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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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要比周存瑛辛苦很多倍,俏俏,对不起……”他真的感到愧疚,那段时光,不曾守护在她的身边。……www.……

俏俏摇头,微垂目光,轻声道:“不是说过去都翻篇了,怎么还提?”

赵明阳叹了口气,再度抱了抱她。

俏俏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想当初真的辛苦,没有一个女人怀孕不希望丈夫在身边的,但,有些事,却是无法强求的。那时候的自己,是坚持要自己生的,她想,如果她去找他,他一定会守护在她身边,但,也许,有些事没有沉淀清楚,日后更容易出事。

吃过饭后,去接了灿灿,本以为小家伙看到他们会埋怨父母把他塞给舅舅和阿姨,可是小家伙见到他们的时候却是挥着手,“爸爸,妈妈,我不要回自己家,我可以在舅舅家一直住着吗?”

赵明阳和俏俏都很错愕,蹲下身子,赵明阳问儿子:“舅舅家好玩吗?”

“好玩!”小家伙大声回答。

存瑛和冷洛都翻了个白眼,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所以想住在舅舅家?”

“嗯!住到媳妇儿生出来好不好?爸爸,姨姨把灿灿的媳妇儿生了,我们抱回家养好不好?”小家伙摇着爸爸的手臂,一脸的期待。

“我的老天,他也真敢想啊!”存瑛吓得直捂肚子。

俏俏面容柔和。“孩子的话,不必当真。”

存瑛欲哭无泪啊。“俏俏,我欠了你的,也欠了你家儿子的,这孩子一晚上都在对着我肚子喊媳妇儿,我儿子只怕要被伊灿喊成女儿了!”

“这好像玄乎了点!我记得小时候学习的生物课说男子的染色体决定孩子的性别,咋我儿子喊了几声就是女儿了啊?存瑛,你越来越玄学了!”

“俏俏——”存瑛都快哭了。

“行了!”俏俏十分同情地看着好友。“行了,我们把人接走,你放心吧。”

存瑛在惊呼后看到俏俏眼皮红肿,也顾不得肚子里是男是女的事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俏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如意的,不如意的都随着老爷子的去世而翻篇了。

“俏俏,自己看开!”存瑛劝慰。

俏俏却是笑:“还说我,你呢?你是不是也该看开?”

“我看开什么啊?”存瑛讶异。

“生男生女,你都看开吧!我儿子真看上了你女儿,只怕也没得跑啊!我相信灿灿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你还是努力把孩子性格塑造的坚强完美点,成为我儿子的克星好了!”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人家刚忘记了!”存瑛娇嗔的抱怨。

“别怕,万一真的生了,青梅竹马,咱们跟阳子俏俏做请假也不错,亲上加亲啊!只是这小子要敢对不起我女儿,老子把他腿砸断!”冷洛在旁边劝慰老婆。

“冷洛,到时候你还能跑的那么快吗?”俏俏笑他。

“我现在加强锻炼总行吧?”

“我都急死了,你们还开玩笑!”存瑛已经魔怔了。

赵明阳抱起了儿子,“宝贝儿,咱们该走了,姨姨太累了,灿灿不要吓姨姨,这样姨姨才能给给灿灿生出健健康康的媳妇儿。”

“真的吗?”小家伙瞪大超萌的眼睛。“那快点,爸爸,咱快回家,让我媳妇儿长得白白胖胖的!”

“当然,我们走吧,让你的未来丈母娘和丈人好好休息啊!”赵明阳笑着开口。

“赵明阳!”

“赵明阳!”几乎是同时,冷洛和存瑛都惊叫了起来,直呼赵明阳的名字。

“爸爸,丈母娘发火了!”小家伙被存瑛一嗓子嚎叫地打了个激灵。

赵明阳抱着孩子已经朝门口走去,眼底都是笑意。“这样也挺好的,存瑛,注意胎教啊,好好养胎啊!”

“这是什么人呐!”存瑛急的直接抱怨冷洛。“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啊!这都祸害咱家孩子了!我不要生女儿,不要啦!”

俏俏也是呵呵一笑,跟着走,走到门口,俏俏回头对冷洛道:“孕妇综合症这都出来了,冷洛,都是你惯的,你自己受着吧!”

