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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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难道一家一家的排查吗?”伊然有点急了。||

“赵焕你和伊然在下面,胡勒你跟我上楼,伊容你留在下面跟赵焕伊然一组,我先排查一下!每个楼层!”

伊俊留在一楼打电话,跟大伯伊天仁汇报。

赵明阳没有走电梯,直奔楼道。

此时的安怀笙跟灿灿还被关在公寓里,安怀笙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伊灿则一路跟着她,不时得喊:“血!血!”

安怀笙脸色苍白,人停在门口,仔细看着那炸弹的装置,她想拆,可是,她怕万一她拆错了,一念之间,整栋楼的居民都完了,更别说伊老的重外孙了。回头看了眼灿灿那焦急的小脸,看到她流血,小家伙也不喊她骗子了,反而很着急,一直喊着:“姐姐你疼吗?”

安怀笙心中感动,来自小男子汉心底的关心和温暖让她有力量站在这里,努力想着办法,还有十个多小时,还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

突然的,想到了什么,她跑到了卧室里,扯下那银灰色的床单,伸手在自己腿上抹了把血,写了几个字。

“姐姐,你要干什么?”灿灿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出门,他都急死了。

“叫人来救我们!”怀笙边写边说。“灿灿别怕,姐姐会让灿灿好好走出去的,健健康康的长大,做有用的人!”

“什么是有用的人?”

“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拖累别人,不伤害别人,灿灿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吗?”

“男子汉大豆腐!”小家伙猛点头。

怀笙笑了,尽管情势很严峻,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对,男子汉大豆腐!”

快速地写好了几个字,不知道写的够不够大,她写了五个字:救命,有炸弹!

后面有三个感叹号,这本就是用血写的,十楼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能看清楚,况且马上就天黑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林淮琪不在,她想报警没电话,屋里什么都没有,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没有,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楼层低一些,她还可以把灿灿用床单绑着放下去,但是十楼的距离,她实在没有这个胆子。

快速地写好,把床单悬挂在玻璃窗外,此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她真的怕,也真的恼,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方式,这都延误了时机,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到。

好多的血,伊灿小朋友看到安怀笙在忙,咕咚咕咚地跑去沙发上,捧了一卷卫生纸,给安怀笙。“姐姐,擦擦!”

安怀笙还在挂床单。“灿灿乖!”

把床单挤在了玻璃上,却没有挤紧,床单就随着一阵风飘了下去。

“啊——”怀笙一阵惊愕,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

“该死的!”小家伙在身后也跟着附和。

怀笙已经有点管不了那么多了,喊吧,再耽误下去,只怕真的要命了。打开了窗子,怀笙对伊灿道:“灿灿,跟姐姐一起喊,喊十楼有炸弹!可以吗?”

“好!”小家伙点头。

“要大声,知道吗?”

“大声!”小家伙再度点头。

“来!我们一切喊!”怀笙起头。“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小家伙也跟着喊,声音稚嫩却洪亮,咬字都不清楚,却是干干脆脆,十分响亮。

“再喊!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

楼下,赵焕和伊然都急死了,突然飘下来一块床单,吓了他们一跳,落在地上,借着黄昏的光线,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用血写的字。

“啊——是血写的字!”伊然吓得低叫。“你们看,写的是救命,有炸弹!”

刚抬头,上面就飘来了女子的声音,隔得有点高,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听!是灿灿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十楼,是十楼!”伊容尖叫,“我打电话给姐夫!”

说完,快速地拨电话给赵明阳:“姐夫,在十楼,十楼,灿灿在喊,是灿灿,说十楼有炸弹!”

赵明阳刚爬到了八楼,瞬间几个大步上楼,一步迈三个台阶直奔十楼,胡勒紧追而上。

“姐夫,你先别动,我们确定好了,你再敲门!”伊容交代了一句。

“伊容,让伊俊打电话给你大伯,拍拆弹专家过来!”

“是!”

下面,伊然憋不住喊了一声:“安怀笙——”

而这时,听到喊声的各楼的住户也都打开了窗户,很是惊愕。

安怀笙和灿灿还在大喊:“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

突然听到回声,安怀笙抓着灿灿喊:“灿灿,是不是有人喊我的名字?”

