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虚以委蛇
秦子璇有点懵,含着手指含糊不清的回答他:“唔……要走了……”
黑暗中的林赫身上有一股超出这个年纪孩子的稳重和成熟,飞扬的眉却因为她这句话上挑了一下,只不过周围太黑,秦子璇没注意到。
“你不惊讶吗?”
安静却透着失望的声音让秦子璇的心震了一下,重生前隔壁的林赫哥哥只是对她比较照顾,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悲惨的身世……
“啊!你要走了……”她恰当的惊叹了一句,只不过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却只会让对方更恼火。
慢吞吞地收起脖子上的血玉匕首,套上那层普通的古朴玉配,秦子璇看到自己脖颈周围又恢复了暗淡无光的色泽。
再次抬头却发现林赫站的离她似乎更近了些,几乎是贴在自己面前,这个时候的林赫比她高出去一个头还多,秦子璇只能看到他下颚的完美线条……
呼——
秦子璇深呼吸一下,摇了摇脑袋,她在想些什么?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谢谢林赫哥哥和林阿姨这半年的照顾,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来送送你们吧。”
她尽量用十岁孩子的语气说这些话,可是站在面前的林赫却没有把书包还给她的意思,相反的,因为离得太近,秦子璇甚至闻到了他衣服上的浅淡香味……
“嗯,我们后天中午就走,你明天晚上吃了饭去村东边的树林,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这些话,林赫把书包塞到秦子璇手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秦子璇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身上的金光似流火般跳动着,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叹了口气,提着书包往那个所谓的家走,秦子璇的脑子里已经整理了一遍重生的事情,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脖子上的玉佩。
一股暖意从她手心的玉佩游走到四肢百骸,一身疼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乎是精神百倍。然而她知道高兴只是暂时的,爷爷家里那扇朱红色大门后面二叔一家已经怒气冲冲地等着她了。
“吱呀——”
单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另一只手把玉佩塞进衣服里放好,秦子璇抬头朝院子里叫了声:“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咒骂声怒吼声随着她推门的瞬间传了出来,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越发的清晰而刺耳。
“秦子璇你这个死丫头,你去哪里野了?还知道滚回家来?还不给老子滚进来!”
秦子璇嘴边噙着一丝假笑,顺手从门背后抄起一根结实的短棒拎在手里朝里屋走了进去,前世的她为了不再挨打付出了八年的努力,而这一世,从今天开始就没人能再打她!
客厅的大门里面,秦可馨还在呜呜地哭着,听到爷爷的怒吼声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秦子璇这个臭丫头竟敢吓唬她?简直是找死!
“林阿姨叫我去她家吃饭,过几天他们就要离开半月村了。”
秦子璇不理会爷爷的咒骂,也不理会一旁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只冲着做在主位上的爷爷说话,甚至没给二叔一家四口半个眼色。
秦子璇的爷爷秦家康那个年代的人最是讲究上头有人,半月村里谁都知道林阿姨带着林赫是暂居在这儿,每个月都会有省城来的专车给林家送东西,凭这一点,就足够叫村里人对林家另眼相看。
果然,秦老爷子一听是林家,皱了下眉问:“林赫的妈妈为什么叫你去他们家吃饭?人家可是城里的大人物,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高攀得上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前几天我帮林阿姨挑水来着。”秦子璇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回答道,语气也顺着秦老爷子。
见秦子璇一句话就让爷爷不生气了,扑在她妈怀里的秦可馨又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呜呜的说着话。
“奶奶,她弄脏了我的花裙子,让她赔我的新裙子,呜呜呜……”
“没规矩的死丫头,还不过去跟你可馨妹妹道歉去?”
秦家老太太不像秦家老爷子早些年当兵见过世面,她只是个没读过书的乡下人,蛮横又不讲理,以前没少让秦子璇的妈妈受气。
“奶奶,道什么歉?”秦子璇躲开秦老太太拎她头发的手,几步绕到了门口的位置站定,语气却十分坚硬。
“哎哟,妈你看这个死丫头还敢还嘴,我看她呀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欠打了!”二婶张翠芬捏着嗓子说道,“我家的二妮委屈地哭成这样了,这个死丫头肯定是又打她了。”
站在一边的喝着牛奶的秦可峰含糊不清的帮腔:“就是就是!可馨根本就打不过她的,不然这新裙子怎么弄脏的?”
秦子璇在秦可馨震天响的哭声里站在门口的位置,大声道:“这半年我外婆家里寄来的新衣裳奶奶都给了她我都没说什么,为什么我要弄脏这条裙子?今天走在河边秦可馨把我推下河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要是我被淹死了,难道她不用进少管所吗?”
清晰却不恼怒的声音让屋子里叫嚷的人都静了下来,秦家老太太抓起来旁边的鸡毛掸子就往秦子璇身上打,秦子璇退出主屋在院子里一边跑一边大叫。
“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前世,被人冤枉或者挨骂的秦子璇只会打回去,但是她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结果都是被狠狠地打一顿,而她也明白早点长大脱离这个家才是个头……
秦老爷子为人十分好面子,虽然他对秦老太太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秦子璇这么一叫必然引来周围的邻居。
“好了!可馨丫头别在这儿哭嚷了,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子璇丫头回去你屋里睡觉去!”
假哭的秦可馨被秦老爷子这么一吼,立即蔫儿了下去,怨毒的看了秦子璇一眼,想到今天苏秦说的那些话,心里直打突却又不敢再多说。
“是,爷爷我这就去睡觉了。”
秦子璇拎着手中的书包和短棒走向西边的屋子,推开那扇关不严实漏风的木门,反手拿短棍插在了门背后。
她的卧室就是这个院子里最破的一间房,以前堆杂物用的。
躺在属于自己的咯吱直响的木板上,秦子璇又一次打开了脖子上的那枚玉佩,暖暖红光流转,在幽暗的房间里散着流动的气流。
“啊——”正房里传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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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了?妞们一定知道的,她怎么了?嘿嘿,明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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