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接骨
菊儿还没有解完的功夫,门外就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姜玉溪顺势看去,是楚庄澜,顿时心里一阵忐忑,她当然知道自己这身行头将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别说她一个在楚庄澜眼里早该死的女人,就是风铃穿着沈白莲的衣服,楚庄澜见了也能掐死她。***
姜玉溪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被风铃算计了,向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风铃还真是不简单。
‘混账!白莲的衣服你也敢穿,难道不怕她的灵魂来找你算血账吗?’楚庄澜说着,随手将姜玉溪一转,姜玉溪身上那件粉色衣服已经脱下身并到了楚庄澜的手中。
看着这件衣服,楚庄澜百感交集,仿佛白莲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活灵活现,只要一看到姜玉溪,所有的美好都会幻灭。
楚庄澜的的大手用力捏住姜玉溪的下颚,双眼嗜血的盯着姜玉溪的脸。
‘哼!就你这副恶毒的嘴脸,只能是玷污白莲的衣服。’说罢,楚庄澜提起姜玉溪的身体狠狠丢在了床上,背摔在墙上,差点背过气。
姜玉溪深知,自己的功夫根本不能与楚庄澜相抗衡,与其跟他对阵,不如默默承受,清香说得对,好强救不了命,所以她想活着,活着就能有一天翻身,活着就能早晚报风铃之仇。
姜玉溪的眼睛欲要喷火一般,比楚庄澜还要灼热。
狠狠握紧粉拳,风铃!这笔账!我记住了!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白莲死前比你要痛苦千百倍,那腹中,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儿。’楚庄澜狠咬着牙,双手青筋暴露,真的很想掐死她,不,不能这么便宜她,白莲死前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
楚庄澜把姜玉溪扔到床上时,姜玉溪的枕头被碰到一旁,露出了那只刻着雄鹰的飞镖,楚庄澜尖锐的目光停留在此。
‘飞镖?想必是那黑衣人的吧,看来我小看了你,那日在池塘边我如何逼问你都没有道出那人,真的小看你了。’楚庄澜一步一步向姜玉溪逼近,拿起飞镖,锐利的眼睛一扫而过。
‘哦?刻着北塞的图腾,看来是北塞皇室的人吧。’楚庄澜的嘴角弯起不屑而嘲讽的笑。
‘看来我也小看您了,连这都知道。’姜玉溪的眼睛直视着他,没有一丝惧怕。
楚庄澜伸手抓住姜玉溪的手腕,一把就将她提到眼前,一松手,姜玉溪跌坐在床沿边,楚庄澜把手放在姜玉溪的后头,稍一用力将她的脸抵在眼前,飞镖则抵在喉头。
‘你说,这飞镖要是刺下去会怎样。’楚庄澜冰冷的看着眼前卑鄙的女人。
‘你可以试试。’姜玉溪同样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虽然自知不能与他抗衡,却也没有退缩。
飞镖慢慢向下刺去,血一滴一滴顺着刀尖流向楚庄澜的手。
‘快说,那人是谁?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姜玉溪当然知道楚庄澜说的是真话,可自己也郁闷那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楚庄澜高高抬起手,猛然向姜玉溪的喉头刺去,姜玉溪闭上了眼睛,没有表,看不出一丝惧怕。
骤然,镖在半空停住,姜玉溪睁开眼,长出口气。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当然怕,但与其整日卑躬屈膝,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想动手的话,就快点。’姜玉溪说完再次闭上眼睛,她在赌,就赌楚庄澜会不会杀她,这已经是第二次赌命了,只是命好,都赢了。
‘吆,这不是昨日风光无限好的太子妃吗?今日怎成落魄的鸡了。’风铃像是一只闻到肉香的狗一般来到洗衣院中姜玉溪的房间。
‘哼,杀鸡给猴看,你这只猴子,蹦跶不了几天。’姜玉溪反驳,风铃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心中爽极了。
‘太子殿下,风妃,求您不要再难为我家主子了,求您放过她吧。’菊儿每次都会跪在地上哭泣求饶,相必以前的姜玉溪就是这个样子吧。
‘菊儿,站起来,别那么没骨气。’姜玉溪冷眼看着楚庄澜和风铃呵斥着菊儿。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我不会杀你,但不代表我不会放过你。’说罢,一声脆响,胳膊与肩膀相连处脱臼,痛,传遍全身,痛的姜玉溪忍不住叫出声来。
风铃看好戏般走到姜玉溪跟前,一把抓住姜玉溪断掉的肩膀,钻心的疼痛像是被猛兽活咬死一般,大颗汗珠如雨般流出,几乎要晕厥。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因为你欠下的不止这些,即使我将你一刀一刀刮净,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楚庄澜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姜玉溪的心上。