灿灿耸耸肩,瞪大了超萌的眼睛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怀笙!安怀笙!”安怀笙捏了下灿灿的小脸,“是,是在喊我的名字!天哪,上天听到咱们的召唤了!”

“姐姐,我叫伊灿!”小家伙还不忘记介绍自己,很神奇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没有跟爸爸姓赵哦,我姓伊,叫伊灿哦!”

“呵呵,知道,你这小家伙!记住姐姐叫安怀笙哦!不过估计你也记不住!”安怀笙忍不住被他逗乐了。心中有点酸楚,她很快就会死去,在这个世界上很快消失,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再继续,至于是不是有人记得自己,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生,问心无愧就好。“好像真的是喊我的,哎——谁喊我?”

接到声音,伊然惊喜:“安怀笙,你说什么?”

下面这一喊,两人彻底沟通上。

安怀笙对着下面大喊:“我和灿灿暂时没事,屋里没有歹徒,你们放心。现在快报警,把楼里的人全部都疏散了,防盗门上有定时炸弹,不要进门,叫119,先把伊灿从窗户里放下去,炸弹还有十个小时才会引爆,还来得及……”

喊完这么多话,安怀笙觉得自己好疲惫,头都晕了,眼前一阵黑,身子也晃了晃。

“灿灿,我们快去门边!”她真怕喊得多了,一会儿晕了,有人再不知道情况,破门而入,引爆了炸弹,那样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就真的没有了!

身子一直晃着,好像小腹又在疼了,真的很疼,疼到了极致。呼呼噜噜的感觉好像又有血流出来了,不要晕,千万不要。

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来到了防盗门前,安怀笙已经疼到快要虚脱。

门外,有脚步声,很轻。

接着,好像有电话铃声。

伊然喊完话,就给赵明阳打电话,汇报情况。手机铃声响起时,安怀笙似乎知道有人来了。

“外面是谁?”她扬起声音问,声音一抬高,立刻眼前又一黑,险些晕倒。

赵明阳在接电话,胡勒观察着每道门,这一层出了电梯,有六户,在这一单元,微弱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胡勒精确地找到了位置。

“安怀笙,是你吗?”胡勒沉声问。

听到声音,灿灿已经开始喊了:“叔叔,灿灿饿了,要出去!吃肉!”

突然听到灿灿的声音,胡勒也一阵惊喜,这孩子不是美女就是吃肉,真是让人好气又心疼,赶紧回头扯赵明阳:“在这里,灿灿在这里!”

赵明阳已经接了伊然电话,知道门上有炸弹。“门上有炸弹!别动门!”

胡勒惊愣。

“灿灿,我是爸爸!”赵明阳在门口停住,“灿灿,听到了吗?安怀笙,你听到了吗?我是赵明阳!”

怀笙疼的眼前一阵黑,想说话,却一股疼痛袭来,竟喊不出声音来。

好在小家伙在喊:“爸爸,爸爸,姐姐流血了,好多血,爸爸救姐姐!”

“流血了?”赵明阳和胡勒都是一惊。“安怀笙,你流血了?”

安怀笙听出外面急切的喊声,慌了下头,等待着这一俏俏疼痛过去,而此时,她已经浑身湿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灿灿,告诉爸爸,姐姐那里流血了?”赵明阳在门口焦急的问。

小家伙看了一圈,不知道哪里流血了,对外面喊道:“pi股流血了!”

“pi股?”赵明阳和胡勒都是惊愕。

“大姨妈?”赵明阳挑眉,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胡勒却是摇头,“不会没有动静啊!”

“我进去!”赵明阳突然开口。

“你不是说门上有炸弹!”胡勒惊喊一声。

赵明阳郑重地开口:“你守着这扇门,我从这家进去!”

赵明阳指了下旁边一户的门,“从窗户里进去!”

“这太危险了,是十楼!”

“我儿子在里面,我得先把孩子救出来,119,110你们来安排!”

这时候伊然和伊容赵焕已经跑了上来,电梯一开门,伊容就喊:“姐夫,119马上来,大伯父调度了人,都会过来的,也调度了人找大姐和林淮琪!伊俊哥在下面等人前来!”