结果,后面传来更浓的抱怨声:“都怪你,要是生了女儿,我跟你没完!”

“好!没完,咱继续生,生一堆儿子保护女儿,不让坏小子欺负!”

用工作手机打了电话给伊美枚,得到的消息是人在伊家老宅呢。

赵明阳驱车带着俏俏和灿灿先去买了两部新手机,这次买的是情侣手机,这才带着老婆孩子往伊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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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家。

上官霍庭帮着李毅料理了后面的事宜,一切处理好,很是疲惫。上官霍庭怎么都没有想到伊美枚会带着一个男人回来,而这个男人,恰好他也认识,竟是当年跟他一起在法国出过任务的搭档张志国。

张志国当年曾追过美枚,但当时,美枚已经是他上官霍庭的未婚妻。

再度聚到一起,上官霍庭的心里竟有点微微的刺痛,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心里什么感觉,他这辈子爱的人是白青青,不是美枚。

但他笃定了美枚这辈子爱的人是他一个,老爷子的临终遗言让他一度纠结,挣扎了很久后,他有想过接受,有生之年跟美枚做个伴,不关乎爱情,不关乎风月,只是单纯的做个伴。

但——

刚下了决定,回转身时,她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另外的人。

他承认,他心里有点不舍得。

这就好像一件玩具,摆在那里多年,自己不曾用过,被别人翻了出来,当做了珍宝,他一下被刺激了。

当他在老爷子去世当晚看到美枚后来哭倒在张志国怀中时,他一下被刺痛了,莫名升起一股不甘心。

张志国今天不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收拾整理好老爷子的遗物,伊美枚坐在大厅里休息,突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父母不在了,兄长和自己都已经年过半百,伊家老宅这所老宅子,越来越冷清。

上官霍庭下楼,视线注视着伊美枚。

伊美枚看到他后,视线转向了别处,却没有看上官霍庭,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

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男人无形中铸就的牢笼,她以为自己会孤独到老,但后来,竟又遇到了当年追过自己的张志国。

相处了一段时日,她发现张志国更懂她。

或许,爱的不够,或许不爱,但她却不愿意再继续孤独下去了!

她也深知,错过了张志国,这辈子,就真的孤独终老了!

过往种种,她跟上官霍庭,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而那段无果的爱情,真的该翻篇了。

想当年,当她看到上官霍庭解除婚约去追白青青时,她有一度怀疑过全天下的男人。因为,上官霍庭那样温柔,翩翩的男人,怎么会背叛爱情呢?

她从爱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想着,永远的爱一个人。

可是,爱错了,到达不了永远。一辈子是那么长、那么远,而且一辈子不改变,是多么的痴傻?

女人,总是把爱情当作一项终身的事业,而对于男人,爱情不过是他辉煌事业的小小点缀。

上官霍庭又怎么会需要爱情呢?

想来白青青也是需要爱情的,所以,她离开了不能再给予她爱情的伊天仁,也没有选择爱她如痴的上官霍庭,而是选择了过尽千帆后渴望平静和持久的贺明任。因为,上官霍庭的爱情,未必一生一世。大哥伊天仁的爱情也不会一生一世。所以白青青,最后选择了贺明任。听说现在,白青青和贺明任很幸福。

张志国十五年前移民香港,一生未娶,也有个很多女人,但都没有爱情。

他找到伊美枚的第二天,坦白了他当了多年的浪子,想要跟她共度余生,想要娶她为妻!

四十岁的女人本该不动心,可是,奈何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爱情,突然面对强势追求,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爱情的,所以,她动心了!

男人,不会一辈子以爱情为全部,即使是女人的泪水,也阻挠不了男人为理想而奋斗的决心,热恋过后,他们会不顾一切,一往直前坚持他们的梦想。女人,真的是他们生命里的一点点缀,这种定律,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如此。个例太少。

相信爱情的是傻瓜!

人生不寂寞,有意义,才是好的一生。

“美枚——”上官霍庭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微微转头,看向上官霍庭,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依然无法忽视的受伤。“有事吗?”

