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见王弗
王闰之一早醒来,发现身边没有苏轼,平日里苏轼起床她都会知晓,今日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人啊,来人啊。”院子里突然传出几声呼喊。
还在被窝里的王朝云瞬间惊醒,出了什么事?她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外套便跑了出去。
只见王闰之扶着坐在院中石凳上面的苏轼,王朝云看见苏轼昏迷不醒的样子,也着急了,赶紧冲过去。
“夫人,先生怎么了?”
“他昨夜恐怕是趴在这石桌子上睡了一夜,这么冷的天。”王闰之说着就心疼得掉下了眼泪来。
原来苏轼写完那首词后,并未回房睡觉,而是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思念着王弗,后来竟然趴在石桌子上睡着了。如此一来,定是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果然,郎中来了说高烧不退,先开了退烧的药,先把烧退了再过来瞧。
苏轼高烧烧了一天一夜才退下来,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急坏了。王闰之就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王朝云看着都觉得十分感动,苏轼是有多幸福,每个妻子都如此爱他,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爱他,因为苏轼的确是个值得任何一个女人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苏轼烧是退了下来,却总是在昏睡当中,一直迷迷糊糊,见着谁都会叫“弗儿。”
夜深了,王闰之还守在床边,王朝云看着都心疼,就过去对她说:“夫人,您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先生。”
王闰之已经守了两天一夜,确实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就嘱咐王朝云好生照顾先生,自己去客房休息去了。
又过了一夜,苏轼终于醒来。
“先生,我是谁?”王朝云问苏轼。
“朝云,你怎么了,为何如此问我?”苏轼虽然声音有些虚弱,可脑袋还是清醒的。
“先生终于清醒了,太好了,您吓着大家了。”王朝云差点喜极而泣。
“朝云,我睡了多久?”
“正好两天两夜。”
“哦,一直都是你在守着我吗?辛苦你了。”
“不,一直都是闰之夫人守着您,朝云是昨晚才守在这儿的。”王朝云实话实说,“对了,您醒了,我去禀报夫人。”
苏轼马上制止了她,说:“让她多睡会儿,现在还早。”
“是。”王朝云回答。
“我见着弗儿了。她在另外一个时空,过得很好,我也能放心了。”苏轼如此说到。
苏轼真的见到了他的弗儿,他看到她在不同的世界里,还是那么的沉静优雅,那么端庄秀丽。虽然留着奇怪的发型,穿着奇怪的衣服,可是,他能看出来,他的弗儿过得很好。
王朝云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难道,苏轼在梦里真的见到了王弗在另外的时空?会不会是在现代?
“先生,您真的见到了吗?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王朝云问。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也未想象到过的世界,那里有着很高很怪的楼房,人们出行不用骑马不用马车,而是用一些我不认识奇怪的东西作为代步工具。”苏轼回忆着说。
王朝云再一次呆住了,真的是现代!
“那你看到的夫人是什么样子的?跟原来长得一模一样吗?”王朝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嗯,容貌上是差别不大,只是脸上多了个小酒窝,长发及腰,却是全散着,穿着也十分怪异,不过一身白色衣裙看起来却很是舒服。”苏轼只顾着一边回忆一边讲,未发觉一旁的王朝云此时已像一尊石像般凝固在那里。
苏轼方才述说的样子,不正是现实生活中的秦诗诗的样子吗?难道苏轼在梦中见到的人就是另一个自己?
“朝云?朝云?你怎么了?”苏轼见王朝云愣在那里半响没反应,感到很是纳闷。
“没事,先生,朝云是在想你说的那个世界,万分惊讶,一时失了神。”王朝云慌忙解释。
“朝云,我此刻甚是想念你的歌声,能唱一曲来听听吗?”苏轼说。
“先生请稍等,我去取琴。”
王朝云前去取了李游给她改良过的乐器,像吉他又不是吉他,总之,能弹奏现代歌曲就是了。顺便还去禀报了王闰之,她可不想让人误会为自己是在扰民。
王朝云回到苏轼房中,坐下刚要开始弹奏开唱,小米就端着药汤进来了:“朝云姐,先生的药熬好了。”
于是王朝云接过药来走到床边,扶起苏轼给他喂药汤。
随着王朝云的接近,苏轼又闻到了她身上奇异的香味,清香喷鼻,沁入苏轼的心扉,他顿时觉得身心清爽了许多,连药也不觉得苦了。
喝完了药,苏轼靠在床头,示意王朝云可以唱了。王朝云这才拿起“吉他”弹起来,她这次准备唱周迅的《飘摇》。
王朝云自弹自唱起来:“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他来时躲不掉,他走得静悄悄,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摇,啊,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苏轼越发地觉得这个小丫头不是平常人,她说她不会写字,可是却能创出如此奇特的曲目来,这么小的年纪,却能通过音乐把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怀着疑问,在王朝云幽幽淡雅的歌声中,苏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王朝云轻轻地放下“吉他”,走到床前,仔细地看着熟睡的苏轼,眉心比先前要舒展了一些,不知是否是因为真的在梦里看到了他的弗儿在现代过的很好,所以放下了心中的牵挂。
只是他现代的弗儿,是否真的是另一个自己秦诗诗?那自己这个不同寻常的梦,并不是偶然,而是注定的缘分?
怎样才能知道苏轼梦里见到的王弗是否真是现实生活中的秦诗诗,王朝云左思右想,终于想起,若是家中有王弗的画像,不就能确定以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想了如此半天。
问题是,要如何才能看到王弗的画像呢?苏轼本来就会睹物思人,不能去问他要,以后再慢慢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