赵明阳走到旁边一户敲门,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位睡眼朦胧的宅女,还在睡眼朦胧的状态,一开门,就皱着眉头问:“干嘛?”

伊然真是服了:“小姐,您还睡得着啊?隔壁有炸弹,你没听到喊啊?”

“炸弹?”里面这位突然惊愣,一脸的错愕。“什么炸弹!”

他抽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借用你家的房子一下,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警察啊?”宅女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赵明阳那警察证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异地用,就让他进门了。

“伊然通知物业,把这栋楼上的每一户都遣散出去。伊容,跟灿灿说话,安怀笙流血了,没有了动静,她可能晕了!胡勒,你过来帮我!”赵明阳快速地安排统筹好,又看了眼这位邻居,“你家有绳子吗?没绳子有床单也可以!”

“哦!有!床单!”那位宅女似乎也预感到情势的非比寻常,“真的有炸弹吗?”

“找床单!”没时间跟她解释,赵明阳直奔她家靠近旁边房间玻璃的阳台,查看了下,这两家的阳台是并排的,中间有一米的距离,他快速地测量了一下。好在那边那个窗户是开着的,这边这个装了个防护网,而那边那个没有装防护网。

赵明阳只是看了一眼,就爬上了窗户。

“这太危险!”胡勒觉得一米多的距离过去真的有点危险。

“可以!”赵明阳沉声道。

胡勒还是担心,“先用床单系住!”

“来不及了!”赵明阳回头看他一眼,“你等候在这里,我先把灿灿抱过来!”

“小心!”

没有理会她,打开了阳台的逃生窗,赵明阳钻了出去,修长的腿攀住旁边窗户的边沿,手缓缓伸过去,好在有空调外挂机,踩了一脚,身体整个移动过去,这动作很是惊险!

宅女刚找到了床单,这边这位已经快速地跃过去爬到了对面。“天那!是人不是人啊?飞檐走壁的男人啊?真帅!”

赵明阳成功跃过去,翻身进了旁边的阳台,胡勒也松了口气。

随后,又瞅了一眼一脸冷峻的胡勒,“喂!帅哥,刚才那个帅哥叫什么?”

“有炸弹!”胡勒沉声三个字,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位宅女。

宅女耸耸肩。“那个能飞檐走壁,也能拆炸弹吧?”

胡勒不想再说话,但却还是沉声道:“炸弹一旦爆炸,你命就没了!”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宅女也不急,就等在这边。“再说看你们的架势,应该能拆了是吧?”

胡勒无语,这位姑娘是个傻子吧!

赵明阳进了对面,先喊了一声:“灿灿!”

“爸爸!”小家伙正着急呢,怀笙姐姐不说话,眼睛都快闭上了,流了好多血,好多汗,他好担心呢!一听到赵明阳的声音,伊灿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朝赵明阳跑去。

看到跑来的儿子,赵明阳松了口气,没事,真的没事!灿灿没事,他跟俏俏才能交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跟俏俏交代了,一把抱起来飞奔而来的儿子,赵明阳快速地检查着,紧紧地抱住儿子:“受伤了吗?”

“姐姐流血了!”小家伙一看到爸爸,急的都哭了,“好多血!”

灿灿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赵明阳确定儿子彻底没事,这才看向防盗门的门口,而客厅里,每一个脚印都是染了鲜血的,他这才发现,那血,触目惊心,让人惊惧,这到底怎么回事?

抱着儿子几个大步走了过去,看到安怀笙歪倒在门边,脸色白的吓人,而退下满是血。

“安怀笙?安怀笙?”把灿灿放下来,赵明阳快速地检查她,“你怎么回事?”

头很晕,安怀笙没有了力气,乍然听到近在耳边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呢喃了一声:“赵……赵明阳……”

赵明阳见过各种场面,却还是被吓了一跳,血好多:“安怀笙,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多血?”

