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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依一是唯一一个未成年的女性,主动要求参加这次任务。她的父亲去世,只留下母亲一个人,她的报名,让许多人诧异。
陆京生一愣,竟不知要如何解释。这不是自愿的吗,齐依一一贯积极,无论有什么活动,她总要参加。可陆京生的女儿那种性格当然不可能来,她要是主动提出来参战,做父亲的才要奇怪了。
可这样的话,他不能对胡隽说。
而且仔细一回想上面的名单,常常出任务,被重视与特训的孩子都在,唯独少了自己的女儿。
他只能这样说,“大概是我忘记写了。”既然胡隽想让她去,那自己只能同意,没有原因,也不能推辞。
只不过,一想到回去要与女儿说,倒有些头痛,只怕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果不其然,陆乐娆听说自己要跟着去,整个人都惊呆了,出口就是,“我不去!”
“不去也要去,已经这样确定了。”陆京生绷着脸,对她说。
“凭什么!我不去!谁把我报上去的!脑子有屎啊!”她实在是太害怕了,生怕说一不二的父亲真的逼自己去,要自己去那样的地方,还不如去死,着急的她连脑子有屎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听的陆京生青筋狂跳,他按住心中的怒火,绷着脸,对她说,“是我报上去的,这次的任务,你必须参加。”
不管她如何说,陆京生已经不想听,甚至一肚子难得的安慰与解释,也烟消云散。他只需要这样通知她,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
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呆在客厅里,女儿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他脑袋突突的疼。
陆乐琛在自己的屋里听到姐姐这样喊,他没有动,也不劝她,反正这和自己没关系。他撇撇嘴,神情不屑,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
行囊要精简,却要把重要的东西都拿过去,对于这次远征。他激动,兴奋,又有些紧张,却独独没有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他已经参加过几次战斗了,有了作战经验,他相信,在胡小姐的带领下,会所向披靡。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这双手以后会像父亲一样,愈发的强大。
他拿起了一双胶鞋放在包里,以防万一。
那天出发,陆乐娆果然不起床,也不准备去。她躺在床上压根就没醒,反正她是不会去的,难道还会有人来拽她。
切,她才不信会因为她而耽误所有人的行程,最多就是被父亲念叨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是不会出去遭罪的。她又不是异能者,还是未成年,更是女性,傻子才会去呢。
但是她不走就可以了吗?当然不行,7点半,几个大汉闯进她的房间,扛着她就走了。
吓得她尖叫连连,连踢带踹,那人身体如同石头,毫无效果。经过客厅时看到母亲时,她连忙伸手求助,“妈!救我!我不去!”
可乐乐让她失望了,她安慰着说,“乖,听话。”
原本好不容易缓和的家庭,因为这件事情又陷入一种冷战。当然,是陆乐娆单方面的愤怒,可是她已经被扛出了基地,踏上了征程,就连想回去都没戏了。
她抿着嘴,跟在齐依一身边,不时回头看一眼早已不见的基地,连衣服都没有打包,可想这一路,她要过的多悲催了。
赶路急匆匆的,加之第一天出来,大家吃的饱,精力旺盛,也就没有再中途休息的打算。
陆乐娆跟在大家身后,她突然被抗出来,早饭都没有吃,加之赶路,此刻,她累的胃疼,一手拽着齐依一,一手扶着肚子,气喘吁吁的说,“我,我走不动了。”
她的脸上有些白,身上因为热加之没力气,出着虚汗,她吞了一口唾液,胸膛起起伏伏的。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齐依一见她如此,连忙从包里拿出了母亲为她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的肉干,虽然珍贵,可看陆乐娆这样,再走下去说不定就要挂了,也不是心疼食物的时候。
陆乐娆吞了口唾液,一把夺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因为太着急,直接噎住了喉咙,还是齐依一连忙递上来水,才不至于让她成为这次行动第一个死掉的人。
等她把一大块肉吃下去,才感觉好了些。她缓过了点精神,用手背擦了擦嘴,对齐依一笑笑,“多谢了。”
齐依一接过喝空的水壶,看起来,需要找到水系异能者要点水了。她拍拍陆乐娆的背说,“再坚持一会儿,晚上肯定会休息。”
陆乐娆点点头,看了看刚刚开始西侧的太阳,擦了擦汗。夏天天黑的晚,也不知道到了几点才能吃饭。
当停下脚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
大家早已是满身疲惫,用精神力支撑着自己在走,这一停下。体质好的还能帮忙收拾东西,做做饭。体质差的,早就一屁股摊坐在地上,怎么劝都不起来。
陆乐娆累的躺在地上,连怨恨父母的心情都没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怕自己活不过今天了。
她脱下鞋子,双脚都起了好多水泡。要不是之前训练营磨练了她,此刻早就哭着大喊:我要回家!
燃起篝火,炊烟袅袅。
哪怕在夏天,在赶了一天的路,能吃上热腾腾的食物,也是一件让人开心至极的事情。软糯的大米饭上浇了一层香浓的肉酱汁,最上面铺了一块厚厚的猪肉,另外还有喝不完的肉骨汤。
男人们早已端着自带的饭盒,埋头狂吃。齐依一打了饭,端着回来了。陆乐娆什么都没带,两人只能用一份餐具。
简陋的很,齐依一想了想,率先将饭盒递给她,“你快吃吧,吃完了,我再去打一份。”齐依一笑着对陆乐娆说,自己喝起了汤。
陆乐娆闻到饭香,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抱住齐依一,亲昵的说,“依一你真好!”说完,就端起饭盒,猛吃起来。这一吃可不得了,好吃死了!
