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邪剑独尊云泽(上)

第十一章 邪剑独尊云泽(上)

神仙一梦,世上千年。不知不觉里尊风在【狱】中面壁已两年有余,眼看石崖上的花草树木荣了又枯,枯过复荣,他的个头也悄然的排在他们十三个师兄弟里面第二了。

以他性情,或许以前能在这空寂无人的【狱】中一待两年多。但是现在,就不尽然了,好在即有尊欣不时探望相陪,又有无色天天找他游乐,日子过的倒也不气闷。有时尊风甚至觉得这里除了简陋些却比以前更快活。他明白,其实简简单单的生活,这般的老死,也许是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心中还是有那么点牵挂,那一场【雪】。

更况且那刻在石壁上浩如烟海的先贤遗墨亦叫尊风收益良多,每有空闲便徜徉於【狱】中,求索参悟石刻之奥义。两年下来那些石刻被尊风全部悟出,但是他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感受,迷茫中找不到方向。

尊欣自得无色应允,又有【天地令】开道,再无须以前那般小心谨慎,偷偷溜来。她几乎是隔三岔五便以跟无色学艺为名跑到【狱】与尊风相见,若不是她的父母督促严厉,尊欣怕是要天天跑来。这两年,尊风对尊欣的感情更是加强。也无他法,朝夕相对,难免会产生感情的。而他的那些兄弟们,这两年可是艰苦无比,为的是那百年的【无极大会】。

眼看天气渐凉,北雁南飞,这一老一少却又开始斗起蟋蟀来。虽然说无色的年纪是尊风拍马也赶不上,可斗起蟋蟀来他却输多赢少。这日无色又在叠翠谷里捕得一硕大蟋蟀,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来找尊风邀斗。

尊风打量了那蟋蟀两眼,嘿嘿一笑道:“老小子,我劝你还是算了罢。你这蛐蛐模样虽然凶猛,但品级太差,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已,定然不是我这只的对手。”

无色很是不服气道:“谁说的?我这‘飞龙元帅’昨日晚上连都五场,我以前养的那些蛐蛐尽都不是对手。这一回我定可赢你!”

尊风摇摇头道:“我怕你又要失望,你以前养的那些虾兵蟹将一个比一个没用,赢了也没什麽了不起。这只虽比那些蛐蛐强出不少,可惜依旧不是我这只的对手。我肯定要将你这只从龙变成蛇!”

无色把蟋蟀盆朝石桌上一放,吹胡子瞪眼道:“光耍嘴皮子有什麽,不如拿出你的什麽‘垃圾帅’来大战三百合。”

尊风纠正道:“是‘邪风帅’!”

无色不耐烦道:“管它什麽邪风破风的,拿出来斗了再说。今天我定要出一口恶气!”

尊风见无色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好笑,当下从石床底下取出装著邪风帅的蟋蟀盆道:“斗斗也无妨,就怕你输急了要哭鼻子。”

无色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要哭鼻子的该是你啦!”说著小心翼翼将他的飞龙元帅放入那的蟋蟀盆中,又从怀里掏出挑逗蛐蛐的绒草。

谁知那蟋蟀一入盆内,尚未等无色用绒草挑逗便剑拔弩张,恶狠狠的盯著对面的邪风帅。

邪风帅的个头明显比对手小上一圈,但它头大脖粗,浑身黑黝黝泛著隐隐紫光。见到自己的领地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先是一惊,既而毫不畏惧的迎了上来。

两只蟋蟀相距数步,彼此打量对手底细,似乎都晓得碰上劲敌故此都不急於出手。最後还是飞龙元帅仗著个头壮硕反客为主,鼓动双翅发出清脆洪亮的鸣叫,朝对方示威。

无色剑尊大乐道:“如何,我的铁弓元帅定错不了。”

尊风胸有成竹,微笑道:“还没开始,你也不忙吹嘘。”

果然邪风帅面对庞然大物亦不示弱,同样振翅而鸣,露出一对森白锋利的獠牙。

两只蟋蟀叫阵过後,还是飞龙元帅率先发动攻击,一个虎蹿冲到邪风帅跟前亮起獠牙一口咬下去。飞龙元帅奋起还击,与对手缠斗不休。几个回合下来,却是谁也没占著便宜。

若论力量体格,自是无色的飞龙元帅胜出一筹;但邪风帅的灵巧迅捷却又是对手所不及,双方各有擅长亦有所弱,在方寸之间的蟋蟀盆里展开好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无色剑尊已经数百岁了,个子很矮,只好蹲在椅子上双手撑住石桌,身子前伸一个脑袋直探到蟋蟀盆上,目不转睛的注视著打斗,直比他自己上阵还要紧张。一面观战,一面他还不停的为自己的飞龙元帅呐喊助威,最後连“赢了我老人家请你吃肉”的许诺也叫了出来。

许是那飞龙元帅懂得了无色的话语,越战越勇,步步进逼著邪风帅。又几个照面,飞龙元帅终於占据了上风,高歌猛进迫得邪风帅不住後退。

无色看的兴高采烈,老怀欢畅,不停用拳头敲著桌面,嗓子也快喊哑。尊风却还是泰然自若,一点也不著急。

猛然邪风帅似知不敌,转身欲走。那飞龙元帅已杀红双眼怎肯善罢甘休,当即在後紧追不舍,一对翅膀发出胜利者的欢鸣。

无色眼见自己的蛐蛐胜利在望,得意洋洋的瞅了尊风一眼,哈哈笑道:“小子,这回该没话了吧?”