她语气很疏远。

直到她这一刻面对这个男人,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伤得太狠、太重。也许永远好不了了,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任。多么可怕,这是这个男人赐予她的。哪怕是跟张志国在一起,她也不太相信爱情了。

“老爷子临终之前有话跟你我讲!”上官霍庭道。

“哦!什么话?”她依然语气很淡。

上官霍庭望着她,犹豫了下,问道:“你跟张志国,结婚了吗?”

伊美枚一怔,皱眉,却是诚实地回答:“没有!”

“你喜欢他?”

“不讨厌!”

“……”沉吟了良久,上官霍庭终于说道:“老爷子临终前希望我们在一起……”

听到此话,伊美枚眉头皱的更紧,眼神也跟着犀利起来。“上官霍庭,很好笑是不是?这真是个笑话!”

上官霍庭完全没有料到伊美枚这样的态度,她在嘲笑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料到了,毕竟张志国回来,她身边有了张志国。

“我只是转达老爷子的临终遗言!”上官霍庭沉声说道。

伊美枚唇边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依然凌厉,却转向了别处,而后她幽幽问道:“你觉得我还会遵守遗言吗?当年我可以抗争地离开伊家,今天我还会遵守我父亲的所谓遗言吗?至孝,从来不属于伊家的子孙,不是吗?”

上官霍庭,是你教会了我冷漠!

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抛弃了我!

我傻傻的守护着所谓的我们的爱情,其实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爱情而已。

我曾爱你,但也只是曾经。

未来,伊美枚不再为了爱你而活,还有更漫长的人生要走!

能在我爱你至深的时候忽视我。在我转身决然离去另投他人时,你,告诉我所谓遗言,我,也只能一笑了之。

早已不再是当年痴傻的小女孩了,人已不惑。原来,世间,复杂的不是世界,而是人的心。让心简单,生活便幸福!

那个曾经的明晃少年而今是成熟动人的男人,太过晦涩的孤寂等待告诉她,上官霍庭不再是她心目中的王子人选。

而且他的脸也越来越模糊,终究会在记忆里面目全非。

那些曾经的记忆都会远去,她曾经以深爱单恋一个人苦撑着多年的爱情,终于也会溜走。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响声,上官霍庭点燃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他的面容略带着一丝的彷徨,迷茫。

李毅端了两杯绿茶过来,他知道小姐跟上官霍庭都喜欢喝绿茶。

看了眼眼前的被子,清澈的茶尖在瓷器里悠悠飘荡,伊美枚轻声道:“给我一杯普洱吧!”

李毅一愣,惊讶道:“小姐,这是你最爱的龙井!”

伊美枚却是一笑:“我现在已经不喝龙井了,我发现普洱更养生,年纪大了,喝点发酵的红茶,更暖胃!李老,你也试试吧,味道开始喝的时候并不怎么好,但越喝越会上瘾!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晚上喝了也不会失眠,真的挺好。”

上官霍庭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颤,那香烟上面,有微微的夹痕,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他抬眼望向伊美枚,伊美枚也转过脸来,面对上官霍庭。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李毅看到如此,微微地叹了口气,回去给换了一杯普洱。

再回来时,两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上官霍庭的脸色死寂一片,伊美枚面容倒也恬淡。

曾是最爱的饮品,人到中年后会发现,或许,最爱的,并非那一样!

适合自己的,不是一入口就清香提神的绿茶,而是醇厚令人回味无穷的红茶。

她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很难心平气和的去品那绿茶深处的悠然,反而红茶的馥郁和性苦更能让自己安然。

苦过之后,是回味无穷的甘。

犹自想起多年前,在巴黎时一起喝过的茶。

塞纳河边吹过的风。

或许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条河,左岸明媚,右岸忧伤。

上官霍庭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喷出白色的烟雾,眉宇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伊美枚没有看到。

或者,她已经不愿意再去细看了。

李毅把茶放下后,伊美枚端过去,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对李毅道:“味道不错!谢谢!”

李毅也笑笑,却没说话,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是回头,轻声道:“小姐,首长有遗言给你,希望有生之年,你跟上官先生做个伴!”

伊美枚却是笑了笑,“刚才上官霍庭已经跟我说了!”

