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六子离王、人品贵重、文武并重、尚未婚娶、朕深感忧心。今有拓跋领主之七女、品貌端正、才德兼备、秀外惠中。与离王堪称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特将汝许配离王为正妃、即日启程上京。

钦此。”宣旨太监一脸谄媚、这漠北虽地处偏远、可贵人却是不少出、如今这当朝太子妃可是这拓跋族的二公主拓跋瑾瑜。

只是圣旨上其形凿凿的离王二字、看得宣旨太监眼里仍是后背一凉、离王断袖、与身侧的护卫有龙阳之好。整个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圣上曾赐婚五次,王妃次次不到一月便意外而死、或落水或坠楼、旁人都道王妃守活寡,郁结于心,才会如此。只是不知这拓跋七公主命运如何。

只是面上仍旧是堆着笑、拱手遥祝着“领主、这圣旨咱家也宣读了、领主速速准备一下吧、后日便启程上京、莫要误了良辰吉日。”忽然想起了太子妃、便驻了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领主、这是此前太子妃来时的一副信、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奴才亲手交到领主手上。”

拓跋雄眸中一闪而过的危险、这二丫头让皇帝身边的奴才来送信,是何意图,若是信中有何不妥的言语,日后必起争议。

离王妃,是二姐的主意么。二姐知道了她喜欢太子的事,想断了她的念想。

“额吉、此事是二姐的主意么,离王又是谁。”拓跋瑾璇相问道、目光却是盯着阿爸手上的信件。

“想来不会、瑾瑜应不会主动请求赐婚,只是这离王是谁,怎从未听说过”拓跋落皱眉分析到。

卿佳大妃自拓跋雄手中拿过信件,今日之事太过突然,竟叫她有些不知所措。匆忙打开信件、只见信中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女儿在上京一切都好、双亲勿念。”看到这几个字、卿佳大妃愈发不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二女素来是个稳妥的人、若是得了消息应是先告知他们,怎么如今圣旨会突然的下来,再者来说这个离王又是何人,拓跋虽远离上京可京中之事皇上几子也知晓的,何时有了个六子离王。

帐处偏僻一角、拓跋清苓眼睛微眯,屏气隐在帐下,帐子里的人都是练家子,若不是向奈奈学了些武艺,只怕难保不会被发现。上京城来了旨意,又是指婚、果然即便是指婚,也只能是卿佳大妃的女儿,东陵帝甚是会笼络这些部落。这些年来各个部落间相互制衡、多年来你来我往的相互以亲事牵扯,总归来说东陵帝也是极有手腕的,若不然也不会继位十多年间、天朝富饶国富民强,边疆无事。如今这天下三分、东陵西凉南楚、只是天下向来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侧耳细听,身侧不远一个人影动作利落,趁人不注,迅速进了帐篷里面,拓跋清苓一惊、那人虽是一身男子衣裳,可她觉得这人定是个熟悉之人、却想不起是谁了。

“谁”帐内突然闪进来个人影、拓跋雄眉头一皱,厉声问道,但当眼睛看到面前男子时,一时竟有些恍惚、半晌没了言语。

“二姐”

“瑾瑜”母子三人同时发声。

拓跋瑾瑜示意母女三人噤声,虽作男子打扮,依旧掩不住拓跋瑾瑜的温润容色。

拓跋雄单手负至身后、走出帐外,唤来几人,吩咐道、“派几人沿帐外看着,一个苍蝇也不许靠近。”

拓跋清苓立马离开了,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只是此时拓跋瑾瑜回来是作什么,还是作这样一番打扮,其中定有猫腻。

“瑾瑜、你怎会作这番打扮回来。”拓跋落询问道,他的这个妹妹,自小就是个玲珑心,奇巧弄书心思巧妙,不仅是这北漠的第一女子,便是在整个东陵也没几人能比得过,若不然,又怎会成为这东陵的太子妃。

“阿爸额吉、我回来是太子授意的。”拓跋瑾瑜看了一眼拓跋瑾璇,接着说道“离王自幼便体弱多病,甚不得宠,上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多病王爷,可近来半年来、不知为何,皇上甚是在意这个儿子了。先后赐婚5次,次次王妃不足一月便意外身亡。上京人道离王命中带煞、乃孤星逐日之命、才致几个妃子皆是意外身亡。可另有个说法说离王断袖、和身侧护卫有龙阳之好、王妃难以忍受、所以便自尽了。”

“我不嫁、我是决不会嫁给一个断袖病王的,二姐你怎这般狠心,我不过是喜欢太子、你又何苦如此待我。”说到此处、拓跋瑾璇更是声泪俱下,她素知姐姐向来毒辣,却不成想姐姐如今竟将心思动到了她身上。

拓跋雄和阿史那卿佳均是一怔。拓跋落倒是平常了些,这些事情自己也是知道些的。

拓跋瑾瑜面色一沉,半晌不语。

“离王不堪、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又怎会害你。我也是圣旨下来之后才从太子口中得之,便对外称病抱恙在府,才偷来了此处。在路上我己想好了对策,只是这法子不知阿爸同意否。”拓跋瑾瑜目光看向拓跋落。