尊风微笑道:“老小子,你先别急。如今胜负未分,鹿死谁手还说不准。”

无色意气风发的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刚落,蟋蟀盆里突生变化。一直後退的邪风帅猛然掉转身子,一对獠牙明晃晃朝著飞龙元帅的脑袋就是一口,却是杀了个回马枪。

飞龙元帅原以为胜券在握,正趾高气扬的穷追猛打,不防对手竟然转身反噬,亮出压箱底的绝活。促不及防中脖子被邪风帅的利齿紧紧嵌住,吃疼之下拼命挣扎,殊死反抗。

无色没料到眨眼功夫战局急转直下,顿时登大眼睛盯著蟋蟀盆,脸上得意的笑容迅速消失,取之是无比的紧张。他的双手牢牢抓著石桌的边缘,嘴里嚷嚷道:“加油啊,飞龙元帅,快咬那毛虫!”

奈何飞龙元帅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它如何挣扎抵抗,邪风帅就是死死压制住它,一吐方才的恶气。

毫不容易邪风帅挣脱了出来,但斗志全消,再不敢应战,转身拼命在盆里逃窜。这回轮到邪风帅在後面追杀,两只蟋蟀绕著盆沿一前一後你追我逃,转眼就是数圈。

无色瞧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却还存著万一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盼那飞龙元帅也如邪风帅先前那般杀个回马枪。

可惜这趟飞龙元帅是真的一败涂地,再无余勇。眼见邪风帅在後面追击愈紧,情急之下它居然猛的跳出盆子,三下两下蹦到了地上。

邪风帅见状也不肯罢休,亦从盆子里蹿出,鼓翅追击。

无色“艾呦”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去捉他的飞龙元帅,尊风亦赶忙去抓邪风帅。

飞龙元帅慌不择路,一头钻到石桌底下,又从另一面蹿出,正被守在那里的无色逮个正著。这边厢邪风帅也追进石桌,尊风眼明手快,矮身钻到桌肚下面探手罩住蟋蟀。

无色将飞龙元帅放进带来的盆里,见它惊魂未定,心下怜惜道:“宝贝别怕,回头我老人家请你吃大肉。”

忽然耳朵里听见尊风在桌子底下惊讶的“咦”了一声,叫道:“老小子,你来看,原来这桌子背面也有石刻!”

无色一怔,他当年在这【狱】中面壁五年,可说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研究搜索过,不然又如何打发那无聊光阴?可是也不曾想到有人竟然会把什么修炼的心得刻在了石桌的背面。於是盖上蟋蟀盆,奇怪的道:“你看看有没有落款,是谁比我老人家还会藏东西,居然把东西刻在那个狗屁地方。”

尊风粗粗看了下,在底下回答道:“没有落款,尽是些希奇古怪,歪歪扭扭的线条和图案,画的比你老人家的还难看。”

无色好奇心起,也爬到桌下,和尊风头碰头,脚挨脚,抬眼打量。

果然,在粗糙的石桌背面,有人用指力刻下了密密麻麻数白条细线,旁边还有若干晦涩难懂的图形。无色看了片刻,也不明白,挠挠满头白发喃喃道:“这是什麽玩意儿,倒有几分象练气的心法。”

尊风原摇头道:“我看更象是一套剑法。”

无色道:“看这样子,刻下这些东西的人定然当日如我老人家一般灵感突至,在这桌子底下也来不及找地方,索性刻在了石桌背面。他没刻在地上自是怕被人不留心时用鞋子磨损,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心血。”

尊风伸手轻抚桌角一道波浪形的线条道:“老小子,你瞧这个象什麽?”

无色瞅了半晌也不得要领,哼道:“谁晓得这狗屁玩意画的是什麽,总不见得是座五指山吧?”

两人同时一震,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道:“是手指!”

无色神色变得少有肃穆,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道:“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个姿势很可能就是本门失传多年,仅限於传说中的‘邪剑决’!”

尊风一怔,问道:“邪剑诀?”同时心中很是喜欢这三个字,邪剑决,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么?

无色点点头,唏嘘道:“世人多以为除了丧神诀是最强大的修炼功法,而剑诀应该在蜀山上,却不晓得大约在数千多年前本门不世奇材曾经创出凌驾於天下剑诀之上的邪剑诀来。正是这邪剑,曾在当年与【湮灭】一战中,重创那人,由此一举成名。可惜,那人亦因此役重伤仙去,竟不及为後世留下邪剑决的要领。故此,这名动天下的邪剑诀如同昙花一现,随著那人的仙去再不复人间。本门也因而失传,令其成为绝响。”

尊风诧异道:“老小子,你不会看错吧?”

无色摇摇头道:“错不了,当年他还曾经想过,如果能将丧神诀以及邪剑决结合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而现在应该能成功了。小子,先辈的梦想将会在你身上展现出来啊!你一出洞即以邪剑诀扬名天陆。哈哈——让那些三山十岛一百零八洞天福地的仙人们都惊讶吧!”他用手指著波浪条纹之下的另一道曲线道:“你看,这就是邪剑诀的运剑手势。”

尊风凝目仔细观看,左手也顾不得那什么邪风帅了,照著第二道曲线大麽指扣住无名与小指,中指弯曲搭在大麽指上,亦是仅留食指笔直竖立,问道:“便是这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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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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