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东方燕在昆仑山下长大,她有一个江湖中人人唾弃的淫医父亲——东方旨,和一个从未谋面的母亲。
十三岁那年她的生命里失去了一个男人,又出现了一个。
暮春清晨,惠风和畅。东方燕又早早起床,准备四处打探父亲的消息,就这样每天日升而出,日落而归过了一年。她不知道父亲为何离开,出事前她第一次询问生母的事情,东方旨的脸上极其难堪、无助,而这却成为他留给女儿的最后记忆。
东方燕刚走出几步,“咣当”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年久失修的木屋顶遭受了致命一击轰然倒塌。她气急败坏,这一年事事不顺,如今连家都没了。想到这里,她怒气冲冲的跑过去,定情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穿过房顶已经重重落在屋子的地面上,他的嘴一张一合,正倾尽全力表达,可是太虚弱了,声音小的可怜,鲜血从他的鼻孔,嘴巴和后背大量流出,染透雪白的衣衫,在地面上开出一片红色花海。片刻之后,他开始神志不清的抽搐,很快晕死过去。
东方燕久居深山,眼前的一幕让她冷汗一身,她颤抖的点住男子的曲池穴,血止住大半,她大声呼唤:“公子,公子你醒醒!”那人全然没有反应。
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出气。剥开眼皮,瞳孔未散,他还有救。对于一个流血不止的病人,东方旨教导过只能就地医治,东方燕打来清水为他擦洗全身,将金疮药涂匀伤口,然后就是用纱布一层一层的包扎,他很快从血人变成了一个“白色布偶”。东方燕艰难的将男人挪到床上,他仍然昏厥不醒。
女孩儿端详着眼前的男人,身材健硕,肤白如雪,剑眉微蹙,葱鼻英挺。他双眼紧闭,东方燕想象着男人拥有一双深邃的俊目,在昆仑山下周边的大小村落里,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的到来虽然打乱了以往的生活,可是对东方燕来说好过无事可做。于是,为他擦拭身体,为他抹药换布,为他做菜进食就成为女孩儿接下来全部的生活。半个月后,男人终于睁开了那双比东方燕想象中还要美丽深邃的眼睛,女孩儿喜极而泣:“公子,你终于醒了!”
他惶恐中眼球警惕的环顾四周:“我活着还是死了?”
东方燕反问:“死人还用躺在床上天天要人疗伤吗?”
他显然并不放心,盯着东方燕看了很久:“……是你救了我吗?”
东方燕认真的点点头:“这里只有你和我啊,公子!你已经昏睡半个月了!”
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筋骨已经很久没有舒展了,开始吃力的挣扎,东方燕连忙扶起他靠在床头:“公子,你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他先是犹豫的看着女孩儿,然后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我……被人推下来的!谢谢你救了我!”
东方旨说过,江湖人心险恶,这位公子恐怕没逃过这劫,一抹忧伤涌上心头,泪水迷蒙了东方燕的双眼:“公子你不必难过,安心养伤就是!”
男人显得很吃惊,随即看着女孩儿坚定的点点头:“我叫盛慕峰!敢问恩人芳名?”
东方燕忙擦去泪水:“我叫东方燕,今年十三岁,你可以叫我燕子!”
盛慕峰深邃的目光中突然涌出似水的温柔:“呵呵,我比你大两岁,叫我盛大哥!”
东方燕乖乖的叫了声:“盛大哥!”
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多了一件事情做,就是缠着盛大哥问这问那,盛慕峰也总是不厌其烦。
直到有一天她提出一个让盛慕峰为难的问题:“盛大哥,那人为什么从山上将你推下来啊?他和你有深仇大恨吗?”
这一次,痛苦写在他的脸上:“确切的说我是被两个人伤害的,一个是我最亲近的师兄,一个是我曾经爱的人!”
东方燕的心莫名一痛,多日来的相处,盛大哥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她的梦里甚至是心里,她小声嘀咕:“爱的人?”
盛慕峰用手扶住女孩儿娇小的肩膀:“那些都过去了,在我心里她根本无法和善良的你相比!我早晚要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说着盛慕峰双目炯炯。
东方燕心突然揪紧:“盛大哥这么好,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你?”
盛慕峰看向远方:“大概是因为名和利吧!”
东方燕从未听父亲说过这两个字,满脸狐疑,而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傻丫头,那些东西你不会懂得!也永远不要懂!”
东方燕乖乖的点头,她相信盛大哥说不好的东西就绝不该触碰。盛慕峰走过来挠挠她的头,秀发乱了,女孩儿的心痒痒的。
东方燕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男人看她的眼神更加温柔了,对她说的话更加含情了:“燕子记住,你是盛大哥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永远忘不掉盛慕峰说话时的坚定,那时候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几个月后盛慕峰的身体恢复大半,一日傍晚,他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一脸轻松:“好久没有舒展身体,剑法忘得差不多了!”
他摆出剑势,可还没出手剑就抖落在地,他一惊连忙继续出势,手也完全不听使唤剑还是“咣当”一声落了下来。他一眼扫到了站在门口的东方燕,跑上前去摇晃女孩儿的身体:“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我不能练武,我的内力呢?”
东方燕小声回答道:“盛大哥,你的经脉尽断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练武功了!”
“什么?不会的,不会的!苦练这么多年,我绝对不能失去武功!”他痛苦的蹲在地上。
东方燕大声的重复道:“盛大哥,这是事实,你的经脉尽断!”
盛慕峰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眸变成黑夜中的兽,满是恐惧:“我不能没有武功,我家事武学世家,我是大少爷,我不能没有武功……我是盛家的后代……我不能”他开始语无伦次,而东方燕心如刀割,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盛慕峰:“盛大哥,盛大哥你别这样,燕子不要你这么伤心难过!”
女孩儿的泪水浸湿了盛慕峰的衣衫,他才慢慢恢复冷静:“我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燕抱得更加用力:“不,盛大哥还有我!”
盛慕峰一愣,转过身才发现今天的东方燕白衣素裹,长发即肩,雪白绸布只在后脑绕成一髻,肌肤如玉洁白无瑕,双眸深邃款款深情,樱唇小口似宝石般镶嵌在脸上,那种清新淡雅,真是“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豆蔻年华,美人如画。
而此时东方燕正梨花带雨,更加惹人怜爱,盛慕峰连忙点头:“对,我还有我的小燕子!”什么昆仑掌门,什么武功盖世在美人面前都不值一提,多日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不想再压抑心底的冲动,顺势将东方燕揽入怀中。
东方燕抬头温情脉脉:“盛大哥,答应燕子你留在昆仑山下陪燕子好不好!”盛慕峰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