“宫、宫jing癌……”

“宫jing癌?”错愕着,赵明阳听到这几个字,这好像是妇科病,最厉害的妇科病,他学法医,对医疗知识也掌握一些,这病目前无药可救。且宫jing癌是女性常见恶性肿瘤之一,发病原因目前尚不清楚,早婚、早育、多产及性生活紊乱的妇女有较高的患病率。全球每年死于宫jing癌的妇女有二十多万,据说这病初期没有症状,不痛不痒,一旦感觉到,就已经是后期,中晚期患者治愈率极低。

安怀笙居然得了宫jing癌?冷洛和周存瑛知道吗?

安怀笙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没、没关系的,快把……灿灿带走,门上……有定时炸弹!”

她的声音很微弱,得凑到她面前才听得到。“把孩子送走!”

赵明阳看了一眼门,上面的确有定时炸弹,他当了三年多警察,也不是没见过定时炸弹,自然一眼看明白了,小心的看了一眼跳动的指针,上面清晰的出现几个字,9:30。

还有九个半小时时间,还好,还来得及。

赵明阳不知道若是没有安怀笙的提醒,他跑上来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后,他们几个人,只怕都要灰飞烟灭了!

真的不敢想象,好在,安怀笙坚持到了那时,在流了那么多血后,这个女孩还坚持着,他不禁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

冷洛的初恋,冷洛嘴里很美好的女子,安怀笙,赵明阳心底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感激。

一低头,弯腰把安怀笙抱了起来,抱离了冰凉的地面,抱到沙发上,让她好受一点,然后去卧室快速地扯了床单和被子,给安怀笙盖上。赵明阳沉声道:“你先等着,努力在坚持一阵子,我把我儿子送出去,立刻救你!”

安怀笙却笑了,唇边一抹淡淡的微笑,苍白而虚弱。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灿灿出去,就可以了!她好累,好想休息休息,很困,很冷,也很痛,全身都冷得难受,真想睡觉。

没有时间磨蹭,赵明阳撕开床单,碾成绳子,确定每一根都结实,抱过儿子,把儿子绑起来,做了一个安全带,一再检查。

“爸爸,不要!”小家伙很不舒服,挣扎着。

“乖,听话,不绑出不去,灿灿听话,爸爸把你送出去,胡叔叔在隔壁接着你,我们再救怀笙阿姨!”

“是姐姐!”小家伙纠正爸爸的称呼。

“好,是姐姐!”赵明阳低头快速地亲了下儿子的脸蛋。又做了三根绳子,确保万无一失,走到阳台边,一根系在这边的晾衣架上,一根系在窗户的窗棂上,其中一根系在自己腰上。然后三根同时系在儿子身上。

抱起了儿子,打开窗户,对胡勒道:“把赵焕和伊容叫进来,一起帮你,接着灿灿!”

赵焕已经在屋里了。赵焕一看那架势,真是吓死了,这是十楼的。他惊愕地尖叫:“不是吧?你要把灿灿递过来?”

“你们不要哆嗦,我不信林淮琪的炸弹时间到底有多少,我也不信119的效率,我只信自己,还有你们,打起精神来,我儿子需要我们一起携手救出去!”

胡勒表情凝重,“我这边做了三根绳子,我们都用上!”

“儿子,怕吗?”赵明阳问。

被抱在阳台边上,离地面将近三十米的距离,但是小家伙摇头,大声回答:“不怕!”

“真勇敢!”赵明阳真是庆幸此时他儿子没哭,还有精神地瞪着大眼睛往屋里看,嘴里喊着:“姐姐,姐姐!”

“灿灿先出去,爸爸才能回来救姐姐!”赵明阳安慰儿子。

小家伙似乎不太懂,皱着小眉头。

“姐姐现在疼,不能动,灿灿乖!”赵明阳又耐心哄了两句。

小家伙依依不舍地往屋里看了几眼,有点悻悻然不愿离去。

胡勒把自己这边的的三跟绳子都系在了放到网上,然后一头丢给赵明阳,赵明阳也都绑在了儿子的身上。

赵焕神情凝重,知道这时候要凝神聚力,什么都不再说,靠别人,真的有万一,就惨了!所以,他们还是靠自己吧。

伊容想喊,不敢喊,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小心肝儿,她家的小心肝儿,一定会没事的!