杀人犯?害**?总要有一天,我要将此事查清楚,若有不符,我定会让南辽皇城血流成河。
这时,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走进房间,在楚庄澜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楚庄澜脸色稍变。
‘去正殿说。’
楚庄澜看了一眼姜玉溪冷哼一声,转身甩袖离开。
那人也看了姜玉溪一眼,姜玉溪无意对上那人的眼睛,那张脸很年轻,眼睛如同明媚的阳光般明亮,高挺的鼻梁,坚实的身板,长披肩,从不绑缚,一身随意懒散的气质。
风铃本想借着楚庄澜出一下风头,没想到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抬眼对上姜玉溪冰冷红的眼睛,吓得哆嗦一下,转身灰溜溜的出了门。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啊。’菊儿哭喊着扑在姜玉溪的身边。
‘先别哭,快,快给我接上骨。’姜玉溪通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自己出身刑警,有点耐性,否则这一下肯定痛死不可。
庄澜阁中,楚庄澜坐在书案后的软榻上,手指轻轻击打书案,出清脆的响声。
‘血鹰,那黑衣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楚庄澜若有所思的问着书案前身着劲装之人。
‘那人几次在太子妃的附近停留,且轻功极好,几次都在末将的眼皮底下溜掉,末将无能,请殿下赎罪。’说话间,身穿劲装的血鹰单膝跪下,一手撑地,一手握着清明剑竖直的点在地面。
‘罢了,若连你都这样说,想必那人武功极高,继续盯着姜玉溪那面,再现黑衣人不要惊动他,立刻来通报。’楚庄澜向血鹰一挥手,血鹰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楚庄澜皱起眉头,不明白的是,到底这姜玉溪身后有什么秘密,会让黑衣人如此不放松的盯着她。
沈妃,你在天上还好吗?越是闲下来,越是安静的时候,楚庄澜越是思念白莲,她是那样柔弱,那样让人怜爱。
楚庄澜是亲眼看着白莲入土的,那日的形,楚庄澜今生难忘,伤痛欲绝,尤其在白莲的身体放进棺中,棺盖盖上的那一刹那,今生就此决绝,生生撕裂般的疼痛,自心底而出,最后急血攻心才被血鹰送回了庄澜阁。
楚庄澜的眼泪还在流,睁开眼睛,泪水戛然而止,双手紧紧握着拳,嗜血的眼睛如魔鬼般可怕。
‘姜-玉-溪-,本太子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绝对。’
出了庄澜阁的门,血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腿往哪儿迈,他在洗衣院见过姜玉溪,这样一个看似秉性耿直的人怎么会是杀害沈白莲的凶手呢?
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的迈进了洗衣院,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会到这里来,纵身飞上了姜玉溪房间的屋顶。顺手揭开一片瓦,向下看去。
‘主子,奴婢不敢啊’菊儿被姜玉溪逼得满脸是泪。
‘没有什么不敢,你按我说的做就能给我接骨,如果再犹豫,这条手就会废掉。’姜玉溪痛的紧咬牙,每说一句话都觉得气力不足。
汗珠如黄豆般大小,但没有喊叫,一直憋在嗓子眼。
菊儿吓得后退,不敢碰姜玉溪的手。
血鹰从屋顶飞身落下,推开了姜玉溪的房门,微风吹起他随意散在肩膀的黑,露出英俊容颜。
‘出去!’姜玉溪冷冷的说,她见过他,是楚庄澜的人,在这里,只要是楚庄澜的人,除了清香,剩下的恐怕都是看她笑话的,可她偏不让这些人得逞。
‘属下是来给太子妃接骨的。’血鹰的脸上没有表。
‘本宫不用,你们断了我的手,现在又要给我接,是要看本宫的笑话吗,看我是如何痛苦的挣扎吗?那你们错了。’姜玉溪的脸上倔强而又坚强。
‘太子妃何必这样固执。’血鹰走到姜玉溪跟前,将玉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血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违背太子的命,也不知道为什么,敢握住姜玉溪的手,那手冰凉,心中某种东西被莫名的触动,心跳莫名的加速。该死,血鹰在心中咒骂自己。
姜玉溪的手被血鹰一碰,生疼的很,差点叫出声来,却还是忍住了。虽然很想把手抽回来,却因为疼痛而使不上力气。
‘太子妃,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太子妃变成废人而已,如果太子妃还想翻身,那就不要拒绝了。’血鹰的话很有道理,姜玉溪不在拒绝,清脆一声响,姜玉溪痛苦的紧闭双眼,未喊出一声,血鹰看的有些怔住,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烈性的女人。
她在心中暗暗的想,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自己与此事无关,那么一定不会放过这些曾经让她痛苦的人。
‘还请太子妃不要记恨太子,太子不是不明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