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钱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足以让任何人疯狂。也正是如此，三大家族开始急速放量。

强大的信贷风cháo在极短的时间席卷整个益州，三家的资金流量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迅猛放大。由于借款人在借到钱过后，几乎不可能会带走，所以大多都就地托管了，这也就造成了另外一笔托管收入，同时重新托管进来的货币又被再次贷了出去。

“嘿嘿……居然敢用信用贷款！你们还真是找死！”

这几天，李昊一直走在银号里查阅着各种账目。虽然五大家族银号的账目会在每隔一段时间汇总一次，但真正明细的账目却根本不可能拿出来。但即便如此，李昊也能从账目中大略地看出左、张、陈三家所使用的信贷方式。

信用贷款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贷方式，几乎不用贷款人提供任何担保。而在大宋这个地方，人际关系就是最大的信用资产，所以当张左陈三家在提出借款方案之后立马引起了很多人的拥护。

贷款！贷款！贷款！

这一新名字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就成了益州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时普通人也对这三家的财力表示惊讶。这都这么多天了，贷款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看上去好像还越来越红火了。天晓得这三家在这段时间里贷出去了多少钱！

根据李昊手里的账目显示，自腊月初一截至，三家的贷款已经达到了四百万贯，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如果全部兑换出来的话，那需要上千辆马车才能拉走。

如此庞大的数额足以让绝大部分人都疯狂。

当然，李昊知道，实际上这三家根本没有使用多少钱。这些钱全部都是托管之后然后又借贷又托管，如此滚雪球滚出来的。

就好像是一个人托管了一千贯，取走一百贯，还剩下九百贯，而银号则把这九百贯借贷出去，然后借贷人为了方便，于是把九百贯铜子儿就地托管，又交到了银号手里，而银号又用这九百贯铜子儿发放信贷。也就就造成了账目上的剧烈变动。

也就是说一千贯铜子儿在经过了账目变动后的资产应该是，一千减一百加九百加九百，所以账目上的资金应该是两千七百贯！

这还仅仅只是三次账目变动之后所造成的资金变动。如果在多来几次的话，天知道这一千贯会变成多少钱。

这种变动方式说它是滚雪球都算保守了，如果真要比喻的话，应该是说它已经呈现出了爆炸式增长。只要托管人一天不把钱兑换出去，那银号就可以无限制的使用这些钱，从而让这笔资金疯狂增长，理论上来说是没有极限的。

“疯子！”靠在檀木雕花椅上，李昊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账本，一边冷笑道。

在他看来，左张陈三家这样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现在没有多少人承兑，还看不出这种危害，可一旦出现大规模承兑，比如说，有大商户需要调用资金去外地，那就必定会抽取大量资金。如此，就势必会出现一个资金窟窿，而想要补上这个窟窿，就必须自己掏腰包，要不然就催贷，没有第024章资金。”

不管是‘资金’、‘信贷’还是‘贷款’都是从李昊口中传出来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名词很贴切，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些新名词，特别是各个银号中的掌柜和伙计，对于这些名词的接受能力更是强大，每每那些名词刚刚从李昊口中说出去的时候，要不了几天基本上就传遍了。

“忍不住了吗？”

李昊笑了笑，觉得有点滑稽，但眼中却冷光一片。

利益还真是诱人堕落的源泉。看到那三家这几天赚得满盆满钵，这两家小丑也沉不住气了，想要分一杯羹。

“根叔！根叔！”

这时候，银号柜台上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熟悉的声音立马让李昊想到了这人是谁。

“云承宇？这人还真是忍不住了，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李昊眼中闪过丝丝诧异“还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啊！”

“少爷，老朽去去就来！”王友根高了声退，然后走出了房间。

站在柜台上的云承宇在蓝sè的厚布门帘掀开的那一瞬间，就看到李昊正坐在椅子上，于是高兴地喊道“小耗子，原来你在这里啊！这好，我也不用到处去找你了。我这次来就是找你的。”

既然都被人看到了，那再坐在这里也毫无意义。况且这人还是自己的长辈，如果李昊不知道他来了还要，如果知道他来了，还不出去招呼，恐怕活落人口舌。

想了想，李昊咧嘴一笑，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承宇叔！今天是什么风啊？居然把您老人家都吹来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云承宇的打算李昊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所以他很清楚他过来的原因，无非就是关于交子的事情。

“哪来什么风啊？”云承宇笑了笑“最近这几天银号里出现了点危机。这不……我这是来借钱的！”

七大家族有血缘关系，所以很多时候根本用不着太多客气。所以云承宇一看到李昊出来，就直接说出了原因。

他说的原因李昊当然清楚的很。由于云家和宋家并没有加入到交子推广中，所以他们的业务非常单一和单调，完全是靠顾客托管钱币的托管费过活，银号与顾客之间还是契约关系。并没有形成信用关系，因为契约与交子有着明显的不同，契约是强制xing的，而交子却带有很强的信用sè彩。而后者无疑比前者要灵活许多，所以这段时间，有很多人开始从云家和宋家的银号里把钱取出来，然后托管到发行了交子的五家银号中。

这无疑给这两家造成了很大的客户流失，试问有一个没了顾客的银号，那还叫银号吗？云承宇作为一个商人，要是看不出其中危害的话，那就简直是白痴了。

当然李昊也很清楚云承宇来到这里的原因，所以就懒得拐弯抹角的扯皮，直接道“承宇叔，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直接加入到交子发行的行列中来吧！想来如果多一家银号的话，我们的交子将会更加深入人心，这也方便了那些普通商人不是？”

李昊的话以出口，云承宇立马心头狂跳，他来的目的就是为此，想不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还不用他开口。

然而，李昊随后一句话却把他打入了冰窖里“只是，承宇叔，你也看到了。如果现在您加入进来的话，恐怕并不容易。这需要其他四家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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