赵明阳自己翻了出去,确定自己站稳,一只手抱住了儿子,胡勒也钻过了出去,伸手去接伊灿,伊灿小朋友很勇敢,没有哭,也没喊,很安静,似乎知道这一刻的危险,不敢吵爸爸和叔叔。

胡勒伸过手去后,伊灿小手就搂住了胡勒的脖子,似乎感受到胡勒的僵硬,小家伙嘴里还嘟哝着:“叔叔,别怕。灿灿保护你哦!”

赵明阳面容冷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或者该庆幸他的种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还知道安慰别人。也不知道他拿什么保护人家胡勒。

来不及想太多,把孩子送过去,赵明阳不放心地问:“抱紧了吗?”

“可以了!”一手抓着防盗网,一手接过灿灿,胡勒用尽了力气把灿灿抱过来,塞进了防盗网里面,赵焕赶紧接住。

胡勒长吁了口气,手都僵硬了起来。这孩子刚才说的一句话惊得他身子都不听使唤了。他死不足惜,这宝贝儿要是有个闪失他真没办法跟伊小姐交代了。现在想想刚才的举动还是一阵后怕。

“小心肝儿!”伊容这才一颗心落地,赶紧递上剪刀,“快剪掉!”

把伊灿抱进了阳台里面,剪掉身上的绳子,伊容紧紧地抱住了伊灿,逮住他的小脸一阵猛亲:“小心肝儿,吓死姨姨了,小心肝儿最勇敢了!”

“姨姨别怕,小心肝儿保护姨姨!”小家伙大声地喊道。

“好!好!我家小心肝最好了,被坏人带走都不知道哭,还知道保护姨姨,小心肝儿,姨姨爱死你了!”

外面悬挂着窗外的两个男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样的事,只怕再有下一次,谁都没有勇气。

赵明阳低头看了眼下面,十层楼高的位置,有个万一,他真的不敢想,好在成功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和手都是冰冷冰冷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腔里。快速地对胡勒道:“先带带灿灿下楼离开,打120随时待命,安怀笙宫jing癌,流血太多,让医院备血袋,准备输血!”

“嗯!”胡勒钻进了防盗网,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明阳这才再度翻身进了楼里,外面伊容已经抱着伊灿快速地下楼,去往安全地带。

刚下到楼下,119已经赶到。

赵明阳回到房里还不忘记给俏俏打电话,但是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有点着急,又看到安怀笙脸色苍白如纸,想走,却又停下来,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儿子不知道会怎样呢,他要把她托付给人才能离去,去倒了一杯水,托起安怀笙的头,沉声道:“安怀笙,喝点水吧!”

安怀笙迷迷糊糊,最疼的一阵儿又过去了,此刻,她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恍恍惚惚,想闭眼,却闭不上,杯子送到嘴边,她张口喝了点水,感觉稍微有点力气。

“怎样?”赵明阳问。

“你快走吧!”安怀笙轻声地开口:“去找林淮琪和伊俏俏……赵明阳,饶过林淮琪,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没有当初你们给她的一刀一枪,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放过她,结下善缘吧!”

赵明阳面容冷寂,“饶过她,很难。就算没有那一刀那一枪,也会有纠缠,人心向背定成败。安怀笙,我无法答应你,即使你救了我儿子!她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如果我求你呢?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怀笙眼底闪过一抹恳求。

“这也不行!”赵明阳十分坚决:“不能做到的,我无法承诺,请你谅解!”

“你还真是固执!”

“善恶之分,我素来明了,姑息只会让自己狼狈!”赵明阳眸中满是诚恳的坚定。“对不起!”

怀笙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不再勉强:“一切都是林淮琪的造化,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有,我的事,不要告诉冷洛和周存瑛,尤其存瑛,等她生了再说,我已经没有几天活的日子了!我喜欢栀子花,想要存瑛送的栀子花!到时候帮我告诉她,不要悲伤,安怀笙走的很开心,死而无憾!”

