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开局（1）军械和毕业

龙华历283年六月底，许文化聘任张楚星为军械科总监，全权负责各种技术事宜。军械科的主事叫蓝祥泰，从六品，专门负责军需和军械两司，淸义卫还有参谋和军法两司，都是许文化执掌淸义卫后设立的，但时间不长，只有三年不到。

淸义卫军械司建于两年前，因为军中的武器有朝廷供给，军械司的任务暂时主要是研究火器和优质钢铁，但由于缺乏专业的技术人员和科学理论，一直没什么进展，但是这一切随着张楚星的到来，这一切都开始改变。

张楚星此时正“带着”几十名学生在学校里制作高精度的齿轮，以便能够制造水力驱动的炮筒镗床和齿轮加工机床。这个时候的齿轮是用木料制造或用金属铸成的，只能传递轴间的回转运动，不能保证传动的平稳性，齿轮的承载能力也很小。而且，做的也很粗糙。

张楚星选择的齿轮有渐开线和外摆线两种，为的是得到平稳的齿轮传动系，这是他在制作钟表和在匠府天机楼中阅读有关资料时得到的结论。其实这个时候朝廷已经能够制作先进的火器，其制作工艺也已经成熟，虽然只是仿制。但是朝廷对火器的管理一直很严格，除南京外，只有部分重要的城塞装备了火炮，火枪则只有南京驻军才有。民间则禁止拥有火器，虽然有一部分人可以仿制，但质量不行，不但射程威力大打折扣，炸膛也是经常的事。

话说回来，张楚星这个拿着高薪水（一个月150两白银，相当于普通的一个五口之家三年的全部支出）却并没有做多少事，他除了上课认真之外，碰上要去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扔下一堆图纸资料，解说几句，然后就翘班了。这回也不例外，他只在第一天上了四堂课，一堂冶铁课，一堂铸造课，两堂答疑课。之后就回去睡觉了，虽然他一点都不累。

龙华历283年七月

另一边，淸义卫步军士官学校。陈子云所在的第六期共有一千二百六十五名学员，被编成一个团，陈子云由于其表现突出，成为左营乙曲右队队正，队以上的军官由教官担任。现在，他们马上就要进行毕业典礼。

“报告，淸义卫步军士官学校六期学员团集合完毕，请监军大人训话，学员团团长、奋武校尉盛怀！”

学校的校长由许文化兼任，除了第一年的一二期外，这两年来许文化很少过问学校事务，大小事务都是由学校校务处来处理，教导处由伍国华（正七品武信骑尉）负责，伍国华走上台，他静了静心神，缓缓开始训话：“…我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里面。有好多人都拿我当大人…这也难怪，堂堂地武信骑尉，朝廷正七品武职，拿到外面去抵得一个县令…在地方上县令便是一县父老黎庶的‘大人’，所以你们拿老子当大人，不过我现下要告诉你们地是，六年以前地时候，我伍国华还在淸义卫左协当一个小小地队正，不要说当大人，老子他娘的连俸禄都没有，军饷和大头兵一样，这几年里，老子才算开了眼，跟着咱们家大人，拿钱升官打胜仗，这才多大功夫？老子就披上了这身官皮，手下管着几千号人，闲暇的时候大人和我们说过，过一阵子兵马多了，咱泥腿杆子出身地老粗照样当将军，武德将军武节将军，宣武将军显武将军，明威将军宣威将军，啥将军咱都能当！不要看你们这些兔崽子如今还是学生兵，今天训话一结束，你们他娘的全都是正九品授修武校尉或者从九品授修武佐校尉，个别成绩好的还能混个八品。不只吃粮饷，还能拿俸禄，都他娘的是朝廷命官，不过这两个月的日子的训练，老实说不好受，新兵营那边的训练你们也能看到，说实在话，没你们苦。没法子，谁让他们是兵你们是官，他们是士你们是将。对你们的要求不能不严一些，日后上了战场，那些兵蛋子翻个错误顶多是自家送命，你们这些人若是犯错误，便是带着你们手下的弟兄一道送命。所以对你们的训练必须严上加严，你们入校的时候，满满当当一千五百个人，如今只剩下一千二百六十五个，中途打了退堂鼓的有一多半。我不觉得可惜，说实在的，他们拉稀了逃跑了，是他们的幸事，也是这支军队的幸事，这些怂包若是上了战场，那才是弟兄们的大不幸！凡是留下来的人，挺过来的人，都是他娘的好汉子，所以咱老伍一上来，就先给你们敬个礼！”伍国华笑吟吟道。

“你们的授官牒文，军政司一一签发，一会便会发给你们，不论你是苦出身还是好出身，只要你进了这支军队，只要你证明你自己是好汉，我便承认你们是好汉，修武校尉或者修武佐校尉都只是开始。只要你们肯在战场上流血流汗舍命厮杀，再大的官也有得做，再高的爵也有得封，跟着咱们家大人，只要不怀坏心眼鬼心思，谁都吃不了亏！银钱、土地、官爵，这些东西人人都有份，咱们淸义卫的将军，便要出在你们这些兔崽子里面…军规军纪，政训处的教官们都给你们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淸义卫、玉林镇、齐海卫虽有六品及其以下的军官都得由许大人来任命，只要你们努力杀敌立功，效忠大人，银钱、土地、官爵都少不了你们的，谁要是敢临阵脱逃，或者对大人和咱们淸义卫心怀不轨的，那军政司保卫科那雪亮的刀子，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忠于朝廷，忠于大人！”盛怀带头喊道。

“忠于朝廷，忠于大人！”一千二百六十五个学员兵振臂高呼道。

伍国华冷笑着：“你们是否忠于黎庶和朝廷，没人会管，你们若是敢不忠于大人，有一个老子砍一个，有两个老子砍一双。”

说着，他又是一个立正，平胸敬礼，扯着嗓子高喊道：“愿为许大人效死！”

“愿为许大人效死！”雄壮的口号声在操场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