而饭盒的主人齐依一,只能端着汤喂自己的胃,她也好饿,可是只能先忍着。
回头看了一眼临时厨房,那里堆满了人,已经有人吃完了第一份,要求来第二份了。也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剩下的食物,齐依一又喝了一口汤,看着面前狼吞虎咽吃的超级香的陆乐娆,感觉自己更饿了。
胡隽的饭比大家要稍微精致丰富一点,米饭被压的实实的躺在饭盒的底部,上面淋满了酱汁,米饭上是一大块的肉,它实在太大了,看起来都要溢出饭盒了。在肉的旁边,是研制的两种小咸菜,酸辣可口,十分下饭。不单单料足,汤也是格外的浓厚。比起大家的清水汤,她的碗里还有一块大骨头可以啃。
胡隽看炊事班送来这样的饭,心知他们的好意,便道了声谢。
乐的那孩子,恨不得后空翻回去。
她摇摇头,好笑的说,“真是个孩子。”
“说什么呢?”纪锦将端着饭走过来,他的饭也不差,至少比普通人的好。看起来,还真是有等级差异。
“我说,咱们的饭好像要比别人的好一些。”胡隽咬了一口肉,真是好吃。
纪锦将笑了,他拿着筷子指了指饭盒说,“人之常情,如果他们分饭一样,我才要觉得好奇呢。”
胡隽笑笑,没再说话,他总是对一切都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你刚刚去那边看,他们怎么样?”胡隽一边喝汤,一边询问。刚刚纪锦将去看那些未成年人,胡隽也是知道他们的情况。
这次赶路,一点都没有考虑他们的身体,甚至对于许多成年人来说,也是非常长距离,急促的,有些难以承受的行进。
纪锦将咽下口中的米饭,想了想说,“都还好,炊事班的人大概也知道他们小,给的肉不少,他们嘻嘻闹闹的,虽然看起来疲惫,可精神很好,只不过陆乐娆是个麻烦。”纪锦将摇摇头,显然,这是他今天最不满意的一个发现,比起大家的泼辣,她太娇气。
听他这样说,胡隽歪着头问他,“怎么了?”
她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与好奇,嘴唇因为刚刚喝了汤,看起来有些水润的色泽,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这一派少女作风,让纪锦将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陆乐娆是被人强制带过来的,什么东西都没带。刚刚打饭,齐依一便将自己的饭盒给她用,而本人却在一旁喝汤。”
胡隽显然被突然的‘偷袭’吓了一跳,脑子停摆。不过因为谈到了陆乐娆,她很快就进入状态,忘记重点是他的轻薄。
停下筷子认真的说,“我这次带她出来,一是希望可以让她成长一些,二就是不希望她留在基地捣乱。”胡隽摇摇头,对着女孩快要绝望了。
有种人就是这样,怎么教都教不会,性格已经定型,真的好难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纪锦将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陆乐娆关他什么事。今天摸了脸,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加油!
齐依一看陆乐娆吃的差不多,心里正打算一会儿要过饭盒去盛饭的时候。小秋跑过来,递给她一个饭盒说,“喏,吃吧。”
那是一个白色的饭盒,看起来很新的样子,里面放着肉与饭。
“这?”齐依一接过来,有些纳闷的看着小秋。
“你饭盒给别人,自己吃什么?行了吃吧,这个饭盒以后就是你的了。”他看着齐依一这样说,下意识扫了一眼看过来的陆乐娆,陆乐娆饭盒的饭已经快吃饭了,因为吃的着急,脸上甚至还沾了一个米粒。
小秋心中有些不屑,陆乐琛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怪不得刚刚别人让他送饭盒,却拒绝了。
齐依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没关系,一会我再去打一份。”
小秋看她腼腆,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说,“得了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难道你都要等着?我告诉你,那边的饭早就空了,你去了也没东西吃。”
齐依一远眺,果然,那边还是收拾了,她端着饭盒,闻着饭香,早已口水大流,此刻也就不客气,道谢后,就吃了起来。
任务完成,小秋就走了。
陆乐娆吃好了,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对,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过来,“依一,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齐依一一边吃着,一边挥挥手说,“没关系。”
小秋回去后,便有人凑过来说,“送过去了?”
小秋白了那人一眼,“废话!”不送过还自己吃啊!
那人讨好的笑了笑,“秋哥,嘿嘿,你是老大,大人有大量,不是我不跑腿,你也知道的。”他可怜巴巴的耸耸肩,明明是壮硕的少年,与这个动作是合起的不相符,让人看了就发笑。
小秋摆摆手,笑骂说,“滚一边去。”送个饭都不去,还能做个蛋。
“这也不怪他,你看,陆乐琛都不愿意去。”潘沐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低沉着声音说。
小秋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说,“行了,我都懂。谁都还不都一样,只是以后陆乐娆在,可不省心了。”
潘沐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打掉,“别瞎管。”真正要担心的,明明是陆乐琛。
陆乐琛担心吗?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烦心。
队伍行进了五天,虽说陆乐娆没惹出什么事情,可她整个人如此的与队伍格格不入。大家一个个斗志昂扬,精神饱满,她却活脱脱一副逼良为娼,毫不乐意的模样。
夹在在队伍里,导致周围整个氛围都低沉了许多。
就连胡冬都看不下去,凑在潘沐身边问,“你猜,为什么小姨要让她来?”他们实在不懂,这完全就是累赘。
潘沐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白痴一样,眼神里有些鄙夷的说,“胡小姐是你小姨,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我小姨也不代表我知道他想什么呀。”胡冬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