此时的急救人员已经爬到了楼顶,正在下放安全绳,拆弹专家也都赶来了。

赵明阳看到人来,终于放心。

“安怀笙,你的心愿我以后会告诉冷洛和周存瑛,你坚持住,已经叫了120,血袋都准备好了。我不能隐瞒冷洛,会让他知道。”

“这样不行,我很快就会死去,冷洛和周存瑛会难过的!”

“既然知道他们难过,又何必回来呢?让他们知道你原来就不在人世不是更好?”赵明阳不敢隐瞒,一些事,可以是善意的谎言,一些事,却无论如何都瞒不得,因为那可能是此生的遗憾,无法弥补。

怀笙愣了下,轻声道:“我来,解开他们的心结,也了却我最后的心愿,看我最爱的人!”

“你爱冷洛?”

“不是!”怀笙否认。

赵明阳一下惊愕,脑海中闪过一抹光亮,很是惊讶地低呼:“难道是存瑛?”

“佛说,说不得!”怀笙唇边一抹微笑,很是灿烂,也越来越虚无。“快去吧,赵明阳,祝福你们每个人,活的安好!”

急救人员通过安全绳进入十楼房间,转眼进来三四个人,拆弹专家也进来。

赵明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怀笙,“你也是,坚持住!别放弃!”

说完,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安怀笙一眼,怀着感激从窗户里再度翻了过去。

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莫过于爱而不得。最爱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冷洛,是存瑛,若存瑛和冷洛知道这事,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感慨。

原来至始至终,人都是喜欢自以为是的揣测,却素不知那答案可能早已是南辕北辙。冷洛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竟然不爱他,存瑛一直介意的冷洛的初恋爱慕的居然是她,而这秘密,被安怀笙隐藏着,只怕要带到坟墓中去!他无意得知,却也只是唏嘘。

大步下楼,伊天仁就在保护圈外,此时这栋楼已经拉起来警戒线,伊灿被伊天仁抱在怀中,赵明阳下来时,郑重地跟伊天仁拜托:“我儿子先交给你,我得去找俏俏!”

冷溪成也来了,她接过去伊灿:“明阳,你放心去吧,天仁也陪着你!我来照顾伊灿,有警卫,不会再有问题的!”

“灿灿,乖乖听话,爸爸去找妈妈!”赵明阳交代一声。

“我要妈妈!”小家伙喊着。“灿灿保护妈妈!”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灿灿长大了再保护妈妈!听话!”赵明阳抱了抱儿子,心底安慰又酸涩。

俏俏,你在哪里呢?

*************************

此时,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俏俏很是平静,温雅无俏俏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但林淮琪此时却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念念不忘那一枪吧?”俏俏望着她,眸子铮亮如星,“看来一些事你还没学会释怀!”

“我为什么要释怀?被你打的那一枪,我到现在每个阴天下雨的日子都会痛!”林淮琪低声地说道,一时间,枪直指着伊俏俏。“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恨不得你马上死!”

“那么恨我,这几年,想来过得也很挣扎和纠结,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了吗?”

“那是,比天还高的仇恨!”林淮琪倏地哈哈大笑,“要是你跟我一起死了,你说赵明阳会怎样?”

“在感情盛极一时时,他会将我记在心中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总比爱情淡漠了,一切了无生趣后,再死要来的有意义的多!你确定,要我跟你一起死?”

“你以为你是谁?敢说教与我?!”林淮琪声声嘶力竭的喊声,令伊俏俏蹙起了眉头。

林淮琪又喊:“其实,他爱你一点都不深,你不知道吧,他吻过我,情不自禁地吻过我!”

俏俏美丽的面容,慢慢地扯出一抹动容。

她可以想象那些日子,她在巴黎,赵明阳在伦敦,身边有这美丽的女孩,他们之间最情动的日子过去,ji情退却时,他心有别恋,也不是不可能!吻,发生过,也实属正常吧!

倘若这话在四年前说起,或许,她会心碎致死,但在今天说,她也对之前早已有所了解,若说无动于衷,那是自欺。

任一个女人,都无法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吻过别的女人无动于衷。

伊俏俏也多次问自己,如果当年不去伦敦,是不是她跟赵明阳的结局就会改写?事实证明,他们的感情曾经的确存在了嫌隙,如果自己想不通,是不是一切就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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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大人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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