拓跋瑾璇听出了姐姐话语中的关心,面上一热,暗暗后悔起刚才的话来,小心翼翼抬眸看向拓跋瑾瑜,却只见拓跋瑾瑜正目光闪烁的看着好们的阿爸。

“你说”

“圣上旨意赐婚拓跋七公主,可女儿知道的、拓跋七公主拓跋清苓容色上佳、清秀可人温婉娴淑,定能当得离王妃,为我族增光。”

“不行”拓跋雄立马拍了桌子站起,他这么多年来虽对拓跋清苓不管不问、可是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爱了一生的凤锦然,凤锦然已经死了,他唯一能让自己感受她的存在的只有拓跋清苓了。

卿佳大妃面色一沉,看见拓跋雄的一副痛苦沉迷的横样,便怒极“为何不行。”

“阿爸难道你便要看见璇儿身首异处?”拓跋瑾璇听见姐姐所言、心下不免欢喜欣悦了些许,可拓跋雄的反应却让拓跋瑾璇有些不解。

十六年前他设计得到了凤锦然,和凤锦然有了个孩子,可是这么多年来凤锦然从未交心与他,甚至为了让他放了她,自毁倾城容颜。“这可是欺君之君,若教圣上知晓,整个拓跋族都可能倾覆。璇儿是女儿清苓同样也是。”

“凤锦然的女儿如何能与我阿史那卿佳的女儿相较。”卿佳大妃怒极冷笑。

“阿爸那个淫妇可从未将您放在眼中,若是不然,也不会服毒,拓跋清苓您又怎知是您的女儿,她凤锦然来到这里的时候肚子里可就有了孩子,上京城的花头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要的贱货,别人不要的破鞋,也便只有您当宝。”

“啪”

“阿爸。”拓跋瑾瑜拓跋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幼被疼宠惯了的瑾璇竟被阿爸打了巴掌,还是因为那个拓跋清苓。

拓跋瑾璇怔愣了半晌,直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委屈地冲出帐外。

“奈奈、忍着些许,这药用上会有些痛,但是这药有奇效,日后不会留疤。”她穿越之前便是医生,凤锦然医术极佳,自十岁时便开始跟着凤锦然学习医术。一年前凤锦然将上古医书留给了她,便撒手人寰。

隔了十步远,拓跋清苓便听见有人脚步声传来,她的营帐是最僻的,平日里少有人来。

拓跋瑾璇夹着一身怒火掀开拓跋清苓的帐子,微眯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有何魔力。这些年来拓跋清苓一直安于本分,她偶尔找她的麻烦,拓跋清苓也未曾反抗,阿爸也不甚在意她。可如今不同了,阿爸竟也维护起她了,自己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如今细细看她,她的模样算得上是周正,也只能算是周正。

拓跋清苓没有半点都不像凤锦然,凤锦然一身傲骨,生死不惧,可拓跋清苓懦弱无争,样貌也是不及凤锦然半分,凤锦然的倾城之貌,拓跋清苓竟未承半分。

“拓跋清苓”拓跋瑾璇张扬着,手便要扇向拓跋清苓。

“哥,你放手,我要好好教训这个贱蹄子。”

“璇儿,不得无礼。”卿佳大妃的声音适时响起,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的女儿,卿佳不耐烦道“落儿,将你妹妹先带下去,我有事和清苓说。”

拓跋清苓低眉敛目,跪伏在地上,周身颤抖,一副小家子气。可伏在儒裙上的一张脸,眼眸促狭的笑着,全然不似一个人。拓跋瑾璇平日里也是到过她的营帐找事的,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气极败坏,倒像是她欺负了拓跋瑾璇一般。更奇怪的是拓跋落和卿佳居然也来了,所以今日之事定有蹊跷。“清苓参见母妃大人。”

卿佳大妃难得的慈眉善目,语气轻柔,看向下方跪伏着,身如抖筛的女子。“清苓,母亲有话跟你说。”

“母妃请说,清苓听从母妃教诲。”依旧是卑微至极,甚至是有些谄媚。

卿佳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有些不耐厌恶,对于这个女子,她甚至有些同情凤锦然,那般惊采绝艳,风华无双的女子,她的女儿竟是如此的无用。可一想到拓跋落的痴情,眸中戾气一闪而过,随后伸出手,将清苓扶起。

卿佳大妃本就容貌过佳,多年来似乎从未老去,六年前她穿越而来她便是如此,如今容颜依旧,岁月蹉跎上天似乎待卿佳格外开恩。此时她笑容温柔,纤纤玉手握着拓跋清苓这略显粗糙的小手,俨然一副心疼女儿的嫡母一般。

而拓跋清苓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肩胛处微微有些发抖,可若细看、便会看出拓跋清苓眸中闪过一抹幽深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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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江山一世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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