李毅一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空间给两个人。

上官霍庭听着伊美枚那平静淡漠的声音,不由得想起过往种种,即使爱着,伊美枚也爱的很有格调,从来不会死缠烂打。她就像是一杯清冽的绿茶,永远都有着清香和耐人寻味的气质。

伊美枚又端起普洱,刚送到嘴边。

一阵香烟的味道铺面而来,接着她端着杯子的手腕被人抓住,微微一愣,伊美枚抬眸,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双黑眸——

上官霍庭微倾着身子,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纠结,他在愣了半晌后,终于开口:“美枚……”

伊美枚心底一震,手微微一抖,却是要抽回手。

但上官霍庭却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上官,请自重!”五个字,仿若把他打入地狱。

“对不起,美枚!”上官霍庭望着她,眼底的纠结和痛楚不是假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普洱真的比绿茶更养生吗?”

伊美枚没想到他这样问,她回答的也很有深意:“到底是红茶养生还是绿茶养生,这好似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那么你呢,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哪个更养生?”

“普洱!”没有犹豫,伊美枚直言两个字。

上官霍庭的眼,沉了下去,里面蓄满了痛苦:“撒谎!”

伊美枚手一颤,却不再说话。

“美枚,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受了很多的苦,很寂寞。我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想要给你幸福,想要你知道,我说这话,不是勉强自己,是出自真心。我想了几天了,我们这一生的确很苦,你不幸福,我又何尝不是。我知道,我要说什么其实你都知道,无非是这些话,可都是我的真心。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可总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始终这样相爱,却得到这样一个破败的结果?”

伊美枚眉端一颤,咬住下唇。

上官霍庭垂下眼睑,明明没有表情却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凄凉来:“美枚,你对我失望了,对不对?我也对自己很失望。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如果我早一点醒悟,或许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十几岁了!”

他是后悔了吗?

伊美枚心底拂过复杂的心情,却一下在他说出这些话时,瞬间释怀。

原来,这些年,她等的,也不过是一个道歉。那些微微介意的东西,原来一句道歉就可以释怀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挺简单的人。

上官霍庭欠了她的道歉。现在,道歉收到了。圆满了,那么,一切也真的该结束了。

“上官霍庭,这话,你该对白青青说。你真的可惜的应该是跟白青青说,我没什么好可惜的。”伊美枚看着他,眼底此时有着温柔的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你在气我,所以要赌气说这些吗?”他有点不相信她。

“我为什么要赌气呢?”伊美枚再度的轻笑:“你知道我从来不是喜欢赌气的人!流着泪的时候不说不,激动心情澎湃时不说是,这是我们当年都知道的定律。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清醒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数十年单身的男人。

其实,他根本不懂爱情。

而她发现,自己很善良,决心告诉他:“上官,你纠结的不过是张志国回来了,站在我的身边,你不甘心。在你心里,我就应该是单身的,你没有人陪,我就该在异乡跟你一起单身,我们遥遥相望,各自孤单。但实际上,你不觉得那是孤单,你只要午夜梦回时,一想到在T城还有个傻女人,痴痴地等待着你,你就会备有力量。即使被白青青看不上,即使她从不屑于你,你只要有伊美枚这个傻女人痴痴等候,便不是失败的!”

“美枚——”

“你不用急着否认!让我说完!”伊美枚拉下上官霍庭的手,轻轻一笑,抿了口茶,这才道:“结局早已注定,你我二十多年的纠葛,该结束了。我没有义务再去照顾你的感受,还有,我跟你永远不会有孩子,因为我要跟张志国在一起!即使要生,我也生他的孩子!”

“什么?”上官霍庭彻底惊愕。

伊美枚轻轻地笑了笑:“上个月我去检查过了,我还能生育,所以,我会努力跟张志国生一个孩子的!很神奇是不是,四十多岁的我,还能有机会儿做妈妈!”

“美枚——”上官霍庭真的不相信。“你骗我!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十八年了,你等了十八年,你别说不爱我!”

伊美枚又是一笑,逼退了眼中的泪,没有人知道十六年的辛苦,估计,寂寞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在身体因早年一些原因而患上风湿后有多糟糕。

“上官,你跟我父亲一样,注定了一辈子当孤家寡人,但你没有我父亲的狠心也没有我父亲的坚毅。你如今找我,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伊美枚指了指自己的心,坦然地直视着他,“上官,我累了,我曾以为我还有力气去折腾,我也试着想不顾一切去爱,可是原来不能了,我更想被爱!”

