好的官员。也就在午时,皇城便贴出了这些官员企图造反,全部捉拿的皇榜。暗中,已经有很多人在找凌王。”
暗血说的虽然不多,但这其中的信息已经很清楚。凌王一党被皇帝关起来,虽然皇榜上没有说出,但那些官员都是凌王的人,他们造反等同于凌王造反。
阴沁皱起了眉头,凌王不在京城,怎么可能造反?皇帝又是握了什么证据在手中就抓了那些官员?看来,风雨之前的宁静,已经打破了。
“南宫将军呢?”
羽夜凌想知道,是否所有人都被抓?
暗血道:“几天前,太后让湘惜公主和亲于蛟龙国,湘惜公主不肯,连夜由南宫将军在两天前送湘惜公主回祈天庙,至今未回。”
这个消息,如一个炸弹丢进了本就翻滚起来的大海里。又是太后!趁他不在京城的时候,逼湘惜和亲。湘惜便让南宫阳送她回祈天庙。只是南宫阳还未回京,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事。
“立刻回魔鬼岭。”阴沁当机立断,现在京城不能去,那就只有回冥宫从长计议。
暗血领命,马车调头,急速奔向魔鬼岭。
马车里的羽夜凌脸色凝重,眼神犀利。阴沁拍了拍他的手,她很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朝廷已经动荡不安,皇帝开始布置一切。哪怕之前他们离开凌王府的时候那么保密,到最后还是被发现。而皇帝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要将凌王党一网打尽,让羽夜凌无处可逃。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昨晚断情才离去,今日皇帝就行动。会是断情出卖的吗?阴沁不敢相信。还是说这个局早就设好,只是在等时机?
羽洛君,看来是他们小看了。
“羽洛君在没有抓到你的时候,也不会对那些大臣怎么样。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为何他会以造反为由来抓你?”
对现在的局势,谁也不能乱。乱了,就中了羽洛君的圈套了。
羽夜凌冷笑一声,“没有造反理由,他会制造。我以为他会没这么快动手,看来是我低估了他的耐性。”
不管哪个朝代,不管是想在坐上皇位还是巩固皇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而想要登上那个高峰,就得除去绊脚石,而羽夜凌就是羽洛君的绊脚石。
“看来现在唯一没有被抓的就是南宫阳了,只是没有他的下落。”现在,就差一个人告诉他们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湘惜出了什么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他’,不是指南宫阳。
阴沁明白的。羽夜凌对湘惜的兄妹情很深,若是湘惜出了事,也会彻底激怒羽夜凌。
皇室的争夺,远比其他战争来得更凶猛些。而这其中牵涉的东西,也是无法想象的。
“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何羽洛君和太后都对你这么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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