“我可以给你!”

“不!你不能!”伊美枚摇头。

上官霍庭漆黑的双眸深处压抑着痛楚和茫然,“我如今想了!”

“可是我却不想了!上官,而且我到今天发现,张志国比你更有魅力!”。

“你何必拿张志国压我,伤我?”他有点愤怒。

她轻轻地看着他,然后眼底无限哀伤。“上官啊,你可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何依然决定去T城!”

“为何?”他一直不解这个问题。

“我怀了你的孩子,在白青青跟我哥大吵离家的那个夜晚,我冒雪去追你,在大雪里摔倒,流产,我趴在雪地上被人发现时已经躺了5个小时,差一点死了。也至此换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养了十八年,到现在还没有好!上官,这个秘密我埋藏了快二十年,只因为那是我心底的一道黯伤。如今,我拿出来讲,是因为我不再介意了,不再难受了。而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你有权知道。只是我们都不曾珍惜,亲手扼杀了他(她),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爱情,永远不可以勉强,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你现在说决定爱我,那你爱吧!一切跟我无关了,如果真的爱,就躲起来一个人悄悄爱吧。真的,就算让我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愧疚,因为,那是你的事。”

上官霍庭突然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美枚怀过他的孩子,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才告诉他,这让他很是惊愕。

当年的一切一切涌上心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拳头攥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孩子……我的孩子?”

“面对现实吧,上官,孩子你随便找谁都可以生,你现在的年纪不是太老,即使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一样会有大卡车的女孩子涌上来说要嫁你!”

上官霍庭眼神剧痛:“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上官,早说晚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结局都是注定的,你爱的人是白青青,不是我!而且,那晚,在你追出去的时候,我拉着你告诉你,我怀孕了,是你选择不信。是你因为我别有用心,上官,你说,我如何再说?”

伊美枚说的艰难,深深的看住他,径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一片干涸的茫然。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上官霍庭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伊美枚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还在等他的否认吗?真好笑,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就这样吧,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如今,对我来说,很圆满,我们都各自去幸福吧!”

这些年的山水长阔不过是一场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悲剧而已。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纪念,一个人哀悼,也一个人幸福好了!

说出来,一切结束,就此坦然,谁也不再欠谁了!

上官霍庭脸色苍白得可怕:“我不知你怀过我的孩子……我以为……那是假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上官!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上官霍庭一声质问让伊美枚无言。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上官,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上官,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的!”

上官霍庭猛烈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上官霍庭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伊美枚哑然。

上官霍庭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上官霍庭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张志国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美枚是不是?”

面对上官霍庭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眼神里的指控,伊美枚错愕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却很快被她控制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好过点,你可以这么想!你说的没错,当我是在报复你好了!”

“难道,这么多年,承受一点报复,不该吗?”

“你上官霍庭一直笃定的认为我伊美枚这一生非你不可了,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接受不了了。上官霍庭,你说,让我怎么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原来这些年,我的独角戏唱的不是那么卑微,原来,到最后在我以为没有听者时,却有个人站出来说跟我一起唱!你说我能不笑吗?真的挺好笑的。可是,我已经不唱戏了。”

“你要这样讽刺开心,你尽管吧!”

“呵呵,我想还是不必再说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说也无意义。

“美枚!”上官霍庭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伊美枚,“难道那是真的?”

“不是!你不是说不是吗?那就是不是了!”伊美枚打断他,心里一片悲凉,她回转身平静地看着上官霍庭,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上官霍庭被这样平静而坦荡的眼神击溃,一下就溃不成军,他像一只绝望的野兽,被关在了猎人的牢笼里,而她那坦荡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笼,他忽然恼怒又悲哀,静默片刻,放开伊美枚回过身一拳狠狠的击在茶几上。

背影悲怆,伤痕累累。

茶杯跳起来,滚落在地,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可是这样渺小的伤痕怎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伊美枚,想走,却抬不起脚步。

她终于回转身,走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上官霍庭那双颤抖的手。

上官霍庭突然回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美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儿——别这样放弃——”

伊美枚心痛难当,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怀抱的味道,忍不住泪水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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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大人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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